第24節
沈如茵:“……”吃你個頭的豆腐! 寧扶清面上紅潤了些,可嘴唇有變得青紫的趨勢。杜白于是又從柜子里再抱出兩床棉被蓋在他身上。 半夢半醒間,寧扶清感到唇上有微微灼燒的痛。他睜開眼睛,卻只看見一片黑暗。 恍惚了一會兒,他試探道:“沈姑娘?” “你醒了?”沈如茵一邊替自己火辣辣的嘴唇扇風一邊問。 “你方才……” 寧扶清掙扎著要坐起來,被杜白吼:“逞什么強!給我躺回去!” 沈如茵詫異地看向杜白,這小子什么時候這般膽大了,連三皇子也敢吼?卻見他面色嚴峻,她也知道事態嚴重,連忙將寧扶清按回床上。 那人卻仍喃喃不清:“沈……你……什么……” 沒等到說出個完整的句子來,他便又暈了過去。 沈如茵后怕地拍了拍胸脯,威脅旁邊二人:“若是他醒后問起,就說是他糊涂了,知道沒?” 周冶哼了一聲,“你便是想叫我說實話,我也不見得答應?!?/br> “最好是!”沈如茵恨他一眼,又回神探寧扶清的額頭。觸感依舊是一片冰涼,她不由憂心道:“他這究竟是怎么了?” “是他體內藏了十幾年的寒疾……”杜白一邊說,一邊不動聲色地向遠離沈如茵的方向移動,“先前為了醫治他身上的傷,我用了幾味寒性藥材……” 沈如茵憂心忡忡望著寧扶清,嘆道:“也不怪你,畢竟你先前也不曉得——你離我那么遠干什么?” 回頭一看便看見杜白已離自己有三米遠,她頓時將聲音提高了幾個度。 “區區……自知有愧,嘿嘿……”杜白笑得狗腿。 沈如茵翻了個白眼,她是那種是非不分的人么? 房門被推開,蒼葉提著藥包大踏步走進來,行動間掀起一陣風。 杜白站起身來,“我去煎藥,若是他中途醒了,您便再灌他一杯酒?!?/br> 沈如茵連連點頭答應了,目送杜白出門,回頭理了理被子。 又是關門聲響起,蒼葉的衣角隨著房門緊閉消失在最后一絲縫隙里。 “感覺如何?”周冶涼颼颼且帶著些怒意的聲音傳來。 沈如茵一時沒反應過來,狐疑道:“什么?” “你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心里的那點齷齪心思么?”他倚在窗邊,身后抓著窗欄的手指關節發白。 但她看不見他的手指,只能看見他寒冷如霜的眼神,銳利得似要在她身上刺上幾個窟窿。 “齷齪”這個詞,就像是打翻她最后一根浮木的那一朵浪花,讓她憋了許久的屈辱如數爆發。 她知道,自己如今的作為究竟有多么不堪,即便在開放的二十一世紀,她的心思也絕對不可原諒。 作者有話要說: 不曉得會不會有小天使沒看明白那個嘴炮…… 其實他倆就是在胡扯…… 翻譯一下: 周冶:眼神不好不要把自己看成豬了。 寧扶清:謝謝,只有你這種內心不純潔的人才會眼神不好。 周冶:主要是因為你本來就像豬,我眼神好得很,心思也干凈得很。 寧扶清:我長得如此玉樹臨風,你看成那樣只能說是真的心思不干凈。 周冶:勞資是說你就是像豬,玉樹臨風個屁。 寧扶清:呵呵呵,如此不文雅,真是枉為文人,不要臉皮。 周冶:……勞資是怎么被下套的來著? 某醬:你從第一句開始就不怎么文雅好么,只是最后一句分外不文雅。 周冶:……你偏心太過了。 某醬:誰先愛誰輸,認命吧。(哪里不對?) —————————————————————— 推歌: 【純音第二炮】 吉俁良 良し 凄凄切切復戚戚,廊院深深照疏影的一首歌 總之就是美美美 ———————————————————— 這一章是原本就寫好的,我想了很久要不要改,最后還是決定就這樣。 因為有了這個,后面的發展才會順理成章一些……前面也…… 寒毒是必須有的,喝生姜酒也是順理成章的,喝不進去也是很正常的……所以……覺得辣眼睛的小天使就,當做沒看到好不好23333 我確實想不到什么辦法可以不讓他們親一下了…… 鬼迷心竅的沈如茵…… ———————————— 關于杜白為什么不罵醒沈如茵: 1、他很慫; 2、他沒想那么多……這孩子缺根筋; 3、即便知道,他也不在乎——主子的事情,下屬不需要cao心。 恩,這個人性格還算簡單吧,就是聽命辦事那種。 ———————————— 重看這一章,覺得第二次親是沒有必要的,干脆刪掉啦,這樣女主的罪惡會不會減少一點?23333 可惜這樣子這一章就變成兩千多字了orz 第24章 心跡(修) 脊背上冷汗涔涔, 她揪緊胸前的衣襟,覺得有什么東西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喉嚨里好似堵了一塊巨大的石頭,讓她連哭也發不出半個音節。 周冶的指甲幾乎要陷進木頭里,腳步微微移動,卻終究沒有前進一寸。 良久, 她背對著周冶抹了抹眼睛,“對不起?!?/br> 她的聲音低得像蚊子, 但依然被周冶準確地捕捉。 “是我錯了?!彼龘沃惭卣酒鹕韥?,手臂微微發抖,“等他這一次醒了, 我就向他坦白。你替我……照顧他一會兒?!?/br> 眼看著她落寞的背影消失, 周冶松開已經僵硬的手指。 床上那人咳嗽了兩聲,他移步過去, 倒了一杯酒居高臨下地看著面色蒼白的寧扶清,覺得這個人真是愈發不順眼。 “沈……”寧扶清嘴唇微啟,似是囈語。 周冶沒好氣地捏住他下巴將那一杯酒灌進去,也不管他是不是來得及咽下,倒盡一杯便隨手將杯子往桌上一拋, 沒好氣道:“沈你個頭!” 酒杯在桌上圓潤地從這頭滾到那頭, 然后“啪”的一聲清響, 落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不多時,杜白端著熬好的湯藥進來,看見地上的酒杯尸體, 愣了愣道:“這是怎的了?” 屋內沒有人回應,他將碗擱在桌上,探頭看了看床的方向,又問道:“他還沒醒?” 坐在桌前的那人終于有了動靜,卻是眼皮也沒抬地拋了三個字:“不曉得?!闭f罷便起身出去,順帶重重地摔了一下門以發泄不滿。 杜白一臉莫名其妙,走到床邊探寧扶清的額頭,又執起他的手腕把脈,半晌才松了一口氣,輕輕搖著他的手臂將他叫醒。 寧扶清睜開眼睛,視線里依舊是一片黑暗??伤难劾锍领o無波,沒有熟睡醒來的跡象。 “您一直醒著?”杜白正攪著藥碗,看見他的模樣,不由一愣。 “不曾醒?!彼霌沃碜右锌科饋?,向杜白伸出一只手,“想必是我體內寒毒發作,給您添麻煩了?!?/br> 杜白將藥碗穩穩地放在他手心,躊躇了一會兒,仍舊開口道:“您這寒毒潛伏在體內已久,想必是幼時便有的舊疾罷?看模樣以前也是治療過的,只是好得不徹底,這一次被蝕骨蛆的傷牽扯了出來?!?/br> 深褐色的湯藥散發著氤氳霧氣,飄起來停留在寧扶清的睫毛上,讓他的眼睛帶了些濕意。 等了半天,杜白才聽見他淡淡“恩”了一聲,隨后便是生疏客套的道謝。 一碗湯藥下肚,杜白正要扶他重新躺下,又聽見他問:“請問沈姑娘去了何處?” 杜白想起沈如茵做出的某個不和諧行為,尷尬地清了清嗓子道:“許是在自己房里?!?/br> 看著他點頭后便再無什么反應,杜白一頭霧水地退出去。 沈如茵的確躲在自己房里,抱膝蜷在床尾,滿腦子都是周冶的那一句話——“齷齪心思”。 她伸出雙手放在眼前。 這一雙手纖長白嫩,是蕪媛的手。 她摸了摸自己臉——這是蕪媛的臉。 這是蕪媛的身體,如今被她占用。 蕪媛她……一定很敬重自己的哥哥。寧扶清,也一定很疼愛這個meimei。 可是原本這樣純凈美好的情感,都在她的手中變得骯臟。 幸而現在還來得及。 她仰頭望著帳頂——幸好來得及。 鼻頭很酸,喉嚨很疼,眼睛也很脹。 可自己沒什么資格哭,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