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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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雪一聲接一聲地抽泣,每一下都似一記血淋淋的鞭子抽在簡玉珩的心里,他的愧疚蕩.漾開來,變成了一滴滴guntang的淚珠。 容雪抬手,那雪白的手上頭都掛了傷,紅啊腫啊的,沒一處好地方,她輕輕擦了簡玉珩的眼淚,強忍著傷痛擠出一個笑來,輕輕安慰他道:“主人是男子漢大丈夫,不能為了女人哭?!?/br> “容雪,對不起,我……我來晚了,我來晚了?!焙営耒耩埵菦]能忍住,早知道這樣,他就不該送她到林子夙身邊,哪怕再多花上幾年的心思,也不想容雪受到這種侮辱。 他抱著她,心里又想到莞爾噙著淚望他的樣子,一陣巨大的愧疚又涌了上來,他剛剛居然覺得有點慶幸,慶幸懷里的人不是莞爾,他不敢去想,若此刻換了莞爾躺在那兒,他會變成怎樣一副樣子。 愛情總是自私的,就像容雪,她因著愛他,可以為他做任何事情,哪怕是出賣自己身體,限住自己的自由,哪怕清楚地知道他不會屬于她,卻還是抱著那一絲一毫的幻想,這就是愛啊,多可怕,簡玉珩原本是不想沾染的,卻沒想到會遇見她。 那時候他去找念夏,正巧就看見了她,她眼巴巴地望著長街上的糖葫蘆串,她似乎是偷跑出來的,身上沒錢,那渴望的眼神兒和輕輕舔嘴唇的樣子,盡數落在簡玉珩眼底,他歪頭看她,像個未經世事的孩子。 只見她環顧四周,賊頭賊腦地湊過去,輕輕地拔了一根,賣家沒察覺,她拉著念夏跑,小臉上一瞬間綻放出來的笑容,冰消雪融的,遠遠望去像開在清水里的芙蓉花,干凈的沒半點雜質在里頭。 他那刻就突然想起來念夏的話,少爺若是娶了她呀,后半輩子肯定就不會無趣了。 愛上她是他意料之外的事情,卻是他這輩子最美的意外,簡玉珩體會到了愛,才理解容雪理解的透徹。 ☆、第46章 原是故人來(一) 莞爾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回想起簡玉珩拉她衣服的場景, 臉紅的發燙, 總覺得自己怎么待著都不自在,她左思右想都覺得不妥, 兩人拜堂都沒拜,怎么能隨便圓房呢, 她翻身下床, 心里頭亂騰騰的,于是伸手撈過衣服來穿好, 準備出去轉悠轉悠。 她走到門前,回頭看了眼空蕩蕩的床, 歪頭思索了下,復又走回去, 弓起身子把床上的被子搗鼓出一個人形來, 若是簡玉珩回來了,一定以為她鉆在被窩里睡大覺,等他往上一壓, 壓個空, 想想他那錯愕的樣子, 一定好笑極了。 她勾起嘴角笑了笑,隨后踮著腳尖走出了屋子。 一雙腳上踩著軟鞋, 悄末沒聲的,掌燈的小廝也沒發現這邊的動靜,莞爾想去找念夏, 自己仿佛已經很多天沒有見她了,那小丫頭膽小的很,不知道自己一個人睡會不會怕。 夜已經深了,冷冷的風直往脖子里灌,她順著廊道走,走了沒一會兒腳就凍得發麻,莞爾此時的身子不如往常,強撐著走了幾步,到了內宅和外宅的交匯處,實在是挪不動腳了,只好坐下來在石椅上休息。 蟬聲微弱,萬物靜謐,天空黑的深沉,好似在醞釀著什么了不得的陰謀。 莞爾喘了幾口氣,回了些力氣正要起身,那邊兒竹山的聲音響了起來,惹的她貓兒似的一個激靈,八成是簡玉珩回來了,這要是看見她亂跑估計又要發火,她嚇得六神無主,左顧右盼了會兒,一彎腰躲到了石椅下頭。 莞爾躲好后露了半個腦袋出來,果然看見簡玉珩風風火火地回來了,她轉身就要回去,余光卻瞥見了他懷里躺著的人兒。 “雪兒?!陛笭栄谧∽?,詫異地望著容雪,她整個身子縮在簡玉珩懷里,身上還裹著他的外衣,莞爾離得遠,看的不太清楚,但那小女兒溫順柔旖的樣子還是印在了她的眼底。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容雪這樣的女子,誰又能不喜歡呢?!陛笭栃÷暤啬钸吨?,遂撿了根樹枝在地上畫圓,她本來是打算回去的,不過現在看來,她回不回去,去了哪里簡玉珩都不會知道,容雪受傷了,他的心里哪里還顧得上別人。 簡玉珩和竹山進了屋子,門嘭的一聲關了,空氣再一次沉悶起來,莞爾咬唇,心里頭癢的難受。 鬼使神差般地,她緩緩挪動腳步,來到簡玉珩房間側面的窗子旁,她知道不該過去的,可心里一陣一陣的悵然,讓她覺得很是不踏實,她舔舔干澀的嘴唇,猶豫再三還是巴巴地走上前去。 窗子關的不嚴實,露著一條小縫,莞爾貓著腰兒往里看,簡玉珩側著身子坐在床上,緊緊握著容雪的手。 莞爾感覺心里頭被什么東西狠狠地刺了一下,趕緊深吸了一口冷氣,側耳凝神,一動不動地趴在窗前的臺兒上,簡玉珩背對著她,完全沒發現窗子那邊的異樣。 誠然簡玉珩也顧不上別的,容雪被林子夙要了身子,還受了很重的傷,氣息已經弱到了一個極致,活不活的下來都是問題,簡玉珩搭她的脈,眉頭皺的越來越緊,眼神沉郁,像個剛從修羅場走出來的煞神。 他被子給她攏好,轉頭喊竹山,“霜凡呢,叫她來伺候?!?/br> 竹山說霜凡不在,“請命探親去了,前天就走了?!?/br> “那就念夏!”簡玉珩回過頭,兩手撐在容雪的兩側,仔細問她,語氣是難得的溫柔:“身上還有哪里不舒服,不用覺得尷尬,都告訴我?!?/br> 容雪不說話,神情有些呆滯,靜靜地將他望著,眼淚依舊在流,像流不干的小河,蜿蜒滑落在枕邊,簡玉珩伸手擦她的眼淚,心疼道:“你有什么愿望嗎,說出來我都答應你?!?/br> 林子夙實在禽獸,簡玉珩說這話的時候,心里的憤怒再次翻涌上來,他對一個弱質女子,竟然能狠心至此,就這么殺了他真是便宜了他! “容雪什么都可以做,只求,只求……”容雪終于說了話,她的聲音越來越弱,簡玉珩俯身到她嘴旁,她說:“只求能一輩子跟著公子,服侍您,報答您,容雪自被您從水下救起的那一刻,就在心里默許了公子,只、只求……” “好,我娶你?!焙営耒衤曇魯蒯斀罔F,在諾大的房間里起了回聲,容雪終于笑了,幾年來從未有過的,發自真心的笑容,像甜甜的蜜堵在心頭上,她一霎之間,仿佛渾身都是舒坦的,甜軟的,像是突然有了力氣一般,她雙眼雪亮,撐著身子坐了起來。 一個吻落在簡玉珩的唇角,她笑著,聲音低的只有簡玉珩能聽見,她說:“不要你娶,只求你好好的活著?!?/br> 耳邊頓時寒風呼嘯。 莞爾原本還覺得冷,可現在身上什么感覺都沒有了,她咬著嘴唇,看著屋子里親在一起的兩個人,腦子一霎地停滯,她呆呆地看,過了好久才覺得臉上有點涼,一摸才發現自己的眼淚已經決堤。 “莞爾,今兒是咱倆成親的日子?!?/br> “莞爾,咱們圓房吧?!?/br> “莞爾,莞爾莞爾……” 他的聲音好聽極了,可此時回蕩在莞爾耳邊卻變得刺耳,那些承諾,都變成了飛揚的巴掌,狠狠地打在她臉上,疼的她幾乎哭不出聲。 都是假的,假的,簡玉珩是個大騙子,她掩著嘴巴,防止自己發出嗚咽的聲音,她心里慌亂極了,轉身想要趕緊離開,卻猝不及防地聽到念夏的聲音在里頭響了起來。 對,她還有念夏,帶上念夏走,離開這里,莞爾停了腳,睜著淚眼模糊的眼睛,準備等她出來,卻望見她朝簡玉珩蹲身行禮,喚了一聲主人。 “主人?!陛笭栢?,霎時心如死灰般平靜。 莞爾閉了眼,身子輕飄飄的,像斷線木偶般再也沒法兒站穩,她靠著墻,緩緩地滑坐在了地上,她原本覺得,自己雖然不幸,連自己到底是誰都不清楚,但也是幸福的,她有愛著的人,也有愛著她的人,可突然發生的一切太洶涌,讓她還沒來得及喘息就不得不面對這殘酷的現實。 念夏的背叛如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般,將她徹底打垮了,所有這些幻想都像泡沫似的虛幻,輕輕一碰就會碎,那一瞬間,莞爾心上涌出了一股萬念俱灰的感覺,她臉上漲的通紅,只想快點逃開這里,省的被人當個傻子笑話。 “夫人?”竹山過來關窗,微微聽見外頭有抽泣的動靜,他掀開窗,正想重新闔上,正好看見莞爾坐在下頭,他有點詫異,夸張地皺著眉,“您在這兒做什么?!?/br> 莞爾突然站起身,像受驚的鳥,慌亂的鹿,撒開腿就跑,竹山在后頭叫她,見她不聽,又回頭焦急地喊簡玉珩,“少爺,您快來啊,夫人跑了?!?/br> “莞爾!” 這是她離開簡家聽見的最后一聲,是簡玉珩略帶沙啞的嗓子,她聽了這聲跑的更急了,撞了門口值夜的小廝,小小的影子踉蹌地消失在深夜里,簡玉珩追了出來,已經看不見莞爾的身影,他整個人都要炸了,一把揪住值夜小廝的衣領,“她往哪跑了!” 那小家伙不過十三四的年紀,被簡玉珩這么一兇,丟了燈,嚇得心臟都要跳出來,他沒看清那人往哪里跑了,可又怕極了簡玉珩,伸手往左一指,哆哆嗦嗦地說了句:“那邊兒?!?/br> 簡玉珩一把松了手,邁開步就追了出去,那小廝被撞得退開好幾步,才踉蹌地穩住了身子,他緊咬著嘴唇,跟著跑出了宅子,朝簡玉珩喊道:“也可能是另一邊,我沒看清??!” 夜色黑深,秋風席卷落葉,天邊云層下炸開銀龍般的閃電,轟轟隆隆的聲音從四面八方涌上來,沉悶的讓人害怕,莞爾站在品花樓門口,被那兒一地未干的血跡詫的說不出話。 “什么人!”一身甲胄的御林軍警惕地看著她,他心里疑惑極了,深更半夜的,一個衣衫單薄的小丫頭站在這是非之地,卻看不出絲毫驚慌,平靜的讓人害怕。 她沒說話,那士兵不敢掉以輕心,拔了劍抵住莞爾的脖子,大聲地質問:“你是誰!到這里來做什么!” “爹爹?!?/br> 莞爾依舊沒看他,目光直直地望著里頭瞬間蒼老了的人,她嗓子艱難地發出聲,哽咽地叫出這兩個字來,那士兵睜大眼,追著她的目光,回頭看了林記成一眼,“林大人,這里有……” “莞爾?!绷钟洺裳壑胁紳M血絲,眼眶深陷,他喊了莞爾的名字,發干的嘴唇擠出一個凄慘的笑,他半蹲著身子,一只手撫著兒子蒼白到沒了血色的臉,輕聲道:“莞爾,過來?!?/br> 士兵收了劍,示意莞爾可以進去,她抬腳走近,看到被白布遮了大半個身子的林子夙,人死如燈滅,此時的他哪里還有生前威風凜凜的樣子,臉上因著驚恐扭曲著,白布透著血痕,恍然刺目,她手落在林記成的肩頭,“爹爹,您不要太傷心?!?/br> ☆、第47章 原是故人來(二) “我怎么能不傷心!”林記成一甩手,將莞爾推開, 她的身子弱, 這么一推直接推飛了出去,腦袋撞在后頭的柱子上, 眼前霎時一陣黑一陣白,什么都看不清楚了。 林子夙扭曲著臉, 里頭是無窮的怒火, 他拿著劍,指著莞爾, 一步一顫地走過來,“你, 你這個禽獸!” “爹爹?!陛笭枦]有多余的力氣爬起來,只能微微撐著身子, 揚起臉看著無比陌生的林記成, “到底怎么了,哥哥……” “你還敢叫我爹爹!”林記成終于爆發了出來,他瘋了似的揮劍, 劍身削過莞爾耳邊, 深深地刺入她身后的柱內, 莞爾錯愕地望著林記成的劍,不明白自己向來溫和的父親為何突然如此暴戾, 她拼命地搖頭,顫抖著想去拉他的衣角。 “看看這幅樣子,還真是我見猶憐啊?!便y色面具后發出無情的嘲諷, 風揚側身上前,攙扶著林記成的胳膊,“你是誰做了什么自己不清楚嗎,這聲爹爹叫的虧不虧心!” “風揚?”眼前的少年雖然戴著面具,但那聲音她不會忘,莞爾一下子就了然了,身份被識破,只要風揚和花燭在,那都是早晚的事情,她對真正的林家小小姐一直心存愧疚,正好,現在也該是償還的時候了。 她把全身的力氣全都韻致在手上,小小的身子搖晃地站了起來,靠著柱子,緩緩地倒了幾口氣,“對不起,莞爾任憑爹爹處置?!?/br> “好一副深明大義的樣子,林家養育你兩年,你竟然會如此薄情,林家對你的恩情你絲毫不念,竟還和簡玉珩聯手殺了子夙少爺!”風揚披頭就是一頓教訓,莞爾皺眉仰頭道:“我沒有……” “你還說沒有!”風揚冷笑一聲,接著道:“你原本就是簡家的人,和簡玉珩共謀,殺了林家真正的小姐,這等茍且之事,虧得你一個女子能做出來!” “不是,沒有……”莞爾一陣的力不從心,她望著林記成落魄極了的臉,心里痛的糾結起來,“爹爹,您聽我解釋,我真的沒有……” “閉嘴!”風揚揚手,有匕首從袖口射出,莞爾瞳孔渙散,她一心只顧著向林記成解釋,絲毫沒發覺近在咫尺的短刃,卻突然覺得身子突然一輕,被一雙有力的胳膊抱了起來,那人身子一閃,抱著她躲在了柱子后。 “林大人?!憋L揚見一擊未成,轉頭看林記成,林記成眼里劃過憐惜的神色,眼前的孩子生的實在和她太像,只一瞬間,他的神色又恢復了憤怒,兒子的尸體就橫在手邊,罪魁禍首卻一副推脫的模樣,他冷著臉,朝風揚道:“殺了她?!?/br> 隨著林記成的話出口,莞爾心瞬間跌落懸崖,風揚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踢了一腳地上的劍,緊跟著身子向前一躍將劍柄握在手里,直直地朝莞爾刺來。 莞爾身后的人鼻子發出一聲冷哼,他拖住莞爾的手,牽引著她拔出插進柱子里的劍,然后向后輕巧地一跳,莞爾只看見自己的手臂一橫,劍便向上去,撥開了風揚的劍尖兒。 “你是什么人!”風揚皺眉,莞爾被那人緊緊摟在懷里,仿佛和她合成了一個人一般,此時此刻,他的手就是她的,他的身子帶著她,將劍揮舞起來,半空中一圈一圈地打璇。 莞爾被那人包裹著,仿佛是另一個自己,心里一瞬間涌出一股心血相連的感覺,她的左手拿著劍,狠狠地握住了,身子也在那一瞬間重新灌滿了力量。 “說話!”風揚見他不理會自己,剎那間惱羞成怒,提劍亂砍,毫無章法可言,那人冷哼一聲,輕蔑地笑笑,手腕翻覆之間,便帶著莞爾輕而易舉地破了他的劍招。 “陰險小人,不配聽我的名字?!?/br> 是少年正在變聲的沙啞,他說這話的當間胳膊突然繃直,揮劍上前,莞爾還沒來得及反應,瞬間就欺到風揚跟前,風揚頓時害怕起來,剛剛離得遠還沒覺得什么,現在離得近了,竟然在他身上聞到了一股子混沌的血腥味兒,是長年累月的殺戮,才會在身上印下的那種味道。 他費勁地擋了他的殺招,退后了好幾步,詫異地將他望著,明明是個未及弱冠的孩子,個子都還沒開始長,只比莞爾高小半個頭,臉色卻陰沉的像外頭墨黑色的蒼穹。 風揚不敢輕易上前,歪頭看了眼門外,只見黑壓壓的一片鐵水般的甲騎,藏在漆黑的深夜里,隱隱的殺氣浮動,駭的人頭皮發麻。 “全軍聽令!”身后的少年振聲,手臂揚起,“拿下叛賊林記成,如若抵抗,殺無赦!” 震天響的咆哮聲響起,風蟬帶來的鐵騎可不比京城里嬌養的御林軍,他們都是戰場上滾著同伴的尸體回來的,身上的煞氣濃重,隔著幾步遠就能感受到那種壓迫般的沉重。 鐵甲戰馬完全不管品花樓脆弱的擺設,直接踏平了大門,一桿桿黑色長槍剎那間就將林記成圍了起來,風揚護主心切,大罵了一聲:“都給我放下!爾等敢對林大人無禮,待我明兒上書皇上……” 莞爾手突然一輕,身后的人冷哼一聲,劍尖翻挑,斬下了風揚臉上的面具。 那道傷疤亮了出來,他頓時窘迫地伸手去遮,又氣又惱,像個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后頭鐵騎軍發出了陣陣笑聲,“你看他臉上這疤,跟我娘給我縫的褲頭子一樣!” 整個軍隊全都笑了,風揚臉漲得通紅,提起劍就要上,被林記成摁住了肩膀。 “敢問我林記成犯了什么罪,要屠我一家老小?!彼穆曇纛澏?,眼淚終于滑出了眼眶,滿門遭屠,只剩下小阿湛和一個小侍女兒躲在床板底下,他回去的時候,小阿湛哭的都麻木了,緊緊地抱著侍女,嗓子里破碎的聲音還在喊著阿姐和哥哥。 她就是這樣當jiejie的,不知道他是造了什么孽,惹上了簡玉珩那個瘋子,他們這個局他設了可不止兩年吧,引著他一步一步地往里走,越陷越深,直到有一天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時候,給他一個突然襲擊,打的他措手不及。 “通敵叛國的罪,罪證等你落了獄,自然會看見!” 風蟬依舊緊緊抱著莞爾,他下巴抵在她頭上,緩緩地吸那熟悉的味道,心貼著心的感覺,他已經很久沒有感受到了。 他正享受著這種久違的親近,身子里的人卻突然不安起來,她扭動著身子,掙脫了風蟬的懷抱,直直地向那些鐵騎軍撲了過去,她通紅著眼睛,扒著那黑漆漆的槍桿子,啞著嗓問:“一家老小是什么意思,阿湛呢,小阿湛呢?!?/br> “閉嘴!”林記成揚手,狠狠地打在了莞爾的臉上,一時間血沫四濺,他仿佛是打穿了她的rou皮,血絲一根一根地爆裂開來,她這是做什么,非要把小阿湛也害死,害的他林家絕后不可嗎。 ‘嗖’一柄短劍迅速飛出,直直刺入林記成的小腿,他跪下來,卻還是狠狠地瞪著莞爾,眼珠子都快要爆裂開:“你,不得好死?!?/br> 話畢,他一手拔出腿上的劍,朝著自己心臟揮去。 “爹爹!”莞爾驚叫,沖上前去,血花濺開,灑在她的臉上,溫熱的讓人害怕,她過去扶住他,手握住劍柄,想拔出來,卻不料他的手是那樣的有勁,死死地摁著,表情倔強的讓人心碎。 “爹爹,爹爹?!陛笭柨薜哪X袋發蒙,一聲一聲地喊他,雙手握住劍柄往外拔,一臉的鮮血襯著她臉色的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