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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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長孫珪的宮女就是這個時機來的,根本沒聽完畫屏隔著屏風說的話,楚楠就不耐煩地甩去一句:“你們娘子離不開身,不去?!?/br> 畫屏被喝了,縮著腦袋出去回話。 那小宮女也是長孫珪跟前的得臉兒一位,原以為憑她的臉面,怎么也該受到三分禮遇的,誰知不僅沒請到昭儀,她連瑤華宮的門都沒能踏進去。 她頓時不樂意了,眉頭就一皺,剛想說什么,就聽見畫屏慢條斯理地說:“不是我們昭儀拿大,實在是抽不開身?,F今官家正在里面,我們昭儀正伺候著。你就這般與你們昭容回了,想必你們昭容也是能體諒的?!?/br> 小宮女一聽官家在里面,也不敢多說什么了。堆著笑客氣了兩句,便轉身回去了。 路上她心內暗暗想道:這范昭儀還真是得寵的很,瞧剛才那個宮女,那傲氣的險些要破天了。也是她有運道,當初那么多嬪妃入宮,她偏偏跟了最得寵那個。主子受寵,她們伺候的也跟著得意。 瞧瞧那些瑤華宮的宮女,還有哪些宮裝打扮的宮女,都是伺候官家的,說出去也是極有臉面的。結果呢,反倒被她那么個妃嬪跟前的給壓的服服帖帖的,在官家的瑤華宮里迎來送往,好不氣派。 見微知著,可見這范昭儀是何等的受官家愛重。 長孫珪不知道楚楠的行蹤,以為范雪瑤十有八九是會來的,她早與好幾位妃嬪在打球場上等著呢,哪曉得去喊人的小宮女卻來回話說是在伺候官家,來不了了。 她才對那些妃嬪說了,管情范雪瑤一定能來的,這一下子豈不是打了自己嘴巴子?方才還笑語嫣然的俏臉頓時一沉。 幾個嬪妃位份都不低,新的老的不是嬪便是婕妤之位,見狀便笑道:“也是不巧,正在官家跟前伺候著的,不來也是應當的。哪有官家在時,不在官家跟前伺候著,反倒出來耍的呢。今兒便我們幾個耍耍吧,明日喊了昭儀約定了日子再一起耍也不遲?!?/br> 長孫珪勉強擠出一道笑來:“哎,原是想著我們湊個中會,這下子是人不夠了?!?/br> 章充媛笑著說:“中會小會的差得了多少呢,不過是少一二人罷了??煨┓职嚅_場吧,我可是手癢的很,等著一展技藝呢?!?/br> 幾人哈哈笑了起來,謙分了兩班,到關牌處領了牌子。她們年紀還輕,玩心大,很快就將旁的事務拋諸了腦后,興致勃勃地玩了起來。 待一番云雨過后,范雪瑤稍微歇息過來,便起身去清洗泥濘不堪的身子。近來天冷,又不到燒炭火的氣候,她也懶得頻頻費周折的沐浴洗澡了。免得若是一個著涼感冒了,想痊愈可得狠狠吃幾日的苦藥汁子。因而像這樣的情況便只是洗洗便罷了,晚上再正經的沐浴。 細細地洗了兩遍,擦干了水珠子,往沾過水的肌膚上又新抹了滋潤的膏子,匆匆換了身干凈的中衣中褲,披件玉色遍繡折枝玉蘭花苞兒的褙子,端著半盆熱水搭手巾兒回來。 楚楠身上搭著條繡彩云金龍大紅色銷金緞被,側躺著閉目喘氣兒,臉上還泛著紅光與薄汗。這事兒畢竟是男人出力的,她覺著疲,他要更多三倍的累。 范雪瑤不急著上榻,把水盆往小幾上一放便撩起銷金被,楚楠躺平了好方便她動作。把他擦干凈后,她重新洗了手,用香脂細細抹勻了一雙玉手,重新理了云鬢方才回來。 又躺回楚楠身邊,肩并肩腿貼腿,兩人低聲說起話來。 “旭兒添了輔食之后,奶水吃的愈發少了。是不是該送走幾個乳娘了?莫說用不上了,留著平白浪費銀米,那么多個進進出出的晃的眼都花了?!狈堆┈幍吐暤?。 “許是猜到要送走幾個了,這幾日總換著法子在面前晃悠,爭著搶著看奶旭兒,倒攪的片刻不得寧靜了。我想著,留兩個伶俐能事的便盡夠了?!?/br> 楚楠伸手環住她的頸項,讓她靠在自己臂膀懷中,心情很好,這種小事也不想拂她的意思,就和聲道:“既用不上了,那便送走幾個吧。旭兒日漸長大,身邊服侍的得需忠誠老實的。你且瞧著,揀幾個依順的,做事最為停當的留著用。這些婦人都是養過好幾胎的,有經驗,日后也能幫襯你一把。等旭兒大了,再安排幾個穩重的內侍伺候?!?/br> 摸了摸她的肚腹,柔聲道:“你把旭兒生養的結實活潑,往后我還想著和你多生幾個,好給我開枝散葉?!?/br> 開枝散葉?當她母豬了。 她丟去一個白眼,噘著嘴兒埋怨道:“說的輕巧,你卻是不知生養的苦處。不說懷胎十月的難處,只說生產時的痛楚,只恨不得撕裂了人一般。后來湯藥都不知吃了幾缸,好容易才養好了?!?/br> 楚楠是男人,想象不出生產時的痛,無法感同身受。不過他也知道婦人生產猶如半只腳踏進鬼門關,其兇險顯而易見。他溫柔地哄了幾句,還是要她為他多生幾個。他希望再多幾個她為他生的孩子,也不拘是男是女,只要是她生的,他都喜愛。 “好吧好吧,為你生十個八個,將來一堆小子圍著你叫爹爹好吧?!蹦筒蛔∷粋€勁兒的央哄,范雪瑤只得討饒道。 他這才滿意了,好似只要她答應了,就一定能真的給他生十個八個似的?!胺讲拍悴皇钦f給我做了雙鞋?拿來我試試瞧瞧?!彼肫饋聿痪们暗氖?,立即道。 范雪瑤便起身去把鞋子拿來了,嶄新的一雙短靴。 石青緞面,里子是玄色勾蓮紋織金緞,萬字紋織金緞緣邊。鞋頭以米珠和紅珊瑚釘綴成云紋,百納鞋底,幫與底壓棕色布一道。配色雅致,裝飾華貴,工藝精美。一看就知道是費了許多精力與心血的。 楚楠個頭較為高挑,而且平時學五禽戲,練著騎射,腳比尋常人大且寬一些。范雪瑤手小,她捧著一雙大鞋過來時他看著就直笑。 第八十章 嬉玩 笑什么? 范雪瑤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把靴子往踏板上一放,道:“來,試試看大小?!?/br> 旁人給他做了什么活計,必定是要他仔細看上一看。哪像她,費那么大心血做了直接就要他穿,竟是叫他瞧上一瞧怎么個模樣的都不。這樣怎么顯出辛苦來?若不是他看重她,她這豈不是等同白做了。 楚楠心下搖頭微暖,笑著坐起來,抬腳就去蹬鞋子。穿好了在地上走了一圈,他一抬頭道:“唔……剛剛好?!彼_寬,又容易腫,因此鞋按照他正常時的腳的尺寸來做,總是嫌有點擠,尤其是新鞋。所以他喜歡穿舊鞋,已經被踩的松軟,就不會擠了。 范雪瑤圍著他轉了一圈,由頭到腳,由腳到頭看了兩圈兒,點點頭道:“看著也不錯,在屋里穿正正好?!?/br> 楚楠低頭看了看云紋靴頭,這么精美雅致的靴子就在屋里穿?太糟塌了。 “你做的很好,平時穿著也襯?!彼毂?,心里很喜歡這鞋子,卻說不出什么夸贊的話來,想了很多,都覺得說出來嫌俗了,怕是有負她的心意。半晌也只道了這么一句。 原以為她該失落的,誰知這么寡淡的一句,她卻笑得艷光四射燦爛的仿佛開了花兒,原就嬌媚的容顏此時更現絕色。 “你喜歡就好?!?/br> 她也不多話,既不邀寵,亦沒有說什么她如何辛苦,費了多少心力一類賣好的話。但就是這種淡淡的體貼溫柔,卻叫他心窩一熱,伸出手揉了揉她的發頂。 “方才誰來過了?”兩人濃情蜜意了半晌,楚楠想起他跟瑤娘滾作一團,正意亂情迷的時候,似乎有人來過。 范雪瑤把新泡的一盞茶水遞給他,想了想道:“似乎是長孫昭容?!?/br> 聽到這個名號,楚楠頓時皺了皺眉?!八齺碜魇裁??!闭Z氣也變得冷淡了。 范雪瑤喚了畫屏過來問:“方才長孫昭容遣人來是為了何事?” 畫屏低眉垂首回道:“說是長孫昭容在打球場捶丸,來邀娘子湊個中會,一并去玩耍會子?!?/br> 聽說是找她打球,范雪瑤有些感興趣。范家宅邸小,光是住人就滿了,根本空不出什么地來設打球場。她們姊妹們日常消遣也不過是玩玩投壺、雙陸、棋戲,室外玩個毽子就頂了天了。 后宮里打球場倒是有,但是她得深居簡出,因此這些在外頭玩的,她是一概不去的。進宮到現在還從沒在宮里特設的射箭廳、打球場等地方去玩過。 這么想想,她還真的有點想去呢。捶丸在現在是個時尚游戲,上至皇帝,下至平民百姓都會玩,她卻沒玩過,豈不可惜? 楚楠看出她有些興致盎然的模樣,便道:“想去捶丸?” 范雪瑤思索了一會兒,搖了搖頭,淡淡笑道:“與她們不熟悉,玩著也沒什么意思?!彼Z氣淡淡的,只是隱約有些失落。配上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柔軟的笑容,著實招人疼的很。 楚楠看了看她,心思一動,握住她的手言道:“明日不用朝會,不若你我耍一耍?一朋也頗有意思的?!彼^一朋,就是指兩人對打捶丸。 范雪瑤眼睛一亮,笑容也顯得真實多了。不過很快的,她有些猶豫:“可是我從未打過捶丸的,只粗知些規矩,再詳細的就一概不懂了??质菬o法與官家打的盡興?!?/br> “我也不如何精湛,權當練手了?!背θ莺挽?,配上溫和柔情的眼神,顯出幾分儒雅俊朗,光風霽月來。 說是明日打捶丸,楚楠卻被挑起了玩心,坐上沒一會兒就忽然攛掇著范雪瑤和他玩投壺。范雪瑤想著反正也無事可做,她剛做了一雙鞋,短時間也懶得做活計了,便答應了。 楚楠喚人去把投壺用具皆取了來,又問膳房要了些精巧小菜、細馃子,及篩幾壺酒來,就要在屋里玩。范雪瑤一瞧那幾壺酒,心知這幾壺酒怕是要有一多半進她肚的了。 畫屏站在范雪瑤身后,手里捧著五只竹矢,楚楠身后也侍立著一名宮女兒,手里依然五只竹矢。月嬋并巧巧她們或捧著酒壺兒或端著果盒,黑漆描金蝴蝶紋盒子里攢就著九槅細巧果菜,花鳥紋雙龍金酒壺,兩個雕花嵌寶的小金盅兒,并兩雙雕花象牙箸。 楚楠與范雪瑤對面坐著,兩人正中,各距約莫三步遠的地上放著一把壺兒,這般就可以開始玩了。 楚楠讓她先試試手,范雪瑤起身,取了只竹矢,這竹矢跟射箭用的箭矢差別很大,后一種是殺傷性的武器,而前一種明顯看著就是個精美的玩具罷了。竹身以黑朱二色漆繪了精美的花紋,矢尾還用蜜棕黑三色描繪了栩栩如生的羽紋。 這距離不算遠,但是并非那么容易的,只因這壺兒口窄小,估摸著僅能容下三四只竹矢。 她先試了試手,比劃著方向估摸著力道,覺得差不多了便投了出去。然后這只竹矢直接飛越了壺兒,“咔鏘”落到了楚楠腳旁一步的地方。他“撲哧”一聲笑了,見她羞惱地瞪來,忙掩了面忍笑,擺手示意她繼續。 范雪瑤臉有些紅,她手生,投不中很正常。 她原也不覺得這有什么丟臉的,偏偏這家伙在一旁嗤嗤的笑,惹的小宮女們也不住偷看,她自然有些不好意思。 這一次她更認真了,估摸著剛才的力道大了點兒,這次就稍微放輕了些,一矢出去,“咔噹”投入了她左邊的壺耳中,踅了兩轉停了。 “噯喲,你還頗有天賦,這才兩矢就中了?!背氖中ε醯?。 范雪瑤知道他是故意說著逗自己的,佯怒嗔了他一眼,又試投了一矢,可惜沒中,竹矢撞到壺耳上掉到了地上。直到把她的五矢都投完了,畫屏重新把竹矢取回來,她就同楚楠兩人正式玩了起來。 “十只箭矢全部投完為一局,輸者罰酒一盅,如何?”楚楠拿著一支竹矢把玩著,嘴角笑容微深。怎么看都覺得這笑容意味深長,不懷好意。 范雪瑤瞥了那幾壺酒,輕輕一哼,紅唇一抿道:“來就來?!?/br> 須臾,投了十數局,范雪瑤滿面桃花,星眼朦朧,愈發投的歪七扭八。見她醉了,才吃了兩盅酒的楚楠叫人把器具皆收了,攬著醉醺醺的她躺到榻上,挾著馃子一口一口喂她。 范雪瑤星眸氤氳著霧氣,小臉兒上透出粉光來,宛若三月桃花一般艷麗。眼底氤氳開秋水般的瀲滟流光,微微斜睨了楚楠一眼。 那一眼的風情猶如秋波蕩漾,欲說還休,讓人心癢難耐。 楚楠心中甚愛,按著她就親,她酒吃的醉蒙蒙的,只一味任他予取予求。 好半晌,戀戀不舍地起身時,她已然云髻斜歪,粉臉酡紅,星眸迷蒙,櫻桃口鮮紅欲滴,微微氣喘。 禁不住這蝕骨的媚態,楚楠便摟著酒醉的她要斯纏一回兒,她昏昏朦朦地想睡,不肯從,他便貼著她耳畔心肝兒地喚,握著她的纖手往他那處捫弄。兩手握定她的小手兒不住地弄,良久,方一泄如注。 一抬眼,這小娘子已經睡得甜甜兒的了??谖⑽堉?,鶯舌微現的。 他不禁失笑搖頭。嫵媚時令人心癢難耐,嬌憨時令人憐惜不已。如此矛盾,又如此和諧。 扯過帕子把她手上沾的水擦干凈了,楚楠輕手輕腳地下榻,出了這間,喚人小聲地服侍他擦洗。 范雪瑤調教出來的宮女自然都是向著她的,又規矩的,不規矩有異心的,早就被送走了,哪兒可能會留著條狼來咬自己? 侍楚楠更衣沐浴這種事,她主動要服侍自然是由她來,若是沒那個意思,宮女們就按自己的職務去服侍。像是洗漱沐浴,自然有專司盥沐的宮女去做,而她們也是恪守本分的,沒有一絲一毫的逾矩行徑。 久而久之畫屏她們都習慣了這種氛圍,所以當看到跪在地上替官家擦洗的小宮女那副不勝嬌羞的作態時,就像吞了只蒼蠅一樣惡心,憋悶。 晚夕服侍范雪瑤沐浴,趁著左右沒有其他人的時候,低聲附于她耳旁將這事一一道來。 范雪瑤只是略微點了下頭,沒什么反應。 畫屏初時倍感疑惑,后來漸漸的自個兒想明白了。簡而言之,這事并非可管的。且不說這些宮女都是屬于官家的,臨幸哪個皇后都無話可說。這里是官家的地方,并非她們昭儀娘子的披香殿,想管教責罵也出師無名。 所以這事只能順其自然,不能管。 不過,看官家那樣子,不似有寵幸這些宮女的意思。也對,官家不會這樣叫娘子難堪的。那些小宮女,再如何企盼玉露承恩,也只能一腔心思落空。 這日剛下過雨,冷風陣陣,范雪瑤終于換下褙子單衣,穿上了袷襖,輕薄的羅裙也換成緗襕裙。手里正拿著一件大紅遍地錦的小襖細細看著。邊上的榻上還放著一摞摞的襖褲。將入冬的日頭了,楚小旭的衣裳鞋襪等都得跟著換季。 兒子太小,一場風寒就能叫他夭折。她不大放心,要一一過了目才許叫上身。 看到小衣上繡了花樣,她慢慢把柳眉一蹙:“說過幾遍了,小皇子的小衣小褲上不得繡花樣,怎么就是記不???” 畫屏往她手上看了一眼,說道:“這小衣是司衣房送來的,許是不知道小皇子的規矩,照舊例縫了送了來?!?/br> “要那好看不中用的做什么,穿在里面,給誰看呢?明日同司衣房說一聲,往后給小皇子送來的貼身衣物都不加以紋繡,素面的最舒適不過了?!?/br> 范雪瑤嘆了口氣,其實她底下針黹好的有好幾個,前頭楚楠專門挑了四名針黹宮女給她呢,盡夠用了的。但是司衣房送來份例的又不能不要,都是好料子的,放著不用也太可惜了。 大紅細絹地的小衣胸前左右各繡著福壽萬代圖案,寓意倒是極好的,繡工也很精湛。只是,范雪瑤摸了摸,硬邦邦的,旭兒皮膚細嫩,穿著怎么可能舒服。這么小小的一件,也改不了其他的。 “這也入了冬了,該洗縫的,添置的,早些收拾停當了,省的臨時忙亂?!?/br> 范雪瑤想著吩咐道:“旭兒腳也長了些,前兩月縫的小鞋兒如今也不大寬松了。冬天的鞋記得做大些。不是有些皮子么,我看當時進上的玄狐皮子還不錯,拿些給旭兒做幾雙小靴?!?/br> 畫屏卻沒立即應下。 “玄狐皮皆為狐肷,官家囑咐過,要給娘子做一件狐裘的,若是做了小靴,怕是不夠吃充裕再縫制裘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