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
季隨過來的時候,她自己也記不清已經喝了多少杯。他坐下來說了句什么,她甩了甩腦袋,嗡嗡嗡,還在蟬鳴,根本聽不清。 這種狀態一直持續到王茹沁朝季隨臉上吐了口煙圈。 季隨剛出現在小酒館,王茹沁就認出了他。只看他一眼,她就覺得,即使沒有倪萊,這樣的男人也值得撩一下。 二大爺給他們做了自我介紹,王茹沁很懂得話術,雖然全程她說的多,季隨基本沒吐幾個字,但也沒怎么尷尬,氣氛還算可以。 夏毅凡給每個人都調了杯“見過四季”:“這名字是季爺起的?!?/br> 王茹沁她們幾個“哇”聲一片,星星眼看著季隨犯花癡臉。 季隨微蹙著眉,從煙盒里倒出一根煙塞在嘴里,劃開一根火柴點著,剛把火柴棒甩滅還沒有吸一口,煙就被旁邊的王茹沁抽走。 眾姐妹吃瓜臉,王大小姐又開始用這招撩男人了。無往不勝攻無不勝。 俗稱斬男撩。 王茹沁手指夾著煙,微抬著下巴,朝季隨媚笑了下,把煙放進自己嘴巴里輕輕咬了下:“謝謝你的酒?!?/br> 過濾嘴上留下一個口紅印。 季隨看了眼吧臺后的夏毅凡。 夏毅凡立馬舉雙手:“今晚這酒不是季爺買單啊,不要誤會不要誤會?!?/br> 王茹沁眼睛一直看著季隨,挑眼角笑道:“謝謝你給酒起的名字,我很喜歡?!?/br> 她從小生活環境優渥,本身長得也挺美,氣質屬上乘,挑起一邊眼角笑的時候蠻招人,女人味十足。 她很懂自己的美。 季隨看著她,手指輕叩了兩下吧臺,沒有說話。 夏毅凡知道,這是他不耐煩的慣常動作。 夏毅凡剛想要說點兒什么來化解一下,就聽到王茹沁徐徐說了句:“季爺,你請我喝酒,我請你抽煙啊?!?/br> 然后,她把煙重新塞回嘴巴里,優雅地把煙吸滿,抽走煙,再朝季隨挑了下眼角,徐徐吐氣,煙圈從櫻紅的嘴唇間流淌出來,全部噴在季隨臉上。 二大爺:“?。?!”小jiejie厲害了嗷嗷嗷。 夏毅凡:“……”這位大姐要涼涼了呵呵呵。 昏暗暖黃的小酒館,一男一女兩張臉離得很近,中間隔著繚繞的煙霧,氣氛曖昧到極點。 季隨抿唇沉默。 王茹沁把夾煙的手伸向季隨,想要親自塞回他唇間:“還給你?!?/br> 倪萊扶著吧臺站起來。 季隨越過王茹沁看向她,微蹙著的眉頭倏忽展開,他偏開頭躲過王茹沁送來的那根煙,兀自從褲兜里掏出煙盒,在吧臺上磕了磕,抽出其中一根最長的煙,叼在嘴里,再推開火柴盒揀起一根劃著。 火苗蹭地躥出來,差點兒燎著王茹沁的臉,她本能往后揚了揚身體,兩人之間撤出一段距離。 倪萊趁著這個時候已經搖晃過來,硬是用蠻力撞開了王茹沁。 “見過四季”入嘴味道極淡,但是后勁挺大,倪萊連喝了好幾杯,腦袋脹大如球。 在看見王茹沁噴了季隨一臉煙的剎那,她的腦袋嗡一下炸開,只余一個念頭:這是她的禾子,她一個人的禾子,誰也不能搶走。 倪萊站在季隨面前,張了張嘴,叫了聲:“禾子?!?/br> 自己沒有聽到。 不知道季隨有沒有聽到,她還想再叫,但是王茹沁“不經意”地撞了下她的肩膀,她踉蹌著往后栽。 一只手伸過來,穩穩抓住她,把她帶到一個結實的胸膛前。 季隨叼著煙笑了下,說:“煙要這樣抽?!?/br> 兩頰凹陷,用力吸了口。 右手握著倪萊,左手伸到嘴邊把煙抽走。 低頭,嘴巴貼在倪萊唇瓣上。 倪萊猛顫了下,嘴唇不由自主微微張開,季隨把這口煙全部渡進她嘴巴里,倪萊全部接受,吞進了喉管里。 二大爺吹了聲口哨。 季隨離開她的嘴巴,煙霧從她鼻腔里出來。 倪萊仰頭看著他,不知從哪里來的力量和勇氣,魔鬼一樣慫恿著她突然踮起腳尖,不管不顧地勾住季隨的脖子,瘋狂地吻上了他的唇。 去他媽的四季,去他媽的夏季鳴蟬。 季隨后腰撞在吧臺上:“……”耍流氓反被耍。 倪萊的舌頭很快掃進來,季隨尾椎骨一下麻到尖尖。 去他媽的麻麻。 季隨把煙丟在酒杯里,空出手來。煙沉到杯底,他雙手用力一握,抱著倪萊的腰轉了個身,壓她在吧臺上,狠狠回吻過去。 比她更瘋狂。 小酒館詭異地靜了片刻后,口哨聲此起彼伏。 “煙還回來了?!奔倦S在她耳邊輕笑了聲,“乖啊?!?/br> 一字一句,倪萊聽得一清二楚。 腦袋里一直在嗡嗡嗡叫個不停的蟬一哄而散,前所未有的安靜。 第39章 很甜 親了一回,就有了第二回 。 當時兩人不知道誰先看了誰一眼,也分不清是誰先主的動,唇瓣碰上的時候就不管不顧了起來。 親了再說。 事實是,親了以后誰也沒說。 王茹沁在頁沙島已待了三天,倪萊不知道季隨怎么跟她們說的,“還煙”當晚,從小酒館出來后,王茹沁一行就搬離了9號院,住進了事先訂好的房子里。 這三天倪萊一直悶在9號院沒出來,沒再見過王茹沁。期間季隨回來過一趟,有關王茹沁這個meimei,季隨沒有問過,倪萊自然也不會主動跟他提。 第二回 接吻發生在季隨回來的時候。 當時季隨手里拎了一個電鋸,踢開長在門檻外上半身卻歪進門里的一株仙人掌,單手關上門。 仙人掌重新趴在門上。 倪萊拿著鏟子走過來,想要把這株仙人掌刨走移到別處。 她很喜歡這株仙人掌,雖然長得有些歪,但是生命力異常旺盛,甚至還結了果。剛季隨進庫房的時候,她看見有顆果好像熟了,在得到季隨的允準后,她摘下來吃了。 很甜。 果rou是紅的,她沒怎么注意吃相,嘴角唇瓣上一片殷紅。 兩人目光觸上,真不知道是誰先靠近,沒有絲毫扭捏,四片唇瓣自然而然貼在一起。 一個人手里拎著電鋸,另外一個人拎著鐵鏟。 吻了個水深火熱。 第一個吻是煙味,第二個吻是甜味。 坐在露臺上面朝大海畫畫的時候,倪萊想起這個吻,拿起手機對著畫架拍了張照,發給季隨。 剛畫好的一幅畫,結了果的仙人掌。 正在基地帶隊訓練的季隨臉色很臭,看著最后一個隊員爬上岸,他喊了聲:“所有人,原地三百個俯臥撐?!?/br> 隊員們感受到他的低氣壓,沒一句抱怨,自覺齊刷刷排成幾排,心情沉重地爬在地上開始做俯臥撐。 他們都知道,季隊要走了,沒人能夠留住他。 季隨往外走了五十米,揀了個石頭坐下,從褲兜里掏出手機。 傻驢發來一條圖片。 點開圖片,他舌尖無意識地舔了下干涸的嘴唇,想了想,回復:【隔著屏幕聞到味了?!?/br> 傻驢很快回:【什么味??】 季隨:【煙味?!?/br> 傻驢過了兩分鐘才回復:【很甜?!?/br> 季隨用拇指摩挲了下唇角,難得笑了下。他沒再回復,把手機塞回褲兜。 享受著只有他們兩個人才懂的小秘密。 指導員走過來,恰巧看見季隨剛才的那個笑,再瞄了眼他塞回褲兜里的手機:“看什么呢?這么高興?!?/br> “看你?!奔倦S這樣說著,臉卻轉向正在默默坐俯臥撐的隊員們。 指導員在對面石頭上坐下,隨著他看過去,感慨:“一群老實孩子,你就是讓他們做三千組,也沒一人會吱聲?!?/br> 季隨沒接話,等著指導員往下繼續說。 果不其然,指導員下句話就是:“他們舍不得你就這樣走了?!?/br> 季隨鎖起眉頭,眉心一團疙瘩。 該說的話都已說盡,指導員深知季隨合同到期不會緊接著續簽,掏出一根煙撂給他:“幾號離島?” “正訓練呢,抽什么煙?!奔倦S又把煙撂還回去,“后天吧?!?/br> 明天合同到期。 “這么趕?”指導員接住煙,捏在指間捻了捻,“你一個人走?” 季隨:“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