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節
“寒絕?”豈料白璃才說出這兩個字,閣老立即顫了一下,差點將身邊的燈籠打翻。 【196】小家伙呢 “寒絕?”閣老神情閃爍,用最快的速度想要隱藏自己的情緒,卻還是沒能逃過白璃的眼睛。 “閣老知道這種毒?”白璃追問。如此艱難地查找醫書,有時候還不如問一個知情人來得快。 閣老卻搖搖手:“不,不,老奴不知道……什么寒絕之毒,老奴還從未聽說過……不知陛下為何要找這種毒藥?” 白璃才要說是為君晏找解藥,又想起小玉兒同她說過的話。君晏身上的寒絕之毒,只有穆言等幾個人知道,這個閣老,雖是長輩,卻也只是個藏書閣的守閣人,又怎么會知道君晏身上的毒? 君晏可是南軒國如今的頂梁柱,若是從她這里泄露出君晏中毒之事,豈不是會造成不必要的恐慌? 思及此,白璃笑著掩飾:“不過聽說過這種毒,覺得太過陰狠。倒不是要找它,卻是想找它的解藥。閣老讓小軍多留心即可。那閣老,我們就不打擾您了。小玉兒,咱們走?!?/br> “誒!”小玉兒倒是無憂無慮的,應聲就走。 閣老看著白璃離開的背影,若有所思。 * 淑靜苑里,素纖纖正準備更衣就寢,忽然殿中簾子被一陣陰風掀起。 “誰?!”素纖纖頓時警覺。 然掃視整個房間,并沒有發現什么可疑之人。難道是她的感覺錯了? 可她才一回頭,便看見她的紫簾床前,立了一名白衣男子,背剪雙手,如同一棵沙漠里挺拔的白楊。 那人黑發如絲,一身絕塵不染。 “師,師傅……”素纖纖心里一陣驚惶,忙下跪喊道。師傅的功夫真是越發深不可測了。這么個大活人就在她身后,她竟然半點察覺都無。 “您何時來的?”素纖纖有些誠惶誠恐。師傅這還是第一次到君府來。 本來以為君府是個鐵桶,在這里做事,師傅肯定看不到的,誰想師傅竟然在這么多隱衛的包圍下輕松進了來。這說明什么?說明師傅其實將她的行蹤都掌握在她的手里。 她是不是也要重新考慮,究竟是君晏的實力強,還是師父的實力強? “怎么?本尊不能來嗎?”白衣男子看起來一塵不染的,說出來的話,卻給人一種別樣的壓迫感。 他斜斜地朝身后瞥了一眼,卻并未轉身,只略帶威脅地道:“還是,你不希望本尊前來?你最近,難道背著為師做了什么壞事?” “不,不敢,纖纖怎么敢……”素纖纖到底最怕的就是這個師傅。說是師傅,這卻是個可怕的男人。若是墨胤是一條毒蟒,那么這個人,就是生生扎進你心里的一根毒刺,在你毫不知覺中,就能要了你的命,而不是像墨胤那般,只是裝腔作勢。 她自打七歲開始就跟在師父身邊,學習功夫,訓練琴棋書畫,而后師父還給她偽造了一個商人之女的身份。而她自己的真實身份他,她到今天都沒有弄明白。 她還知道,她從七歲開始訓練,十歲開始正式殺人,是師傅手里一根鋒利而漂亮的長刺。十一歲那年,她“偶遇”君晏,成為君晏的“救命恩人”,從此打入君晏身邊。 然這么多年,師傅并沒有交給她什么行動,只是讓她盡量在君府站穩腳跟,到了一定的時間,對的時機,師傅自會啟動她這枚棋子。 難道,現在就是時候了? “不敢?”白衣男子冷哼一聲,“你扣住姬槿顏的奶媽子,到底想做什么?” 素纖纖皺眉,怎么這點小事師傅都知道?素纖纖第一反應,便是去看身后的罌粟。罌粟抖了一抖,躲開素纖纖的目光。 “你別看她!就算沒有她,本尊一樣可以知道你的行蹤!你以為這君府,只有你一顆棋子?若是如此,本尊如何成事?”白衣男子似乎有些生氣。 “師……師傅教訓得是……”素纖纖不敢多說半個字。 “教訓?”白衣男子冷哼一聲,“為師怎么敢教訓你?你如今做事,都開始我行我素!為師要對付的,是君晏,你讓人調查姬槿顏作甚?” “師父要對付君晏?”素纖纖驚叫。 “怎么?”白衣男子轉過身來,“為師讓你進府這么多年,你以為為師當真送你來當國師夫人不成?!” 白衣男子轉過身來,立即顯出一張三十來歲的男子的臉,保養得很好,意氣風發而又帶著幾分儒雅,給人一種風度翩翩的感覺。 哪怕他此刻臉上帶著怒氣,依然給人一種溫文爾雅的感覺。烏發如絲,讓人察覺不到歲月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跡。 “纖纖不敢……”素纖纖低頭,“師父,只是徒兒懷疑,君府的姬槿顏,并不是真的。徒兒只是想,若是從這個角度去推翻君晏,或許也是一條路……” 不得已,素纖纖只好將這兩件事扯到了一起。而事實上,她將姬槿顏的奶媽子扣著,就是為了確認君府的姬槿顏是個假的,好把這個姬槿顏趕走,她才有機會,坐上國師夫人的寶座。 這么多年了,師父都沒有干涉她做的這件事,別的任務她也都乖乖完成,所以她并不覺得自己在師父面前有什么抬不起頭的。 可從師父的口里說出要對付君晏,且反對她成為君晏的女人的話,她忽然驚覺,她是不是不知不覺站到了君晏的戰隊? 可是,師父到底想干什么…… “別說了!為師沒吩咐你做的事,你就別cao心!現如今,為師正有件事要交給你去辦,”白衣男子打斷了素纖纖的話,“正月十五那日,仙水醫館胡老頭那里救活了一個中了狂瘋散的人,用的正是藥人之血為藥引?!?/br> “啊,師父,您是不是想讓纖纖,去把這瓶藥人之血奪過來?”素纖纖興奮地接話,師父肯給她任務,說明師傅還沒懷疑到什么,也沒對她的能力產生懷疑,還是愿意用她的。 畢竟在紫月神教這種地方,是不留無用之人的。師父若當真知道她在替君晏隱瞞一些事——君晏還有個當年幸存的哥哥的事,她在紫月神教,恐怕就別想再待了。 ——雖然不知道七年前究竟都發生了什么,但她隱隱約約覺得,君府七年前發生的事情,和師父和紫月神教,脫不了干系。畢竟君府之人一夜之間中毒而亡,那毒,就是來自紫月神教。 而君燁,君晏的哥哥,是當時唯一的幸存者。 所以她一邊替君晏隱瞞這件事,一邊提防君燁想起什么——若是君燁當真想起什么,那么君燁就不能留了。不僅是因為君晏可能知道當年的事是師父所為,更因為君晏若是知道了這件事,就不可能再給她機會了——這可不是她愿意看到的。 “哼,本尊會沒想到這個嗎?這件事,已經有人去做,你要做的,是查出這瓶藥人之血的來源?!卑滓履凶拥?。 “來源?”素纖纖皺眉。仙水醫館這種地方,不應該是師父的人手多一些,為何要派她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