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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鳳凰臺在線閱讀 - 第168節

第168節

    他心中深恨楊寶盈用自己給的毒來毒殺自己,又慶幸此時服毒還淺,承吉都能醒轉過來,他自然也有法可救,當務之急是先逃脫罪責。

    秦昱被人攙扶到正殿中,做出難以支撐的模樣,對正元帝慘然一笑,伏在地上:“兒子自知罪不可赦,請父親責罰?!彼讲乓蛔治刺嶙哉垜土P,反是此時提了出來。

    把他剛剛絕口不提中毒事,來彰顯他對妻子最后一點情宜,依舊還在請求正元帝:“求父親準許我收裹盈盈,替她安墳?!?/br>
    正元帝確是如論如何也不會信秦昱自甘服毒只為脫罪,既然如此,太孫中毒一案,看起來便與他沒有干系,楊寶盈一死,死無對證,看著他沉吟片刻道:“扶齊王回去養病?!?/br>
    作者有話要說:  本想蹭三水大大的房

    二十四小時有熱水能洗澡洗頭

    不用洗一半頭淋冷水

    可她連著兩天……說夢話……

    溜了溜了

    回宿舍老老實實去睡硬板床去了

    ☆、第308章 陰差

    秦昱暫時保得性命, 卻膽顫心驚不能安眠,不住回想楊寶盈究竟是何時給自己下了毒?

    兩人夫妻關系并不和睦, 秦昱是被迫娶她,娶了她也從未給過她正妻的尊榮, 面上一團和氣,可底下沒少用花樣折騰她, 看著她害怕驚恐的眼神, 秦昱便覺得心里痛快些。

    等從涂氏口中知道自己并非正元帝的親生兒子, 楊寶盈是自己同父異母的meimei時,秦昱一時不知如何處置她。

    他從不敢把這事透露出去, 便連夜里入夢也緊緊咬住牙關, 后來干脆不許這些良娣良媛們同他睡到天明, 只獨居正院, 女人們送來了又再送走, 絕不留人過夜, 自己一個人睡著, 連守夜的人都不許進寢室。

    待發覺楊思齊走脫,他惶惶不能終日,心中不住害怕,涂氏死前已然瘋癲,若是她不管不顧, 把這事告訴了兒子,楊思齊以此要挾,又如何是好?

    秦昱不敢聲張, 知道楊思齊可能還在人間的,就只有一個楊寶盈,楊寶盈為了親兄長的安危,又怎么敢給他下毒呢?

    秦昱答應了要找她的哥哥,她這才冒險替他去毒害承吉,除了藥性把握不準,這本來是個兩全其美的辦法。秦昱一面哄騙楊寶盈,一面也確是花了重金尋找楊思齊,買的卻不是他的消息,而是他的項上人頭。

    只要此人尚在人世,他便夙夜難寐,非得見到楊思齊的人頭,才能高枕安眠,難道這是走漏了風聲?被她看破不成?

    秦昱不信楊寶盈能有這樣的聰明,她既不知丈夫是兄長,便不會知道他要買楊思齊的命,也就更無可能下毒害他了。

    楊寶盈雖每每面上看著恭順,眼底卻暗含譏諷,秦昱不是看不出來,卻不似原來那樣,非得折騰到她害怕,而是輕輕放過她,容忍了她這些小伎倆。

    只要想到他與楊寶盈二人是親兄妹,秦昱便作嘔,隱隱又有些可憐她,怪不得兩人歡好這許多回,也從來沒有孩子,那會兒只恨她肚皮不爭氣,后來方知這是萬幸,覺得二人天涯淪落,可她終究比自己還更慘些。

    秦昱依舊猜測是楊寶盈下的毒,許是被她打聽到了什么,知道他要滅楊家香煙,毒液還是他親手給的,日防夜防,家賊難防,她要往茶中湯中下毒實在太容易不過了。

    秦昱此時看誰都像是賊,不敢飲茶不敢用飯,端上來的什么都覺著里頭有毒,讓小禧子從王府家奴里挑了兩個小孩子上來試毒,防著還有人再來害他。

    楊寶盈一死,楊家就只出逃在外的楊思齊,和嫁給曾家三子的楊寶麗了。罪不及出嫁女,可楊寶盈便是因為怨恨正元帝殺楊家滿門,才給太孫下毒的,那么楊寶麗又如何能留。

    楊寶盈的罪名一定,楊寶麗也跟著遭殃,她自嫁進曾家,為曾家生下兩個孩子,曾家老三算是兒女雙全,楊寶麗人雖跋扈些,可曾老三本就在兄弟之間不出挑,靠著楊寶麗這才在爹娘跟前露臉,曾家老三這許多年都不敢納妾,二人倒也算得上美滿。

    這兩個孩子此時成了楊寶麗的保命法寶,她閉門不出,但凡要出門邊就帶著兩個孩子,正元帝心中再恨,也不至于要殺掉大臣的兒媳婦。

    曾文涉遠在隴右,千里迢迢送信回來,信上一句話也不曾多說,只說老三媳婦既然重病,那便替她好好cao辦喪事。

    楊寶麗久不出門,一直推說病了,她重病而亡,也不算突兀,她自個兒把這由頭送給了曾家,眼看著婆婆把兩個孩子帶走,丈夫又被支使出去,后宅之中叫天不應叫地不靈,自知自己是再不能活了,咬牙切齒,賭咒從此變作貓狗也得咬死曾家這些昧了良心的東西。

    等到曾家老三回來,楊寶麗已經躺在床上氣絕而亡,他心里知道是父親的命令,卻不敢違抗,只得裝作不知,此時方才放聲大哭,口中痛呼“麗娘”。

    曾夫人陪著一并垂淚,安撫兒子道:“她家犯了這樣的罪責,留她實也留不住了,等一年之后再給你聘個家中清白的?!?/br>
    這一對姐妹未嫁之時日日都穿一樣的衣裳,戴一樣的首飾,仿若雙生,到死時也是一樣一口薄棺,兩鎬黃土,連聲石碑都無,飄上些紙錢,供上兩個饅頭,人就這么悄無聲息的沒了。

    衛善一聽說秦昱中毒事發,立即吩咐小唐去了一趟太醫署,隨意尋了個由頭,問吳太醫討了些藥來,暗中示意,這些日子不必再給秦昱的藥中加料,先緩過這一段再說,他此時雖把疑心都放在楊寶盈的身上,也得防著他尋根就底,查出些什么來。

    小唐身著羽林軍的服色,太醫署中無人起疑,吳太醫給他開了一包拉肚子的藥,像模像樣的告訴他要用五碗水煎服,不住點頭打著保票:“軍爺放心,保管藥到病除?!?/br>
    自衛善發覺秦昱飲麻沸散止痛上癮,便讓吳太醫給他加了藥量,他年輕強壯,比正元帝恢復的快許多,腿上那一塊剜掉的rou早就已經長好了,腿上早已經生出粉色新肌,可他依舊擺出個腿疼的模樣,走到哪兒都要坐藤椅,一舉一動都要柱拐,裝得腿傷未愈,在正元帝那兒博些好處。

    若不是出了楊寶盈的事,他也確是優容了這個兒子,不論他剜去腿rou試刀是真情還是別有所圖,正元帝都享受這種父子情深。起居注記載的正元帝與他大相徑庭,這些事件被如實記載,剜rou試刀,父慈子孝。

    正元帝好名,秦昱也好名,經得此事,正欲給他些好處,楊寶盈又毒害太孫,承吉雖然醒了,可究竟有沒有妨礙,一時還看不出來。

    承吉人雖醒了,依舊還是饞吃點心,在正元帝跟前不敢哭鬧,踹著小太監讓他去嬸娘那兒拿點心吃,小太監哪里敢說楊寶盈已經自縊身死,用些尋常蕓豆棗泥的混過去,就說是從齊王殿中取來的。

    承吉吃了,竟然不鬧,只是依舊發怒,太監再告訴他說,他這是生病的緣故,太醫院開來的藥日日緊盯著他喝,正元帝又把他領到身邊問話。

    承吉本就害怕秦昱,口里一句三叔都沒提,卻不住提楊寶盈,顯得對她很是依賴,又問正元帝道:“我母親能不能來?就在長清宮念經祈福成不成?”

    她下蠱魘鎮太子,正元帝絕不肯饒過她,可她對承吉確是當作眼睛珠子一般看待,往后甄家的榮華富貴,還要靠著承吉,正元帝闔闔雙目:“把太子妃接來?!?/br>
    太孫中毒之事,自然流傳開去,正元帝還特意趁著承吉每日精神好的時候,召見魏寬,特意叫他看一眼承吉讀書寫字的模樣,用來安他的心。

    魏寬又如何不知正元帝的心意,他抱拳道:“太孫身邊危機四伏,不如派兩個侍衛,守護太孫?!彼囊馑际菑奈杭艺{上兩個人來,正元帝卻怕承吉再次發病,自己從羽林軍中調派人手,添到承吉的身邊。

    碧微卻似驚弓之鳥,她再進長清宮,住的還是原來東宮那片殿宇,四下殿室連燭火都未點燃,就只她這一間偏殿里點著燈,眼看承佑睡了,她立時起身,換過淺綠色宮人衣裳,梳了一個宮人發式,通身上下別無二飾,跟在炊雪的身后,拎著點心盒子往落霞閣去。

    太孫中毒事發,后宮人人自危,就怕禍事落到自己頭上,每到掌燈時分各殿便深鎖宮門,不許太監宮人再出去,里頭守門的太監說是東宮來的,開了宮門,一路引她們進去。

    沉香還當炊雪身后跟著的是個小宮人,到了燈火處抬起頭來,這才看見竟是姜碧微,趕緊將她領到屋中,衛善正在給秦昭寫信,秦昭已經糾集人馬到了隴右,曾文涉快上一步,可他才到隴右便有人上門投書,說是永安公主舉薦過的舊人。

    名字叫章宗義,他正在糧道中任個派糧官,拜帖送上門來,秦昭想得片刻這才想起來,善兒確是舉薦過他,秦昭也隨手推了他一把,沒成想他的官兒沒混大,油水倒是越混越多了。

    衛善一看見這個名字便想起那篇檄文來,正欲回復秦昭,就聽見沉香稟報,說碧微來了,她擱下信件,斂斂衣裳往偏殿去。

    殿中幽幽兩團燈火,照見她愁眉深鎖,兩只手緊緊絞在一處,是衛善從未見過的憂愁,六月雖是暑日,可山間清晨夜晚總有寒氣侵人,她身上穿得這樣單薄,衛善把自己身上披的那件披帛披到碧微身上:“jiejie因何憂慮?”

    “那毒是不是你下的?”除了衛善,她再想不到別人,碧微攏住披帛,唇間沒有半絲血色。

    衛善一頓,抿起唇來看著她,微微動了動目光,算是默認:“再不成想,陰差陽錯,竟讓他逃脫了罪責?!彼捯粢宦?,碧微便緊緊握住了她的手:“陛下欲把承佑接到身邊去,這該如何是好?”

    一個承吉已經不能安正元帝的心,還得再添上一個承佑,可魏寬就只有一個孫女兒,旨意都下了,難道還能再改不成?是以他不能輕舉妄動,只能先盼著承吉病情能好,再不復發。

    可那金筒中的花汁是劇毒,整個太醫院都一籌莫展,還在尋求解毒良方,承吉危難,承佑便跟著危險起來。

    碧微的手越攥越緊,勒得衛善的手背發紅,她心中片刻難安,對衛善說道:“若能護得承佑周全,你有什么要我辦的,只要能辦到,我必不推辭?!?/br>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月一直沒有雙更,不好意思要營養液

    猛然發現自己竟然還能有快四千瓶

    等我結業回去開始雙更還債哈

    接下來講一個從苗阜那兒聽到的新段子

    “前幾天寒露的時候有很多人都失去了鹿晗“

    喵老師真是緊跟潮流了

    ☆、第309章 緣份

    衛善看著碧微, 每回看她露出惶然神情,便忍不住要待她更體貼些,仿佛看見原來的自己, 終日片刻難安。

    手中既無利劍,身上又無厚甲, 提心吊膽一刻也不敢放松心弦, 害怕事情像上輩子那樣發生,又怕事情不像自己知道的那樣行進。

    堅定和堅強都是強裝出來的, 譬如一層脆殼, 輕輕叩一下就散了。衛善上輩子從未見過碧微臉上流露這樣的神情, 此時想來她自然也是害怕的, 只是人前半點都不敢透露心緒。

    衛善心中微嘆,伸手替她緊一緊披帛,摸到她手指尖冰涼,替她搓搓手指頭, 沖她笑起來,溫言道:“jiejie且寬心, 還沒到那個時候?!?/br>
    沉香奉了熱茶上來,衛善把茶盞遞到她手上, 又往她嘴里塞了一顆桂花飴糖, 對她道:“不到萬不得已,陛下心意難改,承吉在一日,承佑就是安全的?!?/br>
    正元帝不是心意難改, 而是騎虎難下,立儲之事豈是兒戲,這個孫子不成了,就把另一個孫子提上來,朝臣由得他一次,又豈能再由他第二次。

    若是承吉不好,朝臣就更有理由再提年紀,國賴長君,似他這樣由著性子把一國交到小兒手中,承佑可比承吉還更小,魏家也已經沒有第二個孫女了。

    碧微口里含了糖,手中握著茶盞,指尖一溫,胸中也跟著熱起來,她頓得片刻,看了衛善一眼,咬咬嘴唇道:“我心中難安,夜夜都不曾有好睡,善兒……”

    說著她擱下茶盞緊緊握住了衛善的手:“善兒,我與弟弟雖然國滅家亡,可姜家在蜀地,到底還有些名望,若有什么你用得上的,我必不推辭?!?/br>
    直到此刻,她目光才熱切起來,方才指尖微涼,此時指尖微燙,衛善被她握住了手,恍然頓悟,她心中害怕是真的,有所求也是真的,而她也確有東西能拿出來,想借此把自己牢牢綁上衛家這條船。

    碧微知道自己說得急切,也知衛善不論對待別人如何,待她從來一片赤誠,心中雖有算計,到底還有些愧疚,可眼看東宮這條船處處漏水,怎么能不趕緊再找一塊干的地方保住性命。

    衛善再沒想到她會說這些,垂垂眼眸,心知碧微所求的不是這一時的安穩,而是以后承佑的尊榮,不論衛家一系是誰坐上了帝位,都要因此嘉賞承佑。

    其實不論是秦昰登位還是秦昭登位,哪怕就是秦昱登了大寶,都要厚待先太子的兒子,以示孝悌之心,承佑只要保得太平,就會是新帝豎起來的一面大旗。

    秦昱只怕還更樂意封賞秦顯的兒子們,衛善都可以想得到那個場面,宮中四時宴會和朝中典禮祭祀,秦昱都會把侄子拎出來,賞他文房四寶,賜他寶馬金刀,只是不會重用他,也不會放他離京,用賞賜來表示自己對兄長的兄弟情誼。

    碧微既然開了口,便也不再藏著掖著,她眉間似凝著冰霜:“我不能叫承佑變成耍猴人手里,套著項圈的猴子?!?/br>
    外頭天色漸暗,巡軍守備越來越多,碧微難免焦急,不住覷著衛善的臉色,直到她語帶嘆息,松口問道:“jiejie有些什么呢?”

    姜家在蜀地尚有殘留勢力,可這許多年,也早已經被瓜分蠶食,能夠留到姜碧成手里的少之又少,姜家替姜碧成請的那個私塾先生便是姜遠舊人,如同林文鏡一樣,不愿出仕,甘愿在姜家當一教書先生。

    衛善略略一想,便明白姜家這位先生手里還捏著些舊勢力,忠心為主也好,另有所圖也罷,他手上的東西就是碧微能拿出來的所有。

    衛善早已經答應過保得承佑平安,這已經是第三回了,碧微卻總不能信她,倒不如讓她覺得自己手中還有籌碼。

    衛善收起嘆息,眉間一彎,沖著碧微露出笑意,心里卻知蜀地能拿出來的只有鹽鐵兩樣,碧微久在京城,不定能掌握這兩樣資源,而晉地這兩樣都不缺。

    蜀地出井鹽,晉地出湖鹽,營州外還有一個鹽湖城,胡漢通商之后,鹽湖城貿易往來比原先繁茂,稅收也比過去增了三倍有余。

    何況晉地多礦產,光是衛善手里就有兩個采石廠,原來只想著能夠悄悄練兵,不意有一處竟開了金脈來,葉凝的信件才剛送進京城,告訴衛善說這一處的金脈正在開采。她手里能拿出來的,通通都是衛善早已經擁有的。

    碧微果然道:“姜家在蜀地還有一處私鹽礦,養兵冶鐵都需要錢,我愿獻出這處私礦,為晉王盡一點綿薄之力?!?/br>
    碧微如何不知晉地地廣物博,又早已經被秦昭納入囊中,這些東西他只多不少,可除此之外再無別的能表明心跡,兒子是她這些年來心血的傾注,只怕承佑受半點侵害,想保得他平安保得他尊榮,可她手上除了這個,已經沒有什么可以拿出來換兒子的平安了。

    這個鹽礦本是姜家舊部留給碧成的,花費了許多力氣才能保得這處井鹽鹽礦,被她私自送給衛善,碧成如今還不知消息,可她顧不得了,承吉在正元帝的身邊都能中毒,何況是承佑。

    衛善攤開手掌,掌心面對著她:“你我擊掌為誓,我收下這個,保住你和承佑的平安?!?/br>
    碧微眼圈微紅,啞然半晌,跟著伸出一只手來,連拍三下,兩只白玉手掌,擊掌為盟,衛善收回手來,指尖拍得微紅:“jiejie這下該安心了罷?!?/br>
    碧微說不出話來,默然良久,衛善看看外頭天色,見殿外點起燭火來,著小福子送碧微回去,碧微解下披帛,轉身要走之際道,慨然道:“我自己都不知是何時修得善緣,能夠遇見你?!?/br>
    衛善送她到殿外,等她下階時,輕聲道:“許是上輩子修來的罷?!?/br>
    太子妃很快自宮中被接到長清宮里,楊寶盈身死,同輩之中便只有衛善去宮門邊接她。她換下通身的金紅色,一身湖色素面衣衫,身邊兩個宮人兩個太監跟著,頭戴幃帽,身披披帛,這回出來不曾坐太子妃的大輦,只剩一輛小車,從山道急疾而來。

    太子妃頭戴幃帽被宮人扶下了馬車,到了宮門口都不曾脫下來,輕輕掀開一角,眼睛瞍尋一圈,宮門邊就只有衛善一個迎她,見她支撐不住,衛善上前幾步,就聽見太子妃嘶啞了聲音,抖著嘴唇問道:“齊王妃當真給承吉下毒?”

    離得近了,衛善這才看清太子妃為何戴著幃帽,她哭著得兩只眼睛腫成核桃大小,臉上半點血色也無,她向來和衛善都不親近,此時卻半身都撲在她的身上:“承吉如何?”

    承吉自清醒過來,正元帝便把他看管得極嚴,等閑不許他出殿門,行動坐臥都由護衛看著,連王忠都自動避嫌,除了正元帝吩咐,等閑不住偏殿去。

    衛善自然要去看望承吉,可承吉對衛善并不熟識,自太子妃的口中也并未聽過她什么好話,他自暈厥中清醒,又服了解□□物,一日之中倒有半日在昏睡,衛善去時,他縱醒著人也木木呆呆,眼睛神態再不似原來那樣靈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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