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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鳳凰臺在線閱讀 - 第167節

第167節

    范小圓磨牙:昨天戶部尚書送我的倆小哥兒可帥了——

    宇文客:……陛下,哪題不會,我教你。

    謝謝地雷票小天使~~

    ☆、第306章 殺妻(捉)

    正元帝急怒攻心, 一口心頭血涌上喉頭,又生生忍了下去, 他用袖子遮住嘴悶咳幾聲,玄色衣裳上沾了血沫一時還看不出來, 他捂著嘴角,低聲道:“把太孫殿圍起來?!?/br>
    就在他的眼皮底下, 竟有人欲害承吉。

    正元帝咳嗽一聲, 又咳出幾口血沫來, 王忠欲上前替他拍背,被他伸手攔住, 把袖子一卷藏了起來, 對太醫道:“太孫中毒多久?可有法解毒?若不能解又會如何?”

    太醫伏在地上, 一面回一面不住顫抖:“太孫中毒是口服還是身染, 尚不能明, 還待細察方能回報?!苯仗鞜? 便是長清宮中比宮城里涼快, 典膳也常熬解暑湯,各殿的妃嬪有的煮百合綠豆,有的煎金銀花水,都作解暑用。太孫殿中自也一樣,綠豆袪毒, 若非太孫日日都飲,這中毒之癥早就顯露出來。

    可承吉到底還是五歲小兒,身上便似有一寒一熱兩氣相斗, 哪里能撐得住,太醫署的太醫們圍在一處,挨個給承吉摸脈,太孫身子金貴,他如何中毒的不是他們這些人該去管的事,替他解毒才是如今頭等大事。

    幾人拉拉扯扯磨破了嘴皮,這才定下了藥量,恐怕他無法承受,藥量減了又減,幾個太醫就守在殿中,把煎好的藥物送服到太孫口中。

    承吉還在床上昏睡,太孫殿被羽林軍團團圍住,一時之間東苑俱是驚惶聲,正元帝急召師朗進長清宮來,密審太孫中毒一案。

    師朗接下密旨,面色微動,沉住氣問:“太孫此時可還安好?”

    正元帝垂下眼簾,王忠在此時領著承佑進來:“陛下,小殿下帶過來了?!背杏鱼裸露?,他與母親一直留在宮城,姜碧微要與皇后一同吃齋,并不曾跟隨宮妃一同到長清宮來,正元帝這才急命魏寬將他從宮中帶出,帶到自己身邊。

    師朗這下面色大變,都已經將小殿下帶回長清宮,那太孫可是眼看著就要不好了,他自知這密旨的重量,躬身對正元帝道:“此事干系重大,還請陛下容臣在大理寺中抽調幾人,一同審案?!?/br>
    正元帝面上看不出喜怒,手卻在身側緊緊握成拳頭,他短促答道:“可?!闭f著沖承佑招手:“到祖父這兒來?!?/br>
    承佑恭恭敬敬對著正元帝行了個禮,這才慢慢走過去,他與正元帝并不親近,小孩兒爭寵,承吉又從小與正元帝呆在一處,著意討他的喜歡,正元帝自然也更偏愛承吉。

    承佑便不往正元帝跟前湊,除了年節里拜年說吉祥話,得此筆錠如意錁子,等學了字又添上文房四寶,他知道母親就在殿外等候心中倒不慌亂。

    正元帝讓他坐在榻邊,聲音時斷時續,問他功課學得如何,承佑不知其意,正元帝既然問了,他便老老實實的答,他與承吉差著一歲,讀的書自然不如承吉更多,但也不差。正元帝握了孫子的手,闔了眼,倒臥在床上,口鼻間“哧哧”喘息不斷。

    師朗審案先不定罪責,把每一人提到跟前來問,太孫一日做了些什么,又有什么交際。承吉每日天明即起,跟隨師傅讀書,接著便學騎射,琴棋書畫不求他精通,總得都會一些,除此之外,還與幾個叔叔走動。

    皇后不在長清宮,他每日里還要往徐淑妃喬賢妃宮中去請安,宮中妃嬪于他都是長輩,從早至晚除了午睡,竟沒有一刻歇息。

    承吉還小,太孫殿的人情往來卻并不少,年中節中官員各有贈禮,這是正元帝首肯的,也是他樂見的,每回收了禮,正元帝還要看一看禮單上頭都有什么,讓王忠替承吉置辦回禮。

    正元帝不欲讓太孫只掛個空名,他既有些意,官員如何不順從,四時節禮粽子花糕從來不斷,光是六月里就收了許多回的節令點心了。

    還有各殿中送來的點心果子,這些都有專人記錄在冊,其中自然是以徐淑妃為主,她暫代皇后職位管理宮務,太孫也該受她照拂,日日都送些湯水點心去,偶爾吃著新菜式,也一并賞賜下去。

    跟著便是喬賢妃,她晉了妃位,處處比照著徐淑妃來,還能承吉做過小衣裳小靴子,除開宮妃,秦昱秦昰秦晏,都很看顧這個侄子,承吉學騎射的時候,也正是他們比箭的時候,喝的茶,用的點心,都是從落霞閣送來的。

    這些東西來的雜,吃的人也多,余下的還賞給宮人們,可除了太孫,誰也沒有中毒之癥,其中牽扯的這些人,個個都要審問,師朗一問明白便忍住嘆息聲,這案子要尋源頭著實不易,這些貴人,哪一個好相與。

    太醫佐證承吉中毒恐有兩月之久,可因進了暑日常飲綠豆水解暑,究竟何時中了毒 ,并不確實,太孫宮殿被圍,著人仔細勘察,也并無藏毒之處。宮人太監們的住處也都一一搜證,一無所獲,余下來便只得問這些宮中貴人們了。

    師朗一進長清宮,衛善便知道了消息,小唐遞了信又不知藏身在哪一列羽林軍中,衛善展開那紙條一看,抽了一口冷氣,把那張條子緊緊攥在手里,上輩子昰兒,這輩子是承吉。

    當日除夕宴上,姑姑便想把宓才人交給師朗,可正元帝以后宮女眷為由,只交給慎刑司審問,如今是太孫中毒,自然要出動師朗。

    衛善立時著人到秦昰殿中去,秦昰身邊跟著的都是十來年的老人了,此番出宮,頌恩又被衛敬容調到他身邊,一接著信立時盤查。

    衛善把秦昰叫到落霞閣來,擺出花盞鋪開紙箋,這會兒殿外合歡花開得正好,兩人飲茶賞花,衛善又做起繡活,在白綢帕子上繡上兩朵金絲合歡花。

    不一刻便有一隊羽林軍到殿外,一面請衛善秦昰往正殿去,一面預備搜撿宮室,沉香滿面怒色喝斥一聲,衛善蹙眉出來:“究竟何事,如此喧嘩?”

    秦昰是真不知其事,站出來攔在衛善身前道:“擾公主清凈,所為何事?”羽林軍直屬正元帝的管轄,秦昰不知是承吉出事,還當是秦昭出事,正元帝要拿jiejie去問話。

    那羽林軍抱拳道:“雍王既在此間,倒省去路途,陛下有請公主王爺往紫霄殿中去?!?/br>
    衛善已經知道是誰下的毒,宮里想做件事,又能做得成這件事的,就只有秦昱,她只是沒想到秦昱會用個這么蠢的辦法。

    秦昰憂心忡忡,不時去看衛善的臉色,衛善沖他微微一笑,兩人進殿時,徐淑妃幾個都已經到了,秦昱落后衛善一步,被人抬著進來。

    殿中正元帝并不在,只有師朗等著她們,面對宮眷,師朗有片刻遲疑,跟著便把太孫中毒的事說上一回,他一面說一面細細觀察每個人的神色。

    師朗心中也早有預判,此時發問,是想問她們個措手不及,可人人面上都是驚愕之情,徐淑妃捂住心口:“太孫日日過來請安,看著都是好好的?!?/br>
    師朗把中毒癥狀一說,秦昱飛快掃了楊寶盈一眼,滿面煞白,手指緊緊摳住他身上藤椅,楊寶盈看都不看他一眼,還落下幾滴淚來:“怎么竟有此等事?叫我怎么對得起jiejie?!?/br>
    兩個一品的妃子,余下俱是王爺王妃,師朗不能用刑,只能問話,單人審問還得先行禮。問到旁人還可,問到楊寶盈時,她只是垂淚,把太子妃給她的玉馬取出來:“jiejie托我照看承吉,這下我可沒臉回去見她了?!备挚薜溃骸拔蚁ハ聼o子,實是拿承吉當自己的孩子看待,他這會兒可怎么樣了?”

    她掩面欲哭,心里卻怕得發抖,分明每回就只有一小勺,不過三兩滴的份量,拌在花糕餡里,每回也不過吃上一兩塊,她已經這樣小心,該是半年一年之后才會發作,那會兒他們已經去了封地,怎么才三個月不到,他就驚厥過去。

    楊寶盈掌心一片冷汗,止不住的心慌害怕,本來就是秦昱讓她做的,當真被問出來,就全推到秦昱的身上。

    這些點心殿中人人都曾吃過,果子點心、花凍酥糕,誰都吃了,一時也推不到她身上來,楊寶盈越想越是安然,既然承吉都已經驚厥過去,那就干脆死了干凈。

    各殿搜撿過后,就只有齊王殿中搜出了此類藥草,可齊王腿傷未愈,這藥本就是太醫院里開出來給他止疼的,除了齊王殿中,就只有正元帝殿中有了。

    大理寺審問各殿宮人,貴人們不能用刑,宮人們卻可,師朗拿著證詞面見正元帝,正元帝目色已然難掩倦意,師朗跪在下首,呈上供詞,一句話也不敢牽涉儲位之爭。

    王忠便在此時進來稟報:“太孫醒了?!币幻嬲f一面看了一眼偏殿中正在習字的承佑,確是醒轉過來,也不曾哭鬧,他的身子還須調理,只怕正元帝等不及三年五年調理過來。

    正元帝將要說話,秦昱被人抬了進來,他意欲站立,卻整個身子都撲倒在地,在正元帝面前痛哭流涕,頭不住磕在青石磚上:“兒子萬死難辭其咎,死后也無顏面對大哥,只有手刃真兇,才對得起承吉?!?/br>
    作者有話要說:  來,**是要被禁的,楊寶盈確實是妻子不是meimei

    我要學壞

    我要逃課

    我要補覺

    【開新文的荔枝大大和準備開新文的三水大大……夜聊到兩點,我到四點才睡著……】

    ☆、第307章 曼陀

    師朗正跪在下首等正元帝判斷, 此時欲退難退,聽見秦昱說“手刃真兇”, 猛得抽了一口氣,既然齊王能進殿來哭陳這番話, 那么齊王妃便兇多吉少了。

    世人皆知齊王與齊王妃是兩小無猜一同長大,楊妃在時便欲與母家結親, 楊云越也是支持秦昱的一支不小勢力, 他此時說殺便殺, 怎不叫人膽寒。

    師朗目光定定看向毯上的金繡龍紋,欲退不得, 耳中盡是秦昱的哭聲, 他卻埋首闔眼, 心中微微一嘆, 以齊王的心性, 只怕已經想了許久了, 終于尋到這個契機。

    師朗是情急之下受命查案, 既要查案就要寫判詞,他與幾位同僚在偏殿之中面面相覷,誰也不知該當如何落筆。

    事雖緊急,這份判詞卻不得不斟酌,寫的錄的都明明白白擱在眼前, 師朗執掌大理寺,素以清正耿介為名,他不必同僚落筆, 自己親手抄寫一份,思忖再三,落筆寫道“此事非涉太孫,而涉陛下?!?/br>
    這份判詞幾人傳閱,大理寺寺正嘆息一聲:“事涉太孫,不可妄言?!睅兹四茉谝惶?,便是素日交好,把師朗的手按下,從他寫中取出判詞來,重新謄寫一份,交到師朗的手里,搖一搖頭道:“袁公去得早了?!?/br>
    袁禮賢在世時行事作風硬派,與同僚之間也絕無什么人情走動,朝上諸臣都嫌他辦事不圓滑、不寬忍,可直言犯諫這一條只有他能做敢做。

    齊王夫妻又絕脫不開干系,不論此時說些什么,都恐怕失了圣心,這一筆涂抹了去,師朗此時反而慶幸這一句不曾留下。

    他欲退不得,正元帝卻以此為家丑,他氣得動彈不得,還是王忠扶住他的胳膊,打量了眼色,輕聲道:“師大人且去罷?!?/br>
    師朗如蒙大赦,趕緊起身,躬著身子退了出去,行到殿門外,同僚正在外頭回廊,來來回回踱步等他,見他出來,急步湊過來低聲道:“如何?”

    師朗搖一搖頭:“忍也?!彼f得這句,見同僚不明其意,也不再說,還回偏殿中去,思量著要不要給晉王妃送個口信去。

    衛平與師清如久在清江,輔國公府只靠著管事打點,雖是衛家有意避禍之舉,師家一家卻也感念在心,如今女兒已經兒女雙全,頭胎得子,輔國公吹吹打打往師家送喜餅來。

    師朗雖有避嫌之意,可人情往來卻不能少,女兒嫁進了輔國公,從此跟晉王府也已經斷不了關系,事關重大,晉王又征戰在外,總該給衛家透個底才是。

    太監沏了茶來,師朗飛快寫了條子,正握在手心里,抬頭就見那太監很有些面熟,沖著他笑出個梨渦,一面遞茶一面把這條子卷進袖子里:“大人用茶?!?/br>
    師朗捧起茶盞,一盞茶還未飲盡,就聽見正殿中傳出消息來,齊王妃因楊家一家殞命懷恨在心,欲毒殺太孫,事發畏罪自盡,奪去她王妃封號,貶為庶人,不得入皇陵。

    楊寶盈掛在了殿中橫梁上,宮人太監把她被橫梁上解下來時,她早已經氣絕多時,跟著楊寶盈的宮人都是秦昱后來調派上來的,與她也沒多少情份,可一見之下依舊軟倒在地。

    還是個膽子大些的太監從床上取了錦毯來,蓋在楊寶盈的身上,余下凳子綢環皆不敢動,急報到了正殿去,說的自然是齊王妃自縊身死。

    師朗一出殿門,秦昱便跪行到正元帝面前,嗚咽不止,直到正元帝問他:“你找到了真兇?”

    秦昱聞言哭聲一頓,他只當大理寺早已經有了定論,若不如此,也不會親手了結楊寶盈,只為逃脫罪責,他哭得伏地難以起身:“盈盈見到事發,統統招認了,她一直對舅舅舅姆之死耿耿于懷,兒子帶她去義莊收裹尸身,是想全了她最后一點孝心,誰知她親見慘狀,反而釀此毒計,欲害承吉?!?/br>
    “這么說,都是她一個人做的?”正元帝在人前從不示弱,到此時卻忍耐不住,一回兩回,回回都是女人,肩不扛手不能提,偏偏一個個都敢行此背逆事。

    “兒子若是早知又怎么能夠容她?!闭f著“咣咣咣”三聲響頭:“兒子絕不知道,此事上天可鑒,兒子是今日回殿,見她面色古怪,藏一金瓶,這才知道她腰間七事里藏著劇□□物?!?/br>
    說著把那件金七事呈了上來,除開金剪子金挖耳,還有一件做工精巧的仙女捧桃小金筒,不過指甲蓋大小,雕得極為精致,拔開桃尖,里頭該塞著剔牙金簽,裝的卻是紫紅色藥汁,還有一股香膩味兒。

    這藥是秦昱重金請來的尋陳公寶庫的江湖人士給的,他分明同楊寶盈說得明明白白,用金簽沾過化在水中,調成花餡,這個女人卻蠢得這樣,竟自己加上藥量,只求承吉速死,不是為了報仇又是為了什么。

    “她現在何處?”正元帝身不由己往后一倒,王忠哪里扶得住他,勉力托住坐到椅上:“要不要召成國公謹見?”

    正元帝搖搖頭:“不可?!背屑m醒了,這毒是否可解,尚且不知將來如何,若是魏寬知道要將自己的孫女嫁給一個廢人,又怎么還肯扶承吉上位。

    文武百官若是知道太孫中毒,又當作何想,才剛立下太孫不久,如何能再立,立儲之事,倒變成了一場兒戲。

    “兒子將她關在殿中,父皇若要問話,只管派人去提審便是?!鼻仃庞H手將楊寶盈縊死,又親手把她掛在了橫梁上,推倒她尋常梳妝時坐的那張圓凳,這才急惶惶到正元帝跟前陳情,只怕再晚一步,就有大理寺官員進殿來。

    她本可以一直當她的齊王妃,要是她乖些聰明些,又何至如此,連毒殺一個小兒都做不好。

    秦昱一場戲唱到此時也已經快唱完了,他表明決心替楊寶盈求死,扒著正元帝的腿:“盈盈罪無可贖,可她到底與兒子一同長大,求父皇賜藥給她,我親自送她去,盼她去時怨氣盡消?!?/br>
    正元帝冷然看著他的兒子:“賜藥?她死一人便百罪可贖?”

    秦昱依舊落淚不止,伏地磕頭,磕破了額上油皮,鮮紅一片:“我自知她罪業難消,待我去后,必跪在兄長面前請罪,求父親給盈盈一個痛快?!?/br>
    “她叫我不痛快,我還會給她一個痛快么?”正元帝抬抬眼皮,對著兒子竟露出一點笑意來,笑盈盈道:“你說你毫不知情,又有何證據呢?”

    秦昱瞪大了眼睛,分明六月天,冷汗卻浸透了衣衫,他額上滑落汗珠,正元帝不信他,憑他巧舌如簧也是無用,身子簇簇發抖,便是此時太監進來稟報:“齊王妃自縊身亡?!?/br>
    秦昱咬破舌尖,吐出一口血來,萎在地上裝作暈厥,耳里卻只見正元帝呵呵笑了一聲:“宣太醫,給齊王好好診診脈?!?/br>
    太醫就在偏殿守著太孫,秦昱一身冷汗接一身冷汗,眼睛雖緊緊闔著,心里卻不住害怕,若是楊寶盈畏罪自盡都不能打消正元帝的猜疑,那么他要如何是好?

    秦昱的脈象卻和太孫一模一樣。

    秦昱的中毒之癥比太孫的還更重些,只是到底年輕底子厚,這些毒素雖在他體幾淤積,卻還未毒發,太醫一把診斷報上去,正元帝聽了緊緊蹙了眉頭:“齊王中毒了?”

    太醫伏在地下磕頭答道:“確是如此,齊王之毒,藥性比太孫還更烈些?!?/br>
    秦昱懵在床上,一時面色慘白,他把這藥交給楊寶盈的時候,怎么也不會想到,這藥會被楊寶盈用在他的身上,方才縊死她時,確還有些不忍。到得此時,恨不能叫她死得再慘些。

    正元帝深知兒子的性情,這個兒子說些漂亮話是會的,覬覦皇位也是有的,可他再沒膽子敢親自服毒,用這個辦法來洗脫自己的嫌疑,何況太醫說了,秦昱中毒比承吉更深,用量也更多。

    “毒婦!”秦昱低聲喃喃,不敢叫人聽見,才剛出的那身冷汗干了,又出一身冷汗,抱著被子驚惶,難道這就是中毒之狀。

    秦昱從來喜怒難定,性情乖戾,連他自己都察覺不出是何時中了毒的,別人也只當是天氣燥熱,齊王殿下的脾氣更壞了,哪里還會想其它。

    他又常飲止痛藥物,兩種藥性有相同處,此時悔斷腸子也是無用,他“哧哧”喘息兩聲,爬起來要往正殿去,以此脫罪,正元帝絕無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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