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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鳳凰臺在線閱讀 - 第151節

第151節

    正元帝瞧他一眼:“罰俸一年,閉門三個月?!?/br>
    魏寬領了責罰立起來,既是讓他閉門三個月不出,那意思便是不許曾文涉提審他了,百官互換過眼色,都道成國公圣眷不衰,袁家這回也不知還能不能活。

    魏寬果真在家閉門思過,讓兒子送了紙車紙馬去袁家至祭,又讓魏人驕去獄中探望袁慕之、袁含之,魏人驕回來便告訴父親:“大的只怕難活?!闭f著看了一眼魏寬,沉吟道:“小的那個身子倒還壯些,都是漢子?!?/br>
    曾文涉為了找出袁相通敵收賄的證據,無所不用其極,對袁慕之袁含之用了大刑,他們死不承認父親通敵,家里也抄撿不到錢財,袁禮賢又沒有親舊,若是還有親人也是一并下獄抄家的。

    讀書人身子這么脆,有幾個書生能受得住這樣用刑,袁家連同那個女婿也一并押在獄里,幾個婦人往哪兒去打點,姻親又是謝家這等不能再入仕的人家,何況袁家還沒錢。

    袁家抄撿書信,因與銀錢有牽扯,還封了庫房,袁夫人和謝氏兩個一并回了娘家去,謝家當年向袁禮賢求援的時候并未得到幫助,如今既無力也無心去管袁相的事了。

    曾文涉被打了一頓,在家休養,大理寺如今是師朗坐鎮,倒緩了刑罰,又延醫給袁家兩個兒子醫治,食水更是干凈清潔,自己貼補了銀子給他們燉些滋養的湯水,若不如此,袁慕之頭一個便活不下來了。

    袁含之好歹在外頭苦過,袁慕之從小在家讀書,都沒邁出過京城,身子自來孱弱,兩次刑罰一挨,人就已經抵不住了。

    袁含之進了牢里,生生脫掉了一層讀書人的皮,他倒還能挨得住,只要曾文涉不在,師朗總會優待他們,袁家尋出來的信件帳冊都是真的,并非人為偽造,袁禮賢脫不得干系,倘若真是謀反,一家子都是死罪。

    曾文涉在家里養好了傷,更似瘋了一般,挖地三尺也要找出證據來,從鈔關司摸到了戶部,一時人人自危,便是此時,魏寬違了正元帝讓他三月閉門不出的責罰,他親去袁府,把袁禮賢的靈柩發送了。

    袁禮賢的棺木一直停靈在袁家的正堂,紙扎的白花圍在棺前,孝幡還掛在靈堂中,偌大一個相府,無人能為袁相發喪,魏寬先去謝家接了袁夫人:“若有罪責,魏某人一力承擔?!?/br>
    跟著去了袁府,在街上尋了個白事班子,吹拉著把袁禮賢的棺木抬出城去,就連墳地也是魏寬給尋著的,這件事眼看是不能善了,總不能一直停靈,他眼看著人一鏟鏟土蓋在棺上,寒冬臘月,魏寬自己拿過鐵鏟,替袁禮賢把墳包上土夯實。

    袁慕之和袁含之原來是想扶樞回到龍門山的,替父親守孝三年,也和袁禮賢未出山時一樣,在龍門山開講堂,這案子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審完,這么停靈在袁府,總叫人不忍。

    魏寬燒了一疊紙燭元寶,在袁禮賢的墓前呆了許久,跟著便回了家,這事立時便被監察御史報給了正元帝,可正元帝并未罰他,依舊還讓他呆在家中。

    魏寬卻沒有真的呆在家里不出去,他隔得幾日便去大理寺一趟,曾文涉被他打得怕了,見著他來嘴上雖然罵罵咧咧,可人卻躲得遠遠的。

    魏寬從前門進來,他聽見風聲就從側門溜出去,魏寬也不是當真堵他,打了他一回能容情,第二回便說不過去了。

    他常往大理寺去,一坐就是一整天,去的路上往鋪子里頭切些豬耳朵豬頭rou,懷里揣著油紙包,手里拎兩壺酒,溜溜達達的往大理寺的牢里一坐,和袁相兩個兒子吃酒吃rou。

    曾文涉氣得又在朝上參他,正元帝把魏寬從家里叫過來,魏寬理直氣壯:“那是我女婿,我去瞧一眼,送眼吃的,有什么不成?他要審案便審就是?!?/br>
    人人都知魏袁兩家親事不成,沒成想魏寬到這會兒竟認下了,曾文涉才要反駁,被他當堂一瞪,想到自己掉的那兩顆藥,用鐵絲補了說話也依舊漏風,眼睛只管望著正元帝。

    正元帝把魏寬留下了,到無人處對他道:“你撒氣也該撒得夠了?!?/br>
    作者有話要說:  收拾了房間

    床特別硬,還特別小

    昨天差點滾下來

    好久沒當過學生了

    早起吃食堂有點好玩

    新興趣是打扮宿舍

    我可能是快遞最多的新生……

    ☆、第277章 瓊花

    紫宸殿后殿是正元帝的寢宮, 他把魏寬叫到后頭,一付預備促膝長談的模樣, 王忠一聽正元帝的聲調便趕緊轉了出去。

    林一貫趕緊湊過來表功:“大監不必忙,我已經吩咐茶房預備茶水了?!?/br>
    王忠睨他一眼:“說你不成材呢, 這模樣可是該喝茶的?”說著吩咐小太監去取兩壺酒來,又讓典膳預備下酒小菜,俱是正元帝愛吃的, 鹵豬耳朵、草扎圓蹄, 都薄切了碼在碟上, 再加兩碟鹽炒花生,拎在食盒里頭親自送進去。

    壺蓋一開,滿是酒香氣,正元帝瞧了王忠一眼,虛點一點他,任由他把酒菜擺好, 對魏寬道:“都送上來了, 陪老哥哥喝一杯?!?/br>
    魏寬掀了袍子坐下, 取過酒來便喝,正元帝陪飲了一杯,還伸了筷子親自挾上一筷添到魏寬的碟子里。王忠布完了酒菜低頭出來,退到門邊侯著。

    林一貫伸頭看了,嘖嘖出聲:“大監真是神了?!?/br>
    王忠斜他一眼:“去甘露殿稟報娘娘,今日陛下吃了酒,宿在紫宸殿中?!?/br>
    林一貫一溜小跑去了甘露殿, 也不知日日去回報是為著什么,這些日子陛下從來都少往甘露殿去,綠頭牌都停了許久了,便是不說,皇后娘娘也沒啥好憂心的。

    衛敬容一聽正元帝在和魏寬吃酒,蹙蹙眉頭:“讓大監看著些,陛下還服著丹藥呢,經不得酒性?!闭f著賞了林一貫一個紅封,問明白預備了些下酒的小菜,跟著便道:“天也涼了,不能光吃涼茶,叫光祿寺進個燉羊rou上去?!?/br>
    林一貫應一聲退了出來,這回卻不是他自個跑,自有小太監跑腿,他慢慢悠悠走在宮道上,便見甘露殿的宮人往后殿去了。

    林一貫才出了甘露殿,衛敬容立時收了笑意,吩咐結香道:“著人各個寢殿走一遭,賜些花膏,給宓才人多一份羊奶?!?/br>
    結香抬頭覷覷衛敬容的臉色,低頭應是,著小宮人往各殿送東西,自己在西邊殿中繞過一圈,最后才往小宓才人的浣花閣中去,把羊奶賜給她,浣花閣里立時叫了宮奴抬去熱水。

    典膳送銅鍋到紫宸殿中,正元帝已經一年多都未曾飲酒了,今日開戒,薄飲幾杯把肚里的饞蟲勾了出來,魏寬更是喝得面上泛紅,他一吃酒,一張臉便紅得好似關公,一杯連著一杯,把自己灌了個半醉,這才醉眼迷蒙的看向正元帝:“哥哥不厚道?!?/br>
    從他嘴里能說出這一句來,顯是氣憤已極了,正元帝笑一聲,從袖中取出一張密奏來遞到他手里,魏寬看一眼便鼻中噴氣:“我看不懂這文縐縐的東西?!?/br>
    正元帝不以為忤,把密奏抖開,這上頭是從大夏送來的密報,袁禮賢通敵,通的是大夏邊防厲振南,船只經厲振南的關卡進入運河下游,大業風一吹,江寧王的宮中便也跟著結了一層霜。

    厲振南守著運河關卡,是許多官員的眼中釘,就連江寧王也是既要用他,又要疑他,當年失掉郢城便被無數人彈劾,如今又出了這一樁事,正元帝只消伸伸手,罪狀便似雪片一般飛向大夏宮廷,飄落在江寧王的御案上。

    魏寬瞪紅了眼,茫茫然看向正元帝:“大哥的意思,是要除掉厲振南?”再換一個將領根本就守不住吳地,大業戰艦齊備,只欠東風,只要厲振南被換,江寧王便是自毀長城,拱手把江山送給大業。

    魏寬回過神來,他喉口梗住,一口rou再咽不進去,正元帝卻說得興起:“我只當我老了老了,這輩子沒有這一天了?!?/br>
    魏寬雙目被銅鍋蒸騰冒出的熱氣熏得更紅,他怔了良久,一下扔開了酒盞,伸手拎起壺來,對正元帝道:“祝陛下早日一統江山?!?/br>
    正元帝哈哈兩聲,面上郁色盡去,舉著杯盞一口飲盡,伸手拍一拍魏寬的肩膀:“朕的江山,怎能少你這一員猛將,跳梁小丑不值一哂?!?/br>
    魏寬也昂頭哈哈笑了兩聲,脖子一抻灌下一壺苦酒,低頭只顧著喝酒吃rou,兩壺早已經喝盡了,干脆抬了兩壇上來,仿佛兩人還年輕時似的,一人喝了一壇子。

    魏寬喝得爛醉,正元帝也已經少有這樣失態的時候,兩人倒臥在一處,王忠讓金吾衛把魏寬扶出去,魏寬本已大醉,兩個金吾衛把他扶到宮道上。

    這會兒早已經宵禁了,沒有金魚符出不了宮城的門,只得暫且把他扶到兵部的值房中去歇息,魏寬吃了酒熱,被冷風一激,醒過來欲吐,兩個金吾把他扶到樹邊。

    魏寬扶著樹干嘔半日,卻什么也吐不出來,人倒越發清醒了,抬頭望向紫宸殿,看那殿頂獸首,忽地想起當年打進皇城時的事來,他喉頭滾動呵一聲笑了出來。

    兩個金吾只當他醉了,魏寬垂下頭去,兩人把他架到值房,自有小太監侍候著換衣擦臉,又沏了熱茶來送上,聽見屋里酒鼾如雷,這才退出去帶上門。

    王忠著人扶魏寬出去,正元帝喝得比魏寬少得多,飲兩口送上來的蜜茶,看見王忠托了個托盤進來,里頭擱著一枚枚綠簽,王忠躬身奉上,正元帝本不待伸手,頓得一頓,今日酒飲得多些,又吃了羊rou,身上確是燥得慌。

    他正遲疑,王忠便道:“陛下清心許久,也可適時享樂?!?/br>
    正元帝確是許久不曾傳人侍奉,今夜興致高漲,仿佛彈指之間便可攻下吳地,把大夏余下那一半江山都收歸大業,懶洋洋伸出手去,從那十幾枚綠頭牌里挑了一枚出來。

    王忠接過一看,見上頭刻了一朵瓊花,依舊躬著身子:“是浣花閣宓才人?!?/br>
    正元帝倒還記得這個嬌媚的小才人,點一點頭,不曾再換,王忠便吩咐人把宓才人抬進紫宸殿來,自己把托盤交給了林一貫。

    林一貫才出門,便有小太監要接過去,被他瞪了一眼,親自把綠頭牌送進敬事房,卻不曾把牌子掛起來,而是收進布袋中,每一塊綠頭牌上,刻的都是瓊花。

    宓才人第二日便得了許多賞賜,連甘露殿中也一并發下賞來,正元帝離得清虛完了,不必再跟著他做早課談道術,頭回解禁還知道節制,可他原就在□□上少有顧忌,起了這個頭,便隔上三五日就要傳一回宓才人。

    袁禮賢的案子,到年中還未結案,江寧王遲遲未有決斷,南邊朝中彈劾厲振南的人越來越多,江寧王卻頂住了壓力留中不發。

    而士林中為袁禮賢喊冤的人也越來越多,這些讀書人齊聚在皇城中,由人領頭上書諫言,鬧得越來越大,人也越來越多,袁相出名便罷,袁含之也因為也廣揚詩名,由此糾集的人不在少數,這個新年,一南一北兩個皇帝的日子都不好過。

    魏寬那日吃醉了酒回去,曾文涉打聽著典膳還往紫宸殿中送了鍋子,知道正元帝不信袁禮賢,卻深信魏寬,一時且扳不倒他,魏寬又是個粗鄙人,上來便是拳頭,惹不起他,便只好躲著他。

    正元帝以為安撫住了魏寬,也約束過曾文涉,他原來起義推翻大夏是眾望所歸,卻不曾想袁禮賢竟有這樣的人望。

    曾文涉查來查去也沒查到袁府里有多少銀子,他再不相信袁禮賢同大夏有這樣的交際,竟不貪圖銀財,可庫房里沒有,家里搜出來的東西遠遠不及曾文涉心中所想。

    難道袁家還能把銀子鋪了地不成?掘地三尺也沒找到錢財,原還咬牙想做假,金餅上又不曾刻下名字來,可師朗步緊盯,看他把袁府的青磚地都起出來堆到一邊,拂了袖子道:“曾相可要去茅廁掏一掏,也許袁相視金錢如糞土,把金餅都沉在茅廁里?!?/br>
    那些個太學府的學生們已經有人主張換掉曾文涉,曾文涉如何不急,就怕民怨沸騰,正元帝為了平熄眾怒,當真把他從宰相的位子上擼下去。

    他越是著急,就越是想找出袁禮賢的罪證來,鬧了兩三個月,抓了這許多官員,卻沒查抄出這些銀子來,他也根本查不出來,這一批銀子都在國庫之中。

    病急亂投醫,正元帝越是模棱兩可,曾文涉就越是以為自己得到了默許,眼見這團火燒無可燒了,便把火引到衛家身上去,衛平就在清江,他與厲振南必也有牽扯。

    江寧王終于抵不住世家老臣的壓力,把厲振南身上的爵位削去,又把他從外圍調回杭州去,正元帝等此刻已經等了許多年,花費的功夫怎么能被曾文涉毀去。

    到得此時,御案前彈劾曾文涉的帖子越來越多,在宮門外糾集的太學生也越來越多,正元帝在正月開印頭一件事,便是罷相,斥責曾文涉辦事不力,罰他在家思過,卻不曾給出期限,也許再也不會用他。

    曾文涉如遭雷擊,秦昱更是大驚失色,最后正元帝定了袁禮賢一個不大不小的罪名,也不說那本帳冊是真是假,袁禮賢雖不能以宰相尊榮下葬,卻保留下了《功臣錄》中頭一名的位置。

    袁家二子糊里糊涂的進了大理寺,關上小半年,又糊里糊涂的被放了出來,歸還家產,也不曾收回爵位,照舊可以讓袁慕之繼承。

    正元帝連消帶打,一箭三雕,甩出一張網,網住了袁禮賢、曾文涉和厲振南,清明才過便下旨意,著晉王進京歲貢。

    作者有話要說:  魯院的伙食可真好呀

    開心

    希望今天上完一早上的課

    能有清蒸魚吃~~

    以及?。?!我恨作業?。?!

    伸手要營養液

    我已經掉到七十名開外啦……慘

    ☆、第278章 喜事

    這一年來京城之中風云變幻, 先是袁禮賢因病去世, 跟著是他二十多年來的清白名聲被毀, 宰相通敵一案鬧得沸反盈天,雖然正元帝最后放過了袁家人, 可卻沒放過袁禮賢,給他定的罪名是與大夏朝官“曖昧不清”。

    袁禮賢人都死了, 自然無法為自己辯駁, 也無法質問正元帝為何把這一盆污水潑在他身上,正元帝折掉一個他本就已經不愿意再忍耐的宰相, 把大夏勇將厲振南拉下馬來。

    厲振南鎮守大夏邊防,當真是一夫當關, 萬夫莫開,秦昭當年能從他手里拿下郢城,實屬僥幸, 天時地利人和,少了一樣都沒有這樣的運氣。

    據說這一戰被厲振南深以為恥,對他來說秦昭就是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將,他一老將, 竟在毛頭小子手里吃了虧,這口氣怎么也咽不下去。

    若是厲振南在大夏建興帝一朝當武將,必是開疆辟土的開國功臣,可他空有一身報國志,偏偏遇上的是大夏末帝,若不是大夏叛亂四起, 厲振南這輩子都只能在軍營里當他的十夫長,因為沒錢沒關系,怎么都爬不上去。

    偏偏老天給了他這一次機會,他上征殺敵最勇猛,拿人頭攢軍功,升著升著,就升到將軍,又護送江寧王避禍吳地有功,據說江寧王當年還給了他一道密旨,若是末帝帶著沈青絲南下逃亡,讓厲振南殺了末帝,送沈青絲進宮。

    厲振南接了旨意,等于多了一份擁立之功,此后十來年中穩穩當他的天下兵馬大元帥??伤娜兆硬]有因為從十夫長升到大元帥就好過起來,朝上的明槍暗箭依舊不少,而江寧王對他的信任和寵愛被這一次次的彈劾都給消耗盡了。

    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就是大業宰相袁禮賢通敵賣國,江寧王深知正元帝是如何發跡的,若無袁禮賢的輔佐,他至多占下三五個州,又是一個李從儀罷了。

    可得了袁禮賢,秦正業便如虎添翼,他能把大夏趕到吳地偏安,一半都是袁禮賢的功勞,連這樣的老臣都能徹查,若沒有實據,如何服眾。

    袁禮賢那本帳冊在大理寺中存檔保管,大理寺守備森嚴卻依舊流傳出去,在正元帝的默許下,復本送到了江寧王御案前。

    厲振南因此被罷免了天下兵馬大元帥的官職,圣使一至,就地罷官,戴上鎖枷押回京城受審,年后這幾個月里,厲振南的兒子女婿也一并下獄,陳家又從厲家手里拿下了運河上往來的走私生意。

    兩邊朝堂各自博弈,信報一封接著一封的傳到晉王府,變化之快,衛善都不曾想到,她知道正元帝這回不會饒過袁禮賢,可怎么也沒想到他連死后的清名都不給他留下,分明遠不到這地步。

    從此之后,就算再有人為袁禮賢著書立傳,把他這二十五年來的功績傳揚于世,也不得不在最后把他身后這些事寫上去,袁禮賢再不是一塊無暇白玉,反而徒曾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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