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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鳳凰臺在線閱讀 - 第43節

第43節

    幾個人等了一會,結香便出來道:“娘娘說了,里頭有由她陪著,昭儀娘娘身上有孕,趕緊回去歇息?!狈廊诉M前一步:“我進去幫襯著娘娘,遞水絞巾我總是會的?!?/br>
    結香看了一眼徐昭儀,見她不說話,那倒是可行,領了符美人進去,她一見皇后娘娘坐在榻前握著喬充容的手,便掉起眼淚來,叫了一聲喬充容:“阿喬?!?/br>
    太醫煎的保胎藥送進來,符美人親自打扇涼藥,喬充容飲了一碗,身上依舊虛汗不住,尚宮不一時就掀起絲被來看一看,褻褲上落得銅斑大的幾塊紅。

    衛敬容沖她搖一搖頭,她便瞞下不說,符美人瞧在眼中,才要抽泣,衛敬容伸手掖掖被子:“我看倒不出汗了,睡一夜必然好了,你喝些熱湯,吃下去的藥,也要用湯水來化?!?/br>
    跟著讓符美人哄她,自己往殿外去,召了太醫來,太醫便道,喬充容本來身子就弱,孕時苦夏,這些日子非但沒胖,還更瘦了些,這胎坐的不如徐昭儀的穩健,本來脈像就弱,這么一驚,只怕是要保不住了。

    衛敬容聽了好半晌才嘆息一聲:“你用藥和緩些,若實保不住了,也得把她的身子調養好了,別作下病來,調養好了,往后還能再有孩子?!?/br>
    太醫應一聲是,躬身退了下去,符美人將將出殿,正聽見這一句,替阿喬下拜:“娘娘大恩德?!币幻嬲f一面又要哭,里頭喬充容才剛喝了湯,沾著枕頭睡實了,她一把捂住嘴,把哭聲給捂在喉嚨里。

    衛敬容倒不意她還有這一份情,沖她點點頭:“如今月份小,便是落了胎,調養好了身子,也不防礙往后?!彼约罕闶巧畠旱臅r候月份太大,這才久久調養不過來。

    符美人依舊嚶嚶在哭,衛敬容寬慰她兩句,才派人去報給正元帝,王忠便過來了,告訴衛敬容說正元帝問明了情由,勃然大怒,要太監去取杖來親自教訓秦昱。

    衛敬容倒有些吃驚,此時還未落胎,便是發這樣的大怒,也該在落胎之后,兩個有孕的妃子,他確是更喜歡喬充容,可也遠沒有喜歡到這個地步。

    王忠垂頭稟報:“齊王受了陛下兩杖,太子攔住了,已經著人抬回珠鏡殿去,宣了太醫醫治棒瘡,老奴特來告知娘娘?!?/br>
    原是正元帝還未問話,秦顯就頂著弟弟送他回丹鳳宮,后頭還跟著秦昭,三人剛剛跑過馬,是到丹鳳宮來吃午點心的,秦昰一見著父親就噘嘴告狀了,他飽受寵愛,正元帝就是心里發怒,看見小兒子也能緩上幾分。

    秦昰告狀告得前顛后倒,可正元帝卻從他的話里緊緊抓住兩個字眼,就是秦昱嫉妒衛善揚名,跟著又問大兒子,秦顯此時還且不知秦昱踢了宮人嚇壞了喬充容,他的脾氣最直:“三弟也太小家氣?!?/br>
    秦昭看一眼王忠,立時知道事情不對,先把自己說的話也加了進去:“曾文涉到底還是太書生氣,跟婦人且要爭長短,也太短視了些?!?/br>
    這些話也是袁禮賢曾經說過的話,秦昭拿了來用,明說的是曾文涉,實說的是秦昱。他才剛說完,就見王忠立在正元帝的身后,微微動了一下下巴,秦昭便笑一聲:“這是怎么了,不過是兩句論學,怎么惹父親生這樣大的氣?!?/br>
    正元帝這才知道秦昱怒踢宮人竟還是有前因,兩個哥哥說他兩句,他就能造此惡業,原來只有八分怒意,也抬到了十分。

    這才會叫了秦昱過去,珠鏡殿還不知消息,楊云翹宮門口都冷落了月余了,尋常也無人來,忽的太監傳旨意讓秦昱去見正元帝,她且還一喜,誰知竟是傳他過去要行家法。

    楊云翹一路哭到了丹鳳宮,一句話不曾問,先咬死了兒子受了冤屈,伏在地下哭得花容失色,她自到了正元帝的身邊,還未曾受過這樣的委屈。

    正元帝此時已經問過了綺繡宮的宮人,又問了在花園里隨侍的太監,人人口里說的都是齊王,難道還能污了他不成。

    秦昱替自己分辨,他踢的分明就是個宮人,左右都沒有宮妃在,這事兒怎么也不能污到他身上來,正元帝看他還強行辯白,心里怒極,當真一杖擊在他身上,第二下被秦顯攔住,扶他坐到榻上。

    秦昭早抱著秦昰出去了,秦昰嚇得抱著秦昭的脖子,他哪里見過父親發這樣的怒,秦昭摸摸他的頭:“母親正忙著,到麟德殿去,咱們給jiejie寫信好不好?!?/br>
    秦昰很是想念衛善,抱著秦昭的脖子說好,走得遠了,還能聽見丹鳳宮里怒喝之聲,秦昭一只手穩穩托著秦昰,一只手揉他的頭:“昰兒是不是嚇著了?就許你吃一點冰糕罷?!?/br>
    秦昰立時笑起來,秦昭顛一顛他,跟著又吩咐左右,等會往珠鏡殿送金創藥去,才剛那一下打在身上,破皮綻rou都是輕的,天氣暑熱,棒瘡難愈,秦昱只怕得躺上個二三月才能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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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2章 男胎

    秦昱被正元帝發怒責打的事很快傳了出去, 王忠稟報給衛敬容的時候,打也已經打過來,她不能細問情由, 也不說秦昱吃這頓打是不是應當, 只嘆了一聲:“趕緊宣太醫過去?!?/br>
    又吩咐結香挑些活血化瘀的藥膏送過去,跟著就是關切正元帝:“他這些日子本就心燥, 發這樣大的脾氣, 腿上又要不好, 讓太醫也給陛下摸摸脈去?!?/br>
    問明白是打了兩杖, 知道丈夫力巨,盛怒之下的兩杖, 也不知打壞了沒有, 衛敬容趕緊派人去看,特意囑咐:“我這頭走不開, 到了珠鏡殿中且得仔細寬慰楊娘娘?!?/br>
    瑞香一走, 衛敬容轉身便看見符美人目中含光, 她看了符美人一眼:“不可如此, 兩個都是陛下的孩子, 哪一個不心疼, 已經罰過,這事兒不可再生是非,等她好了,還勸著她去謝恩?!?/br>
    正元帝不論是氣動什么,確是為了喬充容受驚有滑胎之相才打了秦昱, 衛敬容已經提點了一句,符美人自然要原話告訴喬充容。

    正元帝是行伍出身,常年打仗,騎在馬上一刀便能把人穿透,此時怒極還覺得打得有理,等到怒氣過了,再看秦昱的慘相,說不準心又偏了。

    符美人怔怔看著衛敬容的臉,心里明白皇后娘娘說的才是正理,低頭咽了淚:“妾知道了,必會勸著jiejie去謝恩的?!?/br>
    正元帝發完了怒氣,果然有些頭暈眼花,腿上更是脹得疼,是秦顯一直陪著,替他揉腿,又拿涼毛巾替他去熱,正元帝才好上些。

    太醫要來給他摸脈,他還不許,還是秦顯給勸住了,托著他的手給太醫摸脈,正元帝連年征戰,身上確有諸多傷病,舊創還是小疼,肺腑受的傷到了年紀才顯現出來。

    正元帝是常年吃湯藥調理身子的,此番急怒,太醫趕緊替他換了方子,先煎一碗喝下,這才覺得胸中結的一團郁氣好了許多,太醫又勸,勸他往后少動怒多靜心,不然腿疾只會更沉得。

    秦顯便在此時道:“不若就移宮去離宮暫居,等暑天過去,再挪回皇城來?!彼f這話確是情真意切,看父親受這樣的苦痛,心中難受。

    正元帝拍一拍秦顯的手:“還是我兒知道我心?!彼胪x宮去居住,可只有半邊宮苑還是好的,若是只住趙太后一個也還罷了,再住上這許多宮妃,屋子不夠分派。

    何況路程離皇城不遠不近,若是再遠些必是不有去的,若是再近些,每日里開朝會議事也更方便些,正元帝才嘆過,秦顯便道:“我來上奏,總得顧全爹爹的身體才是?!?/br>
    正元帝最喜歡這個兒子,一是他最像自己,二是,只有這個兒子,是跟著他從貧苦中到了此時這個地位的,聽他說話,尤其受用,嘆了一聲:“若是臣下有你這番體貼心意,我也早就去了?!?/br>
    秦顯親手喂了父親吃藥,跟著又著人送藥到珠鏡殿去,正元帝這會兒想起來又有些后悔了,到底是自己的兒子,一杖下去已經想要住手,可聽他滿口“父皇明鑒,不可聽哥哥們污我”的話,怒不可遏,這才又打了第二下。

    這個兒子,恐怕往后不能再跟楊家親近,須得從珠鏡殿里搬出來,多跟兩個哥哥在一處,他才說了這一句,秦顯便道:“我看三弟也確是跟幾個文人呆得太多了些?!?/br>
    這話又正合正元帝的意,文臣確是要用的,卻不能盡信,心里越發覺得長子才是最知他心意的,縱此時還魯莽些,那也是年輕的緣故,行軍作戰他已有了經驗,等往后再慢慢把政事交到他手上,再有個十來年,怎么也足夠他學會了。

    兒子宅心仁厚,這一點確是皇后的教導,以后幾個孩子在他手里總能安心當個王爺,昭兒能武能文,往后也是一大助力。

    若他有異心,也不是不可牽制,正元帝想到百年之后的事,才剛氣平些,衛敬容身邊的太監保榮回來稟報:“充容娘娘的胎沒保住?!闭f著又道:“是個,是個男胎?!?/br>
    衛敬容從中午守到傍晚,那一胎終究沒能保住,看著好些,一碗湯藥下肚,汗倒是不出了,血也止住了,還喝下一碗雞湯。

    衛敬容還當這胎是保住了,對符美人笑一笑:“你這個干姨媽真是有福氣,這個孩子是個有后福的?!眴坛淙葑约憾济亲勇冻鲂┬σ鈦?,這個孩子在她肚里這樣翻騰,她心里怎么不慌。

    她且不敢問那小宮人如何了,連想都不敢去想,只要想到她一口一口往外吐血的樣子,心里就一顫一顫的發抖,衛敬容下了禁口令,不許綺繡殿里的人再提起那個小宮人。

    人都已經裝裹抬了出去,給她兩身新衣裳,叫人抬出去好埋了,恐生怨氣,還給她燒了兩卷經,幾個平日里要好的宮人,還各自湊了些錢出來,求那抬人的太監好好待她。

    那邊人才剛抬走,這邊喬充容肚子就疼起來,她唇上才有了些血色,立時起了一層汗,輕呼一聲,只覺得下腹一絞,腿間濕熱,自己知道不好,抬眼怔怔看向衛敬容,話還未說,眼淚已經滾了下來。

    衛敬容手里還拿著茶盞,還當最難的那一關已經挨了過去,才能坐下吃一杯熱茶,見她這樣,匆匆站起來,滾茶就這么傾在裙子上,急急去看,喬充容又倒在枕上。

    這回不曾保住,落下來已經四個月大,是個男胎,喬充容哭得暈死過去,衛敬容嘆一口氣,吩咐人收裹安葬,再替這個孩子念幾卷經文。

    早夭的皇子皇女也是沒有姓名的,何況這才是個剛成形的男胎,衛敬容細細吩咐,抬一個小棺材來,一樣要講上幾天的經,必得送了他好好去才是。

    喬充容力竭昏了過去,符美人哭紅了一雙眼睛,等結香發覺衛敬容把茶傾在身上,她趴在地下給衛敬容磕了兩個頭,嗚咽著說不出話來。

    衛敬容回去丹鳳宮時,便是是這么一付狼狽的模樣,發髻也亂了,身上的衣裙又是汗又是茶,滿面倦色,正元帝見她這樣,親自下來扶她,就見妻子眼眶泛紅,沖他搖一搖頭,半天才嘆一聲:“孩子沒能保住,能看得是個男胎了?!?/br>
    正元帝已經發作過一回,又不能再把秦昱拎過來打一頓,結香絞了巾子來給衛敬容擦臉,又讓光祿寺預備米粥送來,捧到跟前道:“娘娘半日沒吃了,喝些粥湯罷?!?/br>
    衛敬容捧過碗來只喝了兩口,便不再吃,擺了手道:“雖落了胎,人倒是無礙的,仔細將養著也就是了,這些日子我常去瞧瞧她,徐昭儀那兒我也叫人再盯得緊些,可不能再出茬子?!?/br>
    正元帝再打兒子,也依舊是留了力氣的,衛敬容人還沒到丹鳳宮,派去看秦昱的人就在宮道上報給她聽,秦昱確是傷了,一下打在背上,一下打在胳膊上,幸好是第二下挨在了胳膊上,若是頭

    一下,可不得把手臂給打斷了。

    太醫用剪子把衣裳剪開,先清創再止血,內外都用了藥,如今還守在珠鏡殿里,皇上確實是盛怒之下打了兒子,可若是留下一點半點的病痛來,倒霉的還是太醫院。

    看著皮開rou綻,可都是皮rou傷,不曾傷得根骨,只怕天熱了要流膿,只要收斂得好,養些日子也能結痂了。正元帝打了一輩子的架,很知道打哪兒最是要害,若不是秦昱抬手要躲,第二下也不會挨在胳膊上。

    楊云翹六神無主,此時該到正元帝面前來請罪,可她急急想要召嫂嫂進宮來,宮門早已經關了,沒有魚符再不能開,何況正元帝早已經有了禁令,不許忠義侯夫人隨意進宮來。

    這本是他怒中說的一句話,被當了御令傳下去,正元帝自己不好改口,衛敬容也只作疏忽,這條禁令就依舊還在實行。

    既有禁令,楊妃要召忠義侯夫人進宮的事便被報到正元帝跟前,連著兩三件事讓他生氣,到了此刻竟不怒了,只吐了兩個字:“不準?!?/br>
    衛敬容才還想多說兩句,一聽這話,一句也不再說,反而問起了兒子,宮人便道:“晉王殿下領著小殿下往麟德殿去了,才還傳了話回來,太子殿下要留小殿下在麟德殿過夜?!?/br>
    正元帝是喜見小兒子跟大兒子親近的,小兒子身上衛家人的烙印越少,他就越是喜歡,只看著衛家,倒把楊家給放過了,自己的妃子事事要聽嫂嫂的,那往后兒子是不是也事事都聽他舅舅?

    他不怒時比怒時還叫人心生駭意,衛敬容卻不怕他,歪在榻上一會兒,頭便一點一點的,正元帝知道她累極了,不叫宮人打擾,自己往偏殿書房去,就在書房里歇了一宿。

    第二日正元帝又發了一撥賞賜給喬充容,王忠才出了綺繡殿的門,又轉到了珠鏡殿,罰齊王秦昱閉門思過,本來他就要養傷,不思過也不能往旁的地方去,可既然是奉了正元帝的口諭思過,那什么時候能出來,還得由正元帝說了算。

    秦昱的事傳到朝堂上,本來也瞞不住,出事的時候是正午,宮員正在辦差,光祿寺俸了朝食來給各位官員,這事早早就傳遍了。

    天家無小事,何況事關皇嗣,可這回誰也沒想到被參的竟然是袁禮賢,說他身為皇子師,卻未愁心教導三皇子,至使三皇子言行失度,而上這奏章的便是曾文涉的學生韓知節。

    作者有話要說:  老袁:天空飛來一個鍋

    善咩咩還在繼續刷國民好感度,立志成為國民女神

    昨天隔壁吵架吵到快兩點

    我睡了又醒醒了又睡

    最后只好爬起來吃了一粒安眠藥

    于是……我今天又遲到了

    快遞小哥狂拍門才把我拍醒,微信電話都炸了,我現在在思考要怎么辦,是不是要裝病……

    今天要有良心不容易,明明我都想好了要當三天有良心的人了,臉滾鍵盤哭

    這可能是給我良心加的油,謝謝良心小天使~

    ☆、第73章 余波

    衛善收到秦昭回信的時候, 船早就已經離開了淩縣往清河去了,淩縣新任的縣令是如何替她在那棵百年槐花樹下立碑的,她一無所知, 接著信折開一看, 仰在床上笑了一回。

    沉香捧了鮮蓮子湯來,看她笑得這樣, 笑盈盈的問她道:“公主是有什么好事, 趕緊也叫咱們知道?!敝褴邚V白幾個也都跟著笑, 圍攏過來聽她說些什么。

    衛善只當立碑以傳后世總得辦些什么了不起的事, 譬如西域都護班定遠,似這樣的事跡才能大書特書, 不意自己辦的這么一樁小事, 竟也能立碑。

    秦昭還派人去摘了一封來,給她看看上頭寫了什么。碑文直把她寫成了個女青天女菩薩, 甚個一片體民愛民之心, 甚個明察秋毫, 衛善看了又把寫碑文的那一張遞給椿齡:“你看看, 是不是可笑?!?/br>
    里頭確是有些夸大之詞, 把吳三衛修都給抹去了, 倒把他自己給留在碑上,石碑上刻了幾年幾月淩縣縣令某某人謹立此碑。

    這事雖然好笑,可也不全然是樁笑話,淩縣那位新任縣令,也不定什么端倪都沒瞧出來, 只不過站了干岸,又得了好處,既會看人眼色,做這事必是里里外外打聽清楚的,奏章上也寫了要立碑,以警示鄉里。

    從上到下,沒一個人有異義,那這碑就可立,既然這樣的碑都可立,那么回到業州衛家的碑也能立,衛善把《業州域志》都看過一回,那還是前朝修的,到了本朝國史還未修,地方府志也有不全的,衛善在心里添了一筆,她都能立碑,父親立碑更是應當的。

    此時太子地位穩固,衛家與正元帝的情份雖不似過去,也比旁人要深厚些,這輩子許多事都已經提前辦了,不落旁人口舌,趁著此時把該討的就要討回來,待修國史時,必要把上輩子沒拿到的,都討回來。

    幾個宮人圍住了椿齡,仔細問她這信上到底都說了些什么,椿齡本就羞怯,面上泛紅,連耳朵尖都紅了,聲音又細又輕,青霜等得急了,抓了一把糖到她手里:“你大聲些,別怕?!?/br>
    宮人們鬧成一團,衛善歪在床上,手上摩挲著另一張信紙,秦昭替她畫了一張畫,畫上是一棵百年槐樹,樹冠上開了細簇簇落雪也似的白槐花,樹底下倒是那塊石碑,因著是刻的公主事跡,底下還用了蓮花臺的底座。

    一封信寫得這么厚,卻只有這一張是他的手筆,后頭跟著七八張,一張上只有一個字,俱是秦昰寫的大字,寫著善兒jiejie安好,那個善字頂頭立地,轉筆處還能看得出有秦昭的筆跡來,相必是秦昭抱了他在懷里,手把著手教他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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