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
此時眼看衛善待秦昭不同尋常,心中略松,在她這兒總不要緊了,可依舊還是煩惱,這事要如何說破才能不惹惱了秦顯呢?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還有一點事 明天雙更 努力拼季榜! 推薦一個我在看的書《我的經濟人良心不會痛》 謝謝地雷票小天使么么噠! ☆、第52章 選妃(捉) 碧微對秦顯心存懼意, 破國滅家再不能忘, 碧成年小,又得衛后喜愛,讓他能跟秦昰一道讀書習字, 騎馬練箭,才住了月余,他便似忘了在蜀地那段惶惶然的日子。 可她卻不能忘, 此時姐弟倆有的一切, 都是拿蜀地換來的, 趙臨逼宮性命難保, 秦顯確是及時救了她們,卻也不是沒收好處。 她和弟弟往后的日子好不好,全靠姓秦的施舍,雖知道秦顯還未有過份舉動, 可他若真的起了什么心思, 又得如何自保? 賽舟之后還有比劍, 女眷宮妃們擲花為籌, 誰籃中花多誰便得勝, 有原來就在單子上演武的,也有看到一半興致高漲自己跳上臺去比武的。 魏家人賽舟輸了, 可比武卻連勝三場, 也沒什么花哨招式,劍來擋劍,槍來卸槍, 仗著力大,單打獨斗,諸人都不是敵手,正元帝看得興起,叫了三聲好,賞下絹帛又對魏人驕魏人杰道:“有乃父之風?!?/br> 魏寬案周擺了三四壇子的酒,與他座在一處的都是武將,魏寬一氣吃了五壇,吃得肚漲面紅頗有醉態,嘆了一聲:“可惜沒有拼酒的在了?!备止嗔税雺?,絮絮叨叨跟正元帝講起當年青州的事來。 魏寬是個大嗓門,他說話直沖云宵,陣前吼上一聲,能嚇得敵人跌下馬來,他在臺上說話,這一管粗腔門在樓上都聽得分明,衛善扯一扯魏人秀的袖子:“你爹說的是誰?” 魏人秀挨到她耳邊:“說的是賀叔叔?!本褪悄莻€縱軍□□夏宮的賀明達,壓了他這些年,以他的功勞不僅不曾封公,還把他派去戍邊當個小將。 衛善記得這個人,可終至正元帝一朝,賀明達都不曾再受重用,反是在秦昱身邊立下功勞,上輩子跟秦昭對戰的主力就是賀明達,他被正元帝貶去邊關,又被秦昱調了回來,加官進爵算是于他有恩,賀明達還接連打了好幾場勝仗。 魏寬此時提起,若說半點用心也無,衛善倒不相信,看魏人秀軟綿綿的模樣問她一聲:“邊關清苦,想必日子很不好過罷?!?/br> 魏人秀嘆了一聲,她記得的這個叔叔,自然待她是極好的:“可不是,前些日子還曾寫信送來,說還想替陛下征戰江寧王?!?/br> 衛善了然,可這人上輩子這時候并不曾回來,一直到正元帝過世,江寧王還在吳地茍延殘喘,等到秦昭起兵引走大業大半兵力,江寧王也趁勢起兵,打著大夏的旗號要收回失地,秦昱被雙面夾擊疲于應對,這才召回舊將,給予重賞。 衛善知道碧微在太子的事上說的不盡不實,可這戰事總不會騙她,想一想賀明達要到秦昱上位才受到重用,那便是真有什么惹惱了正元帝,魏家替他說話,恐怕不好。 宴到此處也沒什么好看了,男人吃得半醉吹噓起當年戰事,衛敬容領著命婦女眷們去泛舟游湖簪花垂釣,舞姬適時再送上一支歌舞,才剛那個絕色已不在列。 碧微不知魏家這點官司,卻知道那個舞姬許是留下了,只怕這會兒已經收拾妝扮送到承華殿去了,她見衛善并不關切,便也不提,同袁妙之并肩跟在衛善身后,幾個人棄岸登舟,坐在船上,往湖心駛去。 船上擺著冷碟魚膾果酒點心,小姑娘家聚在一處也無甚可說的,朝中事不懂得,外間事又能議論,胡亂說上幾句京中時興的衣裳式樣。 詩興酒興齊發,舟也能玩得出數種花樣來,互贈香佩,宮人托了一盤子五彩絲絳來,在腕子上打結編編花,又在釣桿上勾上石榴花,往船外一拋,魚兒張著嘴就浮了上來。 因著趙秀兒在,便不好說趙家的是非,要說楊家又必要傷了魏人秀,滿座都是閨閣女兒,便論起才剛的歌舞和比試,十來歲的姑娘家,說完了舞姬,一個個看著衛善笑起來,拿扇子掩臉的掩臉,咬帕子的咬帕子,衛善飲了半杯酒,捏著杯子問她們:“怎么了?” 頭一個膽大的笑起來:“你往后是不是要當太子妃的?” 衛善一驚,不知這話從何傳起,太子遲遲不曾定親,晉王齊王也都無正妃,可不是要等衛善再大些,幾家夫人都在談論,等永安公主過了十三歲怕就要宣旨了。 衛善立時反口:“姑姑說了,要替太子哥哥擇淑女,說不準秋日里就要選妃了?!彼睦锎蚬?,人人都笑便是人人都知道了,衛家不這么想了,卻架不住還有人這么想。 秋日選妃的事自然是她胡謅的,衛敬容一旦明白正元帝不會讓衛家出兩位皇后,也就絕了這個念頭,要管秦顯的事,件件都繞不過正元帝,甚至都繞不過東宮賓客,便加倍替他cao心起婚事了,最好是挑清白人家的姑娘,不要朝臣女兒。 選妃雖是影都沒有的事兒,可這些官家女兒卻提醒了衛善,只以為正元帝跟姑姑都沒這想頭,此事便止了,誰知還會有這樣的流言。 衛善雖駁了一句,卻無人能替她再幫襯兩句,姜碧微不能說,魏人秀也不好說,開口的卻是袁妙之:“空xue果然也能來風,我父親上書陛下早為太子擇婚姻,延綿國祚?!?/br> 她說話從來都是這么冷冰冰干巴巴,一句話又定了乾坤,舟上才還你推我,滿船都是竊竊笑聲,她一開口,整船都冷了下來,一個個都覺得沒趣兒起來。 衛善更不知道還有此事,想來袁相才剛遞上奏折去,正元帝還未曾打定主意,太子妃的位子也不是隨便就能給出去的。 趙太后催,袁禮賢也催,可滿朝之中可堪為配的,都在這舟中,碧微不算,就連袁妙之都有可能。正元帝此時還事事仰賴袁相,上一世若不是衛敬容有這個心思,袁家及時避讓,袁妙之說不準就是太子妃了。 正元帝此時尚且態度曖昧,衛敬容又已剖白心思,可什么事都經不住流言,上輩子正元帝能因流言疑妻,這輩子自然也能。 袁禮賢的意思是很明白的,他站定了太子當早封生母早入山陵,容不得衛家出兩位皇后,那份上奏疏到底寫了什么能知道,他在正元帝面前說了什么無人知道,衛善心中發急,若是袁相的奏折當真遞了上去,姑姑那兒怎么也該聽著信了。 衛善不開口,碧微替她打了圓場,她笑一聲:“我聽說馬場上還有擊鞠,我在蜀地不曾見過,倒想看一看去?!?/br> 一面說一面不動聲色替衛善倒了一杯酒,衛善抿了一口,心中略定,她原來以為自家不起意便罷,誰知樹欲靜而風不止,得想個什么辦法,叫正元帝知道衛家絕沒有這個心思。 他若是問了,姑姑必然要說,可姑姑原來曾透過這個意思,他反倒不好再問,衛善把這點彎繞都在心里過一遍,掂著一塊心病,再看擊鞠射柳也不開懷。 到夜里和碧微同宿一殿,兩人抱膝坐在窗前看滿天的星斗,衛善也抿著嘴唇不曾說話,秦昱至夜果然派人送了一碟高麗香瓜來,衛善叫來沉香:“送一碟子柿餅桃給王公公去?!?/br> 沉香應得一聲立時便去,回來的時候便告訴衛善,正元帝果然有了新美人,便是那獻舞的舞姬,楊云翹的盤算算是落空了。 碧微在香盤里點上一塊茉莉香餅,殿里都是夏日香氣,她拍一拍衛善的手:“早些歇著罷,明兒回宮,且再計較?!?/br> 第二日才剛回宮,衛敬容還未吃上一口茶,衛善便拎著裙子一路小跑到了丹鳳宮,踢掉鞋子爬到羅漢床上,往衛敬容身邊一靠:“姑姑可知道袁相上書了?” 衛敬容看她急巴巴的過來,跑得額角沁出汗珠,替她扇扇子,又叫結香端一盞冰飲來,伸手捏她面頰一下:“瞧你急得,這事哪有這么緊,袁相上書,朝中也有議論?!?/br> 袁禮賢的意思竟跟衛敬容不謀而合,奏請正元帝選些身家清白的民人女子,擇進宮來仔細教導宮規,擇優者為妃,余下的便作側妃,未曾選上的就領彩帛發還本家。 衛善瞪大了眼兒,不意自己一句選妃竟說中了。 衛敬容沖著侄女點點頭:“這個主意倒跟咱們想的不差?!?/br> 衛家不欲宮中再添外戚,袁禮賢也是一樣想頭,有一個衛家已經尾大不掉,再添一個若是兩方角力勢必生亂,若是兩方合力那袁禮賢的聲音自然就弱了。 袁禮賢這份上疏,不單是衛家踢出局,連帶把自己也踢出局,功勛之中哪家再出皇后都能變化朝中局勢,如今朝政平衡,太子地位穩固,不如就挑民人女子為妃。 衛善此時想的還沒好那么深遠,她松一口氣,把兩只腿兒一疊,結香端上來的冰露盡數吃了,心頭暢快,可她才松了一刻就聽見姑姑發問:“我倒聽說顯兒這些日子不住往你宮里送東西,可有這事兒?” 衛善聽姑姑問得認真,秦顯這么巴巴的送東西過來卻是瞞不過人眼的,宮中無人不知,若不是知道衛善沒這個意思,衛敬容早就要問她了。 衛敬容自己歇了心思,卻怕兒子又打起這個主意來,每日總能聽見太子又往仙居殿里送了什么東西,白毛兔子且還罷了,花釵翠緞這些東西,他平日是絕想不到的。 衛善只得實話實說:“姑姑不必憂心,我不過是添頭,要送也不是送給我的?!?/br> 秦顯上輩子也是這樣送東送西,姑姑便當他對自己很好,連衛善自己也這么以為,當時又確是透露過這個意思,誰能想得到他不過拿衛善當個幌子,實是送給姜碧微的。 衛敬容蹙起眉頭,心里依舊替秦顯cao心,想多問上幾句,被衛善攔住了話頭:“姑姑別管了,你問了哥哥,他若應了,要怎么辦?” 碧微是不能夠嫁給大哥當正妃的,若是能夠,上輩子也早就嫁了,又怎么還會有后來那些事。以她的封號也不能作側,蜀地人心未平,這事提起總不好辦,衛善剛剛醒時還想著保住衛家,再讓太子哥哥和碧微再不錯失姻緣,如今不過短短幾月,她就再沒這個想頭了。 衛敬容要管也不好管,原來可不就兩邊都沒落著好,衛善把頭枕在姑姑肩上,秦昰“踢踢噠噠”進來瞧見了,踢了鞋子也爬上床上,非得擠進兩人中間來,把頭埋在衛善的裙子里撒嬌。 衛善被他逗得發笑,兩人在床上滾來滾去,衛敬容唇邊帶笑,心中卻在思量,丈夫不跟她提,她要怎么先說破。 作者有話要說: 激動的發現自己終于爬上月榜了 吊車尾也很高興~~ 今天會還債的~(大概晚上八點) 別告訴我欠了多少,我不想知道…… 謝謝小天使的地雷票 ☆、第53章 試妻 端陽過后沒幾日, 宮中就又添了一樁喜事, 徐昭儀才剛有了兩個月的身孕,她偏殿中住著的喬美人也跟著顯了孕相,太醫診出喜脈, 報到丹鳳宮來,正元帝正在早膳,衛敬容笑著對丈夫道:“拾翠殿里那一院子的石榴花倒不白開?!?/br> “五月榴花照眼明, 枝間時見子初成?!? 拾翠殿里遍植了石榴枇杷, 今歲花開得尤其亮眼, 衛敬容特意讓徐昭儀住到拾翠殿去,就是取一個多子的好意頭,今歲結果,小燈籠似的可愛, 徐昭儀往各宮里都送了些, 串在珠上別在腰間, 丹鳳宮仙居殿里還剪枝插瓶。 衛敬容一面說一面賞賜下去, 賜了一柄金嵌寶玉的如意給她安神:“既有了胎倒該提一提份拉?!边@些事正元帝是自來不管的, 衛敬容便把她從美人提成了寶林,又賞賜她絹帛彩緞, 吩咐她仔細胎。 又把這樁喜事, 報給了病了十幾日都不肯“好”的趙太后,衛敬容臉上難得帶些無奈:“叫母親知道了一高興,身上病痛許就輕了?!?/br> 衛敬容一說, 正元帝便斂了喜色,他還在惱趙太后無端端提起陳氏來,皇后的封號已經定下,還要頒旨意,封賞陳家人。 陳家封了侯,可卻一個職位也沒有,正元帝連面子都不愿作了,給陳家這個侯已經到了頂,傳下口諭去,讓陳家子弟認真讀書,勉勵他們科舉。 陳家祖祖輩輩都是耕田農人,到富了也確是請了個教書先生的,可要讓他們科舉,那這輩子也不定能得著官職了,正元帝這么說,便是斷了陳家的仕途,連恩蔭職位都不給了。 衛敬容還勸了他兩句:“我知道你心里頭不高興,可那十多年前的舊事了,陳家若想得到你有今日,必也拿你當姑爺看待?!?/br> 她的身份說出這話來,倒讓正元帝汗顏,衛家可不也是在他一無所有的時候就把女兒嫁給他了,想到衛敬禹,人死都死了,把過往那些壞處盡數抹去,心里能想起來的多只有好處:“敬堯也快到業州了罷?!?/br> 衛敬容笑一聲:“哪有這樣快,這會兒還沒到青州呢,也要算日子才好動嫂嫂的墳?!毙l敬堯一路且得見一見衛家舊部,他本就最重情誼,見見人吃壺酒也是應當的。 “他這一去,我倒又憂心起來,還想著當年他十來歲,背著把劍要離家出走,被爹爹抓回來,壓著成親的樣子?!毙l敬容嘆一聲:“這些年了,總能再討一房妻子,他最聽你的話,這番回來,你勸勸他,看看有什么合適的人,只要人品好能掌家,貧些也無妨?!?/br> 正元帝笑了:“他那樣的脾氣,你都勸不動,就肯聽我的話?”既提起了舊事,便想到當年去抓衛敬堯的就是他,把這小子拎著甩在馬上,一路快騎回去領功的事來。 連同衛敬堯是怎么求饒怎么討好,怎么一路大說要當游俠闖江湖的事全都想了起來。衛敬容看他嘴角帶笑,知道他想到這一節,輕拍丈夫一下:“若不是你,哪個能逮得住,便是哥哥,他也不買帳的?!?/br> 這一句把正元帝捧得高興了,他哈哈一笑:“成罷,是不能老這么單著,也該給平兒修兒兩個添個弟弟,這回顯兒選側妃,你看著有合適的我就賜婚?!?/br> 衛敬容蹙眉不言,正元帝手上動著筷子,眼睛也不看她,嚼了一口面餅,這才問道:“怎么?” “你也該問問顯兒才是,他這些日子對誰熱些,你這個當爹的就不知道?”伸手提起壺來給他倒了不的酒,也不得正元帝發問,自答道:“他自蜀地一路回來,對姜家姑娘倒很上心?!?/br> 正元帝確是聽說兒子不斷往仙居殿送東西,這才露了一句要選側妃,不意妻子竟告訴他那東西是送給姜碧微的,正元帝皺了眉頭,依稀記得姜碧微生得美貌,可怎么也想不到兒子對她動了念頭。 “姜家的不行?!闭巯攵紱]想就搖了頭,覺得兒子一樁連著一樁的糊涂,若是原來討了她也沒什么,兒子喜歡的,充一充東宮,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可正元帝是預備要把姜碧微嫁到北狄去的。 “顯兒是個實心眼,心里打了主意便不再改了,你說不成,可不是傷了他的心?!毙l敬容把侄女摘出來,笑著又添了一句:“依我看,姜家姑娘品貌跟顯兒也算相當,他又有意,連善兒都瞧出來了,宮里還能瞞得過誰?” 秦顯辦的事再不讓他滿意,也是他的頭生子,也是最像他的兒子,正元帝餅也不吃了,擱下來便道:“我會問他,依你看姜家那個可有不規矩的地方?” “若有不規矩的,顯兒也不會沒頭蒼蠅似的亂轉了,我是知道你心思的,可兒子的心也不能不顧,這話我不好說,你提兩句?!钡顾茖こ7蚱拊谡搩鹤拥幕槭拢骸霸嗟闹饕夂苷?,民人女子討進來,麻煩少些?!?/br> 正元帝不意妻子這樣明白他的心意,握了她的手,嘆一聲:“還是你最知我意?!痹挾颊f到這個地步了,且想起衛善來:“你原來不是說要把善兒留在身邊?” 衛敬容難得笑出聲來:“你可真是,善兒還小呢,我這么說是舍不得她,哪里就是那個意思了?!币恢割^戳在正元帝胳膊上:“何況善兒還不解事,知道什么嫁娶?!?/br> 不管原來她原來說過多少句,這話一出已經很明白,正元帝吃了一頓舒心飯,離開丹鳳宮時便臉上帶笑,回去便在袁禮賢的那份奏疏上批了一個字“可”,發往禮部,讓禮部拿出章程來,預備盡早選妃。 趙太后知道孫子要選妃了,立時從床上蹦起來,覺得兒子這是依了她的意思,不再討一個姓衛的當孫媳婦,臉上顯出喜色,對著翠桐翠縷不知說了多少句,因病不能去的青絲宮也立時就能去, 衛善知道姑姑三言兩語就把事兒撇干凈了,痛痛快快收拾了東西跟著趙太后往青絲宮去,因著太后要去,麗山青絲宮還改了名頭,改名叫作黎山離宮,轉當別苑用。 此時天氣暑熱,山上宮苑確是更涼爽,衛善和姜碧微領著兩個弟弟,跟在趙太后大輦之后出了城,秦顯騎馬在側,說是說送祖母的,卻一直盤桓在衛善車輦邊。 碧微面上半點不露,衛善也不遞話頭出去,秦顯在外邊圍著車子轉了幾圈,想看一眼碧微,可車簾怎么也不卷起來。 他倒不口拙,可這事兒還真不知道可如何起頭,東西送了這許多,她偏偏半點意思也沒有,回回都規矩稱謝,接連辭過幾回,執意要送,她雖收下了,卻一句話都不肯遞出來。 秦顯騎在馬上繞著車輦來回,碧微把頭低下去,不敢露出惱意來,這份喜愛于她絕非好事,反叫她惶恐,她低了頭不出聲,衛善把簾子一掀,笑瞇瞇的看著他:“我聽姑姑說秋日里就要給哥哥選妃的,是不是?” 一句話把秦顯問住了,他眼睛不住往車里瞥,卻連姜碧微的一根頭發絲都看不見,張口結舌不知要怎么回,便聽得衛善又道:“可惜我就要往業州去了,要不然還能見一見未來嫂嫂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