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
“尸變!高人當心!”老院長看到床上的產婦聽到鬼嬰的嚎哭聲,突然睜開血紅的眼睛,直直的坐了起來,就開始大喊,為陳瑜示警。 這種事情,老院子在鄉下的時候遇到過一次,所以一看就知道了發生了什么。生怕高人沒有注意到,就高聲提醒對方。然后命令安保隊的人嚴陣以待,時刻準備查漏補缺。 陳瑜回頭一看,石大嫂已經站了起來,她迅速轉身往門口跑去,跟雪松站在一起??粗惺宦钒雅龅降臇|西都撞了個粉碎,卻畏懼雪松的佛光而不敢近前,就一陣心有余悸。 第40章 眼看無法逃脫,行尸就轉身跑向鬼嬰的方向, 看到鬼嬰身上的傷, 她憤怒的朝著門口嘶吼。鬼嬰嗚嗚的跳上行尸的肩頭, 抱著她的頭, 好像在哭訴一樣,很快又轉頭用惡毒的目光盯著陳瑜兩人。 行尸被鬼嬰的傷勢激怒了, 隨手抓起一把手術器械就往門口扔去, 陳瑜下意識的側身閃躲。似乎看到有效, 行尸更加瘋狂, 抓起什么丟什么, 連監護儀、呼吸機都乒乒乓乓的砸了過來。 陳瑜和雪松躲閃之下,防守就出現了一點漏洞。行尸趁機從門口跑了出去, 離門口最近的安保隊長就遭了殃,當即挨了一拳, 口吐鮮血。 “不要慌張,大家一起上!”老院長讓cao著警棍的安保人員一起圍了過去,他就不信了,這行尸也就是堅硬一點的rou體, 這么多人還能拿她沒辦法。 可惜老院長沒想到的是,這行尸的厲害之處可不只這些。只見行尸揮起鋒利的雙爪, 不費吹灰之力就把警棍削斷了幾根,張口噴出一口尸氣, 離得近的幾人就當場倒下了。 眼見她伸手就要去掏一個安保人員的心臟,陳瑜這邊一個雷火神符就砸到了鬼嬰身上。渾身焦黑的鬼嬰在火光中凄厲的慘叫, 行尸連忙回防,抱住鬼嬰接二連三的往它身上噴尸氣,試圖撲滅火焰。 但是,陳瑜的五雷神火怎么可能這么容易被撲滅,很快就連行尸也開始著起火來,母子倆抱在一起嚎叫。 正在誦經的雪松這時猛地把手中的念珠朝行尸擲去,行尸眼睜睜的看著一串輕飄飄的珠串朝自己飛來,砸在身上卻重如千鈞,當場向后仰倒,發出一陣嚎叫。 陳瑜趁機擒住鬼嬰,把附在嬰兒身上的厲鬼抽出,默念一聲,兩指一點,猙獰的厲鬼瞬間灰飛煙滅。 “給你的兒子!”陳瑜壓著嗓子低喝一聲,把嬰兒的身體丟到了石鋼懷中。不是心心念念要兒子嗎,這就給他! 石鋼低頭看了一眼他心心念念的兒子,當時慘叫一聲就昏了過去:只見他懷中的嬰兒已經褪去了恐怖的外貌,但是身體已經腐爛了一半,應該是在母體中就已經死去,不知道被哪里來的厲鬼占了身體。 陳瑜把雪松的念珠撿起,在還沒緩過來的行尸額頭貼上一張黃符,輕聲對老院長說了一聲“盡快火化”,就拉著雪松運起輕身術瞬間上了三樓?,F在不適合暴露身份,萬一過會兒醫院查房,他們還要制造不在場的證據呢。 老院長看著臉頰紅潤,面如生人的行尸,知道她只是暫時被壓制了,想要免除后患,最好要盡快燒掉。他讓醫生把半腐的嬰尸收起,叫醒石鋼,跟他商量焚燒行尸的事情。 “不行,你們不能燒了我媳婦!”石鋼強烈反對,他媳婦只是來生個孩子,結果一眨眼一尸兩命,最后還落得個死無全尸,讓他怎么跟老丈人家交代? 他老丈人雖然退休了,可是想讓他丟了現在的飯碗,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沒了老婆孩子,再沒了工作,他都快五十的人了,后半輩子還有什么指望? 老院長嚴肅的跟他說:“如果不想燒掉,你現在就可以帶著她離開。但是以后發生什么事情,后果自負!不要怪我沒提醒你,見了血的行尸,可比現在還要難對付?!?/br> 這話自然是恐嚇石鋼的,老院長可不放心一個行尸就這么離開。不過他說的也不是假話,小時候聽家里人說,飲了血的行尸禍害一個村子不在話下。 “那你等等,我去叫我大舅子過來?!笔撨@回也怕了。不過為了推脫責任,他準備讓大舅子親眼看看meimei的樣子,做個見證,讓他知道燒了她也是迫不得已,不關自己的事。 老院長看了看時間,催他快去快回,天亮了,醫院的人就多了,這種事情肯定越少人知道越好。然后他跟在場的人說:“今天的事情大家要守口如瓶,一個字也不能說。不然要是走漏了風聲,革/委會要是來查,你們一個都跑不掉?!?/br> 在場的醫護人員自然沒有異議,要是跟這種宣揚封建迷信的事情牽連上,鬧不好就要被批/斗,說不定醫院的工作都要丟了。 誰也不舍得丟了鐵飯碗,所以大家一個字都不敢多說。幾個醫生想了想,就開始帶人去安撫聽到叫聲就躲起來的病人了,把外面的動靜想辦法圓過去。 幸好婦產科沒幾個產婦,手術室這邊也偏一點,不然要是嚇早產了,今天夜里不知道大家還有沒有勇氣接生。 老院長找了幾個膽大的安保把石大嫂送到了醫院一處偏僻的地方,讓人準備了柴火,澆了汽油,把石大嫂放了上去,就等她的家人一來開始燒了。 眼看天都要亮了,石鋼才帶著大舅子兩口子匆匆忙忙的過來。他們是先去了產房手術室那里,一聽都拉去別的地方了,生怕趕不上,拉著值班護士一路跑著過來的。 “開始燒吧!”老院長看到人都來了,趕緊讓人點火。石鋼大舅子一把奪過安保手里火把,反手給了人一耳光:“憑什么要燒我妹子?殺了人,還想毀尸滅跡?石鋼,我們把美云帶回去!” 石鋼唯唯諾諾不敢上前,小聲說:“美玉她詐尸了,太危險了,不成就燒了吧?”他可不敢帶她回去,萬一走到半路被咬一口就壞了。 “窩囊廢!我妹子嫁給你算是瞎了眼了,回頭就讓老頭子把你那工作擼……”石鋼大舅子把火把摔倒一邊,上前就要去拖他妹子??此~頭貼了一張黃紙,不知道是做什么的,伸手就要去揭。 “不能揭!”老院長上來就要拉他,石鋼大舅子已經把符紙揭了下來。石大嫂雙目突然睜開,伸手就往她大哥心窩一掏。 石大嫂的大哥看到妹子睜開眼,還以為她沒死,正要驚喜的說什么,就看到行尸鋒利的指甲就像刀切豆腐一樣,輕松的一層層劃破他的衣服和皮rou,掏出一顆血淋淋的心臟。 石鋼大舅子最后只看到一顆鮮紅的心臟,然后就徹底失去了意識。 老院長一看不好,這行尸要是喝了血,就更難對付了。他沖著后面的安保大喊:“點火!快點點火,汽油趕緊多潑點!” 就在行尸要把心臟放入口中時,幾個安保就把手里的火把扔了上去,她身下澆了汽油的柴火瞬間著了起來。她不甘心的想要撲滅身上的火焰,掙扎想朝人群撲去,關鍵時刻,天際一縷朝陽突然灑了下來。 溫暖的陽光灑在每個人身上,讓他們有種重回陽世的錯覺。而接觸到陽光的行尸雖然沒有馬上倒下,但是已經失去了行動能力,只能嘶吼著發出一聲野獸一般的嚎叫,隨著火勢越來越大,聲音越來越微弱,終于化為灰燼。 一旁石鋼的大舅子胸口大開,眼睛睜得大大的,好像看見了什么不可思議的東西,臉上驚喜的笑容還沒來得及收回,扭曲成了一個怪異的表情。 他媳婦回過神來,就開始趴在他身上痛哭,邊哭邊罵石鋼:“你媳婦詐尸你該燒就燒,為啥非得讓你哥過來?他都是你害死的,你賠我男人!” 這一家老小,沒了頂梁柱,可該咋活??!這個小姑子平常就是個攪家精,死了還拉著她哥,活該被燒死!就是可憐了她男人,平白無故送了命! 石鋼抱著頭蹲在一旁,欲哭無淚。一夜間,媳婦孩子沒了,大舅子也搭上了。他完了,家沒了,工作也要丟了,后半輩子要怎么過??! 病房里,何秀清被窗外的陽光喚醒,只覺得從來沒有睡得這么踏實過。雪松已經打了早飯回來,看到何秀清醒來,陳瑜就上前把她扶起來,后背墊上枕頭,讓她坐得舒服一點。 雪松把早飯放下,拿了牙刷和水杯準備幫何秀清刷牙。何秀清覺得手上有了點力氣,就不肯讓他幫忙:“我自己來,你去吃飯吧?!?/br> 她沒有養過孩子幾天,怎么有臉讓他伺候?能看到他好好的,她就心滿意足了??上挠杏喽Σ蛔?,還沒抓住牙刷,手就無力的掉在床上了。 “我來吧,等兩天您好了,自己想做什么不成?”雪松笑著安撫她,把一條毛巾墊在她脖子下面,省得弄臟了衣服,擠了牙膏就開始認真的幫她刷牙。 何秀梅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一個年輕人正認真的幫妹子刷牙,一個小姑娘拿著濕毛巾站在旁邊,時不時幫她擦一下嘴巴周圍上的泡沫,這一幕,溫馨得讓她想流淚。 “您漱漱口,咱擦了臉就能吃飯了?!标愯た春涡闱逵行┎蛔栽?,就一直跟她說話,雪松拿著杯子遞到何秀清嘴旁,讓她漱口。 何秀清漱了口,雪松拿著水杯站起身,正好看到門口的何秀梅和燦生。雪松很容易就判斷出門口的女人是燦生的娘,他放下杯子說:“您好,進來坐吧?!?/br> “你們一家子這么熱鬧,我怕進來礙你們的眼。是不是啊,秀清?你恐怕心里還怪我來的不是時候吧?”何秀梅性子十分爽朗,上前好好打量了一下雪松,就跟妹子說笑起來了。 何秀清唇角彎了彎,跟雪松和陳瑜說:“這就是你們大姨,一把年紀了還沒個正形。這些年,多虧了她收留我,不然我就等不到今天了?!?/br> 鄉下離婚的沒有聽說過幾個,像她這樣出走的倒是也有。只是回了娘家的女人如果不再嫁,這日子總歸比一般人要難過一點。以前跟父母住在老屋里,還要受哥嫂白眼,等爹娘不在了,老屋直接被哥嫂要走了。 幸好大姐把她接了過去,大姐夫一家都厚道,她才活了下來。要不是還想著再見一面生死不知的孩子,在爹娘去后,她也就跟著走了。還好,她等到了這一天,多虧了大姐。 雪松鄭重的跟何秀梅說:“謝謝您這些年來的照顧,你們一家辛苦了?!笔樟裟锛夜丫拥拿米?,就算夫家同意,何秀梅肯定也沒少聽閑話。 “你這孩子說的什么話,秀清是你娘,可她還是我妹子。當大姐的照顧妹子不是天經地義的事嘛,什么謝不謝的?!?/br> 何秀梅不在意這些,她照顧秀清不為別的,就為的她是自己一奶同胞的親meimei,為著兩人身上流著一樣的血。 燦生打斷他娘的話:“媽,別客套了,都是一家人,謝來謝去多見外??!小姨他們幾個還沒吃飯呢,讓他們先吃飯吧?!笨吹阶郎系娘埐?,他就知道幾個人都沒吃呢。 “行,你們倆趕緊吃飯,我去喂秀清?!焙涡忝穪砹?,這喂飯的活兒就用不著別人了。她一邊喂何秀清吃飯,還時不時看陳瑜一眼,羨慕的不行。 她妹子這回不但找回了兒子,連兒媳婦都是現成的。就她那個不爭氣的兒子,連個對象都沒有。找人給他說媒,還不愿意,說是要自由戀愛,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讓她抱上孫子。 然后,何秀梅才說起在樓下遇到的事情:“我剛走到樓下那會兒,看到石鋼跟他媳婦娘家嫂子在大門口拉拉扯扯,后邊架子車上還躺著個人,這是咋啦?石鋼媳婦生了?” 何秀梅還以為架子車上用被子裹得嚴嚴實實的是石鋼媳婦的,想著他們要回去,產婦吹不了風,才包這么嚴實。 不過她娘家嫂子怎么鬧起來了?石鋼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明顯理虧,難不成他媳婦出事了? “不知道啊,昨天晚上我們一直在病房,誰知道他們發生了什么事?!标愯ぱb得很無辜,雪松的表情也一向沒有太大的變化,所以何秀梅并沒有看出什么不對。 女人天性對八卦比較感興趣,更何況是石家的事情,何秀梅還是想了解一下的,要是那個喪良心的倒了霉,她就偷笑了。 喂何秀清吃完飯,何秀梅拍拍手說:“你們坐著,我下去打聽一下?!钡戎絺€究竟,她是一刻也坐不住了。 “你大姨就是這個性子,風風火火的。她沒什么心眼,一根腸子通到底。誰對她好,她就對人好。誰要是欺負了她這邊的人,能記恨人家一輩子?!焙涡闱迮玛愯ひ娦?,特意解釋了一句。 這兩年聽說石鋼兩口子日子越過越紅火,還舉家搬到了鎮上,甚至大嫂還奇跡般的懷上了孩子,再看看自己破敗的身子,何秀清就忍不住想嘆一句“殺人放火金腰帶,修橋補路無尸骸”。 燦生手插在兜里,突然摸到一個東西,這才想起自己忘了一件事。他把兜里的小銀佛拿出來,放到雪松面前說:“表弟,你看,跟你的一模一樣吧?” “確實一樣?!毖┧赡贸鲎约耗侵怀鰜韺Ρ?,除了一個光亮一些,一個發黑一點,一模一樣。 燦生看了看陳瑜,把自己那只佛像塞給雪松,然后說:“不如你把你那只送給弟妹,我這只就給你了。不然咱們兩個大男人一人一個,想想就別扭?!?/br> “你我兄弟二人共執此物,有何不可?”雪松不理解燦生的別扭從何而來,他接過佛像收起來,跟燦生說:“我原來跟師傅讀過幾年經書,回頭給佛像開個光再還你?!?/br> 何秀梅一家對何秀清這么照顧,他身為人子,希望能回報他們一點。經他開過光的佛像,不說能消災解難,至少能攔住一些黑暗中的生物,讓他們不敢接近燦生。 燦生昨天就知道了,雪松小時候是被一個過路的老和尚撿去的,如果不是遇到弟妹,說不定現在就回寺院出家了。弟妹真是功德無量! 不管雪松的開光有沒有作用,燦生都領了他的情誼:“行,你要是開了光,以后我就天天戴著?!?/br> 反正現在誰家有點金銀也不用藏那么結實了,革/委會好久沒來居民家里搜查了,他戴在衣服里面,不給人看見就行了??偛荒馨阉^續藏在家里吃灰,浪費雪松的一片好意。 “秀清,秀清,我跟你說個大快人心的消息!”何秀梅這會兒激動萬分的上來了,因為跑得太急,氣喘吁吁的。 燦生趕緊過去幫她順氣:“媽,你這是遇到啥好事了,不能慢點說?看把您急的!”難道是石家那幾個東西遭了報應不成? 陳瑜端了一杯水過去,何秀梅咕咚咕咚灌了兩口,興奮的說:“可不是遇到好事了!我跟你們說,我打聽到了,石鋼他媳婦昨天夜里一尸兩命,他大舅子,就是當年扔咱們家雪松的那個個壞良心的,也死了?!?/br> 至于怎么死的,她倒是沒打聽出來,總覺得有些蹊蹺。不過要是正常的話,也不會死這么多人了。 “可惜了那個孩子,跟了這么個娘,連天都沒見,就沒了。下輩子長點眼,托生個好人家吧!”何秀梅并不知道,石大嫂的死就是這個孩子造成的。 何秀清冷笑兩聲,從鼻子里哼了一口氣來:“她不是笑我生了兒子也沒那好命養嗎?我的兒子我沒有養過,也托了好心人的福長大了。她的兒子,倒是要她下去親自養了?!?/br> “就是石鋼大舅哥怎么回事?妹子生孩子,他怎么也搭了條命進去?聽人說好像跟石鋼有點關系?!焙涡忝酚行┐鞌?,在廠里有什么小道消息,從來瞞不過她,今天第一次發現打聽消息這么費勁。 何秀清心頭的陰霾一時間風吹云散散開了,突然覺得也沒什么好恨的了:“姐,人都死了,還管他們做什么,咱們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br> 仇人死了,孩子找著了,她好像有了盼頭,只覺得身上都有了力氣。說不定,她還能再活兩年呢。 人啊,就是貪心不足。先前快不中用的時候,就想著能見兒子一面就夠了,這見了又想看著他結婚,生孩子。 “也是,秀清啊,小松現在回來了,你可要好好養著身子,回頭跟兒子兒媳婦一塊兒享福去?!焙涡忝房疵米幽樕惹疤旌昧瞬簧?,也燃起了希望。說不定有了盼頭,妹子就能撐下去了。 何秀清知道大姐忙得很,看時間差不多了就催她:“我知道了,你趕緊回廠里上班吧,我這邊這么多人,可用不上你?!?/br> “有了兒子、媳婦,就用不上我了是吧?行,我這就回去!用著人朝前,用不上人朝后,打小就這樣,哄著我干活的時候說得比誰都好聽,干完就尥蹶子?!焙涡忝烽_了句玩笑就匆忙離開了。廠里這陣子忙,她請了幾次假了,再請就不合適了。 燦生陪著雪松和陳瑜又坐了一會兒,也借口出去了。小姨一家剛團聚,他就不待在這里礙眼了。 何秀清的身體還虛著,大部分時間都是在昏睡著。下午李醫生過來的時候,她都沒醒。為了不打擾她休息,李醫生把雪松叫了出去。 “我看你娘的情況好了一點,說不定你那rou靈芝還真有用。既然她的情況穩定下來了,再待在醫院也沒有多大用處。你是打算讓她繼續住何家,還是接她去鄉下?”李醫生問起雪松的打算,不知道他會不會排斥這個突然出現的生母,畢竟何秀清并沒有養育過他。 雪松平靜的說:“過兩天她的身體再恢復一點,我就帶她回鄉下,跟我們一起住。以后有時間,我們會?;貋砜茨屠钜痰??!?/br> 會不會一輩子住在鄉下他不確定,但是目前來看,短時間內他們是不會搬到鎮上的。如果他生母還住在何家,一來他往返探望比較麻煩,二來面上也說不過去。 如今他也漸漸明白了人情世故,李醫生照顧他幾年,既然不能留在鎮上,他就決定以后經?;貋砜纯此麄?。雖然沒有名分,他一直也把李家當成了自己半個家。 “我們不用你cao心,什么時候有事來鎮上,記得回家看看就行。你娘吃了不少苦,身體也不好,你要好好照顧她?!崩钺t生對雪松的做法很滿意,這是個心善的孩子。 等何秀清醒來,李醫生給她做了檢查,就趕緊離開了。何秀清一個勁兒的感謝他這幾年對雪松的照顧,要不是起不來,都給他跪下了。這讓平常只會板著臉的李醫生有點不習慣,借口工作忙就趕緊脫身了。 何秀清下午一直念叨“李醫生一家都是好人”,直到喝了一杯rou靈芝水睡著了才作罷。夢里還在想,雖然她哭了大半輩子,兒子倒是一直遇到的都是好心人,也值了。 今晚還是金玲值小夜班,想到產房這邊發生的事情,她就有些害怕,做什么都跟值班的同事同進同出,不敢落單。幸運的是,一直到凌晨兩點跟大夜班的同事來換班,什么事都沒有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