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
這般絕色美人坐懷不亂,席間眾人心中自然有了數,這秦家玉郎也就是面皮好看,到底是中看不中用的花瓶角兒,這樣一個活脫脫的柳下惠,自然也看不了戲了。 白骨眼神冷漠看著窩在秦質懷里的人,如同被搶了窩的小奶犬一般不開心,那冷冰冰的眼神可兇了。 她皺眉看了眼,便瞥見這這舞姬胸口鼓鼓的,她不由一愣,她們兩個確實不像的,這個人家有小山包…… 白骨眼神又冷了幾分,面無表情從秦質衣袖下伸手過去,用力擰了擰她的小山包,是……是大山包……還軟,白骨冷漠驕傲的心被生生扎了一下。 那舞姬以為是秦質的手,越發靠向秦質媚笑起來。 秦質正要開口,卻見一只小手從他這處鉆出來,摸向了懷中女子胸前的一團。 他靜靜看著那手,那纖細的小手半點沒個眼力見,還用力捏了捏。 他溫潤如玉的模樣忽而顯出幾分陰狠,猛地轉頭看去,那眼神不符以往溫和,神情很是狠辣可怕,好像要一口吞了她一般。 白骨嚇得一愣,手放在那一團上下意識收了回來。 肅王默看半晌,開口笑道:“玉郎覺得我這個舞姬如何,是不是和你身邊這個小兄弟很像?” 秦質轉回頭面上又帶著和煦的笑容,“王爺說笑了,在下看著衣著倒是比相貌更像,王爺的舞姬舞姿驚人,我這義弟一介武人,兩者到底不同?!闭f著便將懷里的人扶起來,有禮有節的世家公子做派,拒絕也未落人的面子,叫人找不出半點不妥。 那舞姬被拉起身,水袖輕揚拂過秦質,眼眸含著水霧,似有些嗔怪之不解風情,末了神情幽怨往肅王那處娉婷裊娜而去。 肅王見狀面色有些不愉,一把攬過走近的舞姬,看著秦質一旁的白骨似頗有幾分興致。 秦質面上溫和未變,眼里卻冷然一片,男人最是知曉男人,什么樣的眼神里頭藏著什么樣的心思,皆是一目了然,他心下一沉,眉間不著痕跡微微一折。 肅王此人極愛刺激,那年小宴群友,加之自己獨寵的姬妾閉門一夜,一夜過后,那姬妾渾身青紫,一絲。不掛地蓋了白布,下頭人戰戰兢兢抬去了亂葬崗,便傳出了風言風語。 這一夜做了什么,即便沒人敢說也注定昭然若揭,沒看見沒聽見也可猜到其中的齷齪。 白骨這樣的男生女相禍水面皮,本就是難得的極品,便是那不好男色的男子看著也難免心癢,再加之眉間又別有一股傲氣,一瞧就是不甘屈居于人,可偏偏又無權無勢,可不就叫人生了心思,皆想要褻玩一番尋得刺激。 白骨本還有些委屈秦質給臉色看,正垂著腦袋不理人卻察覺到肅王視線,她抬眼看去便見肅王直勾勾地看著自己,那眼神黏糊糊的讓人很不舒服,甚至感到惡心,就跟暗廠那些被她磨了骨頭送上黃泉的人一樣讓人作嘔。 肅王見白骨看來,眼神越發不加掩飾,伸手用力揉了一把懷中人的那團,那與白骨相似的舞姬嬌吟一聲,惹得眾人皆看去。 秦質平平靜靜收回視線,端起桌案上的酒盞微抿一口,長睫微微垂下,遮掩了眼眸中的神情。 肅王見白骨一眼不錯地看著這處,忽而露出一絲yin邪笑來,伸出舌頭在那舞姬臉上舔著,眼睛卻看著白骨,像是那舌頭舔在了白骨臉上一般。 白骨眸色一冷,面上沒了任何表情,眼中神情極為陰冷,她慢慢收回視線不再看,面上忽起微不可見的冷笑,她做鬼宗長老這么多年,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這樣不知死活的人了。 席間眾人哪個不是人精,當下便看出不同,看來肅王早對秦質身邊的義弟生了意,今日才設這宴,再細細一看白骨,這般同坐莫名曖昧,這哪是什么義弟,分明是帶在一旁貼身伺候的男寵。 宴上歌舞繼續,敲鑼打鼓,舞姬紛紛舞到席中,舞姿熱辣奔放,那身上的小衣,布料少得可憐,入眼皆是香肌玉骨。 席上有酒又有美人,杯籌交錯,呼來喚去極為熱鬧。 肅王那處舞姬忽而發出一聲呻。吟,那聲音極輕。 秦質勘人細微不由看去,那舞姬坐在肅王的腿上的神情放蕩又痛苦,似在強忍蹂。躪,肅王面上神情舒服又猙獰,那眼神一眼不錯地看著白骨,仿佛將那舞姬當做白骨一般褻玩。 秦質漫不經心收回視線,面色淡得可怕,他平平靜靜放下手中的酒盞,山水間飛花鳥的酒盞隱約裂開一道細紋,他眼中神情極為溫和,燈火映在他如玉的面容上,柔和中莫名生出一種毛骨悚然的詭異感。 席上動靜沒人注意,唯有白骨和公良亶這般習武之人聽在耳里。 公良亶面色極為尷尬又難言,看向白骨只覺可惜,他選了這條路就必然是被輕視玩弄的命。 他雖欣賞秦質為人做派,可也知曉世家子弟生性涼薄,便是一時起意,也不過是因為當做個正在興頭上的玩物,若是真有位高權重的人施壓,或是以利誘之,輕易便能為了家族拋出去。 看肅王這般,對白骨絕對是勢在必得,他若是有所求,這一遭必定難逃,秦質這般溫潤公子如何護得住人,說難聽點,秦府雖是世家大族,可秦德山這一支遠不如旁的秦家子弟,說話自然微不足道,便是肅王今日私底下要秦質媒正娶的妻子相陪一夜,秦質也未必敢說不字,白骨自然更不必說。 公良亶想到此便覺唏噓不已,原本在他看來實力可怕的強者,現下卻如卑微可憐的弱者,實在有些難以接受。 半晌,那舞姬發出一絲難以抑制的嬌聲,忽而軟在肅王身上。 公良亶忍不住瞥向席上,那張臉美目迷離,唇瓣輕咬,香汗浸濕竟是如此魅惑人心,他思緒莫名其妙轉到了白骨身上,他那樣冷漠的表情若是…… 腦子畫面忽然浮起,他手一抖碰到了桌案上的酒盞,他回過神整驟然一驚,自己竟想這些,簡直是瘋了! 肅王推開身上的舞姬,看著白骨□□連連,本還清秀的眉眼登時極為不堪入目。 白骨面色很不好看,她感覺太陽xue的青筋在一下下跳,要費很大的力氣才能克制住心中滔天怒意。 她何曾受過這樣的侮辱,往日在暗廠,誰不敬她,畏懼她,現下落得一無所有,竟還被當作玩物這般當面褻瀆意yin,叫她如何不震怒氣惱! 第76章 宴過中旬, 秦質溫和有禮起身告辭,衣擺輕輕拂過桌面碰上酒盞,剛頭完好酒盞忽而裂開兩半, 里頭的酒水漫出, 在矮桌上蜿蜒而去,沿著桌邊滴落而下。 肅王見秦質席上一直擋在白骨面前,早已心中不悅,聞言更是不屑。 這秦質往日聰明, 今日倒是犯了糊涂,以為區區一個秦家就能與自己這個當朝王爺作對? 簡直不自量力! 他今日必要將人留下玩弄幾日, 到時再弄死了去,他秦家難道還敢為一個孌童不依不饒? 肅王看向秦質身后那一抹白衣衣角, “秦家公子大方有禮,這一旁的小兄弟文靜乖巧, 我往日也沒見過這般乖巧懂事的小公子, 今日看著這位白公子很是欣賞, 就讓他留下來在本王府里住上幾日罷?!?/br> 肅王心思早已擺在明面上, 席間的眾人也都心知肚明, 期間還有幾位做了肅王的說客,好言相勸威逼利誘皆一一道過, 秦質也應當知曉其中厲害,現下提出如何還有不從之理? 秦質聞言面色不變, 不卑不亢笑言, “王爺厚愛, 秦質替義弟謝過,只他久在江湖游歷,習得一身好拳腳,性子不愿受拘束,也不諳王府規矩,待我回府交代一二,讓他學了禮數再來登門拜訪,不知王爺覺得如何?” 肅王聽在耳里略一沉思,這江湖中人確實不好下手,更何況幾日前在湖畔泛舟也見白骨露過一手,那輕功過水無痕著實惹人忌憚,既然秦質愿意會將人□□好再送來,那自然是最好,聞言便也面色緩和地與秦質稱兄道弟一番,放了二人出王府。 秦質帶著白骨一路出了王府,一道上了回去的馬車。 馬夫一揚馬鞭,馬車緩緩駛動。 白骨已然陰沉地滴下水來,可秦質的面色依舊平靜溫和,心里想得什么半點不曾露出,仿佛剛頭不過游湖泛舟,月下聽琴剛回來,這般雷霆之怒不顯于表面,此間心思之重,城府之深何其可怕。 二人皆不開口說話,馬車里頭一片寂靜,只余夜間馬車輪子在青石板上碾壓而過的聲音。 白骨默了許久,唇瓣微動,語氣平平開口,“你想把我送給肅王?” 秦質聞言不語,微微垂首,伸手拿過她的手,答非所問道:“摸得舒服嗎?” 白骨聞言不明所以,一時摸不著頭腦? 秦質微微靠近,馬車搖搖晃晃,車簾子時不時隨風飄動,月光如水透過窗簾子撒進來,映在秦質眉眼處,惑人面容顯得極為溫柔,可眼底卻沒什么表情,莫名叫人悚然。 秦質往日從未這樣,一貫極為溫和,現下卻莫名可怕,白骨極為敏銳地感覺到了危險,不由微微往后退,后背靠上馬車壁,蹙著眉頭看著他。 秦質沒再靠近,隔著些許距離看著她,忽而微一垂眸,伸手按在她腿上,“我等得夠久了,今日也是時候該讓你知道了?!?/br> 白骨只覺貼上大腿的手掌很燙,伸手去推卻推不開,那手擱在腿上隔著衣衫摩挲,那莫名而起的侵略之意叫白骨越發覺得不對勁,加之剛頭那個肅王,讓她很是敏感起來。 難道秦質對自己……她想到這一點可能,只覺不可置信,似有些無法接受。 馬車忽而停下,外頭楚復喚了聲,“公子?!?/br> 秦質淡淡應了聲,又對著她溫和一笑,“你先回去,我還有事要辦,要晚些回去?!闭f著他伸手撫上她的頭輕輕摸了摸,微微靠近在她耳旁,輕聲道:“白白,等我回來?!北闫鹕硗舛?,伸手掀開車簾下了馬車。 白骨一時說不出心中感受,也不知他究竟是不是那個意思。 她往車窗旁一靠,掀開簾子往外頭看去,秦質已向馬車反方向走去,馬車往前駛去,片刻就拉開了距離。 月光灑落下來發間玉冠,落在湛藍色的衣袍上泛起淡淡的光暈,身如修竹,氣度清貴不凡,在長街上漸漸走遠,背影也慢慢隱入黑暗,輪廓慢慢模糊,徹底融入黑暗化作一抹模糊的湛藍色,消失在街盡頭。 白骨扒在車窗子外默默看著,心中隱隱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她總覺得這是他們最后一次這般平和相處了。 夜深人靜,馬車在青石板上緩緩駛著,到了小苑前才停了下來。 白骨下了馬車,徑直進屋打開鬼一先前悄悄送來的箱子,里頭是各類武器,皆是她往日用慣的。 她在里頭翻找一陣,尋到了一根長鞭,上頭全是鋒利的倒刺,那一鞭抽在身上當即皮開rou綻,抽上幾鞭定叫那個惡心玩意兒很是喜歡。 白骨眼神一沉,面上沒了表情,極為冷漠麻木,出了屋子便輕身上了屋頂,幾個飛躍消失在夜色中,根據記憶原路返回肅王府。 離開時王府守衛森嚴,連只蒼蠅都飛不進去,可現下卻亂成了一鍋粥,仆從來回奔走驚恐,侍衛一批一批往府外奔去。 剛頭熱鬧的大宴已然一片狼藉,地上甚至潑了一灘灘血跡,甚至有人的殘肢,場面極為恐怖。 白骨輕身一躍悄無聲息落在屋檐之上,平平靜靜看著,這種場面見多了并沒覺得有什么,只是心中一時有些不喜,自己的獵物被旁人捷足先登,那一身怒氣無處發泄,神情便越顯陰戾。 “長老?!蔽蓍芰硪惶巶鱽硪宦曒p喚。 白骨回頭看去,見是公良亶便開口問道:“剛頭發生了何事?” 公良亶看見他手中拿著的鞭子,向前幾步在他身后道:“肅王府中的一干侍衛突然群起而攻,席上眾人皆被攻擊,受了重傷,慌亂之間肅王被侍衛劫去,現下不見蹤影?!?/br> “往哪處方向去了?” 輕描淡寫的語調極為平和,卻莫名透著一絲威脅,少見的怒意在白骨周身透出,哪個男子被這般羞辱能平和下來,自己若不說出肅王下落,恐怕就得先肅王一步死于鞭下。 公良亶默了片刻才開口,“那群侍衛往東南方向的林子而去?!彼⑽⒁活D,又提醒道:“長老,那是王爺……” 白骨理他才有鬼,話還未聽完便飛身往那處方向躍去,白衣輕衫眨眼間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公良亶眉心一斂,當即快步跟上,肅王若是出事,今天席間每一個人都逃不脫天家震怒,他絕不能放任不管。 席間本就已近后半夜,再這般一折騰天色已然蒙蒙發亮,幾個王府侍衛神情麻木地將肅王綁在樹干上。 再一細看,這幾個侍衛皆眼眸無神,動作僵硬沒有生氣,待綁好了肅王便如有人引導一般,零零散散離開了林子。 楚復上前一探鼻息,轉向樹下站著的端方公子,“公子,人嚇暈了?!?/br> 樹上葉間微微染盡天光,濃綠的葉子透出淡淡的青,葉上依稀可見清晰的紋路,夜盡天明,風微微拂過帶著一種淡淡的寒意。 樹下的公子聞言輕笑出聲,看似脾氣極好,說出來的話卻比這晨間的寒風還要刺骨,“用刀子捅醒,這樣暈著怎么會有意思?” 楚復聞言立即拔出靴中的匕首,正要下手卻聞不遠處細微聲響,那聲音清冷淡漠,“你確定那些侍衛是往這一處來了?” “十七確定?!?/br> 楚復忙看向秦質,秦質微微一斂眉。 說話間,白骨忽起一旁有異,足尖輕點往前飛躍而去,便見林中空空蕩蕩,只余樹干上綁著的肅王。 肅王不復先前風光派頭,頭發亂糟糟的垂落下來,發冠早已不知去了何處,身上的華服被血沾染,雙眼蒙著從他身上撕下的條狀衣擺,形容狼狽。 公良亶端看一眼,“好像被折磨的地暈過去了,也不知是何人所為?” 白骨冷笑一聲,言辭陰郁,神情輕蔑,“在我面前他可沒有暈的資格?!闭f著一鞭揮出,鞭子帶著凜冽的風勁襲向肅王。 帶著倒刺的鞭子有沾染的鹽粒,觸及到血液自動融化進rou里,可謂是酷刑上的酷刑,加之白骨使鞭手勁極巧,這一鞭打在經脈處,肅王猛然痛醒,一聲含糊的低吟后,當即便哀嚎不斷。 公良亶站在一旁眉頭緊皺,卻又不敢攔阻。 白骨平平靜靜看著,片刻后唇瓣輕啟,一開口聲音便變了一個調,聽在耳里便是溫婉女子的聲音,“王爺喜歡這鞭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