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
“想好了?”肖南清冷的嗓音兀自傳來,嚇了井秧一跳。 井秧伸頭向右看,肖南雙手環胸閉眼靠在墻上。 “你什么時候在那里的?”井秧發問。 “從你進去開始?!?/br> 井秧:“……” “那你偷聽了?”井秧向他走去,挑眉問。 “這兒可是有陣法的,我要是破壞了,估計被你們井家人痛打一頓扔出去了?!彼菩Ψ切?,又有些幽默的語氣。 井秧掩嘴笑。 “那出發吧?”肖南凝視井秧。 “你……”井秧愣住,她還什么都沒說呢。 肖南向前走,馬丁靴踩在木地板上嘎吱作響,井秧望著他的背影。 肖南邊走,淺笑聲傳來:“你的想法都寫在臉上了?!?/br> 井秧摸摸臉,有嗎? “井秧,走了?!毙つ匣仡^叫著呆呆的井秧。 “來啦?!本響?。 第47章 第四章 肖南與井秧準備上車離開時, 井穗追了出來。 井秧見她哼次哼次跑過來的認真模樣,發笑,她靠在車上等著她跑近。寒風凜冽,井秧輕咳幾聲,見穗穗出門也沒戴個圍巾, 心里有些怵憂。 “井秧?!本胱炖锖舫鰺釟?。 “你……”井秧想囑咐個一兩句,又轉念想, 穗穗也大了,不用聽她嘮叨了, 千言萬語在心中蓄積,出口時卻只有一句:“多穿點衣服?!?/br> 井穗眼光波動,微點頭,她替井秧拉開車門,“你快些進去, 外面涼?!贝叽儆纸乖?,可在井秧聽來暖暖的。 待井秧坐上車, 井穗指了指駕駛座上的肖南,“肖南, 你懂的?!?/br> “懂?!毙つ弦恍? 個小丫頭片子。 汽車駛離, 卷起積雪, 井穗目送, 神情木訥,又要許久見不著井秧了。 直到汽車沒影兒了, 井穗才抬步回屋。 肖誠見井穗那副失落的模樣走回來,半調戲說:“舍不得就舍不得,你還老跟井秧唱反調?!?/br> “哼?!本胗帽亲映鰵?。 她心里就是舍不得,那可是她的jiejie,從鬼門關走回來的jiejie,一年只見得上幾面的jiejie,就是舍不得舍不得。 肖誠伸手搭上井穗的肩,大咧道:“我們是不是也該去干活兒了?!?/br> 肖誠這回與井穗回來也是自己的事情處理了一半,忙里抽空而來的。 “我去收收行李,咱們明天走吧?!本腩H為懶散。 “ok?!毙ふ\應。 車內,井秧看著飛馳向后的景物,她現在,似乎是更加厲害了,那她能不能減少一些客人的悲傷呢,比如齊桓。 “肖南,你聽說過始一這個名字嗎?”井秧嘀咕問。 “始一?”肖南從記憶中搜尋,最終搖頭,“沒有?!?/br> 井秧將腦袋靠在副駕駛座上,沉思著,夢里那人身上靈氣很足,肯定與他們這些人有所牽扯。 沒道理建設無果,無絲毫名氣。 如果是世外高人,也總是有個要當擋箭牌的頭銜的。 還有……那個喚他“始一”的人是誰,為什么她那么熟悉,卻好像又被人生生抽去了記憶一般,回憶不起來呢。 夢中那嬰兒是誰,是齊桓嗎。 一切一切,都要等她去解開。 開往山青龍山的路程已經走了一半了,井秧覺得離她所要知道的答案也更近一步了。 到達了那個仙鶴飛檐的地方,井秧立刻警惕了起來。 四面臨山的格局,總讓井秧和肖南喘不過氣。 這次井秧和肖南沒有再次遭受到陣法的阻攔,顯然是齊宅里面的人知道他們來了,收了起來。 “來者是客,不知你們二位這回又是為了何事?”齊國棟那老謀深算的聲音在山間回蕩起。 肖南站在井秧身前,冷冷說:“我們找齊桓?!?/br> “哈,這樣啊,那你們先進來吧?!饼R國棟笑地井秧心里起寒。 肖南和井秧見齊家大門打開,里面走出個長衫仆人,請他們入內。 在會廳的齊國棟手摸著一個盒子,盒子里便是之前的綠檀斷梳,只不過此刻的斷梳早已沒了之前的靈氣。 也不知齊國棟之前回到宗家的宗廟有無尋到關于這容器的其他蛛絲馬跡。 齊玥清悅道:“爺爺,他們知不知道齊桓哥哥他……” 齊國棟擺擺手,齊揚扯了扯齊玥,示意她不要再繼續說。 齊玥埋頭,會廳恢復了剛才的寂靜。 肖南和井秧通過長衫大褂仆人的引路,再次來到了銅墻鐵壁的齊家室內。 齊國棟端坐在正位上,木桌兩邊的人都與井秧上回見到的相同,一個個都挺相嚴肅。 可是這會客桌前,唯獨少了井秧想見的齊桓。 齊國棟那雙狐貍眼盯著井秧,他視線看似無意掃過井秧的手腕,他老厲的雙眼閃過狡猾。 纖細的手腕上,玉鐲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那串黑石手鏈。 “敢問前輩,齊桓呢?”肖南冷清道。 提到齊桓,齊桓的父親齊文才眸中波涌,而齊桓名義上的母親則是一絲冷嘲。 井秧心里有不好的預感,肖南亦是。 齊國棟緩緩舉起桌上的紫砂茶壺,輕嘬一口,隨后砸吧一下,一臉苦不堪言為難的模樣。 井秧心里不舒服,她只覺得齊國棟在作戲。 “齊桓他啊……嘖……”齊國棟一字一句吐露,“他瘋了……” “瘋了?!”井秧略顯激動。 肖南拍了拍井秧的肩,示意她放松,切勿焦躁。 肖南繼續問:“那他人呢?” 齊國棟嗤笑一聲,“齊家的人,自由齊家處理,不勞你們費心?!?/br> 肖南皺眉,明擺著是不讓他們見齊桓。 “不過……”齊國棟摸了摸胡子。 “不過什么?”肖南清冷無情。 “你們若想見,也不是不行,但……”又是這樣的吞吞吐吐,打回旋。 “但井秧得將她的玉鐲借齊某一看?!饼R國棟又咄了一口茶。 井秧輕笑,且笑出了聲,“哈?!?/br> 齊國棟眉宇深擰,“井秧,笑什么?!?/br> “不巧,玉鐲已經碎了?!本淼?。 心中暗罵一聲:老狐貍! “碎了???”齊國棟沉穩的聲音有了起伏。 井秧見他不似以往平靜,瞇眼應,“嗯,碎了?!?/br> “暴殄天物!”齊國棟憤恨。 在座齊家的其他人也被齊國棟的反應嚇了一跳。 井秧倒覺得好笑,她井家的東西,碎了與他齊家何干,除非他想用玉鐲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恰巧玉鐲已碎,破了他的妄想,使他惱羞成怒。 齊國棟平復了下情緒,有些咬牙切齒道:“既然如此,你們也不用見齊桓了!” “來人!送客!”果斷決絕。 井秧和肖南連繼續商量的余地也沒有,就這樣被“請”出了齊家。 井秧抿嘴,低頭,若有所思,原路返回。 二人走在樹林間,離他們車子停放的地方還有一段距離。 無功而返的井秧嘆氣,她不是嘆齊國棟的態度,而是嘆齊桓現在的處境。 瘋了? 若真是那樣,那也是被他們齊家人逼瘋的,井秧使勁用靴子踢腳前石頭,在發泄。 肖南瞥了他一眼,也不阻止。 肖南凝神,“有人!” 他拉著井秧躲在樹后,捂住了井秧的嘴,他貼在井秧耳畔,用細微如絲的聲音講,“有人跟蹤我們!” 井秧點點頭,示意明白,肖南才松開手掌,讓她呼吸。 那跟來的人將肖南與井秧跟丟了,在原地徘徊,肖南悄無聲息移動到那人身后,細針抵上他死xue。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