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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回衡坤宗的路程還有一日時, 三人正在閬川邊緣,秋日已經過去, 霜降正臨,一夜四周草木生霜,正緩緩冒著寒氣。 三人臨了在客棧休息一夜,從客棧內出來編撞見這寒霜遍地的天氣, 殷栗搓搓掌心內的寒意, 心理估算著時間。 距離秋日大比開始還有十天,但霜寒就已經來了,原本應該火紅的楓葉也被覆蓋,怪哉。 于是他皺起眉頭便問吳緣道, “吳緣, 往年這時節都是霜降嗎?” 吳緣摸著自己下巴也跟著納悶,自行走到一旁的樹旁, 伸手捻了一片樹葉細細審視道:“不,上一屆大比是千年前,也是金秋時節,沒有如此寒冷,莫說上一次大比,就說去年赭石也是秋高氣爽的天氣,哪里會這樣?!?/br> “是嗎?”殷栗眉間緊縮,自行走到樹旁邊伸手捻下一片樹葉也跟著要查看,樹葉上結著冰晶,他剛一伸手觸及就立馬縮回了手。 “嘶——!好冰!” 原本干凈的指尖出現一片被凍傷的紅痕,殷栗心里納悶,明明方才吳緣拿著沒有問題怎么到他這里便成這樣了。 陸淵見狀,從一旁把自己掌心用靈氣烘熱后極為自然地握住了殷栗的手給自家師尊取暖,靈力細細修復著殷栗被凍傷的地方,語氣有幾分心疼道:“師尊還是別伸手去觸碰了,我來就是?!?/br> 吳緣心里嘖嘖嘖,‘又開始了,又開始了,是不是?’自從從渝清城內出來,除去陸掌門深厚的套路外,他便發現陸掌門對待自家老祖行為舉動越發親密,老祖一般也不置可否,導致兩人幾乎都有蜜里調油的感覺。 同時作為一只單身好修士的他都感受到了陸掌門身上散發的nongnong粉紅色泡泡,甚至有幾分少女的羞赧,簡直詭異,他原本波瀾不驚的內心都要被雷的外焦里嫩了。 在陸淵的眼神過來前,他果斷地選擇轉身過去玩樹葉,衡坤宗吳緣修士的生存法則——一定要有眼色。 在指尖被陸淵治愈后,殷栗把手放在衣袖中,正還想著研究一番,陸淵不知道從哪變出來一雙麂皮手套,直接就給他帶上了,手套毛茸茸地,還很暖和,絲毫不顯得厚重和他手的尺寸剛剛好。 “師尊先不要去碰,我來查看?!?/br> 說完陸淵伸手就當著殷栗的面,直接握住了一把裹著冰霜的葉子,葉子在他手中聽話至極,乖順的像一堆綠色的泡沫。 吳緣和陸淵觸摸這寒霜都沒有問題,為什么偏偏就他不行。 正感到萬般困惑之際,三人倏然聽見遠方一些細碎的腳步聲,是一些人淺淺地吟唱著法咒的聲音。 “*£#……” 遠處的樹林空地內,一眾人等約莫有二十個,法咒全部都是令人聽不懂的話語,他們白袍罩身,衣料上有著淺淺黑色的紋路流動,二十人以內六人外十四人行成一個同心圓,邊吟唱邊緩緩走動。 這場面可比幾日前吳緣在思情湖畔裝神弄鬼看起來嚴謹多了,畢竟他們腳下是真的有東西誕生,覆蓋千里的冰霜的原點便是他們。 “這是什么法陣?”殷栗瞇眼把視線從遠處收回,他們距離那些白袍人士還有千米遠,只能以法術覆眼,目及千里。 陸淵跟著探去視線,凝聲道:“恐怕是長旭門?!?/br> 長旭門? 殷栗費勁半天在腦海中終于找到關于這個門派的一點內容,位于修真界的級東位置金輪島上唯一的門派長旭門,專心研究陣法,和衡坤宗與仙重門,劍宗,丹峰派并稱為五個底蘊最深厚的門派。 之前在五大門派同在盤乾九龍秘境的時候,殷栗見過一次,之后就再也沒有聽過了。 “這些人平日里深居簡出,不到秘境歷練時都在門派內研習陣法,整個修真界一半以上的陣法都是出自他們手,現在也是在使用陣法?!标憸Y凝神靜氣片刻,轉身略一沉吟,忽然直接攔腰抱起了殷栗。 “師尊,抱緊了?!?/br> “???!”殷栗一驚,先沒有掙扎有了之前的教訓他知道掙扎也沒有用,還不如打一頓,所以他先問道:“你干什么?” “嗖嗖嗖————” 陸淵連跳三段,帶著殷栗的身影消失在原地,吳緣搖搖晃晃地跟在兩人后面御劍跟著,也是一臉納悶。 “呲————”的一聲脆響,只見原本他們所在的位置悉數都被冰晶覆蓋,這次的冰晶可不是一開始小打小鬧的寒霜,只是覆蓋了植物的表面,而是所粘到之物都悉數化為齏粉。 這已經不是普通陣法的威力了,而是足以殺人的力量。 殷栗心有余悸,抓著陸淵的胳膊都不由自主地更緊了幾分,陸淵樂得其所,抱緊了殷栗便低聲道:“師尊看前面?!?/br> 順著聲音,殷栗把眼望去,只見那原本類似兩個同心園排列的長旭門弟子在吟唱的聲音越來越大,隨后有童男童女各兩名被人從一旁推搡而上,放置在同心圓的中間。 那些孩子還不滿十歲,哭的已經累了,被換上白色的祭袍,如同一只只待宰羔羊,一長旭門弟子面不改色地拔出佩劍…… 吳緣眉心一跳,嘴唇哆嗦道:“莫非……” 三人意料之中,情理之外的事情立馬就發生了,一陣刀光劍影,四個孩童悉數斃命,稚子的鮮血瞬間染紅了同心圓中間,并不斷如同洇開的墨一樣擴散到周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