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頁
看著那還在昏迷不醒的十六名弟子,眾長老都是神色悲愴。 殷栗背在身后的手收緊,干脆袖子一卷拿上了八盞魂燈,道:“這八個我去找就是,秋日大比近在眼前,你們該好好準備,不要丟了衡坤宗的臉面?!彪m然他覺得這場大比已然召開不了了。 眾人被殷栗的氣魄一懾后,吳緣舉起手道:“我跟老祖一同去,我罪責難逃,這是我該做的?!?/br> 言罷后,吳緣站到殷栗的身后跪下,其余長老面面相覷,卻也想不出什么別的好法子來。 林南盛長嘆一聲后,以他為首眾人齊刷刷跪地,“弟子等叩謝老祖!” 三日后。 殷栗策馬行至一處河畔邊,手中忽明忽暗的魂燈還有三盞。 其余五盞已經被絞殺了,剩下三個的大致方位在魂燈的指引下,正位于離衡坤宗的所在地閬川不遠的一處潮雨地帶,名為——渝清。 第38章 回仙重門去 渝清乃是一方小城, 此城在閬川的更南處,氣候濕潤多雨,樹林密布, 草木橫生, 就算如今已是入秋的季節, 渝清依舊是青翠茂盛連綿成一片, 常常早上日出到了夜晚下雨,一天之內氣候變化多端。 因渝清的路面經常被雨水濡濕, 若走在地上,只怕會遇見泥水,殷栗不興踏空御劍飛行,干脆就買了匹棗紅色軟鬃毛的俊馬來自己騎著。 這一路上從衡坤宗出來,和之前為了給陸淵找藥的目的不同, 而是為了緝拿八個被寄生的弟子,左右也不便穿的太打眼, 很何況還要騎馬,得便于行走。 索性殷栗就換上一件樸實無華的短褐淺棕紅的底色上衣,以鷹背褐包邊,干脆利落, 簡單大方, 這顏色襯托著殷栗那趨于風流的眉眼也溫和不少,黑色的寬粗腰帶勾勒出他直挺腰線,只是略有些瘦削了。 而在腿上的同色馬靴則是林南盛聽說殷栗要騎馬臨時找出來的法寶,邊緣鑲著暗紋法訣不會使人輕易被沼澤濕泥巴勾了去, 因渝清城此處還有沼澤便給了殷栗, 叮囑他千萬要穿上。 彼時正日上三竿,風清日朗, 昨夜下過一場小雨之后,今日的空氣越發濕潤清新起來,殷栗三千發絲都束縛與腦后,高束成馬尾,發端直接系上一跟黑發帶,隨著顛簸不斷跳躍起來,倒顯得有幾分輕快。 殷栗策馬奔騰,在馬背上懸掛著一盞最明亮的魂燈,越亮的凸出就說明本體就在附近不遠了。 離渝清城都越發近了,而原本亮的出奇的魂燈卻逐漸暗淡了下來,殷栗勒住了馬,眉宇蹙起,正琢磨是不是這盞魂燈的時候,自后面傳來窸窣的馬蹄聲,吳緣背著劍從后面騎馬奔來。 吳緣本就是不會騎馬的人,眼下在一匹黑色駿馬上騎的顛三倒四,身上穿著黑色短褐,衣袖比殷栗的這件更加寬大,馬背上放著個小包袱,方便拿一些隨取的東西,最稀奇的就是他一邊手抬高往外闊,只有單手拉著馬韁繩。 “老祖等等我————哎哎呦喂——??!” 吳緣追著殷栗,急得冷汗都要下來了,終于瞧見對方的影子,連忙喊了一聲,誰想到居然一個打滑狠狠摔到了地上。 “你怎么又摔了?要不然干脆別騎了,你還是御劍好了?!币罄趵振R,從馬背上利落地翻身下來,走到了吳緣的身邊伸手把他攙扶起來。 吳緣正一屁股摔倒地上疼的呲牙咧嘴,左邊胳膊卻依舊高高舉起,滿腹委屈地說道:“眼下都到了渝清城了,哪里有不騎馬的道理,這馬肯定不是我駕馭不好,我這胳膊還傷著,一時半會消退不了,單用一只手駕馬自然沒那么靈活?!?/br> 他邊說著,邊小心翼翼地抬著胳膊晃動了一下,隨后立馬又疼的呲牙咧嘴。 殷栗看了看他的左手腋下,這是三日前吳緣被魔絲傷到的傷口,要是從前直接自己愈合也該好了個透徹,根本用不著三日,但那魔絲之上應該有腐蝕性的液體,讓吳緣涂了藥膏自己愈合也不行。 這三日下來,吳緣才好了個七七八八,但傷口依舊疼,他就自己想了個法子,干脆把手臂高舉起來,加上吳緣本身手長腿長的,從遠處看上去,就像是一根筷子成精了。 殷栗左右看看,下意識說道:“陸淵你……”話一出口才驟然反應過來,陸淵已在三日前被自己逼回了仙重門。 仙重門在九龍秘境內的人也不少,想必他門內弟子八成也有被寄生的,讓陸淵提前回去,也是對仙重門好,至于留在衡坤宗的那些參加大比的仙重門弟子,自然會一視同仁地一起修煉。 當日的陸淵自然是不愿意,在殷栗還未開口就料到了他想要說什么,那修長的眉蹙起便說道:“師尊,我已經讓副門主嚴加查看了,陸木勝可以處理完這些事情,你要去緝拿那八個人,讓我陪你一起去?!?/br> “自然不行?!币罄醮蚶碇活^亂發,這才晨起,他發都未束就想起把陸淵打發走了。往日里面他從不梳馬尾,偏生頭發又長又滑,一時半會有些手忙腳亂,黑發纏著白皙指尖,略透幾分旖旎。 陸淵探手去幫著殷栗,拿著細梳子給他打理好了,殷栗從一方水鏡內看到陸淵眉眼低垂地為自己束發,沒由來地覺得怪異,后頸發癢,揮開了陸淵的手便開始說道。 “此事事關重大,現在已經給其他三派都寄書出去了,你現在留在衡坤宗成什么樣子,我們又是第一個發現的,旁人斷然有不信我們的,衡坤宗人微言賤,現在反倒不如你們仙重門來的有份量,陸淵,你如今的身份早就不完全是我徒弟了,你既然身為仙重門門主,自然要擔起這份責任來,回仙重門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