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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時間,陸淵變回年幼狀態的樣子,雖然有幾分懷念,但在殷栗心里這更像一個笑話,似乎諷刺著他曾經對陸淵的不管不顧。 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殷栗把視線從睡得香甜的包小子身上收回,只要陸淵這次恢復正常,自己找他問清楚能夠從這個世界出去的方法,就能和從前一樣回到正軌了吧。 殷栗吹熄了蠟燭,一室寧靜。 一個時辰之后,清冷的月光從窗外射入,照在了陸淵的身上。 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之后,他恢復真身,看向床榻上睡得正沉的殷栗,眼神有些晦澀不明。 手上的鈴鐺確實在不斷令他撕裂的神魂慢慢重合,但之后如何,反而成了陸淵腦中不斷徘徊的問題。 他驟然起身,一把推開了門,向外走去。 …… 硯清修士的房間內點著長明燈,這燈從來不熄滅,乃是為了召回神魂的法寶,他點了數盞,卻依然能在這樣明亮的環境下安然入睡。 在他的夢境里面,他再次見到了那個模糊的倩影,一時間讓他眼眶都濕潤了,剛想開口問問為什么今日到了他的夢里來,寒風突然吹過身體,冷得他打了一個寒顫,然后就清醒了。 硯清修士沒有來得及發火,因為面前穿著黑色外袍的男人面色蒼白,雙唇殷紅,仿若鬼神臨世一般的氣場,一下子壓過了他想要發火的心情。 硯清修士瞪大了眼睛,“仙重門,陸門主?” 陸淵悶不做聲地點了點頭,直接把人從床上提溜起來,扔到了一旁的凳子上,自己也坐在軟榻上,冷眼看著硯清修士。 這人和原主一點交集也沒有,除去一個醫術高超之外,陸淵就只知道他一貫在研究神魂相關的東西,比如這殿內四處點燃的長明燈,亦如洞府外面四下掛著的安魂鈴鐺。 硯清修士還沒有完全清醒透的大腦暈暈乎乎的,看了看陸淵身上的衣服后,顫抖著聲音問道:“陸門主……你這件衣服……”是不是和殷老祖的那件黑色外袍一模一樣??? 他沒敢說出來,原本只以為是玩笑話的東西在自己眼前顯露,不管如何都是刷爆人眼球的行為。 陸淵向來不知道避嫌兩個字怎么寫,尤其是在師尊之外。 他方才走得著急,便直接撿了師尊的外袍穿,衣物上還有淡淡的雪松味道,比起安魂鈴,這個更能讓他冷靜下來。 昔日大量點著的檀香和沉香,不論多名貴稀有,都不及這一抹淡淡的雪松味道。 看見硯清修士明顯是誤會了的樣子,陸淵的心情反而好很多了,隨后單刀直入地對他說道:“我要現在就治好我的神魂分裂?!?/br> “神魂分裂……什么……神魂分裂?”硯清修士的腦子越發迷糊了,他前面卜算,明明陸門主此刻應該在仙重門才對,可眼下為何卻一下子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蒼山和玉泉山相隔數萬里,就算是用御劍飛行不停地趕路,也得花上一天的時間。 自他早上算的那一褂到現在,明明還不到十二個時辰,陸門主到底是怎么過來的? 多說無益,看,才是最直接的辦法。 陸淵干脆變化成了小包子陸淵的樣子給硯清修士看,隨后又變了回來。 在看見一個活生生的陸門主變成自己前不久才說過的孩童,硯清修士驚了,半天都啞口無言,瞪著陸淵說不出話來。 “你你你……!不是殷老祖私生子嗎?” 陸淵:“……不是?!?/br> 他倒是希望是,師尊也不可能答應。 聞言,硯清修士立刻列舉了自己知道的所有八卦消息,跟陸淵一一對應。 “和殷老祖在黑色的魔球里面顛鸞倒鳳?” “沒有?!?/br> “在清醒之后,為自己色心大發感到羞愧,直接當場離去?” “假的?!?/br> “甚至還和殷老祖有了一個私生子,殷老阻被拋棄無助只能帶著私生子四處奔波?” “……沒有這回事,那個孩子一直都是我?!?/br> 硯清修士顫顫巍巍扶著自己的膝蓋,八卦小報害人不淺,居然沒有一句是真話!想到自己幾個時辰前差點就抱了陸門主,硯清修士忍不住擦擦額頭上的汗,實在太嚇人了。 重新給陸淵診脈之后,硯清修士斟酌了語氣,但想著如今陸淵的身體狀況,只能如實說道:“那個……陸門主,你想要現在恢復肯定是不行的,最起碼得三天?!?/br> 陸淵淬了寒芒的眼睛直勾勾盯著硯清修士,“你現在知道了我那么多秘密,如果真的要三天才能治好……” 他嗤笑一聲,露出了冰冷至極的眼神,“你覺得,你還有命活著走出這個門嗎?” 第15章 心頭血 硯清修士作為整個修真界醫術最好的修士,一身傲骨,天不怕地不怕,能讓他屈服的那個人早就不見了。 而此時面對陸淵如此蠻狠冰冷的威脅…… 路成大在威壓的恐嚇下,彎曲了自己高貴的雙膝,臉上因為膝蓋疼,露出了熱淚盈眶的表情,“行,陸門主你說什么就是什么?!?/br> 得到了自己滿意的答案,陸淵抬手就將威壓撤退了回去。 翻手為云覆手為雨,這番強大的實力沒有個千年百載,是不可能練出來的。 硯清修士雖然年紀大,但實力虛弱的只能拿來給自己續命,在兩方鮮明的對比下,他悔恨地流下了不好好修煉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