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節
齊景灝半倚在椅子上,一雙大長腿干脆就搭在了桌沿上,要多慵懶有多慵懶。 聶樹臣府里今天來的客人不少,很多長輩也在前面,一些老實點的孩子,例如唐子庭、顧越熙這樣的就一直陪在長輩們身邊。 相反聶樹臣這樣的,就算他是今天請客的主人,卻也懶得在前面陪著那些老侯爺老國公們的,聽他們說些朝廷大事。所以午宴胡亂用了,就把玩的好的幾個人叫到了花廳這邊看歌舞,前面就叫他長房的堂哥去應付去。 齊景灝坐在靠右的位置,中間就是主人聶樹臣。 另一邊坐的是理國公府的世孫時文道。時文道年紀和聶樹臣、齊景灝他們相當,以前經常打馬球,關系是非常好的。 聶樹臣轉頭看這邊的齊景灝,見齊景灝好像是專注的看歌舞,聶樹臣眨巴了一下眼睛,就壞笑起來了。 湊到了齊景灝的跟前笑著道:“怎么?眼珠子都轉不動了?” 齊景灝突然被他這樣湊近了說了一句,趕緊側開一點:“說什么呢你?!”端起酒杯喝一口。 聶樹臣就‘嘿嘿嘿’的笑:“咱倆誰跟誰呀?所以你別瞞我了……我就說!你熬不住的,你偏不信。那什么,我給你一個怎么樣?就是剛剛給我倒酒的那個?!?/br> 齊景灝轉頭看他:“不要!說不要就不要,你當我給你開玩笑呢?” 聶樹臣就笑:“你少裝了你?!币惶ь^看見剛剛給自己倒酒的姬妾站在門邊,便指著道:“那個,月兒?!?/br> 那姬妾便扭著腰過來。十八九歲,臉上畫的很妖艷,不過倒是真也頗有點姿色。 齊景灝馬上擺手叫她走開,月兒依然抿著嘴笑著,又扭著腰去站在剛剛站的地方。 “我知道你毛病多挑剔的很,所以你放心!月兒可是良家姑娘,我們家的一個佃戶的女兒,前一陣子才跟了我……”聶樹臣說著湊近了齊景灝耳邊低聲笑:“給你吧,省得你難熬?!?/br> 齊景灝好笑:“真的不要,說了幾回了你怎么就聽不懂?再說了,我家里是缺人?真要是想收,家里能沒有?” 聶樹臣撇嘴:“你家里的,估計你不敢碰吧?到底……” “放屁!”齊景灝已經笑罵起來:“我媳婦溫柔的很,你少胡說八道,壞我媳婦的名聲!” 聶樹臣雙手一攤:“我說什么了?好好好,你媳婦好得很,天上的寶掉你懷里了!可男人嘛,什么時候都不能缺女人。沒關系,這小妞送給你權當填一填這段時間的寂寞,等你不想要了,再還給我就是了?!?/br> 他在齊景灝肩上敲了一下:“這夠義氣了吧?” 時文道在那邊哈哈哈的笑:“早聽說景灝媳婦容貌絕世美貌,我還一直羨慕你小子艷福不淺,原來真的挺厲害的???” 齊景灝一聽馬上皺眉坐起來:“你聽誰說的?誰他娘的這么閑?”說著就去拍聶樹臣的頭:“少不了就是你小子!” 聶樹臣忙躲,大聲叫:“我沒有說過!我閑的呀,說這些?”轉頭也去看時文道。 時文道面色一頓,然后訕訕的笑:“那什么……我媳婦不是和寧陽走得近?” 一聽這話,齊景灝和聶樹臣幾乎是同時哼了一聲。 齊景灝正好要警告時文道,馬上道:“別信她說的話,我媳婦不厲害,是我不想要。不過勸你一句,回去跟你媳婦說說,離寧陽遠點,那女人只會闖禍,不知道深淺輕重?!?/br> 時文道笑著沒說話。 齊景灝也知道,理國公是皇后的娘家,寧陽公主是皇后的女兒,人家是正經的親戚,叫她們親戚家的疏遠點,說起來真也不太可能。 正要好好說說,聶樹臣也說話了道:“說真的呢,叫你媳婦離那東西遠點吧,不然沒好!” 時文道還是笑笑沒說話。 聶樹臣就聳肩不說了,他當然也知道,人家是正經的親自,自己這樣說沒意思。 不過齊景灝還是繼續道:“老時,照理皇后是你親姑姑,寧陽是你親表妹,我是不應該說挑撥你們的話。不過,以咱們的關系,我不說出來心里肯定不舒服。寧陽是什么樣的人,你作為親戚應該最清楚?!?/br> “還是你說的,那女人在長輩面前裝的溫婉,其實又無恥又無畏。闖禍的本事拿手的很!再加上……駙馬是怎么死的,你應該清楚,那女人跟這種東西都沾邊,你真的小心點,叫你媳婦離遠點?!?/br> 時文道原本是想把話題混過去的,但是看他認真跟自己說了起來,便轉頭看了看四周圍,聲音低了點道:“我知道。若是只有咱們幾個,咱們好好說說……不過這話題我不大好在人多的地方說……” 說著在齊景灝肩上拍拍:“我知道你和樹臣的意思,我和你們想的一樣,自然是不希望……也約束著呢。但是……到底是親戚,總不能不來往,所以表面上有些來往還是要維持?!?/br> 頓了頓又道:“我知道你們。豈會疑心你們?跟那個……女人,我也想保持遠觀?!闭f完了又看了看周圍。 他謹慎也是有緣故的,盡管周圍都是些下人,也未必聽得見,但盡量還是不要叫人聽見的好。畢竟理國公府是皇后的娘家,不能叫人知道,他們內部還不齊心。 第三百九十一章二皇子 聶樹臣一聽松了口氣:“那就行!” 齊景灝卻并沒有如他一般松口氣,心中反倒是疑惑起來了。時文道是厭惡寧陽的,這一點沒錯,聽他現在這說法,好像是也不叫自己的媳婦跟寧陽來往甚密,只維持表面親戚過得去就行。 但齊景灝的人這段時間監視寧陽,已經見到了好幾次,時文道的媳婦去找寧陽。這……是時文道不知道? 還是他知道?剛才說的這番話只是客套話,敷衍自己和聶樹臣。真正他還是和寧陽是親戚,要走動? 不過這念頭也就是一閃,齊景灝就已經想明白了。時文道厭惡寧陽總沒錯! 他于是也壓低聲音道:“我勸你回去了好好跟你媳婦說清楚。如果你是真的不希望她們來往太親密的話……因為我知道,你媳婦這段時間跟寧陽有過幾次來往?!?/br> 他說著話已經冒著監視寧陽可能會被發現的危險了。 果然,時文道驚訝的看著他:“你怎么知道的?據我所知……并沒有,寧陽……”頓了頓,聲音更低:“禁足了,幾乎人煙不到的地方?!?/br> 齊景灝搖頭:“你別問我怎么知道的,倒是回去問問你媳婦。該管的管管?!?/br> 時文道臉上先是驚訝,接著就黑沉了許多,沉吟起來。 幾個人正說著這個,門口進來了一個人。 這人穿著件寶藍底直裰,上面繡著紫金色團花,身形略瘦,因而顯得有些單薄,臉色也比較蒼白一些,進來了站在門口先咳嗽了兩聲。 也許是屋里屋外的空氣不一樣,嗓子不適,也有可能是提醒一下屋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