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
陰秀兒幽怨地看他一眼,卻知道這樣對他身體不好,便也聽話起身,不挨著他了。不過,此時和尚沒用真氣阻止她靠近,而且還因為她剛才稍微有點情緒起伏,倒是讓陰秀兒心情極好。 “我就要和你住一塊,和尚,我以前就說了,我只信你,旁人我可不信?!标幮銉赫嫘恼f道。 虛了凡不語。 陰秀兒目光帶笑:“和尚,你信不信,這次你不讓我跟著你,我回去了藥王谷也能逃出來,到時候,我若是不來找你,那可就不好了……” 虛了凡瞧著勝券在握的陰秀兒,頗有些無力。 “貧僧讓人給你安排?!?/br> 陰秀兒笑著點點頭。 之后,陰秀兒也不逗他了,開始絮絮叨叨說起她在藥王谷學醫的事,這些話,虛了凡愛聽多了,他聽得認真,指導陰秀兒再用心學醫術,他臉上是欣慰之色。 陰秀兒就知道如此,她還是繼續說著,可是不知道為何,她的心情反而低落起來。 “佛主,林浩淵林少俠到了,儒君派弟子過來傳話,林少俠想過來看望您?!?/br> 虛了凡若有所思,看來有非見不可的理由,否則儒君也不會讓人提前通稟。 “讓他過來吧!” 虛了凡說道,外面的弟子立刻應了下去迎接。 陰秀兒皺眉說道:“你都傷成這樣了……那李道河真是煩人,還有儒君怎么就沒打發掉?我這就出去,讓那林少俠走人?!?/br> 虛了凡平靜地說道:“施主回避一下?!?/br> 陰秀兒不樂意,虛了凡指了指隔壁房間,說道:“去?!?/br> 明明很溫和的語氣,陰秀兒完全聽出他不容置喙的情緒,陰秀兒被嚇了一跳,她作弄和尚的時候,這和尚也從來沒有這般語氣說她。 她目光一閃,只得起了身。 陰秀兒出門的時候,秦正卿帶著林浩淵從院子里走出來。 秦正卿看著散落長發的陰秀兒,面上的偽裝也都卸下了,一雙眼睛煞是勾人,這般先入為主了,秦正卿都覺得陰秀兒走出來的姿勢都是妖妖嬈嬈的。 她可以弄成這模樣去看了凡? 眼睛里還帶著點媚意,秦正卿眉頭皺得死緊,她在屋里頭對了凡做了什么…… 陰秀兒輕柔地喊道:“儒君,了凡圣僧已經讓秀兒在院子里住下了,還得勞煩儒君和門下弟子說一聲,給秀兒收拾出一件可以休息的房間來!” 秦正卿心里更是一緊,這小妖女做了什么,竟然還讓了凡同意她留下同住一院? 第45章 陰秀兒瞧著秦正卿的表情,不用想就知道秦正卿此時正防備著她和虛了凡親近,可是這又怎樣?陰秀兒想做的事,秦正卿沒法干涉,至于虛了凡這個和尚,秦正卿雖然是他的師叔,但是虛了凡是一個大宗師,秦正卿也沒法指使虛了凡,虛了凡更有自己的考量,陰秀兒很有底氣,虛了凡并不會聽這個師叔的話對她不聞不問, 一旁的林浩淵很是奇怪,儒君秦正卿眾所周知,是正宗的儒門君子,他為人嚴肅了些,但是待人接物,禮儀上完全挑不出錯,可是現在,秦正卿對一個姑娘家失禮了, 林浩淵的目光也因此有了陰秀兒,陰秀兒感受到林浩淵的目光,也抬起頭,對林浩淵微微一笑,美人的微笑是讓任何人都生不出兒感的,林浩淵也是如此,不過,他喜怒不形于色慣了,此時也瞧不出他的異樣。 這時候在,秦正卿眼里,便是陰秀兒又在勾引旁人,他皺著眉頭,說道:“本君已經知曉,你下去吧!” 陰秀兒沒有回答,而是突然出手,雙手如紅蓮盛開一般就對林浩淵攻擊過去,林浩淵彎腰避過,隨后出了一只手就將陰秀兒的紅蓮掌全部擋了下來,也怪這紅蓮掌確實不適合攻擊,不過十來招,林浩淵手掌在陰秀兒身邊拂過,陰秀兒一身的偽裝,發現后,立刻使出一葦渡江,晃身退了下去。 這飄飄然地落在十步開外,還真有種難以言說的風姿引人入目。 林浩淵突然被攻擊,面無表情上的臉也看不出他是否生氣。 秦正卿不得不準備代替陰秀兒賠禮,就陰秀兒從虛了凡屋子里出來,還不認生的要屋子住,任誰都會認為和清凈圣地是有關系的。 陰秀兒穩穩地落了地,然后在秦正卿要說話前,就笑著賠罪說道:“是秀兒無禮,秀兒難得見到和秀兒年歲相當的少俠,往日里,秀兒只是在藥王谷學醫,也沒人陪秀兒練武,一時見獵心喜,還請林少俠恕罪?!?/br> 林浩淵微微頷首表示不必如此。 “若是少俠見過了凡圣僧不急著走,可愿和秀兒一塊說說話?!标幮銉河终f道。 秦正卿警告地看著陰秀兒,已經有所警惕的秦正卿聽到陰秀兒此話,自然明白是陰秀兒耍手段。陰秀兒當做沒看到,而是殷切地看著林浩淵,這眼神啊,可沒有幾個人愿意拒絕的。 屋里里的虛了凡同樣聽到了,他不由地搖了搖頭,她向來不對任何人有好臉色,若是真對一個人突然非常好了,那么就是那人身上有她所圖。 林浩淵的師父是李道河,這孩子心里定然記恨著李道河,也不知在算計這林浩淵什么。 林浩淵躬身行了一禮,聲音也溫和了些,說道:“原來姑娘是藥王谷弟子?!?/br> 陰秀兒忙回了一禮,她發現自己的偽裝竟然不如藥王谷弟子身份有用,當下,她心里頭有些失落,李道河的弟子果然也不是郝成仙那等人能比的。 陰秀兒也不失望,不過見了一面試探一下而已,若是這林浩淵好對付,那么陰秀兒不介意從他那兒將日月寶錄拿到手,再不濟,讓他用日月寶錄多陪陪她喂招。那日,李道河突然不揪著她了,陰秀兒可不會認為他就此了結了,但是她怎么也想不通他打得是什么主意。 “在下母親身子有恙,還想請教姑娘一二,姑娘既然相邀,林某求之不得?!?/br> 陰秀兒笑著點點頭,然后抱拳告辭離開。 秦正卿伸手請林浩淵進屋。 陰秀兒在隔壁屋里待了片刻,任她如何屏氣凝神,也都無法聽到隔壁的聲音,可見這清凈圣地的屋子頗廢了心思。而且,那林浩淵不到半刻就出來了,這讓陰秀兒有些意外,儒君讓重傷的了凡見這個晚輩,陰秀兒還以為是有大事。 林浩淵很快也應約而來。 陰秀兒隨著林浩淵去了這院后的幽靜小道。 林浩淵確實是向陰秀兒來求醫的,陰秀兒的醫術是半吊子,不過她身上收的丹藥多。天下基本的病,她身上的那些丹藥是足夠醫治了,待陰秀兒沒法說下去,只能將丹藥給了這位。 隨后,陰秀兒提出林浩淵陪她喂招,林浩淵得了丹藥,難得露出笑容答應下來,冰川笑容,這笑容頗為炫目。 陰秀兒達到了一點目的,可不知為何,心里頭越來越覺得怪異,她怎么又種,并不是她在算計林浩淵,反而是林浩淵早就了然。 之后林浩淵盡心盡力地陪著陰秀兒喂招,陰秀兒也看到了日月寶錄的一些招數。 這般順利,陰秀兒越來越覺得詭異。 “藥王谷的融雪丹是天下最好治療內傷的藥,不知姑娘身上可帶有?林某想求取三枚防身,日后姑娘但有所求,林某定當全力相助?!?/br> 融雪丹陰秀兒身上當然有,這丹藥在外界有價無市,但藥王谷的每位弟子都會帶上一瓶,不過丹藥的確珍貴,因為藥材的緣故,一年也就是 三瓶的量,陰秀兒身上湊足一瓶十顆,是魏神醫和七位師兄都取出一兩枚做了見面禮。 難道他只是未來要求融雪丹? 陰秀兒心中還是存疑著,她笑問:“我自是有的,不過,我若是求你要日月寶錄,你也給?” 林浩淵目光清冷,說道:“我所會的也不全,而且日月寶錄需要特定的資質,林某并未在姑娘身上感受到可以修煉日月寶錄的氣息,這天極功法,對姑娘也是雞肋?!?/br> 陰秀兒本就沒指望她能將日月寶錄拿出來,她笑說道:“你要是給了,我也不敢收,這樣吧,我也不要你未來的諾言,也許今日過后,我和你也見不著了,我要這諾言沒什么用?!?/br> 林浩淵微微垂眼,問道:“不知姑娘想要林某拿什么換?” 陰秀兒說道:“你告訴我,你見虛了凡是什么事?” 林浩淵沉默一會兒,陰秀兒:“是不能說的秘密?” 林浩淵淡淡地說道:“并非秘密,姑娘也許很快就會知曉?!?/br> 陰秀兒看著林浩淵,林浩淵說道:“了凡圣僧毀了《魔書》,但是最近江湖上出現了《魔書》的手抄本,好在家師一直關注此事,將人抓了后想到了凡圣僧才是武林大會上眾人所承認的《魔書》之主,便命林某將秘籍送來給了凡圣僧處置?!?/br> 陰秀兒目光微亮。 這么說,《魔書》的全本還是在的了? 陰秀兒來清凈圣地的目的,第一是看虛了凡,第二也是打聽《魔書》是不是真的被和尚給毀了。 不過,這李道河果然不是東西。 了凡為了毀掉這《魔書》而重傷,這會兒要是聽到這個消息,稍微激動點牽引動傷勢,誰能……負責。 若真想徹底了解此事,將《魔書》拿到手就可以直接毀了,但是他卻是讓大弟子捧來秘籍,陰秀兒認為這就是李道河的陰謀詭計。 她拿出藥瓶,然后丟了三顆過去,隨后轉身就走。 林浩淵接過了丹藥,目送陰秀兒離開,他清冷的眸子若有所思。 師父叫他不必隱瞞此事,只要有人來問他求見了凡圣僧是為了何事,他都能直接說出去,那時候他并不認為有人會問他,因為他的身份,因為了凡圣僧的身份,沒有人會膽大冒昧地窺測。 沒想到,竟然還真有人問。 難道,師父就是為了這位讓這位姑娘知道嗎? 陰秀兒離開后,她這時候完全肯定,這林浩淵果然是有問題的。 先不提李道河要氣虛了凡加重傷勢,就是林浩淵輕易地將這樣的大事告訴她一個外人,這讓陰秀兒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魔書》還存在世間,若是被人得知,定然又會再起風云。 這樣的認知,讓陰秀兒本能地離那林浩淵遠些,她總覺得自己之前的反應很可能一直在他們師徒的預料之中。 陰秀兒覺得不安全了,自然要迅速離開。 回到院子里,秦正卿攔住了要回屋的陰秀兒。 第46章 “陰姑娘,本君不知道你此次來清凈圣地是為了何事,但是了凡對姑娘也足見盡心盡力?!?/br> 陰秀兒淡淡地,似乎并未將他這話放在心里。 秦正卿的語氣剎那間就嚴厲到了極點:“本君最后勸姑娘一句,姑娘可知貧莫貧于不聞道,賤莫賤于不知恥?” 陰秀兒臉色也在這時難看到了極點, “師叔!”里頭立刻想起了虛了凡的聲音,這聲叫喚,是虛了凡不想秦正卿在訓斥下去。 陰秀兒這孩子,最是受不得他人的輕賤,她的性子雖然歪了點,可本性并非如此,這樣的人,不宜強行糾正。 秦正卿冷冷地看陰秀兒一眼:“姑娘可別莫墮了魔道?!?/br> 說完,他就拂袖而去,并非因為虛了凡的話讓他就此為止,而是在秦正卿心里,他說出那句話已經算是最后的勸告。 陰秀兒反而沒有立刻推門進去,她目送秦正卿,說得倒是大義凜然,這樣一個高高在上的君子,只知道正義,不問因果,陰秀兒就不信他這輩子不曾行差踏錯,若真有那么一天,陰秀兒定然會抓著不放,將此話奉還給他。 若是之前,陰秀兒只是不喜歡這個老是盯著她不放的儒君,現在因為儒君這句話,她心里已經起了三分不滿,這三分不滿讓陰秀兒想將他那高高在上的君子形象踐踏成沉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