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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不再橫生枝節。 鐘奕垂眼,喝完最后一口咖啡,將易拉罐扔進一邊的垃圾桶,聽到“哐啷”一聲。 這是七月末尾,海城的伏天,最熱的時候。 但在場諸人,都只覺得心里發冷。 鐘奕思緒轉動。 其實他隱約知道,劉芳先前宣判時,池珺從中……嗯,做了點什么。 到現在,他也要做一樣的事:從法官選擇,到檢方律師、辯方律師的選擇。唐懷瑾會在審訊階段經歷漫長的折磨,然后迎來一個死刑宣判。 只能如此,必須如此。 但這還不夠。 唐懷瑾能做出今天這樣的事,說明他原本就心存死志??烧宜麃淼娜?,仍在幕后,想要享受這份血腥的果實。 這怎么行? …… …… 夜里,鐘奕進了酒店房間、打開燈,才發覺,原來自己的頭暈、惡心感仍未消弭。只是先前這些生理上的不適,都被意志力暫時壓了下去。 到現在,一切卷土重來。 難受,卻還能忍。 他在盥洗室里,面向鏡子,見到自己身上干涸的血跡。衣服成了皺巴巴一團,再看不出原先的價值。 鐘奕想:明天去老爺子那邊,得要換一身干凈衣服。 現在太晚,天亮之后讓人去買。 擰開水龍頭,涼水透過指縫,像是把血液的溫度都降下來。鐘奕高強度運作整整七個小時的大腦慢慢放松,明白自己應該休息、必須休息。只有這樣,才能在接下來的一周、一個月里,應付各種大事小事。 “他”大費周章,對池珺做這些,不顧一點血緣親情,無非是為了那些利益——對,還能是誰?和池珺有沖突的、能接觸到池容身邊人的,還能有誰?! 越是如此,鐘奕就越要把一切搶到自己手上。池北楊注定要在下周董事會上出局。至于其他,或許幕后之人——池北楊、池銘,二選一,或者兩者皆有——確實有把握,覺得唐懷瑾會安然赴死。 很難說。 他放了一滿洗手池水,俯下身,臉埋進去。冰涼的水,在這會兒,有效地舒緩了大腦的脹痛??伤]上眼睛,眼前就都是車里時,血順著額角蜿蜒流下的池珺。 靜靜地、溫柔地看著他,叫他:“鐘奕……” 說:“別動,我……好痛?!?/br> 鐘奕猛然從水里抬頭。 他頭發濕淋淋的,這會兒低落,打濕了衣服。水珠沾在臉頰上,染上皮膚的溫度。 他痛苦地、清醒地想:我要撐住。 想:唐懷瑾……如果池珺之前的想法沒有錯—— 那他手上,的確能有一張王牌。 …… …… 到第二天,鐘奕按照計劃,清早出門。換上保鏢買來的衣服,再度前往郊區。 他和叢蘭通過氣,知道昨天覃叔情急之下,說出一個小小謊言。但當時覃叔并不知道更多情況,不曉得肇事者是有備而來,只當是純粹意外。 更不知道,池珺的傷勢有多重,之后幾個月時間,都無法撐出一個“無恙”的假象。 他的謊言,注定不能維持太久。 既然如此,不如實話實說。只是說的時候,仍要照顧老爺子的心情。 鐘奕到前,叢蘭已有幾次欲言又止、諸多鋪墊。老爺子結合兒媳昨天下午匆匆趕來后的所作所為,心中浮想聯翩。的確,叢蘭會在這個時間點來“探望”,原本就是一件奇怪的事。 等看到鐘奕獨自一人,手臂上還纏著紗布,池容心中頓時驚濤駭浪,昨夜的猜測得到證實。 他沉默片刻,嗓音沙啞,問:“小珺呢?” 鐘奕一頓:老爺子這輩子,看了多少風風雨雨。能走到今天,心性不可謂不堅韌。 他也不糾纏,直接道:“在重癥監護室。醫生說,他或許今天、或許明天,就可以醒來?!钡降讏笙膊粓髴n。 問題在于,如今池珺的情況,要說“喜”處,是在乏善可陳。 老爺子聽完,眼前一黑,“重癥監護室……”到這個年紀,各種病痛,各種生離死別,都是常事??蛇@不代表,他愿意自己二十出頭的孫子年紀輕輕,就與“生死”掛鉤。 鐘奕:“爺爺,越是這樣的情況,您越要撐住?!?/br> 他的聲音里帶著異乎尋常、近乎冷漠的鎮定。 鐘奕:“我昨天也和叢阿姨說過了,或許您身邊有什么問題,只是您和覃叔一直沒有發覺。當然,‘對方’也心慈手軟,始終蟄伏……昨天、前天的事,實在太巧合了,不能不多上點心?!?/br> 覃叔暗暗皺眉,怎么也沒想到,鐘奕開口就是這些。 但話都說到這里,自己沒在第一句的時候攔下來,到后面,也就攔不下來。 鐘奕:“所以,我和叢阿姨的想法是,帶您去市區,換一家機構,做個突發的、全面的體檢。正好,前天您摔了,原本就該這樣?!?/br> 老爺子一頓。他不在盛源任職太久,于是所有人都覺得,他只是個普通的、帶著點嚴肅,可性格仍算慈和的老人。到這一刻,池容眉眼一厲,道:“小鐘,你在懷疑什么?” 鐘奕沉默片刻,說:“能影響身體,無非是飲食、藥物。又是這種特定情況,我也不知道,具體會是什么……爺爺,我明白,在這邊工作的人,大多都服務您很多年。但這不是一句‘信任’就能解決的問題。如果真有這么簡單,小珺也不會在ICU……昨天我看最后的單子,他一共輸了六千毫升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