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節
其實,歸根結底,這件事要怪,還是怪他一年之前強制性的娶了沈宴卿為妻,否則…… 顧驀的腦海記憶突然再次回到了一年之前,回到了陸禹琛車禍死亡的那個傍晚。 —— 時間很快過去了三個小時。市區內尋找沈宴卿的隊伍儼然已經快要瘋了,眼看著天色已經漸晚,天邊紅霞隱現,位于s市郊區的某處廢舊倉庫中,卻依舊是一片寧靜。 在季熊強迫費閣簽下了他早就已經擬好的合約之后,羅岳欣就在季熊的吩咐之下,對著沈宴卿拍了許多照片,幾乎各個角度全部都包括在內。 而這些照片,幾乎都是在黑暗的角落中拍下,完全看不出這間倉庫的特點。 縝密地做完這一系列事情之后,以防費閣反水,在他們從顧驀那里拿到錢之前就報警,所以季熊聰明的留了一手,決定天黑之后再將這些照片傳給顧驀,只要一拿到了錢,他們就會馬上對沈宴卿撕票,然后坐著羅岳欣早就已經安排好的貨船離開國內去往國外逃難,至于費閣,他會遠程遙控,讓人在他們離開之后再放了他,順便毀滅所有證據! 可以說,這一切,季熊早就安排妥當,如果有更多時間,他甚至連殷麗媛都想算計在內。 只可惜,殷麗媛這段時間一直都陪著精神失常的季心嵐待在療養院中,完全沒有給他任何可下手的機會,不然,他還真的想過,讓那個徹底背叛他的女人永遠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而至于季心嵐,其實季熊從以前到現在從來就沒有重視過這個女兒,他想要的是兒子,管她死活都與他無關!他季熊只要有了錢,還怕找不到女人為他生兒子嗎? “哼!”想到這,季熊驀然冷笑了一聲。 想起些年以來受到的委屈,季熊的眼神驀然間變冷了許多。 就在這時,門外一直守著的人也已經打開鐵門走了進來:“季先生,顧氏集團的人已經發出信號,到達您指定的交易地點了!”說完,那人便退了出去。 季熊原本正在閉目養神,為了這件事,他苦心計劃了許久,終于可以得償所愿了。 “我們走!”眼神掃了下羅岳欣,季熊眼中帶著抹不屑,先一步起了身。臨走到門口的時候才回頭看了費閣一眼:“我季熊還真要多謝費總您的成全了!也許有緣,以后我們還會再見面的!”說完,季熊“哈哈”大笑了兩聲,便得意洋洋的吩咐守門的人務必看好費閣跟沈宴卿,便帶著一臉冷漠的羅岳欣一同趕往了市郊另一方的制酒廠附近。 然而,季熊卻并不知道,此時此刻,顧驀正趕往的交易地點卻并非市郊制酒廠,而是市區內的帝國酒店。 就在一個小時之前,他的人終于發現了蛛絲馬跡。發現沈宴卿在被帶離古董街之后,一路曲折,最終抵達的地點竟然就是帝國酒店! 可是之前顧驀儼然已經派人在市區搜查了一圈,包括帝國酒店在內,卻完全沒有人看到過沈宴卿。 這一點,不禁讓顧驀感覺到匪夷所思,更加不敢置信。 總覺得這件事情哪里有些不同尋常。 此時此刻在接到內部電話說沈宴卿就在帝國酒店內,顧驀仍舊是半信半疑。然而,看眼腕表時間,卻儼然已經是晚上730鐘……顧驀賭不起,外面天色已然暗下,距離沈宴卿消失已經過了8個多小時的時間,他也只能賭上一賭,希望這一次消息的確是真的。 不管花什么代價,他都要將沈宴卿給救回來! 然他的人仿佛之前一直都在順著罪犯早已設計好的陷阱在市區兜圈,這一點,卻著實令顧驀不敢放松警惕。 此刻每每看眼時間,顧驀的心跳都會加速一份:“開快點!”冷著臉對羅司機吩咐。 羅司機看了眼時速表,只得為難的對顧驀說:“少爺,已經超速了!”為了安全起見,他覺得還是穩妥點好。 然而沈宴卿的消失已經耗盡了顧驀的所有耐心,這也是自從他完全掌控顧鼎以來,頭一次覺得手底下全養了一些廢物! 內心中更是想起了之前去費閣別墅的情形。 「抱歉!我們總裁不輕易見客!顧先生請回吧!」 “shit!”顧驀現在只要一想起那個人臉上在見到他時的表情,內心中就一陣陣火大。 不過好在他已經啟用特殊渠道,了解到費閣人并不在別墅中,而且……他今天一整天似乎也沒在公司。 想到這些,再串聯起這一下午他接到的報告,顧驀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般,看著窗外黑暗的星空,臉色當即難看到家:“停車,現在馬上給我聯絡李頎?!闭f完,顧驀手掌一把拍在了前座靠背上,一臉的暗沉。 而當羅司機迅速地聯絡上李頎之后,顧驀問的第一句話卻是:“季熊今天都去過哪兒?” 第一百九十五章 冥冥中已然有什么在悄然改變 李頎雖一臉懵逼,但是卻依舊按照監控之人的報告回答了顧驀:“好像是去過東郊阿爾卡園區,之后就失去了蹤跡,根據調查他的人說,最后看到他的出沒地點好像是一座西郊通往國外的港口,現在大概已經……” 只可惜,沒等李頎說完,顧驀卻反問出聲:“港口?” “確定是港口?”為了以防自己聽錯,顧驀又再問了一遍。 李頎回答了一個“是”,就在顧驀著急掛電話之前,又補充了一句:“對了,之前剛剛得到冷克消息,羅岳欣貌似已經潛回國內,并且目標好像就是s市……” 這回,確實沒等李頎說完,顧驀已經對著電話咒罵了一聲,吩咐了羅司機就往西郊港口飛馳而去。 原因他終于知道今天的路線為什么一直都被誤導…… —— 另一方,在西郊港口的某間廢舊倉庫中,此刻沈宴卿正昏昏欲睡。 費閣早在季熊跟羅岳欣離開的檔口,就已經清醒,只不過身體力氣雖然已經恢復過來,然而,他人卻也因為季熊的疑心給捆綁了起來。 眼看著沈宴卿一直昏昏欲睡的樣子,費閣不由牽起唇角:“我還以為顧驀有多愛你,沒想到,你已經失蹤一天,他卻依舊不見蹤影!”說著,費閣一邊梭巡身體周圍,一邊注意著沈宴卿狀態。 在成功瞄到角落里一塊碎玻璃片之后,費閣眼中劃過一抹微光,緩慢地朝著那邊挪動身體。 衣物“索索”摩擦地面的聲音驚醒了沈宴卿。懷孕本就嗜睡,然而,對于費閣的警惕,卻愣是令沈宴卿保持清醒的狀態。 她就這么冷眼看著費閣,一字不回。 自從上次兩人攤牌以后,沈宴卿幾乎已經對費閣的那張臉免疫了?,F在大概他說什么,她都只當是放屁! 可是不得不說,內心里……終究還是對顧驀遲遲都沒有出現感到失望又害怕。 按照之前季熊走時候的說法,大概顧驀那邊已經得到她被綁票的消息,可是為什么他直到現在還沒有出現? “……”沈宴卿內心里根本不想被費閣挑唆,無奈事實擺在眼前,她實在不想著了費閣的道。 費閣不著痕跡地挪蹭到了玻璃碎片旁邊,默默地開始了切割的動作。大概是以免沈宴卿察覺,所以他再次開口:“難道你不好奇嗎?” 沈宴卿抬頭,依舊冷眼看他。 費閣見她終于肯聽自己說話,這才牽起唇角,繼續說:“你就不好奇顧驀究竟會不會拿贖金來贖你?他人現在又在哪?”費閣一臉神秘兮兮的樣子,儼然掖著藏著什么。 沈宴卿這回并沒有對他置之不理。只是依舊冷臉看著他,然后諷刺的笑了:“不過就是個破玻璃碎片,還需要藏嗎?”說完,小女人緩緩歪著頭,打算不再理會費閣這只大尾巴狼。 上次談話的教訓就是:這人說的話,最好不要信,也不要聽!否則,一定會中他的陷阱圈套。 現在費閣給沈宴卿的印象就是這般。若非必要,老實說,即便被綁架,她都不想同費閣同處于一個屋檐之下。 一直看著那張幾乎同陸禹琛一模一樣的臉,沈宴卿真的很沒把握自己會信他。 費閣這會兒則是對于沈宴卿一眼就看穿了他的舉動感覺到微微詫異。不過,再一想到這里根本靜的連根針掉落都一清二楚,即便自己掩飾過,又能有什么用? 不由自嘲的笑了。 在不知不覺中,就這樣看著沈宴卿的那張冷清的臉龐,并不是特別的美,可費閣就是覺得他們之間似乎有哪里不一樣了。又或者說……是他對她之間的態度,產生了某種質的變化。 —— 通常女人被綁票了,不是大喊大叫,就是著急忙慌的讓綁匪拿電話來,親自于親人通話,讓人來贖;再不然也是害怕的渾身都瑟瑟發抖,不敢開口。 然而,看著沈宴卿外表一副柔柔弱弱的樣子,好像也很愛哭,但是,沒想到這種時候,她卻完全不會是某個男人的負累…… 當然,對于沈宴卿意志堅定這一點,費閣也相當贊賞。 這種感覺說起來真的很奇妙。 “誒!你這女人難道就不會害怕嗎?你就一點兒都不怕羅岳欣那個女人要殺了你?”心里想著,反正現在也無所事事,費閣眼中閃著邪魅的幽光,繼續割著繩子,隨意的問了句。 老實說,剛開始他見到沈宴卿的第一眼,印象只是看到了她有可能持有顧鼎集團5股權的事實,然而,當她走出sg分公司的那天,他眼中看到的卻已經變了! 他很確定,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大概看到的就已經是一個外柔內剛的女人……而并非什么5的股權了! 沈宴卿再次聽到費閣同她搭話,本不想回的,奈何天生屬于女人的脆弱一面還是出賣了她。 只不過,她的默默低語,倒不像是對費閣說的。 “怎么可能不怕……”沈宴卿默默地低聲說出口。說完,整個人才如夢初醒,擔憂地看了看自己的肚子,然后才咬緊雙唇。 費閣看著她極力隱忍的模樣,就已經知道她根本不是不怕,而是不肯說。 就好像他一般…… 而那種隱忍的表情,他幾乎再熟悉不過。 “還記得我當年初到美國的時候,幾乎一無所有,連個乞丐都不如?!辈恢獮楹?,費閣突然間就很想訴說自己的往事。 沈宴卿聽到,卻只是睜開了雙眼,連頭也沒抬。 費閣看著她倔強的樣子,笑了:“你知不知道,我曾經許多年臉上有過的表情就跟你剛才一般?” 聽到這里,沈宴卿才終于抬頭,可是表情卻依舊沒變。 冷冷清清的,表示她并不關心! 大概只有費閣這樣的老江湖,才能一眼就看穿了深藏于沈宴卿眼底的那抹詫異。于是費閣并沒有戳穿沈宴卿表面的一層不變,他只是自顧自地繼續說:“其實,很多人表面的樣子都并不是真的?!?/br> “你看到的不過是他偽裝過后的模樣,而他偽裝之前的真面目卻往往很令人吃驚!” “就好比顧驀!” 說到這兒,費閣特意嚴肅起臉色,仔細注意沈宴卿神色。 第一百九十六章 危機中仿佛時間靜止的倒計時 “就好比顧驀!” 說到這兒,費閣特意嚴肅起臉色,仔細注意起沈宴卿臉上的神色。 不得不說,費閣確實是一名能言善道的高手。原本沈宴卿并不是很在意他的話語,可是不知不覺間,竟然也開始被他牽著鼻子走。 當沈宴卿察覺她自己臉上神情已然發生了變化時,卻也已經被費閣看了透徹。 沈宴卿不由羞惱地蹙起眉:“有沒有人說過,你話很多?” 費閣攤手:“只有人說我寡言少語!” “惜字如金!”末了,費閣又再次補充,臉上一貫讓人看不透徹的微笑。 而沈宴卿也是直到這一刻才知道費閣的手已經被解開。 她不由有些心慌,緊盯住費閣重獲自由的雙手,內心依舊對費閣此人保持著不看好的態度。 眼瞧著他就這樣大咧咧的在她的眼前優哉游哉地解開了綁在腳上的繩子,沈宴卿不由得有些急了:“你說別人表里不一,那么你自己呢?” 他又有什么資格去說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