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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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容看著她。 她今日是在水晶珠簾背后彈琴的,所以并沒有上妝,照理看起來應該沒多少姿色。此刻喝了點酒,嘴唇的菱角上有汁液的流溢,顯得血色通盈。舉著杯子問他討酒喝的時候,一雙眼睛閃爍著愉快的光芒。 翟容不愿意她失落,避開她的眼神,看看自己的杯子,說道:“就一個底了,我讓外面的丫頭再送點過來?!表樖謱⒕普劢o她,然后招呼門外的丫頭。 兩個人都很期盼地等著酒來,過了一會兒,不是小丫頭云兒送的酒,是張娘子親自端了個酒壺過來。別看著這云水居上下,客人和姑娘們各得其所,玩得歡暢,其實這張娘子這一宿都是將心肝提在腦袋上的。雖然一晚能賺好多錢帛、金銀,里面擔的風險可不少。所以幾乎每個屋子,但凡有些需要,張娘子都會親自到一下。招呼客人是假,看看屋內情形,有什么不妥防范于未然是真。 如今見是翟家小郎君這里有招呼,她又出現在屋子外面。 看到兩人手中拿著空杯子,兩雙眼睛都已經有點醉星點閃,顯然正在等酒。張娘子將酒放在他們桌上,提醒他們:“酒是過來了。呶,話說在頭里,這酒是娘子這里定做的。有一些發性子的膳藥在里面,當然,主要是滋補和改善口味的,對身體只好不壞,也就是個增加興趣的意思。你們小年輕不能太貪杯?!睆埬镒幼匀恢肋@句話說的分量。 果然,秦嫣和翟容之間如同轟了一個煙花,兩個人都被炸得灰頭土臉。 秦嫣擔憂的倒不是自己,她不過是喝了幾口而已,她心中惶然地看著幾乎喝完一大壺的翟容。張娘子一瞅她的眼神,看出來那先前一壺,都是小郎君喝掉的,搖晃著脖子:“哦,小郎君實在有需要,可以招呼我?!闭f完就施施然走了。 小閣樓里頓時氣氛冷到落針都能讓人心驚的地步。 翟容打破沉寂,說:“你別聽張娘子的,我辨過味道,就是普通有幾昧疏絡活血的藥物?!彼墙茏?,辨藥分毒,這是很熟練的事情。 “哦……”秦嫣低頭,他雖然說話鎮定,可是她分明看到翟容已經不再去碰新送來的那壺酒了。張娘子種在她心里的那道邪念,本來已經變成淡淡的一點痕跡了,此刻,被這酒一激,仿佛復活了一般,又開始慢慢滋長出來。她看著他的臉,他的臉上還有著少年人的飽滿,所以骨相并沒有完全打開。以他眉目的精致,大概過幾年長開了,看著會更令人動心吧?可惜,那時候她都不知道投生到何處去了。 秦嫣決定問問他:“郎君,你喜歡什么樣的姑娘?要不要我替你留心留心?” 翟容覺得那酒并沒有什么,在考慮是否再喝一些,畢竟挺好喝。聽她扯到這個話題,瞪她一眼:“這關你什么事情?” “你對我這么好,又當我是妹子。妹子關心哥哥,有問題嗎?” “道理是這個道理?!钡匀莺眯?,“我需要你關心嗎?” 秦嫣氣結:這個人原來只喜歡對別人指手畫腳,討厭被別人指手畫腳。 翟容運功周轉,確定那酒不過是有一些活絡血氣的作用而已,自己拿過壺了倒著喝起來,問秦嫣:“這酒沒事的,你喝不喝?” “不喝!”秦嫣賭氣道:“還有,你喝了要是出了問題,不準碰我!” 翟容嗤笑:“誰要碰你?”他故意倒了滿滿一盞,放在唇邊。 “還喝?那個里面有春/藥啊?!鼻劓烫嵝阉?。 翟容一氣喝干,還挑釁似的拿了光亮亮的杯底給她看。 “你!”秦嫣看他非但不聽勸,還一口悶完了一大杯酒,頓時急紅了眼睛:這個男人不負責任起來簡直喪心病狂、面目可憎!他、他、他,怎么可以在孤男寡女獨處的屋子里,對著姑娘大口吞春/藥!她不禁指著他道:“我鄭重警告你,待會兒藥性發作了,不準親我的!我會拼命喊救命的!你是不可能對我負責的!”張娘子種在她心里的邪念,終于出現了,她開口閉口,都往這些事情上打轉轉。 “我會親你?”翟容本來是耍她開心,沒想到她滿臉拒絕又嫌惡。哼,他有那么差勁嗎?翟容也不樂意了:方才他還小小的臆想過她的嘴唇,如今簡直是被點破了心事一般,又尷尬又無趣,他放下杯子,冷笑著挖苦她:“親我的女人,難道就不要對我負責?我會要求她不許跟旁的男人說話,眼睛里只有我,你能做到?” ——那是當然做不到!秦嫣說:“你不要喝了,我要逃出去了?!?/br> 翟容說:“你逃??!”最好你出去,小爺一個人喝酒,不知道多自在! 秦嫣起身欲走,忽然想到要是這樣一走,張娘子又要安排姑娘來這里陪酒,說不定會伺寢……翟家郎君又剛喝了那“春酒”……她暗暗咬牙,拼死也要留在這里??!他以后跟哪個姑娘好,她管不上??墒?,如今眼前她肯定是不想看到的。 秦嫣又坐下來,忍著氣,無可奈何地看他喝酒。翟容很快把那一壺喝得差不多了。 “這酒真的沒什么?”翟容看她不走也挺高興,一邊喝一邊開導著她,“跟你說了你還不信?!钡匀萁o她篩了一盞,“你自己不也剛喝過,有事嗎?再喝一點?” “不必了?!鼻劓毯苤斏?,不過也相信那酒確實沒什么問題。翟容跟她解釋:“張娘子也說了,主要是滋補的,若她的酒真有那問題,官府早就查封了?!?/br> “哦?!钡匀莅岢龉俑哪樏?,秦嫣終于認可了。對于方才出言冒失后悔起來。 喝了這些酒,翟容也不想喝了,開始在屋子里轉轉,走到小閣的露臺上:“若若,這外面的圍廊不錯,我們去看看風景?” 秦嫣從屋子里向外看去,耿耿清夜中,一排大紅金線鯉魚燈籠高高掛起。 為彌補方才的胡言亂語,她決定好好聽他的話。便跟著他走到閣樓外,兩人在燈籠邊席地坐下。小閣外一半臨街,一半面對一個小庭院,庭院此刻高高低低點著不少蠟燭燈,都拿弗林國的琉璃盞套著,從閣樓上望下去,如海映天星。另一側的桐子街上,則滿是人間煙火,紅塵富貴。 一陣風吹來,鯉魚燈籠的流蘇,晃在秦嫣的頭頂,她抬起頭抓著那流蘇。 翟容也被這晃蕩到頭上的的燈籠吸引了目光,生怕那燈籠被她抓得落下來,里面的燭火落她一頭,便想伸手按住她在頑皮的手臂。忽然想到,他剛剛答應她,不能再碰她了,又收回手。坐姿端莊地道:“若若,不要亂玩那流蘇,看燈籠落下來燒著衣服?!?/br> 秦嫣一邊轉著流蘇,看上面的金色鯉魚,一邊漫不經心地道:“不妨事的,掉不下來?!?/br> 翟容看到柔和的暖橙色燈光將秦嫣籠罩住了,讓她的臉變得線條特別柔和,眼睛則亮閃閃的,像是水晶里養著的黑丸子。她抬著頭在抓那流蘇,纖細的脖頸仰起來,衣領里那段白皙的皮膚就露了出來。翟容想起將她按在桐子街暗處時候的情景……她的腳很粉白,脖子里的肌膚也很柔嫩,身上不知道怎么樣呢? 他看著燈籠的紅暖光線下,她的發頂跟方才被困在他雙臂之中時一樣,有一圈柔亮的光澤。 他也到底有些酒上頭了,真想伸出手,將她按到旁邊的矮木欄上,將衣領挪下一些,看看她到底長得什么模樣…… 他特別想,再看看若若那種,又驚惶又羞澀的臉…… 秦嫣正好低下頭,看到他在看自己,燈籠的光芒又是朝外照著的,將他的眼神所指,照得很清晰。那雙漆黑的瞳仁里,分明能映出自己的人像來。秦嫣摸了摸身上,生怕哪里有破洞。 翟容連忙轉移目光: “嗯,這個這燈籠真好看?!毙南?,看她那副急著拒絕自己的樣子,今后怕是很難見到她桐子街暗處的樣子了。 “嗯,是好看?!鼻劓滩蛔艋\了,垂下手讓自己坐好。 翟容盤算了今晚此行,雖然也有不少混亂之處,但是目的達到了。他基本了解了幽若云的生活狀況,只要不出意外,過幾年她成為一位知名的琴師,這個可能性已經變得非常大。 秦嫣想到今日他的這番作為,若她真的是幽若云,可謂從此高枕無憂,可以很有尊嚴地在敦煌生活。她覺得自己應該正式地感謝一下他。便轉身對著他,行了個大禮:“多謝郎君今日的圍護之恩?!?/br> 翟容胳膊肘支在膝蓋上,受了她的禮:“不必客氣了,舉手之勞而已?!眴査骸耙院竽愠鱿⒘?,我來聽你彈曲,你還是要一首曲子兩車絲絹?” 秦嫣道:“自然是會便宜一些?!?/br> “便宜多少?” “不要錢!” 翟容笑了,目光看向那夜空高處:“還是一曲兩車絲絹罷?!?/br> 秦嫣想他是真不在乎這個價格:“那就謝謝郎君了,卻之不恭?!?/br> 翟容說:“那是,這樣才能將的曲子價格炒上去啊?!?/br> 秦嫣辨別了一番味道,方辨出他的意思:“你是說我根本不可能將曲子賣到這個價格,還要你來捧場才行?” 翟容笑而不語。 “看不起人!”秦嫣扯著鯉魚燈籠垂下的絲絳。 “你真有決心賺到這個錢?” “那還用說?!我會勤加練習的?!鼻劓陶f來說去只有這么一句話。翟容笑笑,想著這事兒拜托成叔就行了。 …… 夜到風來,風斜樓上,吹得兩人衣袂飛揚。桐子街上燈火明媚,小閣下花香幽幽。兩人扶欄憑座,靜下心感受此良宵。兩個人都很正經,連被張娘子鬧得一腦子邪念的秦嫣,也心里漸漸寧靜下來。 此時,只聽樓下傳來一聲呻/吟。 仿佛女子被壓抑著,又似興奮又似痛苦的吟叫。那女子有著一把清婉動人的聲音,呼吸喘息間有誘人的絲絲音韻流淌出來:“嗯……噯喲……郎君輕些……奴家……”那女子又低低笑起來,夜色中撒了香粉一般,濃艷流轉。 秦嫣頓時如亟雷霆。 被這聲音一提醒,她想起這座掛滿金色鯉魚燈籠的建筑中,房屋的錦被中,有幾對光滑的身子正糾纏在一起。被翻紅浪,顛鸞倒鳳著,做著一些令她難以啟齒的事情。這種聲音她不是沒聽過,平日里都云煙過耳,不會上心。 可是如今跟翟容坐在一起,實在是令她生出想尋個地洞鉆進去的心思。 她知道云水居為了保護客人私密,隔音還是做得不錯的。只是自己耳目特別好使,心中直希望,只有她能聽到這些讓人面羞耳熱的聲音,翟容興許聽不到吧?秦嫣轉頭看他,想看一看他有沒有收到干擾。 怎么可能?翟容一身武學修為早已開了天竅,聽得分外真切! 第38章 黑衣 翟容只覺得自己的身體里, 一陣熱血上沖。 識海中云霧翻滾、蒸騰沸然:桃花林里的修長美腿……云水居堂屋中的彈嫩軟/膚……若若的腳……若若脖頸處的白膩……都在這個瞬間,電光閃鳴地轟入他的頭腦中。他的牙齒一下子咬住下唇,俊臉飛紅, 可以依然沒有能夠克制住。只覺得下腹生生一緊, 自己也感覺到了自己的異樣。他穿的是一件翻領胡服。胡服為了方便騎射,都是缺胯袍。他又是大馬金刀地盤坐著, 只覺得下身衣褲頓時繃緊…… 這下丟人丟大了,若若方才那一臉拒絕加嫌棄的臉還在眼前晃動, 他卻已經開始…… ——無論如何, 不可以在若若面前丟這個臉! 秦嫣轉頭看他, 視線從他的腿朝身上掃過去,猛看到他欲蓋彌彰地用力將胡服袍子的前襟,一把蓋在雙腿間!衣襟發出的颯響, 暴露了他的真實念頭。秦嫣的臉色就變得很好看,在燈籠的暖光下,活像一只煮熟的蝦子。 翟容雙臂撐在自己的雙膝,面上紅白不定, 干咳一聲:“今日濃云密重,沒有月亮?!钡匀莶[起眼睛看向天空,用自己長長的睫毛隔去下面的燈火濁光。抑制著自己, 莫要去聽那些心煩意亂的聲音……還有,將若若的眼睛引到上面去,別讓她看到自己身體的變化。 秦嫣神色緊張,干澀著喉嚨道:“是, 沒有月亮?!?/br> “沒有月亮,但是下面倒是很熱鬧哈?!钡匀菘吭跈跅U上,作欣賞風光、俯仰天地狀。再將她的視線往云水居外引。 “呃……”秦嫣先是一愣,以為他在說小閣下女子叫/床的聲音。很快反應過來他說的是樓下桐子街上的情形。悄悄捶一下自己進水的腦袋,也跟著他靠到欄桿上,頭探出去,看桐子街上的燈火輝煌道:“好熱鬧啊?!?/br> 翟容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容易讓人誤會,漲著臉皮不肯再隨意說話了。 無論他倆如何竭力掩飾,奈何那聲音又來了。 “娘子……好生香軟……嗯……”只聽得一個男子口中噙著什么東西,含糊不清的低吟著。他不知咬了那娘子何處,女子的聲音忽然變得尖了起來,“噫……”又慢慢歸于低聲……喘息聲卻重了起來,伴隨著某種很有節奏的撞擊聲,女子口中不時流溢出細碎如玉的聲音。 小閣中的兩個人身子僵硬得滿身肌rou都無法松轉。 翟容攢緊眉頭,按捺住洶涌翻騰的心潮。他不能站起來,坐著又不行,簡直有點坐以待斃的樣子。 強行清一下嗓子,說:“枯坐無益,不如……我們去翻城墻?”宣泄過度的熱力,練武是他最直接的選擇。一旦將心思放在練武之上,他忽然覺得自己就容易控制身體里的激動了。他垂眼凝神,將身子的熱力不動聲色地徐徐引開。 秦嫣竭力調動自己已經開始抽筋的雙唇:“翻城墻?翻、翻、翻……什么城墻?” 翟容聽到她說話都結巴了,知道不走不行了:“我們去翻敦煌城的城墻,你不記得那日答應我的” “???”秦嫣忘記了。 “嗯……嗯……”樓閣下,風流之聲又起。 “教了你輕功,不用怎么行?”翟容咬牙切齒,全力抵抗那聲音。 她和翟容無意中目光碰在一起,都唬得連忙調轉視線。 彼此都在心中暗暗道,此處果然是不能呆了。 翟容再次道:“走,翻城墻去!”秦嫣附和著:“對對對,翻城墻去!”她覺得,哪怕摔死在城墻上,也比跟翟容坐在一起,聽四周那些若隱若現的聲音強一萬倍! 一旦有了明確之事可以做,兩人就變得相對自如一些了。 翟容如困獸一般在小閣中踱了幾步:“你身上的衣服不行,我的也不行,我去問張娘子要深色的衣衫做夜行服用?!?/br> 秦嫣點頭稱是。 她自己穿的是素色麻衣,淺黃色的裙衫,在夜晚中很是醒目。翟容穿的是翻領淺月色胡服,腰上系著褐色的牛皮腰封,星眸墨眉的,的確不適合去干那些偷雞摸狗之事。 翟容讓那門口侍立的小丫頭過來,將自己的要求跟小丫頭描述清楚。他看得出張娘子能夠將自己的教坊變成敦煌的頭一個門臉,是個很有本事的女人,弄兩身特殊一些的衣服出來,應該難不倒她。 在等張娘子的時候,他擔心又聽到那些聲音,跟秦嫣道:“你彈點曲子給我聽?” 秦嫣道:“方才,我的琴好像丟在樓下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