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
對方的臉終于沉了下來,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原本我打算做件好事,讓三公子如愿以償,體驗一番與侄兒的云雨之情,誰知三公子你這般不識趣——” “小叔,讓侄兒嘗嘗你的滋味好不好?” “滾!你也配!”杜言疏氣得渾身顫抖,比起此人對他侮辱揉捏,更讓他無法接受的,是對方用引之的臉露出此等神情! “尋常人我還瞧不上呢,也就是小叔,能稍微讓我覺得有趣罷了?!?/br> “這兩個字,你不該叫?!倍叛允桦m被對方制約動彈不得,一雙眼睛卻毫不示弱。 ‘杜引之’挑眉,饒有興味道:“小叔?”說話間一把扯開杜言疏披散的衣衫,整個上半身裸*露在外,瓷白細膩,‘杜引之’心臟狂跳,一時間有些恍神,杜言疏看準時機手腕發力,將對方往身側絆去。 被猝不及防地一推,‘杜引之’向船里側倒去,他倒不急,面上扔帶著笑意:“怎么,小叔不樂意?”順勢就以手腕撐住頭,優哉游哉地側臥著笑吟吟地望向攏緊衣衫的杜言疏。 “在我的結界里,你使不出靈力,又不會水,如何逃?” “你想怎樣?”不是會不會水的問題,這船已被對方用透明的屏障隔開,形成一個密閉的空間,嚴嚴實實,一只蒼蠅都飛不進來,何況跳水逃脫? 對方用引之的臉笑嘻嘻道:“我說過了,想睡你啊?!?/br> 杜言疏不動聲色,神智已徹底清明,腦子轉得飛快,暗暗將手背于身后,用指甲掐破指腹,指尖漸漸濕濡,即使失了靈力,凝血成決也可一試。 “小叔,你這般弄傷自己,侄兒會心疼的?!蹦侨怂菩Ψ切⑺呐e動看穿,此時他已將魚尾收起,變成引之尋常一身素衣的形容,只神態動作相去甚遠。 杜言疏不語,即使用血畫符,依舊破不了結界,這層透明的屏障可以說紋絲不動。 “即使我不封你靈力,你又奈我何?”那人站了起來,眼角眉梢都是笑,一步一步朝杜言疏逼近。 杜言疏抽了一口氣,忽覺四肢百骸氣息翻涌,原先凝滯的靈脈竟漸漸蘇醒了過來! “我改變主意了,還是靈力充盈全須全尾的小叔,比較有趣一些?!?/br> 杜言疏將靈力灌注在掌心,朝那張‘杜引之’的面孔毫不留情地一記劈了過去,對方正面承受他的攻擊,依舊巋然不動,就似被蚊子咬了般毫不在意。 “小叔果然對侄兒下不去狠手呢?!泵嫔系男σ飧鼭饬?,杜言疏掌風挾著靈力連劈數招,對方不避不閃,眉頭都不皺一下。 “如果你歡喜,我可以將不歸劍還你,說不定更添情趣呢?!?/br> 杜言疏心下明白,在這人的幻境里,他是無論如何傷不了對方分毫的…… 眼見他漸漸逼近,正在一籌莫展火燒眉毛之際,濃霧中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杜前輩的劍,你沒資格碰!” 話音未落,腳下的夾板開始劇烈震顫,船只似要散架般發出吱吱吱的刺耳聲響,那人笑容瞬間凝固,面上再不復方才的氣定神閑,冷冷一笑:“看來圣君修為又精進了不少呢,竟在如此短的時間破了我的幻陣,可喜可賀!” 作者有話要說: 引之:披著馬甲和小叔求婚,刺雞不刺雞! 作者:下一章就要掉馬的人,不要搞事情 小叔:這回可不是我的魚劇透了哦~ 作者:我是誰?我在哪?我說了什么? 引之:比起這個,那冒充我摸小叔的假魚得閹了~! 又是猝不及防的和編編決定入v(明明是拖太久忍不了了→_→) 鞠躬感謝一直陪伴到現在的你萌,真的很暖很暖o(n_n)o~下一章小魚兒就要掉馬了哦~ 在這之前【請假預警】周三(12月6日)請假一天,實在是三章爆肝嚴重崩壞了…… 周四凌晨老時間見~準時掉馬→_→ ☆、第59章 掉馬 雖然杜言疏自己不想承認, 但是聽到這個聲音, 他內心是松了一口氣的。 即使知曉對方是鬼族圣君…… “冷教主不愿與我光明正大一戰, 大費周章弄這幻陣有什么意思?!甭曇暨b遙似從天際傳來, 卻清晰有力游刃有余。 冷教主,正是狂骨教教主冷郁。 周遭的震蕩越發劇烈, 不光是船身搖晃, 連空氣都震顫不止, 一陣極強的靈力威逼靠近,似要將這密不透風的無形結界生生撕裂! 冷郁臉色大變, 卻依舊裝出一副氣定神閑的語氣:“硬拼我自然不是圣君的對手,這點自知之明冷某還是有的,況且——” 他頓了頓,望向杜言疏玩味一笑:“我也想嘗嘗圣君的心上人是什么滋味不是?” 此言一出,津月河立刻掀起一陣巨浪,船身猛然顛簸, 甲板竟從中間斷裂開來,船只頃刻裂成兩半?;\罩在周遭的透明結界發出咯吱咯吱的刺耳鳴響,無形的空間瞬息爬滿細細密密的裂紋, 一道道蔓延擴大開來, 就似千年寒冰碎裂。 “三公子,既然你侄兒本人來了, 我就不奉陪啦?!?/br> 杜言疏心中一跳,侄兒本人?還未來得及待他細細琢磨,頭頂斜上方的結界突然出現一道巨大的裂痕, 白光暴漲耀目非?!?/br> “前輩,接劍!” 杜言疏身形一躍輕輕巧巧接過不歸:“多謝?!?/br> 結界如冰面瞬間碎裂,周遭的濃霧也消散干凈,視線又恢復了清明,不過杜言疏清楚,結界雖破,但現在仍身處幻境之中。 雖無法對冷郁造成致命傷害,卻也能解解氣! 他運轉靈力匯于不歸,明若秋水的劍刃蕩出層層疊疊寒光,恢復平靜的江面又重新掀起陣陣巨浪,朝立于船舷之人呼嘯吞噬而來。 “杜家的劍法果然賞心悅目,三公子又是神仙一般的妙人兒,死在你劍下也值當了呢?!?/br> 此時此刻他還能口出戲謔之語,自然是曉得在自己的結界里杜言疏不能真把他怎么樣。 杜言疏被惡心出了一身雞皮疙瘩,卻絲毫不敢懈怠,絲絲縷縷劍意將水珠子化作鋒利的冰刃,把幻境里的津月河映得明如白晝。 冷郁站在狂風暴雨的中央,面色漸漸青白,空憑杜言疏之力確實無法對他造成什么大傷害,可一股無形的力量正暗暗朝他逼近,洶涌狂妄,無孔不入,霸道狠厲! “圣君為了讓小叔盡興,暗中使力助其拿冷某尋開心,也真是體貼呢?!?/br> 杜言疏神色一滯,冷郁的話語,不由得他不細思,難不成宋離真是——! 冷郁瞧準杜言疏面上的動搖,袖袍一揚,一陣胭脂色的紅霧彌散而來,與此同時他也被杜言疏的劍意逼得吐了一口血。 紅霧瞬息將杜言疏包圍,緋紅纏綿的一片,迷障了視線,他忙斂氣閉息,卻聽得冷郁涼涼一笑:“今日冷某借用杜引之的皮相不請自來,實在冒昧了,這胭月散就當是我給三公子的賠禮,三公子別費力氣了,胭月散無孔不入,閉氣沒用的?!?/br> “今兒我就不打擾你們叔侄兩敘話了,相信有胭月散助興,你們會更盡興一些?!?/br> “這結界也送你們了,既來之則安之,我的結界無人能破,你們就安安心心在此享用兩個時辰罷,決不會有外人打攪的,放心?!?/br> “三公子,小叔,后會有期?!?/br> 捎帶著涼涼笑意的聲音越來越遠,籠罩的紅霧也隨風消散而去,冷郁早已消失無蹤,站在杜言疏面前的,是神色莫測的宋離。 準確的說,是撤掉目障變回原本模樣的杜引之。 幻境里寂寂無聲,時間似乎是凝滯的,四目相對,彼此無言。 江面上又騰起薄薄的水霧,云破月來,光影清朗斑駁。 狂骨教教主冷郁的幻境,當真栩栩如生還很有情調。 “怎么回事?“杜言疏輕呼了一口氣,開口打破沉默,冷郁所言之事,他第一次見宋離時就略有察覺,卻從不敢往這上面想,即使有這個感覺,也立刻撇得干干凈凈。 實在是,不敢抱任何期待。 宋離眼神閃爍,一副做錯事的大孩子模樣:“前輩,我……” 杜言疏微微挑眉:“前輩?” “小叔,對不起,侄兒說謊了?!?/br> 杜言疏身子猛然一晃,負在身后的手微微顫抖,他閉上雙目,不想去看對方現在是什么神情—— “夠了……”睫毛不受控制地抖動,真的夠了,既然早已從熔淵逃脫,為何不回家,為何不來找我相認,為何遇見了還要刻意隱瞞自己的身份?不惜隱匿神識靈息也要瞞過我? 難道,對引之來說,侄兒這身份竟是這般討厭么? “小叔,我其實……” “行了,如你所愿,從今往后你宋離還是喚我一聲前輩罷?!奔词褂帽M氣力裝作云淡風輕,聲音依舊是抖的,不僅是聲音,杜言疏整個人都在細細顫抖。 說不好是氣的氣的還是氣的,興許還有一些別的什么情緒。 主要還是生氣?。?! “小叔,我是引之?!甭曇艚阱氤?,鄭重又溫柔。 “不認識?!北涞耐鲁鋈齻€字,杜言疏仍舊不去看他。 杜引之不言語,取而代之的是將小叔攬入懷中:“那小叔有沒有興趣認識一下?” “沒興趣?!比螌Ψ降氖州p撫上他的背脊,杜言疏冷聲道。 杜引之沒立刻回答,用下頜蹭了蹭對方的額頭,片刻,聲音捎帶著笑意:“哦,沒事,侄兒有的是耐心?!?/br> “往后的日子這樣長,我會和小叔一點點解釋?!?/br> 對啊,兩人今后在一起的時間這樣多,有什么解釋不清楚的呢,不僅僅是解釋,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更讓人期待的……思及至此,杜引之將懷中的人摟得更緊了?!彪S你……“杜言疏毫無動作,一來是他確實被氣的不知所措,二來胭月散的藥力絲絲縷縷在四肢百骸彌漫開來,身上的氣力在一點點流失消弭,隨之而來的,還有漸漸蔓延開來的燥熱感…… “對不起?!倍乓?。 “謊話精?!倍叛允柙谒珙^合上眼,頭腦已經有些騰云駕霧的暈眩。 “是,請小叔責罰?!睗駸岬谋窍⒋捣鞫H,杜言疏身子微微顫栗。 “混賬?!彼穆曇粢呀涀兊幂p飄飄的,聽在杜引之耳中,有種不可言說的旖旎。 “是” “該死?!甭曇粼絹碓降?,有些低啞。 “對” “……愣著干嘛,幫我把毒逼出來?!奔毸榈奈宋寺曉诙享懫?,焦灼的燥熱感直鉆骨縫,就似被人架在火上烤一般,此時杜言疏已經軟軟無力地靠在引之身上。 “毒?!”方才杜引之全心全意都在沖破幻境壁壘,知冷郁為維持幻境所余戰力不足以傷害小叔,自己又為小叔加持了靈力,故而沒留意兩人間的打斗,之后又被小叔識破了身份,一時有些心神恍惚沒覺察出端倪,驟然聽到毒一字,心下一沉。 感覺到懷中人漸漸失了力癱在他身上,呼吸漸重,借著清明的月光,他瞧見杜言疏額角掛滿細細密密的汗珠子,面色卻一改往日冷玉般的蒼白,眼角眉梢都染了一層薄薄的紅。 杜引之急急扯過杜言疏的手腕要替他切脈,卻被對方掙脫了:“不用查了,是胭月散?!?/br> 聞言,杜引之愣了愣,胭月散……可不就是……那……迷惑人心的……藥么。 當然,不是尋常青樓女子所用的媚藥,出自以惡趣味聞名的冷郁之手的胭月散,是專門讓修行者用的藥……靈力咒決都無法逼退…… 杜引之頓時有些手足無措起來,懷中的人體溫漸漸升高,透過衣料他都能清晰地感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