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
阿阮每每提起魏憫時,眼中總是帶著笑,連比劃的動作都顯得格外溫柔。 二九揶揄的拉長尾音哦了一聲,頓時被阿阮抬手戳了下腰窩,立馬笑著認錯求饒。 二九見阿阮在菜市都轉一圈了,眉頭依舊微微皺著,像是沒找到什么一樣,最后又回到一個攤位前,站住沉思,這才好奇的開口問道:“主君,您是想買什么???” 阿阮納悶的很,抬手“道”: ——蒜。沒買到蒜。 蒜泥白rou,沒有蒜怎么做? 二九聞言狐疑的往阿阮面前的攤子前瞅了一眼,不解道:“主君,這里不是有蒜嗎?” 阿阮抿唇搖頭,眉頭不滿的皺著。這蒜個頭太小,像是被人挑剩下的歪瓜裂棗一樣,根本沒前幾日的看著大。 按理說大蒜才剛收獲,怎么著也不該整個菜市的幾家蒜攤都挑不到好的蒜…… 阿阮最后沒辦法,還是勉強挑了幾顆,他有些不解,就讓二九問攤主怎么今天的蒜頭這么小。 “個頭又大又好的蒜剛收下來沒多久就被人買走了,這些都是挑剩下的?!碧崞疬@事攤主眼睛都笑沒了,高興的跟二九多說了兩句,“沒成想今年蒜賣的這么快,下年可得多種點?!?/br> 作者有話要說: #霸道總裁(劃掉)妻主# 阿阮:不高興╯^╰ 魏憫:誰奇虎你了?。è嫟亘嫢幔?/br> 阿阮:蒜太小╯^╰ 魏憫:(瞇眼)天氣熱了,看來是時候讓背后買蒜,害得阿阮不高興的人破產了 阿阮:→_→ 第47章 抬物價 竹城是個邊陲小鎮, 不算多大, 作為縣令的魏憫很少能碰到多大的案子, 日常處理的不過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 衙門有事就升堂,沒事魏憫就窩在小院里看看書寫寫字,日子過得好不快活。 十八從外面回來的時候, 腳步直奔灶房, 往里伸頭喊道:“小九兒, 我餓了,可有吃的?” 魏憫書房窗戶開著, 正好看到十八,便揚聲對她道:“二九和阿阮出去買菜了,還沒回來?!?/br> 十八聞言哦了一聲, 自己進灶房, 將昨天剩的糕點端出來,邊往書房走邊問魏憫, “大人餓不餓?” 魏憫正站在書案前練字,聞言搖頭,撩起眼皮子看十八一口塞了兩個糕點, 不由提醒道:“中午吃蒜泥白rou, 你少吃點?!?/br> 十八嘴里滿滿的, 往桌子旁一坐,聲音含糊,“不行,我餓死了, 先吃點墊墊肚子?!?/br> 魏憫見十八發絲凌亂,腳底滿是泥土,頓時了然,“雞找到了?” 早上一位三十來歲的郎君一臉焦急的來衙門,說他家養了半年可算能下蛋的雞今早丟了,不知道是不是被哪個殺千刀的偷走了,來求她幫忙找找。 魏憫見他急的滿頭汗水,就讓閑到嗑瓜子的十八去了。竹城生活太悠閑,她莫要懶散慣了,荒廢一身好功夫。 十八伸手倒杯水,喝了一口勉強將嘴里的東西咽下去,手輕輕一拍桌子,就跟魏憫說起找雞的事,“他家的雞哪里是被人吃了,分明是跑錯了窩,我滿村找了一遍,最后您猜我在哪兒找到的?就在他家后墻的稻草垛里,找到的時候雞正窩里面下蛋呢?!?/br> 十八又吃了一塊糕點,“那郎君也熱情,看我跑了大半天,臨走的時候還要塞個雞蛋給我,這東西我哪能要啊,他見我人好,又開始和我聊起別的?!?/br> “我聽他三句話里不離他弟弟,就覺得有貓膩得溜,”十八跟魏憫感嘆,“果不其然,那郎君下句話就問我成家了沒?!?/br> 魏憫聞言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問她,“那你怎么說的?” 十八粲然一笑,露出半顆虎牙,“我就說我娶了三房夫郎,孩子都三個了,老大今年三歲。他一聽這話眼神復雜的瞥了我一眼,頓時什么話都沒了?!?/br> 魏憫搖頭笑,她就知道是這個結果,十八要是老老實實有問必答那也就不是她了。 阿阮和二九正巧回來,兩人進了灶房,沒一會兒,二九就掐著腰在院子里喊,“十八,我剩的綠豆糕呢?” 二九進了書房,先跟魏憫喊了聲大人,隨后瞪大眼睛看向十八。 十八忙將盤子里最后一塊綠豆糕塞嘴里,袖子一抹嘴角碎渣,將空盤子提起來晃了晃,惡劣的沖二九笑,“吃完了?!?/br> 二九氣極反笑,沖十八滋出一嘴的小白牙,臉上雖是笑著,語氣卻低柔陰森很,“吃那么急,你也不怕噎死?!?/br> 魏憫早就將筆放下了,準備出去找阿阮,臨走前聽到這句話,頓時看熱鬧不嫌棄事大,幽幽說道:“十八要是噎死了,她那京中的三房夫郎三個孩子可就沒人養了,孤兒寡父的好生可憐?!?/br> 她說完就出了書房,身后留下神色不一的兩人。 二九頓時眼神嫌棄的看著十八,陰陽怪氣道:“□□人好福氣呦?!?/br> 十八哭笑不得的說道:“大人是哄你玩的,你怎么還真信了?” 二九哼了一聲扭頭出了書房。 十八瞧著他這幅樣子,手指轉著盤子無奈搖頭,垂眸輕笑。 魏憫到灶房時,阿阮正在洗豬rou。 rou是肥瘦相連的五花rou,還帶著點皮,用來做蒜泥白rou最好。 魏憫進來后,問他,“阿阮,可要我幫忙?” 阿阮見她進來就是一笑,溫柔的搖頭。 阿阮始終覺得魏憫是個要做大事的人,不該窩在廚房里,但他私心里又喜歡妻主什么事都不做,就跟在他身后看他做飯。 阿阮將rou刮洗干凈之后,便讓二九進來燒火準備煮rou。 煮rou的時候,阿阮就動手做醬料。 魏憫看阿阮買的蒜有些小,剝起來費力,就問他,“怎么沒買幾頭大點的?” 說著順手拿過他手中的蒜,很自然替他剝起來。 一提起來這事,二九倒是說話了,“大人不知道,集市上的蒜都是小的,主君找了一圈都沒見著個頭大的蒜?!?/br> “哦?”魏憫疑問道:“蒜不是才收嗎?難道今年收成不好,都是小蒜?” 阿阮聞言抬手: ——賣蒜的說今年個頭大的蒜都被人提前挑走了,剩下的都比較小。 阿阮見魏憫似乎對菜市上的事很有興趣,就跟她多“說”了幾句: ——賣蒜的說今年蒜好賣,下回要多種一些。 看著碗里的小蒜瓣,阿阮捏起一顆最小的,洗干凈遞到魏憫嘴邊: ——夏天生吃蒜對身體好。 魏憫“聽”完阿阮的話后若有所思,也就沒注意到他喂到自己嘴邊的是什么,等蒜咬爛后,嘗到滿嘴的辛辣味,眉頭頓時擰成一團。 阿阮低頭抿唇偷笑。 魏憫用身子遮擋住二九的視線,伸手捏著阿阮的下巴抬起他的臉,不容抗拒的低頭親他。 阿阮頓時嘗到了一個帶著蒜味的吻,臉不由得皺巴起來,等魏憫放開他之后,急忙用碗端來清水給兩人漱口。 之后阿阮做飯,魏憫就站在一旁,垂著眼眸若有所思。 夏季吃蒜對身體好,另外蒜也是調味品。但蒜哪怕再好,也不用餐餐吃,沒道理會有人一下子需要這么多蒜,哪怕它再能存放,收購那么多的蒜怕是要吃的明年了。 但如果不是用來吃,那大量收購蒜的人,意圖就值得思考了。 第二日,阿阮早起買菜的時候,發現魏憫也跟著自己,頓時一愣。 魏憫看他愣的傻氣,笑著解釋道:“我去看看蒜怎么賣的?!?/br> 魏憫是和十八一同上街,她有正事,就沒陪阿阮。 集市上出來買菜的女人極少,所以魏憫和十八蹲在菜攤前就顯得格外引人矚目。 魏憫問了一圈,得知今年的多數蒜還沒上市就被一個姓涂的商人收走后,心里大概有了猜測,不由皺起眉頭。 魏憫沉吟片刻,側頭看著十八。 一日后,集市上出現一個姓巴的商人,也收購大蒜,而且她收的蒜大小都要,收購的速度很快。 這個消息出來之后,涂老板就急了,猜測莫非是有人同她一樣發現了商機,想在蒜上分一杯羹? 涂老板眉頭皺的死緊,想著庫存起來的大蒜,背著手繞桌子走了兩圈。 今年天氣不好,蒜的收成其實不如往年。她是偶爾得知的這個事情,便想到這可能是個大賺一筆的機會,畢竟物以稀為貴,這才起了主意。 其實她手上錢并不多,所以收蒜的時候,并沒有漲價。 而如今竟有人跟她想到了一處…… 她蒜都買了,怎么可能就這么撒手? 涂老板頓時咬牙,準備加錢收購,不太想與人共享這個賺錢機會。 她價格抬一文,對方也學著她抬一文。本來七文錢一斤的蒜,最后賣到十四文一斤。 今年收成不好的蒜農倒是把虧的本補了回來,而集市上的蒜也被收購完了。 涂老板為了和對方較勁,能挪出來的錢幾乎都用來買蒜了,就想著等幾個月后大賺一筆收回本錢了。 涂老板猜測對方跟她掙著買蒜,甚至不惜提高價格,定然在賣的時候不會壓價,到時候她只要比對方價格低一點點,就能賣的更好。 涂老板相信,對方只要不是個傻子,就定然不會低于成本賣蒜。 而同樣收購大蒜的“巴”老板卻是不急不躁,也不等到幾個月后,她就將收購的蒜立馬投入到集市上。 集市上還有蒜,涂老板就沒辦法賣的比這個價高。 因此涂老板跟錢莊用她的鋪子抵押借了錢,將剩余的蒜一并收了。 就在涂老板等著漲價的時候,將收來的蒜賣掉一小半的“巴”老板正跟她家大人在數錢。 十八問道:“大人,您為什么不直接阻止涂老板哄抬物價?何必多做這么些事,跟她耗這個時間?” 魏憫正在作畫,聞言眼皮都沒抬,漫不經心的說道:“讓她長個教訓?!?/br> 另外竹城的確很閑,她時間多,可以和涂老板慢慢來。 …… 三個月后,涂老板將自己收購的蒜,以二十文一斤的價格往外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