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
她能忍的都忍了,可這些人不只是針對她,連她身旁的阿阮都不放過。 魏憫攥拳,想如果。如果她能握住那至高的權力,成為站在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像今日這種事定然不會再發生。 到時候哪怕她們心里再不憤,再不甘,也要對她搖尾乞憐,看她臉色行事。 只要,她足夠的強大,強大到讓她們害怕。 魏憫不需要這些人敬,她只要她們怕,需要她們匍匐在她腳邊看她鞋尖說話。 “阿阮,總有一天,我會讓那人看不起你的人都垂下頭來不敢言語,”魏憫垂眸,抬手輕輕撫著阿阮發紅的眼尾,輕聲說道:“你等我,且看著,定會有這一天的?!?/br> 只是時間早晚而已。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魏憫:有人笑我夫郎不會說話,呵,看來是舌頭太長了,不如拔掉好了? 阿阮:……你血腥的樣子,我格外的喜歡! 魏憫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好人(/▽╲) 第24章 入京趕考 鹿鳴宴上, 魏憫同阿阮坐在縣令右下側, 宋容免坐在左下側, 兩人隔著中間一段距離面對面的坐著。 魏憫下手時,打的是宋容免的臉,如今她除了臉頰有些許腫之外, 并沒有什么別的異樣。 宋容免看向魏憫的眼神除了最初的妒, 如今還加了抹恨意, 許是剛被打過,她倒是不敢看的那么明目張膽了。 魏憫眼神偶爾和宋容免撞上時, 卻是不躲不閃,就這么看著她。像鷹盯著兔子的那種。 宋容免視線閃閃躲躲,不敢跟魏憫對上。她是你強我就弱的人, 今天這事雖說魏憫動了手, 但她理虧。若是鬧到巡撫面前,自己也落不到半點好處。 鹿鳴宴上跳過魁星舞后, 縣令讓人呈上一個紅色托盤,上面放著三兩銀子。 錢雖不多,但代表的卻是一種再多錢都買不來的榮譽和面子。 魏憫收下錢, 轉頭就遞給了阿阮。 宴席結束時也不過剛到午后, 時辰尚早, 不少舉人就相約一同去茶館聽書,順道聊聊入京趕考的事。 落羽書院的人瞧見了魏憫出來,揚聲喊她同去。備考時眾人一心只有鄉試,如今榜單已出名次已定, 離省試還有一段時間,難免想利用這難得的空閑放松一下。 阿阮看魏憫那些同窗站在縣衙門口等她,就側頭笑著抬手比劃: ——你跟她們去吧,我先回去也行。 魏憫按下阿阮的手,握在掌心里,牽著他朝眾人走了過去。 “你們去聽曲吧,我和阿阮還有些東西未買,趁著時辰還早,想去集市上逛逛?!?/br> 眾人聽魏憫說想陪夫郎,頓時跟左右彼此對視一眼,意味深長的拉著尾音“哦”了一聲,臉上盡顯揶揄之色。 瞥見魏憫夫郎臉都紅了,一群女人也撓頭笑笑,抬手跟魏憫告辭,“那你們去吧,我們就先走了?!?/br> 和眾人分開之后,魏憫帶著阿阮先去的書坊,挑選了省試要用的筆墨紙硯之后,才去閑逛。 阿阮瞧著魏憫把自己領進了布莊,倒是一愣,等聽到她跟店家說“給夫郎買衣裳時”更是拉住她的手急忙搖頭。 ——錢留著入京趕考,不要花在這個上面。 阿阮秀氣的眉毛不贊同的皺著,按著魏憫的手不讓她挑選布料。 所謂衣衫,也不過是到布莊里扯布,回家自己做罷了。若是有錢人家,倒是可以讓人量好尺寸,等衣服做好之后再過來拿。 阿阮雖說沒有新衣服,可那些舊衣服縫縫補補還能再穿兩年,實在沒必要浪費銀錢買新的。 把買衣服的錢留下,魏憫入京的路上,起碼能多吃幾個熱乎包子喝兩碗熱湯。 阿阮先是笑著搖頭婉拒店家的熱情,隨后拉著魏憫的胳膊把她拽到一旁。 魏憫垂著眸,任由他拉著。 阿阮知道妻主疼他,想對他好,所以勸她別亂花錢時“語氣”格外的軟,連比劃的手勢都是輕柔的。 他微微抿著唇,眼睛看著魏憫: ——我不要這些東西,你若是不在家,我穿給誰看?不如留著錢,你揣在懷里留著上京趕考,我在家也能更放心點。 魏憫不說話,就這么一動不動的看著阿阮。 阿阮咬了咬嘴唇,耳朵尖都有些紅了,伸手勾著魏憫的手指頭,撒嬌似得輕輕晃了晃。 魏憫握住阿阮的手,看著他的眼睛,聲音有些低,“我想給你買件衣服,成親這么久,都沒給你買過什么東西?!?/br> 阿阮笑了,不知道想到什么,輕輕抽回自己的手,比劃道: ——等妻主高中之后,再給我買華服可好? 魏憫喉嚨發緊,看著阿阮期許的眼神,什么話都說不出來。 她本想對他道:“與其許下這種承諾,不如現在就對你好。華服以后肯定會有,但現在我也想給你扯匹好布,做身新衣裳?!?/br> 阿阮對自己有多節儉,對她就有多大方,對自己有多苛責,對她就有多寬容。 魏憫知道,如果她今天不出這布莊的門,阿阮最終也會妥協??苫厝ブ?,她入京趕考,他八成就會摸著新布料心疼的偷偷抹眼淚。 魏憫牽著阿阮的手,微微一笑,道:“好,等我高中之后,定給阿阮置辦一個專門放華服首飾的屋子?!?/br> 一旁的店小二斜眼睨著相攜出門的兩人,等人走遠了,才跟身旁人說道:“書生就靠著那張嘴騙男人。沒錢就說沒錢,還什么等高中之后,呵,不說別的,她將來若是金榜題名,哪里還會記得她生在何處家里有誰?也就是她那男人傻,真信了她的話?!?/br> 說完不由得咋舌,“像你我這種人,干活踏實又不油嘴滑舌,怎么就娶不到這么傻的男人呢?” 至于小二發酸的話,魏憫和阿阮一個字都沒聽見。兩人出了布莊之后,魏憫帶著阿阮去了點心鋪子。 像青平縣這種小縣城,店鋪分類可沒省城里的那么精細。一般點心鋪子里不只是賣點心,同時還賣干糧水囊。 兩人這次過來,就是給魏憫買些干糧帶著,留上京的路上吃。 進了點心鋪子,阿阮一反剛才在布莊時的不配合,低頭挑的認真。他挑選的干糧一是能放的時間長,二是味道也算合口。 若是魏憫自己來挑,她多數會選擇些便宜的粗糧餅,這種東西雖說吃下去會剌嗓子,又沒什么味道,可好在攜帶方便還很便宜,一兩個銅板能買不少。 魏憫這一去大概要走小半年,光路上至少也得三四個月,眼見著就要入冬,路上天寒地凍,若是再不吃的好點,這得遭多大的罪。 阿阮心疼妻主,買的時候選的都是好的干糧,掏銀子掏的也不猶豫。 買干糧的事由阿阮來做,魏憫在他身旁看了一會兒,就轉身瞅了瞅旁邊的糕點。 中午才剛出爐的糕點,排列在盤子內,模樣精致好看,拼命散發著自己誘人的香甜之氣,勾引著人的口腹之欲。 店員見魏憫往這邊看,就過來跟她介紹了一番這些分別是什么糕點,是用什么食材做的,吃著有什么樣的感覺。 店員說的繪聲繪色,見魏憫有些動心,就拿過銀制的小巧刀具,切了一小塊遞給她。 魏憫接過后,扭頭喊了聲,“阿阮,過來?!?/br> 阿阮以為魏憫有事,走到她身旁,抬手在空中畫了個飽滿的疑問符號。 魏憫手背在身后,垂眸看他的嘴巴,說道:“張嘴?!?/br> 阿阮雖然不明白她想做什么,但是在外人面前,若不是像剛才那種事,阿阮一般都很給魏憫臉面,溫順聽話。 他嘴巴才張開,就被魏憫喂了一塊東西進去。 那東西入嘴即化,味道清甜可口。 糕點甜,阿阮心也甜。他像個嘗到糖的孩子,露出了笑臉,微微紅了耳朵尖,意識到還有外人,眼神有些不好意思的偷偷看了眼一旁的店員。 魏憫問他,“好吃嗎?” 阿阮舌尖露出,輕輕舔過沾了糖粉的嘴唇,點了點頭。 魏憫意味不明的嗯了一聲,也沒再說別的,就讓阿阮接著去挑干糧了。 都到回去的路上,魏憫才小心翼翼的從袖子里掏出一個油紙包,當著阿阮的面一層一層的打開,露出里面幾塊模樣精致的糕點。 怕阿阮說自己亂花錢,魏憫趕緊捏了半塊糕點塞他嘴里,說道:“所有私房錢都在這兒了,還望夫郎大人有大量,別生氣?!?/br> 魏憫懷里的錢,都是一個銅板一個銅板省出來的,這次都給阿阮買了他覺得好吃的糕點,也算彌補一下沒能買衣服的遺憾了。 阿阮心里酸酸甜甜的,手搭在魏憫的肩膀上,笑著踮腳在她嘴角親了一口。 直到此刻,阿阮在縣衙里被影響的心情,才徹底飛揚起來。 別人如何看他不重要,只要他妻主不嫌棄就好。 魏憫低頭舔掉阿阮嘴邊的糕點碎屑,心情愉悅的勾起嘴角。 阿阮看著魏憫上揚的唇角,覺得自己的心仿佛就掛在了那上面,跟著弧度悠悠蕩漾。 青平縣離京城不算近,魏憫作為舉人,如果想要考省試,一般這個時候也該出發離開了。 阿阮格外舍不得,自己一個人坐在灶臺前燒火時都能走神。 聽人說入京趕考很是辛苦,有不少人運氣頗差,路遇歹人死于非命。還有舉人路中染上風寒沒錢求醫,活活病死。甚至有些路上碰到雪崩,從此常埋雪中…… 只要一想到這些,阿阮就覺得心都揪了起來。哪怕坐在燒著火的灶臺前,依舊覺得渾身發冷。 這些可能阿阮想過許多次,還曾想過別的。 若是魏憫順順利利入京,穩穩當當的考中了貢士,京中誘惑那么多,她還愿意回來接自己嗎? 阿阮心里又不舍又擔憂,還有些許不安煩躁,不由得伸手搓了把臉,壓下自己的情緒。 魏憐今個過來,手里還拿著黃歷,正跟魏憫坐在外面院子里看出發的日期。 魏憐其實并不是很信這些,但耐不住別人都說這個準。若是出門日子沒選好,長路漫漫,有誰愿意拿命跟老天賭這個靈不靈? 魏憫比魏憐還不信,但看jiejie一臉認真,也沒掃她的興,權當是給一家人求個心安了。 魏洛不懂這些東西,但還是乖巧的趴在一旁,小聲問魏憫別的問題。 “小姨又要離開呀?”魏洛圓潤的手指頭摳著面前的石桌,甕聲甕氣的說道:“阿洛好舍不得?!?/br> 小孩子不懂別的,只知道又要分離了。 “小姨什么時候回來???”魏洛巴巴的看著魏憫,聲音都帶著哭腔,“阿洛要出去接你?!?/br> 魏憫笑著摸了摸魏洛的腦袋,揉了把他的耳垂,說道:“小姨很快就會回來,你在家里幫小姨照顧小姨夫好不好?等小姨回來,給你買好吃的糕點?!?/br> 魏洛一聽到吃的,立馬來了精神,抬頭看魏憫,“那小姨一定要快點回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