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節
北地是到了,如何入城是個問題,畢竟如今整個北地都已經被黑甲軍鎖定。 “探子探查過,我們的蹤跡應該還沒被對方知道,但一旦靠近,黑甲軍的探子肯定會探知?!?/br> 對戰時,雙方對彼此的行軍范圍都設有探子,這是為了洞悉對方的動向,就算是許青珂他們是外來的,也足以進入對方勘查范圍。 ——人太多了。 “本就不必全入?!痹S青珂也不是現在才想對策,本就在路上已經謀算好的。 “我與幾人先入,入城后會讓淵那方知道我已入城,余下他們也就不會盯著你們了,就算盯著,也不會分出兵力繞過主門來這邊伏擊你們,免得被你們跟北地的軍隊兩面夾擊?!?/br> 她在,對方才有伏擊的價值。 人少,入城自然不難,因容易掩藏蹤跡,行進速度也更快。 于是決定師寧遠帶著許青珂,彧掠帶著秦笙。 這四人身份最有價值,也只有領導能力,他們進去,等于所有人都進去了。 入夜,穿上夜行衣的四人速度很快……其實等于兩個人,因兩個女人根本就是被兩個高手摟著腰用輕功行進的。 如鬼魅一般。 旁人看著是鬼魅,在兩個女子自己看來卻是頗為…… 不正經。 反正許青珂是這么覺得的。 “你的手……” “太緊了么?” 太下面了。 偶爾幾次落地或者掠閃,他的手會不經意……落在她臀上。 第一次以為是意外,可一會來一次,一會來一次,饒是許青珂這樣清冷寡淡的人也有些受不住了。 這個流氓! 但許青珂終究一句話也沒說,因為知道一旦開口,這人肯定更多的葷話。 可她忍得住,某人忍不住,很快在探查到附近沒探子后低聲在她耳邊說:“真的什么都不說么?” 說什么?不說! 許青珂偏過臉不理他,側臉清嫵冷靜如月澤。 師寧遠心癢癢的,又忍不住撩她。 “不說我就當你喜歡咯?!?/br> “……” 默了下,許青珂才輕聲說:“認真些,別胡鬧?!?/br> 好吧,師寧遠果然嚴肅認真了,只是手上力氣更大了些,她的身子幾乎完全貼著他。 “怕你掉下去,不是故意占你便宜?!彼€十分斯文體貼得解釋了。 許青珂:好似有點惱恨自己身體不好不能習得一身好輕功。 不過雖然居心不良手段流氓,好歹也真把人帶近了城墻之下。 但忽然師寧遠跟彧掠都停下了。 有人? 黑夜寂靜,夜風冰涼,草叢有人高……在這樣的死寂中,在師寧遠身邊的許青珂某剛溫涼如水,呼吸沒有半點緊張。 因她信師寧遠? 師寧遠無疑被取悅了,但他的笑只給許青珂看,而且黑漆漆的,許青珂其實也沒看仔細,他就轉頭了。 轉過去的臉面無表情,十分冷酷,一雙眼比禿鷲還森冷,是那種掠奪屠殺的眼神。 而此時,草叢略略響。 有人靠近。 許多人。 第316章 攻! —————————— 深夜潛行, 若是有人跟你一樣,若非友人,必成敵人。 師寧遠跟彧掠同時沖出去的時候, 有幾下悶哼, 也就等于死了幾人,兩人速度太快, 身手太強,這一潛行的小分隊儼然被他們一一絕殺, 但有輕微脆響, 是弩箭上匣的聲音! 師寧遠跟彧掠臉色微微一變, 但并沒有動,而是繼續殺人。 弩箭若是來了,箭矢無眼, 萬一傷到了呢? 怎么怎能不回去保護兩個女人? 大概是因為……許青珂略抬下巴,城墻之上火光通明,照耀的范圍通達了他們所在區域,而后, 許青珂開口,“放!” 她開口,箭士們分辨她所在位置, 避開,然后將箭矢朝著那些伏擊的人發射! 從上往下的射擊無疑是殺傷力巨大的,不過些會便把人殺了個干凈。 片刻后,動靜停歇, 那些劇烈的莎莎作響跟嗖嗖的飛梭聲也全沒了。 繩梯放下來,四人上去。 等到了城墻上,秦笙才舒出一口氣,問許青珂:“我剛剛還納悶你執掌北地為何要在這一側允許這些草木生長,原來是故意的?!?/br> 給自己夜行掩身的條件,也誘了對方埋伏,但至少都在掌控之中。 秦笙覺得自己的小姐妹確實厲害,又看了看仿佛一開始就料到的師寧遠。 這人對珂珂竟了解到這個程度,也是幸事。 對于許青珂回歸,北地城的人也十分歡喜,但現在也是深夜,不是深聊的好地方。 等入了城主府,許青珂已經知道景霄跟好些將領這幾日都睡在城墻附近的居所中,以便及時應付敵襲。 “景大人說城主您若是回來了,晚上不要去找他,他要睡覺,有事明日再說?!?/br> 聽聽這口氣,倒像是景霄那廝的狂肆。 師寧遠卻癟嘴,他可沒忘這景霄對小許有過賊心,那這話的本意就是不想讓小許許看到城墻那邊的慘淡而睡不好。 不過這點跟他意見一致。 城墻那邊肯定十分血腥,不是許青珂跟秦笙兩個弱女子能見的。 “嗯,那便不過去了?!痹S青珂何等聰明,猜到了,但沒說什么。 入廳后,她都用不著叫來那些將領,管家就已經把詳細的作戰記錄跟最近城中安排給她看了。 看完后,許青珂闔上這不薄不厚的本子,沒說話。 畢竟深夜,車馬勞頓,眾人也都要洗洗睡了。 不過城主府條件允許,許青珂房間有浴池,秦笙跟許青珂便是共浴的。 師寧遠對此表示嫉妒。 許青珂瞟了他一眼,“你那個房間也有,你們兩個可以一起?!?/br> 師寧遠跟彧掠:“……” ———————— 浴池里,秦笙替許青珂擦背,“珂珂,我怎覺得近些時日仿佛很累?!?/br> 許久沒得回應,發現許青珂已經睡著了。 大概是最近事務繁多,加上路途辛苦,秦笙憐惜她,替她擦好身子帶上床,怕干擾到她,又不想夜里她醒來沒人照顧,秦笙就在旁邊塌上弄了被子睡去。 倒也安穩。 次日,許青珂睡到很晚才起來,看到外面小塌上還有被子折疊著,才曉得秦笙昨夜睡那兒了。 雖然睡足了,精氣神不錯,可她也有些恍惚。 最近她仿佛嗜睡了些,大概是思慮重,疲乏了。 許青珂用完早點就去了城墻那邊,看到了滿地的血腥。 其實還未攻城,這些血多數是在外野~戰后歸程的軍士流下的鮮血。 能回來的都是活人,死去的要么埋尸荒野,要么就只能殍尸在外。 戰時便只能這樣。 許青珂頓了下足,目光冷清清得從地上的血跡滑過,上了城墻。 一群人行禮,很快,許青珂見到了景霄。 一身戰甲上滿是刀痕,血都凝固了。 景霄目光往她后面看了看。 “姓師的不在?他竟也放心?” 許青珂:“若是這里也不放心,這戰爭也該到末尾了?!?/br> 景霄坐在地上,也沒起來,只是笑了下,但笑意很快淡了。 許青珂也揮手,旁人都會意,退開了些,這里也就剩下了他們兩人。 “我倒想知道你要怎么把它收尾?!本跋瞿抗馍畛?,“舍身為國?把自己給秦川?” 他倒是直白。 許青珂也沒惱,只是轉過身看著城外,能隱隱看到遠方駐扎的龐大營帳。 “很是奇怪,到如今這亂世,你們男人反喜歡用兒女情長來度量這世間最冷酷無情的戰爭?!?/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