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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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見空也不惱,說:“相親???” 許輕言看都不看他:“嗯?!?/br> 她本來還想懟一句,跟你有關嗎,想想還是忍住了。 梁見空回想了下錢白,挺普通的,跟許輕言說話還會臉紅:“看上去,人還挺老實?!?/br> 許輕言沒搭理他,又往邊上靠了靠。 梁見空摸摸下巴:“但好像跟你不太適合?!?/br> 難道跟你合適?許輕言不耐煩地想,怎么還沒來出租車呢。 梁見空見她完全無視自己,倒也不生氣,繼續問道:“許醫生,你還沒回答我做我的私人醫生?!?/br> 許輕言總算回了一句,還是冷冰冰的:“我說過了,沒興趣?!?/br> “你還是第一個拒絕我三次的人?!?/br> “怎么,要殺了我嗎?” 許輕言側過頭看他。 梁見空玩味地看著她,笑道:“你還真是上癮了,動不動就要我殺你,我偏不?!?/br> “那就好,我打車,二爺還是自己坐車回去吧?!痹S輕言收回視線,另一個路口走去。 看出她的抗拒,梁見空沒再追上來,不過他又喊了一聲:“許輕言?!?/br> 許輕言忍了忍,轉身:“還有什么事……” 梁見空突然朝她拋來一樣東西,她趕忙伸出手接住。 “merry christmas?!?/br> 梁見空走了,背對著她揮了揮手。 她低頭,攤開手,掌心躺著一粒圓滾滾的牛奶糖。 她低聲罵了句:“神經病?!?/br> 她把玩了會,突然用勁把糖捏扁,捏得手指都痛,然后丟下一個路口的垃圾箱里。 夜里起風,她攏了攏亂飛的頭發,內心也并不安寧。 這是許輕言第三次拒絕私人醫生的事,然而,這只是她欲擒故縱的第一步。 這一晚,許輕言依然沒睡好,她最近經常夢見墓地里,送葬隊伍哭喪的聲音,伴隨著哀樂,聲聲凄涼。 作者有話要說: 梁二爺:我放心了,那個相親對象根本不夠看??蛇€是心塞……一夜回到解放前。 第29章 洋人過的圣誕節就是圖個熱鬧, 第二天照常上班,許輕言頂著又加深了點的黑眼圈去上班。 剛一到單位, 就被護士長逮住了。 “聽說昨天小錢病了,你一直陪著他?” “嗯, 食物中毒,不過不算太嚴重,過兩天就好了?!?/br> 許輕言一邊換上白大褂, 一邊說道。 “你們這第一次見面也是特別?!标愖o士長的聲音里藏著曖昧。 許輕言闔上衣柜,她覺得還是要把話說清楚:“昨天也算見過,也聊了, 不太合適, 謝謝陳老師?!?/br> 陳護士長急忙抓住她:“才見了一面,又是特殊情況, 這就下判斷,不太好吧,好歹要正正規規吃個飯……” 她說到一半,說不下去了, 小許醫生做決定的時候,通常都是這副表情, 淡淡的, 卻很堅決,沒得回頭。 錢白就是一個突然跑調的音符,許輕言沒放在心上,凌俏來電話追問的時候, 她也把前因后果都說明白了,凌俏還是覺得可惜,但她也明白,許輕言這種死心眼的人,要她真能相親,戀愛,結婚,那才是天上下紅雨。 “得,我白高興一場?!绷枨文穷^的聲音悶悶的,“其實,你借著這個機會發展下也不錯,我看那小子挺實在的?!?/br> “你要么,我介紹給你?!?/br> “開眼了,許公主會開玩笑了?!?/br> 凌俏很久沒提她這個外號了,當初她也是好的不學,跟沈月初把這個外號喊得倒是順口。 “不跟你開玩笑,說正經的,你離那個梁見空遠一點?!?/br> 凌俏一頓,忙反問:“為什么啊,人家是大老板,跟他搞好關系,說不定我能多點機會?!?/br> “俏俏,你的事業你做主,我也希望你在這條路上越走越好,但是,”許輕言坐在醫院樓下小花園石階上,望著灰蒙蒙的天,她的聲音不由低了幾度,“梁見空不是什么好人?!?/br> 凌俏想起昨天許輕言對梁見空的態度:“你知道些什么嗎?” 然而,許輕言只答:“感覺?!?/br> “???”凌俏無語,“就憑感覺?” “嗯,我感覺很準的,你忘了,當年,我就感覺你不是個壞姑娘?!?/br> “切,老娘當然只是偶爾玩脫點?!绷枨卧陔娫捘穷^笑了笑,“行吧,反正我跟他也不太有交集。不過……我怎么覺得他對你有些特別啊?!?/br> “嗯?” “昨天我一提你在醫院,他立馬說送我們去。我還以為他只是為了送趙老師,可現在看起來,不太像啊?!?/br> 許輕言冷笑,心底道,他不過是想把她當做砝碼,自然要特別對待。 “你想多了。好了,午休時間差不多了,我要回去上班了,回頭找你吃飯?!?/br> “你這回頭跟曹大頭的回頭一樣,遠著呢?!绷枨螞]好氣地說,“你倆欠我的飯能排到年夜飯了?!?/br> 跟凌俏聊完,許輕言又坐了會,隨手拿起沒吃完的三明治,要了一口后又停住,腦中想起前天晚上梁見空遞過來的那個三明治。 她覺得自己很不應該。 她不應該拒絕那個三明治,這樣的舉動太突兀了。她也不應該拒絕他昨晚送她回家的機會,梁見空心思縝密,不可能沒發現這兩次她態度的變化。 她以前怕他,躲他,但現在她還是怕他,卻不再掩飾厭惡……甚至偶爾滲漏出來的恨意。 可那點恨意她怎么都壓不下去。她看到梁見空,要用盡全力才能控制住自己的手不抖。 許輕言一直是個很理性的人,只有對沈月初的事情上,她才會流露出女生特有的矯情。 程然的話她都記著,他們的對話,她都能默下來,每默一次,就對梁見空這個人多一層恨意,如同練武之人手上厚重的老繭,每脫一次皮,出一次血,就加厚一層繭子,越來越堅硬。 但許輕言還是清醒的,程然說,沈月初承認他們是戀人。 這很不沈月初,只要許輕言不答應的事,沈月初就不會強迫。 他就是舍不得她一點委屈和不情愿。 她還記得那是他們吵得最兇的一次。 平時他們基本不吵架,一來許輕言性子淡,不愛搭理人,二來沈月初慣著她,慣得她毛病,也慣著她。 但那次是實實在在的吵。許輕言有天比賽,那天她發揮得不錯,她的老師和母親都陪著她,比賽后,許mama打算請老師吃個飯,就在飯店前,刷刷地沖出一幫小年青,嬉笑怒罵。 許輕言一眼就看到了走在后頭的沈月初,他跟其他人并不怎么親近,神情懶散地就跟著,手上夾著煙,偶爾吸上一口。 許輕言知道他在外面也有幫朋友,但她不愛管他這些破事,也相信他有分寸。 但他今天突然這般出現在她面前,邊上還站著她母親,許輕言心里忽然燒起一把火。 她父母那時候已經知道沈月初,這么個男生,以前還是一個院子的,現在一天到晚追著自家女兒,能不知道嗎。 但畢竟沈月初救過許輕言,許輕言對沈月初的描述也僅限于學習成績不好,而且她自己也表示沒跟他有過多來往,她的成績也一如既往的好,準點上課,按時回家,沒錯挑,父母是很相信她的自控力的。所以,這件事上也沒再過多指責,就讓她離沈月初遠點,別被帶壞了。 沈月初也看到了他們,但這小子也聰明,裝作跟人聊天,很自然地從他們面前走過。 許mama皺起眉頭,問道:“走在最后面的那個是不是追你的那個沈月初???” “沒看清,看著不像?!?/br> “我看是他?!?/br> “不像,他不抽煙?!?/br> “唉,這個男生不學好,抽煙不是分分鐘的事?!?/br> “媽,吃飯去了?!?/br> 許輕言把老媽拉進了飯店,可就這一晚,老媽無數次暗示她,最后關頭,要把牢,別分心。 第二天,許輕言把沈月初叫出來,兩個人到常去的奶茶店面對面坐著。 沈月初見勢不妙,立馬主動坦白:“昨天難得跟朋友打個球,他們硬塞了我一根煙,我就抽了一口?!?/br> 許輕言最討厭這種流氓氣的東西,沈月初也從不在她面前污了她的眼。 許輕言卻說:“沈月初,你以后打算怎么辦,高考志愿想好了嗎,這次模擬考得了幾分?” “我能得幾分你還不清楚?”沈月初趴在桌上懶懶地抓了抓短發,“喝什么?” “我跟你說話呢,坐直了?!?/br> 沈月初立馬挺直后背,但不一會兒就軟下來。 “你不用擔心我,我有打算,以后不會讓你餓著?!?/br> “沒有你,我也不會餓著?!痹S輕言壓著火氣,“你有打算,什么打算?以后我演出完了,去宵夜,你給我端盤子?” 沈月初有些疲憊地揉了揉眼睛,他昨天睡得晚,整個人沒精神:“許輕言,我們能不這么說話嗎?” “不能?!?/br> “好好好,我不對,我不該抽那該死的煙,真的只有一下……” 許輕言薄怒:“我管你抽不抽煙,你抽死了都與我無關?!?/br> 沈月初立馬服軟:“我知道你生氣,好了,不抽了?!?/br> 許輕言突然激動起來:“你根本不明白!兩個不在一個階層的人,是永遠無法在一起的,哪怕一開始在一起了,也很快會無法交流,直到相看兩生厭?!?/br> 沈月初突然意識到局面不對,罕見地收起笑容:“許輕言,我以前怎么就沒看出來你是這么個現實,這么虛榮的一個人,我們還是高中生,你想得太多了吧?!?/br> “我彈鋼琴叫虛榮?我是現實,因為現實才是生活。我不會為了虛無縹緲的感情一頭栽進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