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
別跟我講道理, 你敢動我的人, 我就叫你知道這世界有多可怕! 謝謝幾位小仙女的營養液,么么噠! 讀者“77lingshui”,灌溉營養液 1 讀者“艾舞”,灌溉營養液 1 讀者“寶寶很乖”,灌溉營養液 1 讀者“漣包子”,灌溉營養液 1 ☆、第37章 飯是吃不成了,阮玉嬌拿了軟枕讓莊婆婆靠得舒服點, 陪在她身邊勸道:“奶奶別難受了, 您外孫要是知道您這樣也不安心啊?!?/br> 莊婆婆這幾年一直很壓抑,可能是如今有了孫女,有了親近的人, 一下子就把情緒放開了, 哭著說道:“我外孫從小就長得壯實, 沒了娘, 沒人精心照顧,他也從不生病,懂事又肯吃苦,受了委屈都不跟我說,全都自己一個人扛著。好不容易等他長大了,他家里卻不管他,還是他自己想法子跟個老獵戶學了打獵,也算有一門手藝傍身。誰知這又惹了那女人的眼, 見天兒的使喚他去山里打獵。有一次他打著一頭狼, 后背都被抓得血rou模糊,我真是心疼啊, 可我又沒本事把他搶過來,是我沒照顧好他啊,叫他最終被那女人害了去!五兩銀子,就差那五兩銀子,我的外孫就被丟到戰場上送了命啊, 他走時還受著傷呢!” 阮玉嬌抱住莊婆婆,輕聲安慰道:“奶奶別這么想,世事無常,誰也想不到會發生那樣的事,您當初傾家蕩產去救姑姑,也不會想到許家竟然對自家的孩子這般冷漠,這不怪您?!?/br> “是啊老jiejie,快別哭了,當心眼睛疼?!比罾咸f婆婆的手嘆氣,“都過去三五年的事兒了,你也該想開些慢慢放下了,若是你們祖孫有緣,下輩子還能托生到一家,倒是你再好好疼他。你看看我,有兒孫還不如沒有,整天跟他們生閑氣,你的外孫雖然走了,可前頭十幾年都是個好小伙兒,一點不讓你cao心,咱該知足了?!?/br> 再多的勸慰都顯得蒼白空洞,那畢竟是喪親之痛,猶如在心上挖下一塊rou,觸之即痛,莊婆婆還是平復了好一會兒才緩過勁兒來,長舒口氣嘆道:“是啊,我有過那么一個懂事的乖孫,知足了?!毕氲皆S家兄弟倆剛剛那副樣子,她冷笑道,“許老三這心眼兒是越來越精了,這么些年的書可沒白讀?!?/br> 阮老太太皺皺眉,道:“當初我還想著看看許老三和嬌嬌配不配呢,幸虧沒說出來了,原來許家有這么多事兒呢,他們瞞得倒挺好。還有那許老三,一個男人這么算計個老太太,可見人品低劣,讀了書又咋樣?人品不行就是不行?!?/br> “哼,他機關算盡,就惦記踏上青云路呢,我倒要看看他能爬到多高?!鼻f婆婆想起許家就來氣,看見桌上的飯菜還沒動呢,忙招呼她們兩人繼續吃飯。 阮玉嬌去熱了飯菜,三人都沒再提那些糟心事。倒是莊婆婆這幾年終于有了可以聊天的人,不住地回憶過去外孫還在時所發生的事。 “青山那孩子的名兒還是我給取的,我想啊讓那孩子像青山一樣可靠,屹立不倒。那孩子也確實沒辜負我的期望,干啥都能干明白,好多別人學幾遍都學不會的東西,他都是學一遍就會。那會兒我本想叫他去學木匠,可惜沒錢,他爹是個軟耳朵,娶了新婦就不管兒子了,不送他讀書也不給他打算,只管叫他在地里頭干活。還是我青山聰明,自個兒拜了個師父,不用交錢就把人家的本事都學了,他師父把他當親兒子一樣呢?!?/br> 莊婆婆搖搖頭,無奈道:“可能青山確實沒那個好命,他師父有一次進山遇見老虎,雖說最后青山找過去幫著把老虎打死了,可他們倆都受了傷,他師父還是重傷,把家里多年攢的銀子都花光了也沒能保住命。就是那次,青山手頭那點銀子全沒啦,受傷又不能再進山,就被帶走去當兵了?!?/br> 阮玉嬌疑惑道:“受了傷的人也要去當兵嗎?一點都不給通融?” 莊婆婆冷哼道:“那些人哪管這些?他們只管收銀子湊人頭,有受傷的到戰場上咋辦可不關他們的事兒。許家那些混蛋!以為我這些年孤苦伶仃就忘了他們干的好事兒呢?那許老三汲汲營營這么能算計,等他高中的那天,我就把他老許家的齷齪事兒鬧得人盡皆知,我看他還咋往上爬!” 阮玉嬌怔了怔,上輩子許青柏確實考上了秀才,但她似乎沒聽說有人鬧出什么事來。她余光瞟過莊婆婆包著的腳踝,突然目光一凝,想到了緣故。上輩子她鮮少外出,也不認識莊婆婆,自然是沒幫過什么忙的。想來那時莊婆婆摔斷骨頭后,沒人幫忙,在許青柏考秀才之前就撐不下去,撒手人寰了。 世事無常,她也想不到如今她竟成了莊婆婆的孫女,既然她們有這個緣分,她必然不會讓莊婆婆再出事。 了解了莊婆婆過往的痛苦之后,阮玉嬌的上進心也更重了一些。為什么劉氏、許青柏他們都敢上門來找麻煩?還不是因為她們家沒個真正的頂梁柱?她們屬于老弱婦孺,在旁人眼里就是被欺負的對象,她就要讓他們往后多一份顧忌,再不敢隨便上門。 許青柏的心計雖是用錯了地方,但他往上爬的那份決心卻是對的。阮玉嬌從他身上看到了野心,看到了對權勢與富貴的無限向往。她想她還是有點太歸于安逸了,這世上哪里都沒有什么安逸日子,只有不停地往上爬才能讓自己立于不敗之地,才能實現她的夢想讓兩位奶奶享福。 心中有了更明確的目標,阮玉嬌做起事來就更加用心,也更加嚴謹認真。她要抓住每一個機會,做到最好,這樣才能獲得更多的機會。如此她修補衣裳時就不再單單只是想解決問題,她對衣服有了更好的想法,一針一線都十分謹慎,慢慢出來的效果竟比她之前預想的還好上許多。 就這樣過了幾日,沒有人再來過家里,她們也甚少出去,只偶爾撈條魚、買點rou,去河邊洗洗衣裳罷了,日子過得也算和樂。結果天氣驟變,這天她們睡到半夜就下起了瓢潑大雨。 阮玉嬌被雷聲驚醒,看到屋里幾處地方都在漏雨,急忙披上衣服爬起來找了盆子接著。又忙著把兩個房間的東西挪一挪,避開漏雨的地方,這一通折騰把她累得夠嗆。兩位老太太也醒了,被阮玉嬌叮囑坐在床上沒下地,看她忙完,忙招呼她過去歇著。 阮玉嬌擦了擦額上的薄汗,坐在床邊看著窗外的雨幕,嘆了口氣,“雖然床鋪都避開了漏雨的地方,但是這樣還是不行。我看等雨停了就找人幫忙蓋房吧,在咱們旁邊起個小房子,然后把這邊簡單修一下,當灶房和倉房,院子也圍出前后院來,咱們這里比較偏,價格也能便宜一些?!?/br> “若是起房子,還是去村里頭人家多的地方好些,這里在村邊上,連個鄰居都沒有,你個小姑娘不合適吧……”莊婆婆有些遲疑地說,她遲疑的原因則是她的克星傳言,若她跟著一起搬過去,恐怕會惹出不少閑話來,到時候就給阮玉嬌添麻煩了。 這時莊婆婆倒是有點后悔了,她親人都死絕了,在村里得了個克星的名聲,又身無長物,干什么認阮玉嬌做孫女呢?她不但幫不上阮玉嬌什么忙,還凈給她添亂了。 阮玉嬌一眼看出她的憂慮,拉住她的手笑道:“莊奶奶,咱們就住這兒,清凈。您也知道我跟村里好多人都相處不來,她們看到我過得好了總在背后說閑話,我不耐煩應付她們,住在這邊挺好的。再說咱也不是沒有鄰居,再往南走走不就有一家嗎?等著得閑了跟他們走動走動,若是性子好的,咱也算有個來往的人家。而且,我一直都是想去鎮上的,這里只能算我們暫住的地方,我們以后就一定會在鎮上有更大更好的房子的!” 阮老太太驚訝道:“你想自個兒在鎮上買房子?誒呦,那可得不少銀子呢!咱這些全加上也不夠啊?!?/br> “所以我要更努力點才行啊,放心吧,我能行的?!狈凑桓赊r活兒,搬去鎮上的生活更好、更便利,熱熱鬧鬧的街道總能給人生機勃勃的感覺,而且到鎮上以后就不像村里這般有點什么事都傳得沸沸揚揚的了。 兩位老太太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想到,這還真不能在村里給她找婆家了,不然往后搬去鎮上定要有阻礙的,倒不如等將來阮玉嬌真的搬到鎮上去再說,那時候阮玉嬌自己就有本事在鎮上買房子,那能相看的人家估摸著也能更好些。至于阮玉嬌說帶著她們兩個老太太的話,她們也就聽著高興高興,沒往心里去。 再怎么樣將來阮玉嬌也是要嫁人的,沒誰家媳婦能養著娘家人,何況還是倆老太太。她們倆啊,等以后就住在這房子里,如此在這里起個小房子倒是挺合適,她們兩老將來在這里結個伴兒,住著也挺舒服。 雖說是起個小房子,但她們三個人還是住三間房才行,比著她們在阮家的那間正房再大一倍,正好夠分四個屋子,其中一間當堂屋吃飯待客。這邊比村里便宜些,但她們還得圍起個院子,把舊房修一修,再打一口井,這樣粗算一下加上給大家伙兒的工錢,得十五兩銀子才將將夠。 兩個老太太聽她這么一盤算都覺得奢侈了,紛紛說房子可以再小一點,井也不用打。不過阮玉嬌再也不愿意委委屈屈的過日子了,笑著勸她們掙錢就是用來花的,而且這房子花的錢又不會瞎,以后不住了還能賣掉呢,總算是好說歹說讓她們同意了。 阮玉嬌手里有十一兩,剩下的五兩暫時不著急,等蓋完房子再付清就行。所以她第二天去找里正談這事兒的時候一點也不心慌,她相信房子蓋好的時候她肯定已經掙夠錢了,至于阮老太太手里那些銀子,她是從來沒想過動的,之前拿的那五兩也早還回去了。老人手里有錢才能心安,她自然是希望兩位老太太手里的錢越多越好,等她賺多了錢肯定會孝敬她們的。 里正之前就聽說了不少關于阮玉嬌的事兒,可這次聽說她要蓋房,依然感覺很驚訝。村子里一般除了掙大錢或者給兒孫娶媳婦,是沒人蓋房子的,舊房破也修修不就行了嗎?她們兩個老太太一個小姑娘還要蓋房圍院墻?十幾兩銀子花出去圖什么呢? 不過阮玉嬌是自己來的,里正也不好跟她一個小姑娘多說,只多問了兩句,“你跟你奶奶商量過了?都考慮清楚了?” 阮玉嬌笑著點頭,“里正叔,我們都想好了,還得麻煩您幫幫忙?!?/br> “這都是小事兒,你們想好了就行?!崩镎戳搜厶焐?,起身道,“那成,你跟我去地里走一趟,我給你找幾個靠譜能干的人?!?/br> “多謝里正叔?!?/br> 里正為人還是很公正的,說話做事也很讓人信服,這自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他對村里較弱的人家會照顧幾分,如今的阮玉嬌家就屬于被他照顧的人家。別看阮玉嬌一下子就拿出十五兩起房子,他可還沒忘記阮玉嬌是為啥被分出來的呢,不是說阮玉嬌惹上大事兒了嗎?興許啊,這阮玉嬌起房子就是為了安頓家里倆老太太呢,以免將來她除了啥事兒,那倆老太太連個好住處都沒有,走都走得不安心。 阮玉嬌可不知道自己在里正心里是個快出事兒的人,她第一次擁有自己的房子,心里有種壓不住的興奮勁兒,讓她臉上都帶著笑,見人就主動打招呼。大家瞧見他們也都有些好奇,問過好之后都看著他們,想知道里正帶阮玉嬌來地里干什么了,難道跟阮家又有啥沖突了嗎? 不止他們這么想,連阮家人都是這么想的,畢竟阮玉嬌之前威脅過他們說要把那些丑事告訴里正,這一看見他們倆一起出現,不就想歪了嗎?阮香蘭緊緊揪著袖口,看著阮玉嬌的眼神既恐懼又仇恨,她比別人更加害怕,因為阮玉嬌是唯一知道她跟張耀祖親熱過的人,這要是被說了出來,她就真的沒法做人了! 有人好奇地問了一句,“里正您這是有事兒???” 里正點點頭,“這丫頭有點事兒找大家伙兒幫忙,都是鄉里鄉親的,你們可都不能外道了?!?/br> 阮家幾個人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來,在他們走過來的時候,陳氏先忍不住打破了沉默,干笑著問道:“嬌嬌,你這是有啥事兒???你跟錦繡坊的事兒,跟咱們都沒啥關系了不是?” 阮玉嬌揚了下眉,故意問道:“是嗎?我跟錦繡坊的事兒,跟你們都沒關系了?” 阮金來忙道:“那是肯定的,大侄女,你看我們跟大哥都分家了,還買了老太太的房,手頭可是啥都沒了,你三個弟弟還得吃喝呢不是?你有事兒往前走找你爹去吧?!?/br> 阮金多冷哼一聲,“二弟你記性咋這么差?這死丫頭早過繼了,不是咱家的人了?!?/br> 這么不留情面的話一說出來,附近的人都用充滿同情的目光看著阮玉嬌,阮玉嬌卻絲毫不受影響地笑道:“是啊,阮二叔記差了,我爹是莊巖,早就過世很多年了。這下我倒是想起來了,當初我過繼的時候咱們簽了文書的,從此以后,不管我欠了多少債,都跟你們沒關系,而不管我掙了多少錢,也一樣不會分給你們一文,對吧?” 阮家幾人臉色變了變,就算他們覺得這事兒合情合理,此時在眾人的目光中也有些別扭。畢竟過段時間阮玉嬌欠二百兩的事兒就要傳開了,到時候大家必然知道他們是為啥把人給過繼了的,這死丫頭真是越來越討厭,越來越不會說話! 阮玉嬌看著眾人的表情卻是十分滿意,簽了文書算什么?他們扯皮起來肯定是不要臉的,今天她就叫大家都知道知道,是阮家非要跟她一刀兩斷,對她避之唯恐不及,不承認血緣之親,那日后他們再纏上來就別想再拿血緣出來說事兒! 里正在村里算是見多識廣,腦子比他們要好一些,他看了阮玉嬌一眼,覺得之前可能小看這姑娘了。不過阮家這嘴臉也實在是太難看,把老娘閨女弄出去,以為臉上好看呢?他輕咳一聲,皺著眉頭說道:“都在這兒胡咧咧啥呢?阮丫頭找我是想要起房子,她家那舊房子大家伙兒也知道,破得不成樣子,剛下過雨,漏雨漏得都沒法睡覺,實在不適合倆老太太住。干脆就在旁邊重起一個,我幫著找兩個人,誰這幾天得空,干活得快點,不包吃,工錢一天二十文?!?/br> 碼頭扛大包累個半死才一天十七文,也不包吃,這起房子就在自家村里,早晚能回家歇著,飯也能回家吃熱乎的,還能得二十文,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兒??!眾人一聽,頓時都擠上前來說自己能干,自家的兄弟、小舅子等等也都能干。 里正滿意地點點頭,從中點了八個身強體壯、干活利索的漢子,說道:“她們這房子要得急,就你們吧,到時候多下點力氣,好好干,別給自個兒丟人?!?/br> “里正你就放心吧!保管把這房子蓋得妥妥當當?!?/br> “對,我都蓋過兩個了,保管她們住的舒舒服服?!?/br> 涉及到掙錢的事兒,這些漢子們一個個笑得歡快,有那之前被媳婦拉著不讓上前的,沒搶到活計臉都黑了,回頭就沖媳婦發了脾氣。掙錢不好掙,能在家門口掙到比扛大包還多的錢更是機會難得,結果就被她們這些頭發長見識短的嘴碎婆給攪和了。什么莊婆婆是克星,什么沾上了要晦氣,人家有錢起房子,他們有嗎?比起來也不知道是誰更晦氣! 總之不管怎么吵吵嚷嚷的,這事兒最后還是定了,而這也成了村子里新一輪的談資。 阮玉嬌這姑娘被趕出家門了,被過繼給個克星當孫女了,她不但沒傷心反而還見天兒的吃rou吃魚,之后更是連半點農活兒都不干了,把家里的豬賣掉,又把唯一的地租出去,整天連門都不出,除了做衣裳就是閑待著。如今她竟然還要起新房子!這姑娘手頭到底有多少銀子?做衣裳賺了這么多?怎么可能? 大家不相信阮玉嬌偷偷賺了那么多銀子,更愿意相信她花的是阮老太太的銀子,畢竟阮老太太對她多好是全村人都知道的。有不少嫉妒羨慕的人就開始說起閑話來,說她之前還口口聲聲標榜自己多孝順,到頭來還不是騙光了阮老太太的銀子?等她往后嫁了,阮老太太又跟兒孫起了隔閡,這可還怎么養老?最后說不定也要落得個晚景凄涼的下場。 明明是一件大喜事,莫名的就被不少人給看到了未來的悲劇,只因她們到現在還只當阮玉嬌是個一年掙四兩銀子的普通女工,根本不相信她有本事奉養兩個老太太。 阮玉嬌對村里的閑言碎語充耳不聞,旁邊緊挨著蓋房子,她們祖孫還住在原來的舊房,什么都不影響。阮老太太正好閑著沒事兒,就站在院子里跟他們說說話,看著他們干活兒,連莊婆婆也挪出來坐在院子的破椅子上,邊曬太陽邊看著將來的新房子,倒是讓兩位老太太感覺熱鬧了不少,心情也好了不少。 不管什么時候,蓋房子都是特讓人高興的事兒,阮玉嬌接連幾日心情飛揚,連手上的活計都快了許多,到房子蓋好的時候,她已經將那件華貴的衣裳完全改好了! 當她把那件衣裳在喬掌柜面前徐徐展開的時候,喬掌柜眼睛睜得大大的,吃驚地掩住了自己的嘴。不是她沒見過好衣裳,而是沒見過能把一件衣裳改動得這么成功的,尤其是她還見過這衣裳破損的樣子,如今這可真是覺得阮玉嬌有一雙神奇的巧手??! 喬掌柜小心地接過衣裳,揚起嘴角笑道:“太好,太好了!嬌嬌你可真是我的福星,我錦繡坊得了你這樣的人才,何愁將來的發展?不止這鎮上第一鋪的位置坐穩了,在京城我們也是有巨大的利潤可圖的,這里離京城這么近,絕對能發展過去!”她轉身拉著阮玉嬌玩笑道,“嬌嬌,你可得答應jiejie,決不能離開錦繡坊??!你喜歡什么,將來jiejie都幫你,你可得繼續幫著jiejie?!?/br> 阮玉嬌笑道:“喬姐對我有知遇之恩,又幫了我那么多,我怎么可能忘恩負義?你就放心發展吧,我能做的肯定用心去做,絕不拖你后腿?!?/br> 一個jiejie、meimei的稱呼將兩人的關系瞬間拉近,也代表著喬掌柜徹底將阮玉嬌當成自己人看待了。這就不是什么女工能達到的高度了,將來若阮玉嬌肯努力,成為二掌柜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呢。 祥子在旁邊看著,想起了阮玉嬌給他娘做的那件合身又舒服的衣裳,心中很慶幸當初拉了阮玉嬌一把,如今結下善緣對他也是一大好事。 喬掌柜摸著那件衣裳,心中十分喜悅,又拉著阮玉嬌聊了許久。兩人親近之后,她也不再只是吩咐一些活計,而是真心拿阮玉嬌當妹子看,說著她在衣服上的許多看法,對將來發展的期望,心中最惦記的夢想,等等等等,甚至連她的家庭也說了不少。 原來喬掌柜是一個寡婦,如今打理的是丈夫留下來的產業。她上無公婆,下頭只有一個兒子,當初夫家的族親想搶奪產業,她可是費了好大一番力氣才保下來的。而她也是真心喜歡這門生意,將錦繡坊打理得有聲有色,比原來的生意更好,一直拼著一股勁兒想要開到京城去呢。 阮玉嬌聽了露出幾分驚訝,卻又覺得喬掌柜這種性格,這般的堅強能干也在情理之中。本來她就因為許青柏的算計被激起了上進心,如今知曉了喬掌柜的事后,更是直接將喬掌柜當成了榜樣。喬掌柜能一個人阻擋豺狼虎豹,經營這么大的生意,她又為什么不能?喬掌柜是一個寡婦,她是一個未嫁的姑娘,本質不都是一個女人不靠男人嗎?就算有再多人嘲笑她嫁不出去會多么多么可憐,她始終認為女子不比男子差。 想當初她在員外府給那位最受寵的姨娘當丫鬟時,可是親眼看著那位姨娘將府里的老爺耍得團團轉的。老爺又怎么樣?還不是被那一個滿口謊言的女人給抓在手心里了?雖然她不覺得那姨娘有什么值得羨慕的,但那至少讓她明白了男人沒有那么的不可超越,也是那位姨娘,讓她徹底顛覆了對阮家的一切認知。重男輕女,只是一種錯誤罷了。 兩人從中午聊到傍晚,眼看天都快黑了,才在祥子的提醒下回過神來。 喬掌柜歉意地說:“瞧我一說起來就忘了時辰!”她去開了柜子的鎖,拿出十兩的碎銀子和一張五十兩的銀票放到阮玉嬌手里,笑道,“給,這都是你應得的,別嫌少,等我把這件衣裳送過去,看看效果怎么樣再說。咱們還要出一批同類型的,到時候少不了你的好處?!?/br> 這回阮玉嬌沒有推辭,直接收了下來,笑盈盈地說:“喬姐一向不會虧待我的,我怎么會嫌少?我先歇幾天,收拾一下家里的房子,下次來就多拿幾件衣裳做?!?/br> “成,有事兒我差人去喊你?!彼戳丝刺焐Φ?,“那嬌嬌你趕快往回走吧,我就不留你了,路上小心著點啊?!?/br> “嗯,沒事兒的,這會兒回去還不晚呢,你們就別送了?!比钣駤善鹕砀麄兊绖e,拿了之前選好的布料就出門了。她拿的是給自己和兩位奶奶做衣裳的料子,還有做被罩床單之類的,有了新家,自然要煥然一新才顯得喜慶呢。 何況,她又賺大錢了!必須好好慶祝一下! 阮玉嬌嘴角上揚,滿眼都是笑意。一下子賺了六十兩銀子,這還不是最終的數目,她的好心情直接帶到了臉上,白皙的雙頰透著粉嫩,讓那本就惹人注意的好樣貌更添了幾分風采。 路邊茶館里一個健壯的男人正在喝茶,抬頭時看到她便多掃了一眼,眼神無意識地透著銳利。沒想到阮玉嬌突然腳步一頓,往他這邊看來,他下意識地低下頭用茶杯擋住半張臉,做完這動作忽然皺起眉。在蠻子那邊當了三年的細作,如今回歸平凡還真是一時半會兒改不了習慣。 阮玉嬌疑惑地四處看了看,沒發現有人盯著她,便略微不解地繼續趕路。她一向小心慣了,對旁人的目光也比較敏感,剛剛明明感覺被人盯上了,可怎么又沒有了似的?她很想當做沒事,但走著走著那被盯上的感覺又來了,這次讓她直覺有些不對,心里頭涌起幾分不安來。 到了鎮口了,再走的話人就會比較少,通往村里的那條路上人會更少,萬一真有什么人跟著她可就麻煩了。她裝作累了靠在一邊四處看熱鬧,想要找出有什么異常來,不過看了有一刻鐘,她也沒看出什么名堂,反而覺得自己有些大驚小怪。 她不禁自嘲地一笑,看來真是從沒拿過這么多銀子,六十兩啊,帶在身上竟膽子都變小了,還是趕緊回家跟兩位奶奶報喜才是,她又沒露出錢財來,哪有人會來搶她的? 這么一想,阮玉嬌就不再耽擱,重新背好背簍快步趕起路來。片刻后,一個相貌平凡的男人從拐角走出來,盯著阮玉嬌的方向快步跟了上去。 從茶館的方向正好能看到這一幕,茶館里那位健壯的男人本來只覺得阮玉嬌能發現他的目光挺有意思,沒想到居然會有人跟蹤阮玉嬌。他想了想,端起茶杯一飲而盡,將銅板放在桌上,也快步跟了上去?;剜l頭一件事兒,不如就幫那有趣的姑娘解決一下麻煩吧。 阮玉嬌用最快的速度趕路,可她體力本就一般,再快也快不到哪兒去,等她走到一半看不見其他的人影時,前面突然就跳出一個樣貌平凡的男人!驚得她接連后退了數步,嚇得睜大了眼,心跳飛快,“你、你是何人?攔著我干什么?” 男人嗤笑一聲,慢慢上前道:“聽說你是錦繡坊第一女工?連京城的活兒都能接下?剛剛就是去交活兒了吧?賺了多少銀子拿出來吧?” 阮玉嬌深吸一口氣,一邊觀察四周找趁手的武器,一邊同歹人虛與委蛇,“你聽誰說的?我才進錦繡坊不久,只是普通女工,每次來都是得六十文錢,你、你要的話,我可以給你……” 男人瞪著眼打斷她,“放屁!老子要是沒弄清楚能費勁跟你這么遠?你不拿銀子是等著我自己搜呢?你這么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搜身我可是樂意得很,還能叫你好好跟哥哥樂一樂呢!哈哈哈!” 男人臉上露出yin^笑,猛地朝阮玉嬌撲了過去。阮玉嬌早有防備,矮身一滾,瞬間從路邊摸起一塊石頭朝男人頭上砸去!阮玉嬌用了十成十的力氣,離得又近,這一下直接將對方頭砸出了血。 男人慘叫一聲,表情猙獰起來,一手捂著頭一手就抓住了阮玉嬌的腳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