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節
“生氣?”她挑眉,斜眼看他。 駱顯喘著粗氣,似乎是要吃人。 以前說不在乎,是真不在乎?,F在說在乎,也是真在乎,他已經把她視為自己所有了,怎么能容忍其他男人染指呢?就算是在他之前也不行! 舒慈輕輕撫臉,眉飛色舞,故意挑釁他:“像我這樣的容貌,怎么可能吸引不了男人?!?/br> 駱顯果然黑臉,握著她的手腕:“你還想吸引誰?!?/br> 舒慈低頭看兩人碰觸的地方,他的手掌一如既往的帶著熱度,自從她上次失蹤后,他最近抱著她睡覺時力度都有重了幾分。想到這里,她也失了逗他的興致,無奈的看他:“……還能吸引誰,只得一個你罷了?!?/br> 云開霧散,陰天瞬時就變為了晴天,他喉嚨里溢出了一絲得意的輕笑,雙臂一展便把她收入懷中。 “朕早就是你的裙下之臣了?!?/br> 她被他緊緊抱住,仰頭:“那你之前答應給我加的徽號呢?” 駱顯:“……” 徽號就甭想了,若是徽號一加,鐵板釘釘,以后生出來的孩子估計要叫她叔奶奶了。 “忘了吧,就算朕食言一次?!?/br> 舒慈:“……”是誰經常在她耳邊說君無戲言的?臉疼嗎? *** 皇上的鑾駕里一直有個女人,這樣的事情自然不能瞞天過海,珍嬪和鄭淑妃作為隨侍的嬪妃,卻一次都沒有被召見過,難道還不能讓兩人有所察覺? 珍嬪是毫不在意,甚至很歡喜這樣的事情發生,而鄭淑妃……舒慈聽說她已經吃了一路了,每到一個地方,她便會去品嘗當地的美食,宮里帶出來的廚子已經鮮少給她做膳了。 “這樣的人,是怎么入了皇上的眼的?”舒慈好奇的問夏荷。 夏荷也是王府里出來的老人兒了,對這些一清二楚,緩緩道來:“鄭淑妃向來如此,當初在王府的時候就愛喬裝出門,一會兒是弄什么點心回來,一會兒還自制什么荷葉豬蹄兒,太后娘娘幾次勸她把心思放在皇上身上,可她像是一點兒都不在意似的?!?/br> “真不在意還是假不在意?”舒慈挑眉。 此時已經到了下榻的驛站了,駱顯不在房里,夏荷也變得有些無所顧忌,悄悄地告訴舒慈:“聽說鄭淑妃第一次承寵的時候便嚇哭了,然后很長一段時間都告病……只要皇上一去她屋里她就生病,長此以往,皇上也不愛去了?!?/br> 舒慈深吸了一口氣,駱顯的技術沒有這么爛吧?第一次就把人家整哭了? “娘娘,您可千萬別告訴皇上是奴婢說的啊。要是被皇上知道是奴婢在背后編排主子,奴婢肯定是要被打板子的?!?/br> “本宮看你也該打板子,這種話是隨便說的?”舒慈眉梢一挑,似有怒意。 夏荷嚇得趕緊跪下磕頭:“奴婢發誓,奴婢從來沒有跟其他人說過,奴婢是因為是娘娘問起才說的,若是換了旁人,奴婢是打死不說的!” “這樣啊……”舒慈若有所思。 “娘娘饒了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亂嚼舌根了?!毕暮煽念^。 “起來吧,本宮只是提醒你一下?!?/br> “謝娘娘點醒!”夏荷閉緊嘴巴,不敢再亂說了。 “以后這些話跟本宮說說就罷了,要是傳出去,本宮也救不了你?!笔娲日f。 夏荷抬頭看她:“娘娘,您不會告訴皇上?” 舒慈斜靠在床上,一雙瑩白的腳泡在木盆里,左右腳互踩了一下水,她說:“告訴他,等著他讓人拉你出去打板子?” 夏荷一喜:“奴婢謝娘娘垂愛,這些話奴婢以后只對娘娘說?!?/br> 舒慈抬了抬腳,夏荷趕緊扯下布巾為她擦干雙腳,小心翼翼。 夏荷一直垂著腦袋所以沒看到舒慈嘴角的笑意,要是她看到了,也就會立馬明白過來,剛才舒慈不過是在詐她唬她而已。 駱顯政務繁忙,前面書房的燭火久久未滅,他早就派人傳話來讓舒慈早些睡,不必等他。 舒慈躺在床上,本以為今晚少了一個人爭被子會睡得更香,哪知道今晚有了第一次胎動。 她單手撫在肚皮上,輕聲細語:“乖,讓娘親睡覺,咱們早點兒睡才能身體好啊?!?/br> 她的聲音前所未有的輕柔,聽在耳朵里,像是在撓癢癢。 肚子里的孩子卻亢奮了起來,許是有了回應,他開始在里面亂動。 舒慈躺著難受,只得穿鞋下床。 “娘娘?”夏荷在隔壁聽到了動靜。 “沒事兒,本宮出去走走?!笔娲鹊?。 夏荷上前給她搭上披風,道:“雖然是夏夜,但外面露重,娘娘還是早些回來吧?!?/br> 舒慈單手握著拳頭揉了揉自己的腰,說:“本宮轉兩圈就回來,你自己睡吧?!?/br> “奴婢給娘娘提燈照路?!闭f著,她在門口提了一盞燈籠,走在舒慈的斜前方,“娘娘小心?!?/br> 舒慈搭著她的手下臺階,仰頭看天:“今晚的夜色真美?!?/br> “是啊?!?/br> 小路被月光照亮,溫柔了許多,踩著鵝卵石鋪成的小路上,前方竹林搖曳,走起來也別有一番探索的滋味兒。 習武之人的聽覺甚為敏銳,在風聲和竹葉搖曳發出的聲音中,舒慈聽到了一道其他的聲音。 “夏荷,你留在這里,把燈籠給本宮?!?/br> “娘娘?” 見舒慈一直看著前方的竹林,夏荷猜測可能竹林里有什么東西,她把燈籠遞給了舒慈,道:“娘娘,咱們回去吧?” “你在這兒等著,本宮去去就來?!笔娲忍嶂鵁艋\,往竹林深處走去。 夏荷有些害怕,這么深的夜色,竹林里可能有未知的人或物,娘娘就這樣只身前往,她…… 夏荷跺了跺腳,轉身跑出去。 竹林里的聲音越來越清晰,竹葉碰撞在一起,發出“唰唰唰”地響動,舒慈獨自走在其中,臉色嚴肅。 她沒有聽錯,確實是有歡愛的聲音。 “是誰!”伏在男人身上的女子抬頭,轉身看去。 竹葉晃動,一片片陰影灑在她的臉上,舒慈提著紅紅的燈籠,臉上一片冰冷地站在那里。 “主、主子?” 竹林里放肆的男女,一個是珍嬪,一個是康泰。 “本宮說了多少次,萬事小心,你們是不是當成耳旁風了?”舒慈肅著一張臉蛋兒,眼底的寒冷都快結成霜花了。 珍嬪羞赧地低頭,康泰幫她穿好衣裳,上前道:“是屬下按耐不住,這才……望主子網開一面?!?/br> 舒慈:“你們的初衷是什么還用本宮來提醒嗎?到了這一步,還只惦記著男歡女愛,你們心中那點兒信念呢?” 珍嬪頷首,羞愧難當:“主子,是我們錯了……” “本宮不喜歡認錯的人?!笔娲日f,“認錯一次就代表你們犯錯一次,這樣的屬下,本宮不需要?!?/br> “這才是我們魯莽了,絕對沒有下次了!”珍嬪上前一步說道,“主子,求求你,不要放棄我們!” 舒慈沒有答話。 康泰下跪抱拳,懊惱:“是我們錯了,要打要罵,任憑主子發落?!?/br> 珍嬪一臉焦急的看著他,似有不甘。舒慈看她,說:“你還不回去,是想等著更多的人來捉你們一個現形嗎?” 珍嬪:“主子……” 康泰握了握她的手,說:“歐珠,回去吧,聽話?!?/br> 珍嬪咬唇,看著一臉冰霜之色的舒慈,又看了一眼情郎,退后兩步,跺腳離開。 “歐珠是被我誘惑的,主子不要責怪她?!笨堤┱f。 此時只有兩人,舒慈上前一步,看著他,說:“當初把你們招攬在我的門下,一是因為你們可憐,二是因為你們有能力。但現在看來,你們給我惹的麻煩也不止一星半點兒了,尤其是你?!?/br> 康泰眼眸一閃:“屬下……情難自禁,想必主子能夠理解?!?/br> “哼?!?/br> “主子若不是對皇上情根深種,又怎么會被絆住手腳施展不開?又怎會甘愿當一普通的婦人,從此為他生兒育女?”康泰看著舒慈,緩緩說道,“所以,主子不應該更理解我和歐珠嗎?” 舒慈的目光變得冷漠,她知道,有些東西已經變了。比如忠誠,比如信念,再比如他們之間的信任。 身后有腳步聲傳來,舒慈說:“你可以走了?!?/br> “走?我走得掉嗎?”康泰嘴角下沉。 兩人的身手都不低,既然能聽出周圍有多少人在圍攏。 “看來主子早已認定我和歐珠對你無用了,想放棄這兩顆棋子?!?/br> 舒慈瞇眼:“你覺得這些人是我帶來的?” “自然不是?!笨堤┬α似饋?。 四周,禁軍將竹林圍攏,兩人困在其中,不得脫身。 “舒慈?!鄙砗髠鱽硪宦暤统恋哪新?。 舒慈不必回頭,便可以猜測他此時的神色到底有幾分怒意。 “你以為這樣能扳倒我?”舒慈看著康泰,冷笑。 他上前兩步,握住舒慈的肩膀,彎腰低頭:“屬下只想讓歐珠全身而退,不然……” “放肆!”身后的男人怒意勃發,上前挑開康泰握著她肩膀的手,將她攬入懷中。 舒慈一個轉身,回到了熟悉的懷抱。 “拿下?!彼宦暳钕?,四周的禁軍傾巢而出,五花大綁地將人捆了起來。 康泰被按在地上,掙扎大喊:“你說過要跟我走,你說過!” “我幫你做了這么多事,你居然只是利用我!舒慈!” “你騙我!你背叛了我們的約定!” 駱顯側身,擋在了舒慈的面前,隔絕了康泰故作猙獰的面目。 “你沒事吧?”他握著她的手,十指交纏。 舒慈有些疑惑,天下第一醋王今日怎么放棄飲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