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
聞言,謝冕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嗤笑出聲:“你不用威脅我,我又不是第一次和你家主上作對。我和他認識的時候,你還不知在哪里當差呢?!?/br> 黑衣人沉默下來,半晌:“公子是鐵了心了?” 謝冕毫不在意地笑了笑:“該我問你們,是不是鐵了心要和我一拍兩散?” 黑衣人被他噎住,總算知道自己拿他根本沒有辦法,再開口時,口氣軟了下來,又添了幾分慎重:“我明白了。既然公子信得過尊夫人,我們自然無話可說,只望公子明白,我等的身家性命皆在公子一人?!?/br> 無奈對面之人全然不配合。 謝冕依舊一副氣死人不償命的憊懶模樣:“我還是那句話,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若不信我,我們的合作也不需繼續了。本公子正樂得輕松?!?/br> 黑衣人再次被他堵得無話可說,沉默片刻,拱了拱手道:“既如此,我先告辭,去向主上覆命?!闭f到后來,頗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 謝冕無所謂地點了點頭,沒有說話,看著他黑色的身影融入夜色,很快消失不見。這才低下頭,一把將懷中看好戲正看得津津有味的朱弦打橫抱起。 作者有話要說: 寶貝們是去考試了還是去忙別的了?最近評論越來越少,我堅決不相信是你們拋棄我了/(ㄒoㄒ)/~~ 第54章 熱情 朱弦措不及防, 驚呼一聲,伸手攀住他肩膀,試圖保持住平衡。他卻沒有馬上將她送回床上,而是低頭看向她。燈火橘色的光芒輕柔地灑在他身上, 光線朦朧, 越顯出他面白如玉, 唇紅如朱,濃密的長睫下鳳目深邃,幽黑如夜。 朱弦目光和他一觸,臉蛋兒微紅。她的夫君真真是個出色的美男子, 可惜——她遺憾地想,身上藏了太多的秘密, 行事放蕩、風流不羈,全身上下,哪兒哪兒都大寫著“危險”兩個字。 若他只是一個普通的紈绔也就罷了,可若是一個普通的紈绔, 她今晚怎么會遇到這樣的事?思緒不由自主轉到剛剛聽到的話,朱弦心知自己只怕撞破了一件不得了的事。那黑衣人身手了得,她沒有被滅口,當真多虧了謝冕的維護。 見謝冕兀自定定地凝視著她,她不由心虛地笑了笑道:“給你添麻煩了?” “不是你的錯?!敝x冕怎么舍得責怪她, 心中嘆了口氣。也是他大意了,因她身子不好,他怕她有事, 不敢遠離,只把在外值夜的八角點了睡xue就在正房談起話來。沒想到她睡得那么沉也會驚醒,聽個正著。不過,聽到便聽到吧,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以后兩人一起起居,他的事不可能事事瞞得過她。只是,到底讓她受驚了。 他的目光在她身上掠過,她還穿著寢衣,只在外面罩了件薄薄的外套,顯得分外單薄。他皺了皺眉,迅速走回床邊,將她塞回被窩中,嚴嚴實實地蓋好,這才開口道:“以后切不可穿這么少出來,著了涼怎么辦?” 啥?朱弦一臉呆滯,一時有些轉不過彎來。重點不是她不該偷聽他們談話嗎,怎么成了不該穿這么少?這人……一股暖意措不及防地涌上心頭。剛剛也是,她沒想到他會這樣堅決地維護她。 他待她,就算很多時候在做戲,也應該有幾分真心的吧?雖然不知這份真心能維系多久,但在這樣一個風流子身上也算難得,應該足夠他們維持住表面的和平,好好地把日子過下去了。 他們雖然沒有成為真正的夫妻,可他確實盡力給了她妻子的體面與維護。如此,即使他和她之間永遠不會像祖父與祖母,父親與母親之間一樣恩愛不疑,琴瑟和諧,卻也比她最初的期望要好上了許多。 朱弦無法否認,當他挺身站住自己面前擋住黑衣人的一拳時,當他不理會黑衣人,低眉含笑地看向她時,一瞬間,她分明聽到了自己心跳加快、血液奔流的聲音。她抬眼望向他俊麗多情的面目,不得不承認:即使明知他劣跡斑斑,這樣的他也確實有令她心動的本錢。 晃神間,他已拉過她冰涼的手緊緊包在手心,體貼地道:“太晚了,睡吧?!笔裁匆矝]有多說。 她閉上眼睛,腦子中紛紛亂亂的,一時毫無睡意。黑暗中,感覺到他的手悄悄搭過來,將自己擁入懷中。 先只是虛虛地搭上,隨后收緊,最后索性發力將她整個人都扣入他的懷中,將她緊緊壓在他堅實的胸膛上。兩人實在靠得太近,近到她甚至能聽到他怦怦作響的心跳,感受到他灼熱的呼吸。 太熱了,熱得她暈暈乎乎的,心頭仿佛有什么亂撞著,什么也不能想。她忍了又忍,終于忍耐不住,伸手抵住他拉開一點距離,睜開眼睛看向他:“五爺……” “叫我魚郎!”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有一下沒一下地撥弄著她柔順的長發,聲音有些發啞,糾正道。 這樣叫實在太親密了,尤其是在這樣的夜晚,他們以這樣的姿勢相擁在一起時。她張了張嘴,又懊惱地閉上,一對烏溜溜、水汪汪的明眸帶著三分委屈、七分拒絕地看向他。 他漂亮的鳳眸中就帶上了幾分笑意,耐心地哄她:“好念念,你就叫我一聲吧?!本谷粠е鴰追秩鰦傻囊馕?。 她不明白他堅持這個有什么意思,卻完全抵擋不住他帶著撒嬌之意的誘哄,紅著臉,低低叫了聲:“魚郎?!?/br> 他歡喜地應了一聲,鳳眸彎彎,仿佛有無數星光搖曳生輝。一瞬間,風華綻放,容顏灼灼,如三月盛開的桃花,動人心魄。 她差點看呆了眼,心中趕緊默念了兩遍“□□”,這才找回先前的清明,對他道:“我們談談吧?!?/br> 他應了聲,給她的感覺竟是異常乖巧。她連忙搖搖頭,擺脫這種奇怪的想法,風流浪蕩的謝家紈绔五郎怎么著也不可能和“乖巧”兩個字扯上關系啊。 “你不困了?”他問她。 她搖頭,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你放心,我剛剛看到的聽到的會全忘掉,一個字都不會說出去。所以……” “所以什么?” “所以你不用特意對我做出溫柔體貼的樣子?!彼雷约哼@樣說實在不明智,明明只要佯作不知,就能和他將這表面的和平維持下去???,在他溫柔又纏綿的懷抱中,感受到自己越來越快的心跳,她忽然覺得無法忍受任何的虛假。她寧肯他將他最真實的一面完全展現在她面前,兩人將一切攤開來說個清楚明白。她會好好地做他的妻子,但不需要他偽裝的溫柔。 謝冕一怔,想明白了她的話意,臉色頓時不好起來:要想一個人保守秘密,最好的辦法自然是讓她變成死人,永遠也開不了口。再次之,便是讓對方對自己死心塌地,永無背叛之念。念念的意思是他對她好,是想騙取她的心,讓她對他死心塌地,而她拒絕他這樣的對待。 她竟如此想他! 沒錯,他是希望得到她的心,可他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誠心誠意,絕不是別有所圖???,她不信他。如果她信他,應該大大方方地問他事實的真相,能告訴她的他自然不會隱瞞。 意識到這個事實,他唇邊的笑意驀地失去,難過而失落的感覺措不及防地襲上心頭:他的念念忘掉了他們曾經經歷過的一切,只認識那個在世人面前虛假的他,再也認不出她的魚郎了。他該怎么做才能讓她明白他的心? 朱弦望著他驟然黯淡下去的目光,不知怎的,心里忽然也生起難過之感,仿佛她能感受到他低落的情緒。 “魚郎,”她咬了咬牙,努力擺脫掉心中奇怪的悲傷,不敢再提先前的話,轉移話題問起另一件事,“你的小擒拿手是誰教你的?”病之前,她曾經見他使過一次,當時就大為震驚,只不過因為突然病了,忘了追問他。此時再見,她不由再次問起。 他凝眸看她,目光幽深,不辨情緒:“你不記得了嗎?” 她疑惑不解:“我該記得什么?” 他久久不語,忽然有些惱恨她:她怎么可以這樣?把兩人共同的記憶就這么輕易地遺忘在過去,只留他一人默默懷念。 朱弦的目光越來越疑惑,謝冕卻忽地起身,垂眸,細心地重新為她蓋嚴實后,再次披上外衣,起身下床。 朱弦愕然:“你……” 他低垂著眼瞼看向她,俊美的面容上神情不辨喜怒:“你好好想,什么時候想出來了再和我說?!闭f罷,掀開帳子,轉身向外走去。 朱弦呆?。核@是……發脾氣了?她還是第一回見他發脾氣,一時沒反應過來。見他站起身要走,動作快于意識,她伸手一把拉住了他的衣襟。 謝冕回頭,目光落在她拉住他的手上。寢衣寬松,她伸手拽住他,一截衣袖便落了下來,露出她粉白如脂的一截皓腕,在朦朧的燈火下瑩瑩如玉生輝,分外動人。 她訕訕地笑了笑,沒有松手,問他道:“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他道:“我去書房處理一些事?!?/br> 她抿了抿唇,心中暗道:借口,都是借口,不就是發脾氣要走嗎?她怎么可能讓他如愿。他這會子離了正房,只怕明天天一亮,整個敬伯府都知道兩個人鬧不和了。 她的腦子一下子清明起來:沒錯,她是為了維護小五房的體面,才不是不忍心他一個人生悶氣,舍不得他走呢。 見她還是不放手,謝冕心中嘆了一口氣,伸手落到她腕上,欲要發力掰開。 她咬了咬唇,另一條臂膀也伸了出來,雙臂柔軟,直接環繞上他勁瘦的腰身,身子半抬起,臉頰貼上他的小腹蹭了蹭,軟軟地道:“魚郎,別走?!?/br> 那一聲“魚郎”又軟又甜,仿佛撓到了心底最癢之處,謝冕渾身的肌rou都繃緊了,握住她腕的手動作頓住,目光晦暗地看向僅著寢衣,纏繞住他、抵近他最敏感之處的的俏人兒。她知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朱弦毫無所覺。她貼了他一會兒,見他沒反應,緩緩抬頭看向他,卻只看到忽然放大的俊臉。她睜大眼睛,天旋地轉間,她已被他壓在身下,牢牢鎖住,薄薄的紅唇兇猛地覆了上來。 不同于上一次的淺嘗輒止,這一次,他來勢洶洶,與她的朱唇重重碰上,趁她痛呼,靈巧的舌已撬開她的唇齒,鉆了進去,兇猛地掃蕩起來。 朱弦倒吸一口涼氣,才吸到一半,柔軟的舌被他強硬地勾住,反復纏繞吸吮,用力得幾乎讓她生疼。 他怎么忽然間這么粗暴! 她眉尖微蹙,想說話,紅唇卻被他死死堵住,只能發出破碎的“嗚嗚”的聲響;想退讓,身下是床鋪,身周是他密密的禁錮,根本無處可逃;想推拒,氣力卻沒有恢復。頭腦昏昏沉沉的,無法反抗,他的進攻卻越發激烈。 她還是第一次被男子這般對待,唇舌交纏,口沫交換,身周全是他強悍的氣息,耳畔則是令人羞恥的嘖嘖水聲,她的心怦怦跳得厲害,只能閉上眼,被動地承受著他如風暴席卷而來的熱情。 他的吻越發激烈,舌尖掠過她潔白的齒,放肆地掃蕩著她的口腔,追逐著她節節敗退的軟舌。她只覺得氣都透不過來了,卻有一種酥麻的感覺從脊柱躥起,流遍四肢百骸,讓她渾身都止不住開始打顫。手無意識地握了又放,放了又握,連腳趾尖都觸電般蜷縮起來了。 原來,真正的親吻竟是這樣子的,有一種連心尖都在發顫的感覺。 她渾渾噩噩的,也不知過了多久,唇上的壓力一松,耳邊傳來他低啞的喘著粗氣的聲音:“傻念念,呼吸!”她慢一拍地反應過來,大口大口地喘起氣來,大量新鮮的空氣從口鼻進入,她憋得幾乎要炸裂的胸腔終于緩了過來。 見她面色緋紅,嬌艷如花瓣的紅唇因他剛剛的親吻微微紅腫,卻顯得越發誘人,他的眸光暗了暗,待她稍緩,再次不客氣地覆了下來,她緊張地側頭想要避過。他眉眼含笑,固定住她的螓首,不讓她逃。同樣紅潤水澤的唇覆住她的,伸出舌尖,細細描繪她優美的唇形。 又熱、又濕、又癢。她難耐地張唇躲避,他卻正中下懷,舌尖再次滑了進去。這一次,他有耐心得多,輕舔慢咬,唇齒廝磨,挑逗著她本就敏感到極點的感官。 大概是察覺到了他的耐心與誘導,也大概是慢慢有了感覺,她緊繃的身子漸漸放松下來,一直躲避的香舌試探地回舔了下他。 謝冕眸色驟深,動作頓住,下一刻,她感覺到兩人緊緊挨著之處有某個堅硬的東西抵住了她。 作者有話要說: 呼~念念對小謝總算有點感覺啦~ 么么噠寶貝們~看到昨天的留言啦,感謝各位寶貝兒給我挽尊,所以,小紀決定明天更一章粗長的,你們不要太感動哦o(n_n)o ps:感謝小天使“初七是個大晴天”,“婧哥哥!”灌溉營養液,(づ ̄ 3 ̄)づ 第55章 敗露 謝冕的動作驟然頓住。朱弦還沒反應過來, 他猛地起身放開了她,翻身仰躺在她身旁,重重喘氣。 怎么回事?她從渾渾噩噩中清醒,明媚動人的大眼睛帶著好奇, 側頭想要看他清面上的表情, 卻忽然有一雙手伸過來, 擋住她的視線。耳邊響起謝冕沙啞得厲害的嗓音:“乖,太晚了,快睡吧?!?/br> 剛剛他那是在做什么,現在讓她睡?她不甘心, 想要拿開他的手。他索性一縷指風打出去,將燈火滅了。 帳中頓時陷入一片黑暗, 他為她蓋好被子,自己遠遠地躺在另一邊,如避洪水猛獸。 許久沒有新的動靜,只能聽到他粗重混亂的呼吸聲慢慢平復下去。朱弦翻了個身朝向他, 黑暗中看不清他的面目,只看到黑黑的一團四仰八叉地躺在一邊,胸腔微微起伏著。 她漸漸回過味來,雙頰有如火燒,安靜了一會兒, 忍不住開口問道:“你不蓋被子?” 他苦笑:“我不冷,你蓋就可以了?!彼麩岬煤薏坏脤嬕露济摰?,只是身邊還躺著她, 他實在沒有勇氣挑戰自己的自制力。 身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下一刻,被角帶著風聲搭在了他身上,他聽到她不滿的聲音響起:“不冷也得蓋,不然會著涼?!?/br> 然后,她柔軟香暖的身子一點點挪動過來,挨近了他,天真無邪的聲音響起,帶著好奇:“剛剛你身上怎么會有硬東西,藏在哪兒的?”隨著語聲,一只玉手在黑暗中探了過來。 “轟”一下,謝冕整個人都仿佛著了起來,出手如電,一把抓住了她試圖作亂的手。 熱乎乎的手兒柔滑細膩、柔若無骨,他心中不由一蕩,心跳得更厲害了,不敢放松,也不敢用力,唯有咬牙道:“別亂動!” 黑暗中傳來她吃吃的笑聲,輕快如銀鈴,直笑得他心癢難耐又無可奈何。他驀地醒悟過來,她是故意的!她不就是仗著他不能對她怎么樣嗎? 謝冕咬了咬牙,奇異的,先前因她對他的不信任產生的氣惱、委屈在這悅耳的笑聲中煙消云散,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他剛剛對她做了什么事。 他竟然對念念……他又是窘迫又是羞澀,可,他一點都不后悔,反而有隱秘的歡喜和滿足一點點泛上心頭,直到將眉眼全染上歡快而甜蜜的笑意。 她的唇可真香、真軟、真甜啊,含在口中,如瓊如脂,又似蜜糖,叫他恨不得一口吞下去;她的肌膚那般細膩柔滑,指尖劃過,如緞如綿,讓人流連忘返;還有她如春水蕩漾的明眸,修長潔白的脖頸……身子又燥熱起來,他咕咚一聲咽了下口水,不敢再想下去了。 “念念?!彼八?,帶著喘息方定的喑啞。 “嗯?!彼偷蛻艘宦?,尤帶笑意。 “以后不許不信我?!彼?。 黑暗中,她沒有做聲,他卻分明看到她一雙明媚的眼睛如有星光閃耀,向他看過來。他心中嘆息,不敢靠近她,握住她的手卻不自覺地用力,輕聲道:“今天晚上的事牽涉到別人,我不知道該怎么向你解釋。等你病好了,我帶你去見一個人?!?/br> 她看不清他的面容,卻能感受到他話語中的真誠,輕輕應了一聲。 “還有……”他又補充道,“你要快快想起來?!?/br> 想起來什么?她愕然。謝冕卻不肯說了,賭氣道:“你要是想不起來,你的魚郎會很失望很失望,不會原諒你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