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
“呵……”誰料聽到陸言蹊的這話,安景行冷笑了一聲,語氣中對季幼怡滿是厭惡,“你以為她不想嗎?但可能是兄妹天性.吧,景卿從小就親我,發現景卿更聽我的話后,季幼怡就放棄這個想法了,換了另外一種手法?!?/br> 另外一種手法是什么,自然是不言而喻。對于這一點,安景行也是有些后悔的,曾經在無數個夜里反省,若是自己和景卿不那么親近,是不是景卿就能健健康康地長大?就算是再囂張跋扈,也比隨時都會沒命好啊…… 陸言蹊壓根兒沒想到還有這么一茬兒,看到安景行內疚的樣子,一時間居然不知道怎么安慰,想了想,陸言蹊決定用最笨的辦法:“好歹現在算是苦盡甘來了,就別想那么多了,有這些心思……不如完成昨晚沒做完的事?” 說著,陸言蹊順勢將安景行推到了床上,整個人壓了上去。 “言蹊?”安景行的聲音啞了啞,還沒從剛剛的情緒中走出來,對于現在的情況,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嗯?你不想嗎?”陸言蹊說著,又撩了撩安景行。 這是他這輩子多出來的一個興趣,上輩子從來都是安景行主動,他還從來沒有發現過,安景行居然這么不經撩,一撩就臉紅,有些時候從耳朵到脖子根都是紅的,簡直是——太可愛了! 此事陸言蹊不知道的是,自己這幅撩人的模樣,在安景行眼中也非??蓯?! 既然媳婦兒都主動開口了,安景行又焉有不從的道理?翻身將陸言蹊壓在身下,做著和昨晚相同的事情…… 而解決完事情準備來向主子匯報一下的暗月剛走到門口就聽到了房間內傳出的一陣對話: “你到底會不會?”這是太子妃殿下氣急敗壞的聲音。 “那個……我是第一次嘛……”這是太子殿下有些愧疚的聲音。 “我剛剛說讓我來你又不讓!”太子妃殿下的聲音雖然有些生氣,卻緩和了不少。 “我保證,我很快就能學會!這個是用在這里吧?”這是太子殿下帶著一絲疑問的聲音。 “對……我艸!你這么用力當這里是鐵做的嗎?輕點輕點……不對……嗯~別動那里!我說讓你別……唔……” 接著又發生了什么,暗月已經聽得不太清楚了,只能隱隱約約聽到一些曖昧的呻·吟伴隨著木頭碰撞搖曳的聲音。 轉頭看著還沒完全落下的夕陽,暗月默默向門外退了兩步……這是……白日……那啥嗎? 豈料剛退出來,暗月就撞到了一具柔軟的身軀,嚇了一跳后趕緊轉身,發現是陸言蹊身邊的茹煙,依舊是初見時那副柔弱羞澀的樣子,但是剛剛見識過了茹煙狠厲的樣子,暗月又怎么敢把茹煙當小白兔? “茹煙姑娘?”暗月朝茹煙點了點頭,神情有些尷尬,他可沒有忘記昨天自己威脅茹煙的眼神,現在才知道,人家根本不受威脅,恐怕當時還在心中笑話自己呢。 “嗯,我找主子有些事……”茹煙淡淡地回了一禮,昨日暗月對自己的態度茹煙是看見的,心里有些腹誹暗月的欺軟怕硬,但是太子身邊的人,她沒興趣去調·教,說完,茹煙就準備推門而入。 卻不料被身后的暗月叫住了:“姑娘留步……那個,主子現在,可能不是很方便?!?/br> “為何?”茹煙皺了皺眉,看向暗月。 剛剛她好好地敲打了一番那幾個不安分的婢女們,按照規矩,她需要給主子通報一聲。 “那個……主子……”暗月緊張地捏了捏衣角,有些欲哭無淚,天知道他也什么都不懂,這種事他怎么說得出口? 就在這個時候,門內傳出了一陣呻.吟,完美地解決了暗月的尷尬,比起剛剛隱秘的叫聲,顯得明顯了許多:“嗯……你……有完……啊……唔?。?!” 茹煙聽到自家主子的聲音后,了然地點了點頭,臉上的表情并沒有什么變化,看向一旁站立不安的暗月,終于開了口:“你去打水?!?/br> “???”暗月一時間有些沒反應過來,這是在吩咐自己去做事嗎? “主子愛干凈,等等一定要沐浴,去打水?!比銦煱櫫税櫭济?,看向暗月的眼神有些奇怪,這個人看起來聰明,怎么那么蠢?主子“完事兒”后要水,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暗月噎了噎,但是好歹理智尚存:“主子房內,有浴房……” 安景行房間里的浴房,當初是按照一個溫泉口建的,雖然不知道為何京城內會有溫泉,但既然發現了,安景行也就利用了起來。 “嗯……”茹煙了然地點了點頭,沒再說什么。 暗月看著一派淡定的茹煙,聽著耳邊不時地回想著屋內的動靜,終于忍不住開口了:“姑娘似乎……” “春風樓這種事多了去了,暗公子若是實在是受不了,可以去長長見識?!比銦煕]等暗月說完,就知道他想說什么了,打斷了他的話后,上下掃了一眼暗月,眼神中似乎透露著一絲不屑。 暗月:我不姓暗……而且一個姑娘,說春風樓的時候語氣這么平靜,真的好嗎? 第34章 不可靠! 對于門外暗月和茹煙兩人間的暗潮涌動, 屋內的兩個人并不知情。此時兩個人都得到了異常的滿足: “言蹊……”安景行伸手,將陸言蹊抱在了懷中,正準備說什么的時候,卻只感覺自己被踢了一腳: “抱什么抱?渾身是汗, 難受死了, 抱我去洗澡!”陸言蹊現在只感覺到一陣絕望, 本以為這輩子自己這個真·老司機可以好好調.教調.教安景行這個真·小處男,誰知道才剛教會安景行該這么做之后,這丫就學會了融會貫通,一次不夠又來一次! 所以在安景行“恬不知恥”地又抱上自己的時候, 就沒了好氣兒。 “唔!好!”安景行此時被喂得飽飽的,自然是媳婦兒說什么就是什么了, 連忙將陸言蹊抱了起來,向后面的浴房走去。 被安景行抱著的陸言蹊,終于想到了一件自己昨天就想說卻忘了的事: “那什么,明天叫暗月搬點書進來, 你屋里放的都是些什么??!”說到這里的時候,陸言蹊心中是滿滿的嫌棄,昨天在屋內等安景行敬酒的時候,陸言蹊就將屋子里的小書架看了一遍,翻到了最后才在角落里看到了一本勉強能看的書。 “那都是先賢圣言……”安景行回憶了一下自己屋子里的書, 不是先賢圣言,就是為君之道,言蹊為何這么嫌棄? “先賢圣言有什么好看的?我又不考科舉, 叫暗月弄點什么奇談雜志的回來!”陸言蹊撇了撇嘴,先賢圣言,上輩子自己看了一輩子,這輩子還是別了吧! 誰知道聽到這句話,安景行卻沉默了下來,低頭看著自己懷中撇嘴嫌棄的陸言蹊,安景行心中泛上了一股愧疚之情:“你想去考科舉嗎?” 陸言蹊不笨,安景行知道,他也知道,陸言蹊非常聰明。他到現在還記得陸言蹊以十歲之齡名滿京華的時候,后來雖然漸漸沉寂了,但是安景行相信,肯定不像外人說的那么簡單。 陸家的教育,就不會做出讓天才隕落的事?,F在陸言蹊提到了科舉,安景行竟然有種無顏面對他的感覺,自己……斷了言蹊的仕途。 誰知道陸言蹊卻用比剛剛更不屑的聲音,想也不想地回答著:“科舉有什么好的?考上了皇帝也不會讓我做官,還不能嫁給你……” 陸言蹊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完全是心里怎么想,嘴上就怎么說,而這一句說出來,卻狠狠地撞了一下安景行的心:言蹊,很早就喜歡上自己了嗎? 想到這里,安景行就忍不住笑出了聲,沒一會兒,笑聲越來越大,讓陸言蹊很快就察覺到了不對,正想問安景行笑什么的時候,就想到了自己剛剛說的最后一句話: 還不能嫁給你……不能嫁給你……能嫁給你……嫁給你……給你……你…… 此時陸言蹊恨不得再重生一次,把自己剛剛不經大腦的話立馬塞回去!這話說得……太沒出息了! 但是這明顯是不現實的事,看著笑個不停的安景行,陸言蹊最后也只能伸手在他腰上狠狠地擰了一把:“不許笑了!有什么好笑的!” “好……不笑了,原來言蹊也這么想嫁給我???”安景行說不笑了,語氣中的促狹可不像是那么回事,全身上下甚至到發梢,都散發著一種“我很高興”的氣息。 陸言蹊聽到安景行這么說,耳根瞬間變得通紅,這種藏在心底最深處最隱秘的事,怎么就被自己一咕嚕嘴給說出來了呢?心里懊惱著,陸言蹊嘴上卻絲毫不服軟:“什么這么想?我根本不想!我這是……我這是不想抗旨不尊!” 有理不在聲高,即使聲音再大,但是那副口是心非的樣子,也顯得底氣一點也不足,看著陸言蹊通紅的耳根,安景行一時間有些驚奇:這兩天按照言蹊的表現,還以為他根本不知害羞為何物,誰知道現在卻能看見他羞澀的樣子? “好,是不想抗旨不尊?!卑簿靶杏谩耙滥阋滥愣家滥恪钡恼Z氣說著這句話,可信度一點也不高,反而更顯得陸言蹊口是心非。 這個時候,安景行已經走到了浴池邊,陸言蹊想也沒想,從安景行懷中跳了下來,直接跨進了浴池。但是他忘記了自己現在的身體狀況,做完這一系列動作后,陸言蹊在浴池中腿一個一軟,差點兒直接撲下去,好在一直關注著陸言蹊情況的安景行也一個跨步下來,將陸言蹊接到了懷中。 看著一臉劫后余生的陸言蹊,安景行有些無奈:“看你冒冒失失的?!?/br> “誰害的!”說著陸言蹊瞪了安景行一眼,但是他怎么會知道,自己臉上情.欲未消的樣子,這一眼真真是含嬌帶媚,不僅一點威懾作用也沒有,反而讓安景行隱隱又有了“舉旗”的沖動。 感受到身體接觸的某地的變化,陸言蹊看了一眼喉結動了動的安景行,咬了咬牙:“你要是再敢做什么,小心小爺我把他切下來!” 這次,陸言蹊話中的陰森倒是真的,陸言蹊已經承受不住再一次沖動了,現在他已經身后有些火辣辣的痛,再來一次,陸言蹊不得不懷疑自己會壞掉。 而深知這一點的安景行雖然聽到陸言蹊的“威脅”后瑟縮了一下,但是很快又將陸言蹊抱在了懷里:“我就抱著,什么都不做?!?/br> 誰知話音剛落,就覺得腹部一痛,只見陸言蹊蹬了他一腳后,接著水中的浮力向后劃了一段距離:“男人說這種話,就像‘我就蹭蹭,不進去’一樣不可靠!” 勿怪陸言蹊這么說,而是因為上輩子有太多的“我就蹭蹭,不進去”的謊言了!雖然最后都是自己默許的,但是今天,絕對不行! 安景行沉默了一下,掂量了掂量自己在面對言蹊時的自制力,又想到剛剛在做之前就一再在心中提醒自己“一次就收手”最后卻將言蹊翻來覆去折騰的實例,最后沉默了,最后沒有將陸言蹊拉回來。 * 洗漱完了后,安景行想到了剛剛進浴池時,陸言蹊提到的事:“書房那邊,應該有你感興趣的書,明天我去交代一下,你有什么想看的,就直接去書房看,要是沒有,就把你想看的列出來,我去幫你找?!?/br> 安景行此時口中的書房,是在安景行院內的另外一間單獨的書房,與臥房中帶著的那個不同,那件書房不止面積大了不少,同樣是太子府中的禁地。除了安景行的命令,平時就連打掃的下人也不允許進去,因為那里不止放著太子府中的眾多機密,安景行也經常在那里和幕僚們商議要事。 重生一次的陸言蹊自然是清楚這一點的,不由有些驚訝,上輩子安景行似乎并沒有給自己隨時出入書房的權利?還是給了,自己卻沒在意? 不過沒一會熱,陸言蹊就將這個問題拋在了腦后,左右對自己也沒什么影響,對安景行帶了點頭:“嗯,知道了,明天我就去看看?!?/br> “剛剛我就想問了,這個玉佩,有什么含義嗎?”說到這句話的時候,安景行指了指在床頭放著的一枚玉佩。剛剛陸言蹊什么都由著自己來,只有在自己準備撕衣服之前制止了他,然后將玉佩取了下來,放在了床頭。 從陸言蹊的動作,安景行也能看出,這枚玉佩,恐怕不只是一個簡單的裝飾物。 “嗯?這個???”陸言蹊隨著安景行的動作,看向床頭,將自己從小戴到大的玉佩拿了起來,隨手遞給了安景行“也不算有什么大含義吧?!?/br> 那輕松的語氣,似乎這本來就是一塊普通的玉佩似的。 安景行拿過玉佩摸了摸,玉是好玉,,成色和雕工也不錯,但是應該不至于名貴到讓言蹊緊張到這種地步。況且這上面的圖案……安景行看清楚上面的圖案后皺了皺眉:為什么會用這種不吉利的圖案? 玉佩上雕著的,是一條鯉魚,若是尋常鯉魚也就罷了,民間自古有“鯉魚躍龍門”的說法,因此用鯉魚來做身上配飾的,并不少見,但壞就壞在,這一條鯉魚,是一條池中之魚……池魚,若非身陷囹圄的人,誰會用這種不吉利的東西? “是不是很奇怪為什么是池魚?”陸言蹊看到安景行皺眉的樣子后。就知道安景行在想什么了,從一旁將被子撈了過來,翻身趴著,趴好了之后,喟嘆了一聲——果然舒服多了! “嗯?!卑簿靶悬c了點頭,越是勛貴的家族,越講究這些,更別提云姨飽讀詩書,更不會犯這樣的錯誤。 “因為池魚……是我的字啊?!闭f著,陸言蹊眼睛彎了彎,滿臉笑意。 這也是為什么剛剛陸言蹊制止安景行的原因,西元國的男子會用字中含義,作為身上的配飾,多是玉飾,但是民間也有說法,若是帶有字的玉飾被摔壞了,那是不吉利的預兆。 安景行卻因為這句話徹底愣住了,怎么也不會想到“池魚”會是陸言蹊的字:“你不是還沒到加冠的年齡嗎?而且云姨……” 就像剛剛安景行所想,云婉儀出自書香云家,自然是極懂規矩的,單單從“桃李不言,下自成蹊”就能看出她對言蹊的期許,為何在男子這么重要的字上,這么草率?而且男子加冠的時候長輩賜字,言蹊離加冠……還有三年呢! “是沒到,但是這個字,不是娘給我的,是……玄空方丈給的?!鄙陷呑?,陸言蹊也有這個字,但是陸言蹊對他嗤之以鼻。 當時自己心比天高,自認為才華無雙,又怎么會是池中之魚?到了最后,陸言蹊不得不承認,當初那個神神叨叨的老頭,說的是對的,一輩子沒能走出來的自己,又何嘗不是池中之魚? “玄空方丈?”即使是安景行,也聽過這個得道高僧的大名,與白石一樣,喜云游,極少出口預言什么,卻每次都能出口成真,從而成就了他的名聲。 陸言蹊點了點頭:“嗯哼,玄空那老頭子說,這個字能幫我化解災難,雖然娘從小讀‘子不言怪力亂神’但是到底擔心我,也就依了,所以我沒加冠就有字了?!?/br> 安景行聽到這里,了然地點了點頭,若是玄空大師賜字,也能說得過去:“原來如此?!?/br> 別說是云姨那樣的閨閣女子,就算是自己,從玄空大師口中說出這樣的話,也會認真考慮。畢竟……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在意,就不想讓他出任何意外。 “不說這個了,說起來,景行似乎沒有字吧?”說到這里,陸言蹊的眼睛骨碌碌轉了轉?;首硬蝗∽值脑蚝芎唵?,那就是沒人會對皇子直呼其名。 有一部分皇子有字,那是生母尚自,由生母取字,寄托著其中美好的愿望,但是元皇后去了有一段時間了,所以安景行,應該是沒有字的。 安景行幾乎一瞬間就知道了陸言蹊的打算,將手中的玉佩還回去:“怎么,言蹊打算幫我取一個嗎?” “對啊,你說……叫故淵怎么樣?”說著陸言蹊眼帶笑意地看著安景行,心中想到了在上上輩子,在課本上學到的一句詩。 “……故淵?”安景行重復了一遍,好聽是好聽,但是,有什么含義嗎?雖然安景行不是很明白,但是隱約卻又一種感覺,應該是與“池魚”相對應的。 果然: 陸言蹊撐起了身子,湊到了安景行耳邊,“因為……羈鳥戀舊林,池魚思故淵啊……”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