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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拉菲羅.蒙迪的雕塑作品。維斯特處女是古羅馬時的女祭司,也是整個羅馬宗教里唯一的女祭司,享有了很高的榮耀?!敝苎s挽了下耳朵,“但成為女祭司,也以為著她要終生守貞,如若她和任何人發生關系,都會被視為叛國?!?/br> 徐明朗作出“哇哦”的口型,追問:“那她會面臨什么刑法?該不會是死刑吧?” 周雪榮點頭:“她只被允許帶一點食物和水進入地下宮,然后在饑餓和絕望里慢慢死亡?!?/br> 他語調緩慢而低沉,像在吟唱一段古老的禁咒,又好像在訴說自己的故事。徐明朗對周雪榮這樣的口氣而發慌,咳嗽了兩聲,打斷道:“那你這怎么雕的是個男人???” 周雪榮的眼神慢慢恢復清明,笑說:“都說了是練習作了,當然是喜歡刻誰就刻誰了?” 徐明朗恍然大悟:“敢情這是你前任?” “這不是一個具象的人?!?/br> “我不太懂你意思......” “這更像是我臆想出來的形象,他可以是完美的化身,也可以是你日夜所思之人?!?/br> 徐明朗止不住點頭,表示自己懂了:“類似于精神寄托的對象?” “可以這么說?!?/br> “哎那不對???”徐明朗伸手撫摸雕塑硬朗的鎖骨和棱角分明的肩膀,“按你這么說,這雕塑不分性別的話更像是精神寄托啊?!?/br> 周雪榮沒忍住笑了:“誰說這是所有人的精神寄托了?這只能是我一個人的?!?/br> 第101章 推測 周雪榮站起來,又拉開窗簾檢查了下天氣。 “還在下雪?!?/br> 徐明朗頓時什么玩心都沒了。 周雪榮卻轉過身說:“我出去一趟?!?/br> “你要出去?絕對不行!”徐明朗一聽急了,嗖地一下站起來,差點沒站穩。 周雪榮解釋道:“這個雪恐怕一時半會兒停不了了,儲備的食物還夠吃兩天,得去再找點了?!?/br> “可是一旦......”一旦局又開啟了怎么辦。 “如果‘那個人’想要我們入局,到哪兒都躲不了?!?/br> 徐明朗一想也對,現在雪還在下,濱海市也是空城一座,證明他們還在游戲里。但他實在不愿意冒險踏出房門,那片一望無際的白雪,簡直比噩夢還要令人膽寒。 周雪榮拿起衣架上的棉大衣,邊穿邊說:“哥在家待著吧,我不會去太久......” “等下!”他抓住周雪榮的腳腕說,“我和你一塊去吧?!?/br> 周雪榮低頭去看,徐明朗跪坐著抬眼,努上去的眉毛把眼形撐得提溜圓,倒有幾分稚氣。 周雪榮笑彎了眼說:“好?!?/br> 彼時午后兩點,大道兩旁的商行都開著門,里面卻空無一人,堆積成山的雪掩蓋在路面和門前,兩人走得十分艱難,手挽著手互相借力,遠看就像宣紙上游走的兩點墨漬。 走了不到十分鐘,他們來到了離家最近的一家小超市,在門口一人拿了輛手推車,進去直奔食品區,把貨架上的醬料、罐頭,掛面一通往推車里掃。 徐明朗開玩笑說:“這咱們把這車都堆滿了,也體驗一把‘清空購物車’的感覺!” 周雪榮往車里塞大米,還有各種高熱量甜食,又拿了兩大袋衛生紙。 來到冷凍區,二人驚喜的發現,因為冰柜里還通著電,冷凍食品都保存完好,兩個人可勁往車里塞,最后一點兒裕富都沒留下,連盒裝酸奶都掰開了放在兜里。 回去的路上,兩人推著倆滿滿當當的手推車走在雪里,這感覺是說不出的奇異,如果換在一周前告訴徐明朗,有一天他可以大搖大擺的掃貨,卻不用花一分錢,他絕對不會相信。 回到家后,兩人分工有序,把食物塞進冰箱,蔫壞的蔬菜都拿出來扔掉,里面碼滿了醬料和罐頭。 徐明朗一邊置放東西,又想到另兩個活下來的同伴,此時不知道過得如何,尤其是葉嘉雯,她孤身一人,也不知道能不能照顧好自己。 “哥?!敝苎s撥弄他一下,“想什么呢?” “沒,我就是在想,你說小葉她一個人能行嗎?這冰天雪地的,她東西吃完了怎么辦?又或者病了......” “那也是她自己的選擇?!敝苎s把湯圓盒子往下壓,合上柜子們,“有句話于浩懷沒說錯,對于葉嘉雯來說,和我們待在一塊兒的風險比她一個人待著要大。她是目前唯一一個從局里或者出來的人,丟的錢也都找回來了,她要做的就是等著游戲結束?!?/br> 徐明朗低下頭。 “更何況,她要真的和我們待在一塊兒,之后再有任何突發狀況,她都會成為眾矢之的?!?/br> “......為什么?” “因為她活下來了,因為她原本可以抽身離開。哥猜猜看,要是游戲重啟,我們會不會懷疑她就是幕后之人?!?/br> 徐明朗剛想否認,卻認真思索了一下,包括于浩懷在男廁所里質疑葉嘉雯的那些話。他動搖了。 原來言語的力量竟會這么大。 “這就是人心?!敝苎s拍拍徐明朗的肩,從一旁米袋里舀了一勺子,把電飯煲的膽囊取出來放米,到水槽前清洗,背對他說,“哥放心,她是個聰明姑娘,肯定不會有事的?!?/br> 徐明朗抬頭去看窗外,憂愁爬上心。這樣平靜的日子不知還能過上幾天,下一個面臨死亡的人又會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