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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并不知道真正的愛情,好的愛情,到底能夠給人帶來什么。 他不會墮于其中,相反會更加明白前路在何方。 莫照第三次說道:“我不會去的,請您諒解?!闭f罷他起身,轉身看向莫致的后背。 莫致也轉身,看向他:“你上次這般執迷不悟,才五歲?!?/br> 莫照點頭:“奶奶的貓死了,我哭了一天?!?/br> “事后我抽了你五鞭?!?/br> 莫照面對著他,解開西裝的扣子,直挺挺地跪了下來,腰背挺直,微微低著頭說:“請?!?/br> 高銘坐在沙發上,正要喝口水,突然聽到書房內傳來很重的響聲,他嚇地立刻將茶杯又放到茶幾上。聲音這時又消失了,他松了口氣,氣還沒落下,聲音繼續響起。 隨后非常有節奏的連連響起,他有點懵,等想起來要數時,卻已經不知從何數起了。他站了起來,有些焦急地來回走著,也不知這父子倆是怎么談崩的?連家法都上了! 莫致出來時,高銘稍息立正站好,叫道:“叔叔?!?/br> “嗯?!蹦屡c莫照的確是親父子,即便如此,也是面目平靜,看了高銘一眼,便直接走了出去。 高銘被他看得涼涼的,等門關上后,他立刻沖進了書房里。 莫照趴在地上,背后的衣服已被抽得破破爛爛,他右手正去夠沙發腳,似乎想要站起來。高銘大步向前,扶著他站起來。 莫照一定疼得厲害,卻硬是一個字都沒說,靠著高銘站了起來,臉色煞白,居然還能微笑對他道:“謝謝?!?/br> 高銘皺眉道:“我扶你去你的臥室里趴著,我去給你找藥膏?!?/br> “多謝?!?/br> “跟我還說什么謝!”高銘知道這是丟人的事,自然不能找醫生來家里。他去翻找藥膏,再用盆子接了熱水,拿了毛巾來,一并放到床邊,幫著莫照脫去衣服。他看到莫照的后背,饒是他三十多歲的大男人了,風里來雨里去的,也不由地“嘶”了幾聲,血痕道道??! 他擔憂地問道:“疼不疼?” “還行?!蹦仗鄣媚樁及琢?,卻還是這樣說。 莫照雖說從小就鍛煉身體,后來工作了,盡管飯局與應酬十分多,整日坐辦公室,他也不忘健身??梢哉f,身體很強壯,可也經不住這個抽法啊。 高銘拿毛巾沾了水小心地幫他清理,問道:“到底抽了幾鞭?” “三十六?!?/br> “喲,跟你歲數一個樣?!备咩戨m然開著玩笑,臉上眉頭卻依然皺得很緊,他不自覺地說:“今天莫叔叔打電話讓我過來,問了我Z市的事,你也知道。我不說,他也是都知道的,我只能都說了。 你說你,唉,這么犟做什么?我后來也想清楚了,咱們這個市長照當,你那個心肝的學也照上,大不了異地戀唄?放假了什么的,有時間他便去看你,你看,這不也挺好?何必要死要活地連那個機會都不要了,你這不是自討苦吃,活該被打?! 你就是太偏執了,你老老實實地去Z市不就行了,何必跟你爸頂?他也沒時間總是盯著你吧?! 例如這次,肯定是Z市那邊有人給你爸說了!” “不一樣?!?/br> “哪里不一樣?!” 莫照心念,去了Z市,當時也好,現在也罷??此剖亲约旱倪x擇,卻還是長輩們關照下的道路。而他莫照,從今往后,只想走一條,真正屬于他自己的路。而且,如果他現在就持有一個模棱兩可的態度的話,那也是對喬熠宵的不尊重,他的家人只會更加認為,喬熠宵什么也不是。 他便是要他的家人知道,知道喬熠宵在他心中的分量。 但他沒有說出口。 有些東西,只有他自己明白,這很悲哀。 所有人都不把喬熠宵當一回事。 高銘只當他疼得很,也沒強逼他說話,給他抹著藥膏,又道:“那怎么著?你到底沒聽莫叔叔的話,所以他揍了你一頓?” “嗯?!?/br> “你行啊兄弟,我可怕莫叔叔怕得很?!?/br> 莫照卻也是真的疼得厲害,沒再說一句話,趴在那里,任高銘說話,給他上藥。 他父親的為人,他還是明白的。 就沖這三十六鞭,莫照便明白,他的父親已經默認他的拒絕了。 他松了口氣。 他還無法與他的父親對抗,能用這三十六鞭換來自主選擇權倒也好。 但愿莫致是真的愿意相信他一次。 高銘晚上便住在了這里,在一旁陪著莫照,偶爾說幾句話。 他不太相信地問:“所以你真的用三十六鞭換來了暫時自由?” “應該是?!?/br> 高銘道:“也是,莫叔叔應該也看不上你那個心肝?!彼稚夏弥謾C玩,“莫叔叔就跟從前的我一樣,被蒙在鼓里呢,哪知道你這次不僅僅是玩物喪志呀,你這是一顆真心都給了人家呀!” 莫照閉著眼,懶得理他。 “你也理一理我,討好我,省得我背叛你,到叔叔跟前告狀去?!?/br> 莫照繼續保持沉默,這時床頭柜上,他的手機響。 高銘拿起看,是“宵宵”。 這膩味的,他趕緊把手機遞給莫照:“快接,你家心肝?!?/br> 本還在閉眼裝死的莫照,立刻睜開眼睛,拿過手機,接通了電話。 喬熠宵趴在床上,翹著腳丫,問道:“你怎么還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