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
淮王點頭:“說是這兩年不記事了,前些日子才想起來些,所以回了京城?!?/br> 下人不由嘆道:“王爺果然料事如神?!?/br> 當初派去蜀中的人沒有親眼見到程墨的尸體,淮王就覺得其中或許出了問題。 但后來程墨一直沒有出現,也沒有任何消息傳回京城,他暫且就放心了。 因為他想要的只是唐芙,程墨死不死其實并不重要,等他把唐芙帶來陳郡,程墨就算活過來也無所謂,他不在意。 后來傅毅洺橫插一腳,奪他所愛,程墨死不死對他而言就更不重要了,因為他想要的人已經被別人搶走了…… 每每想到此,淮王眉眼間都會籠上一層陰沉。 他其實并不確定程墨是生是死,就算他一直沒出現,也不一定還活著,說不定是重傷死在某處了,無人發現。 但只要他還活著,且回了京城,那就一定有問題,而這問題不管是什么,他一定會說自己不記得從前的事,所以才一直沒有回京,不然他無法解釋。 下人笑著說道:“不管他是真的不記得了還是假的不記得,聽聞當初那件意外或許另有隱情,心中一定多少都會懷疑?!?/br> 淮王輕笑,搖了搖頭,但并沒有說什么,擺擺手讓他退下了。 下人躬身退了出去,離開時帶上了房門。 淮王的目光從信上挪到了手邊的一個小盒子,出了出神。 這盒子很小,是他的隨身之物,無論走到哪都帶著,在書房議事時就帶到書房,回房休息時就放在枕邊。 他伸手將盒子打開,拿出里面放著的一支發簪,樣式精美,但一看就是女人戴的,不該是他的物件。 淮王將發簪在指尖轉了轉,摩挲幾下,又放到唇邊吻了吻,最后才貼在了自己的心口,閉著眼喃喃喚了一聲:“芙兒……” 第65章 京城的流言終歸只是流言,沒有證據的事,又豈能全憑猜測就治傅毅洺的罪。 何況連程墨本人都站出來說此事子虛烏有,旁人便是說再多又有何用? 等唐芙知道的時候,此事已經過去了,她埋怨傅毅洺不告訴她,傅毅洺笑道:“不是什么大事,便沒拿出來污了芙兒的耳朵?!?/br> 唐芙嘆了口氣,靠進他懷里。 “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不想我心煩,可夫妻本為一體,遇到事情自然該一起面對。你總這般將我護在身后,什么都幫我處置了,我有時也會覺得心里不安的?!?/br> 傅毅洺極少見她語氣如此鄭重的說話,知道她是真的放在了心上,忙道:“好,以后我再不瞞著你了,有什么事第一時間告訴你?!?/br> 唐芙笑著點頭,在他唇邊親了一下。 傅毅洺向來受不了她的親昵,喉頭微緊,順勢將她揉進了懷里,低聲道:“芙兒有句話說的沒錯,夫妻本是一體……我現在就想與芙兒一體……” 他從前裝作是天閹的時候,還會在唐芙面前緊張忐忑,偶有靦腆羞澀的一面。 但自從兩人圓了房,臉皮愈發的厚了,好好的說著正經話也能浮想聯翩,硬是扯到那些旖旎曖昧的事上,常將唐芙鬧個大紅臉。 唐芙眼見自己的話又被他歪曲了,羞惱的正欲發脾氣,男人卻已欺了上來,一翻身就將她壓在了羅漢床上。 經過這些時日,傅毅洺對她的身子已經了如指掌,不過將手探入她后脊輕輕撫了一把,含住她的耳珠吮了一下,還欲掙扎的女子便嬌軟下來,只能在他身下發出一陣嬌吟。 傅毅洺愛極了她情動時的聲音,每每聽到時不可自拔,往往為了多聽一會而刻意忍耐著不愿輕易結束。 這日他又足足折騰了半個時辰仍不肯作罷,唐芙已是累的香汗淋漓,喘息不定,求了他數次快些結束他就只是壞笑,在她耳邊沙啞地說她些曖昧不清的話,惹的她越發嬌羞,像雨打枝頭顫顫的花。 唐芙后來實在受不了,惡向膽邊生,為了盡快結束竟翻身將他壓在了身下,前所未有的主動起來。 傅毅洺哪里受得住,只覺得脊骨漫上一陣銷魂蝕骨的酥麻,頃刻間便繳械投降。 末了他沉浸在那余韻里,久久不能回神,抱著唐芙膩歪了半晌,指腹在她身上各處來回摩挲,腦子里全是剛剛的畫面,沒一會竟梅開二度,再次纏了上來。 唐芙本是為了速戰速決才大著膽子那般主動,誰想到卻換來男人更多的□□。 她嬌聲求饒,傅毅洺卻實在是脹痛難忍,抵著她的身子道:“芙兒勾起的火,芙兒要滅了才行……” 這一晚唐芙半宿沒睡,翌日清晨自然也就沒能按時起來,再睜眼時竟然已經快晌午了。 身旁空無一人,傅毅洺不知去了哪里,她將佩蘭喚了進來,這才知道傅毅洺一大早就出去了,至于去了哪,她也不知道,道是侯爺出門時沒說。 唐芙點了點頭,收拾一番去與長公主一起用了午膳。 她今天沒能起來按時給長公主請安,過去的時候面色微紅,隨便找了個借口糊弄了一番。 長公主心里卻明鏡似的,笑瞇瞇地點了點頭,知曉她定然連早飯都沒吃,讓她在自己身邊坐下后就催下人趕快擺飯,免得餓著她。 唐芙用完飯后方走,長公主看著她離開的背影,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周mama亦跟著感到寬心,道:“侯爺與夫人感情如此要好,想來公主不日便能抱上曾孫了?!?/br> 長公主點點頭,又搖了搖頭:“孩子早一點晚一點來都無妨,我這個老太婆看得到最好,看不到也罷了,最重要的還是他們夫妻二人感情和睦?!?/br> 說到最后時唇邊依然帶著笑,但眸光卻黯淡了幾分。 周mama知她是想起了往事,不敢再多言,只裝作不知道,伺候她歇午去了。 傅毅洺一早就出了城,讓人偽裝成自己的樣子往未涼山的方向去了,自己則喬裝一番,偷偷往寶西山的方向而去。 安國公世子夫人周氏一直在山上避寒,身邊只帶了些仆從,看樣子是打算等天氣暖和了再回來。 世子馮旸原本在京城,并未上山陪伴,但就在昨日,聽說周氏的meimei去寶西山探望周氏之后,他卻也以看望周氏為由離京趕過去了。 傅毅洺之前出門帶著唐芙,都是坐車,行程自然就比較慢,今日快馬疾馳,又很早就出了城,到寶西山的時候不過辰時三刻。 他身邊只帶了三五個人,上山后并未出現在人前,而是直接去了一處散落在山上的十分隱蔽的溫泉。 這處溫泉并未被圈進莊子里,更沒被劃進院子里,實為一處野泉,很少會有人舍近求遠到這里來。 但他知道,馮旸今天一定會來。 果然,沒過多久,一個丫鬟帶著一個十五六歲的女孩子走了過來。 這丫鬟不是別人,正是之前曾在傅毅洺和唐芙面前“無意”透露出程墨回京的消息的人,而那少女則是周氏的嫡親meimei,周巧兒。 周巧兒一路上都神情不安,走幾步就要停一停,在看到那處溫泉后更是一步都不肯走了,謹慎地問道:“金珠jiejie,你這是要帶我去哪???不是說好了來給世子夫人采花嗎?怎么走到這里來了?” 名為金珠的丫鬟笑道:“就在前面有一處好去處,花開的特別好,再走幾步就到了,二小姐你快來啊,站在那作甚?” 周巧兒抿唇,搖了搖頭:“我看那邊不像有花的樣子,金珠jiejie你記錯了吧?” 說著轉身就要走。 誰知走出沒兩步,本該在院子里的馮旸卻忽然從拐角跳了出來,正擋在她面前。 周巧兒嚇了一跳,忙往身后退去,卻又被金珠堵住了退路。 兩人一前一后,將周巧兒夾在中間,讓她避無可避。 周巧兒小臉一白,驚恐地道:“世子爺,你……你要做什么?” 馮旸□□著靠近:“好巧兒,可算讓爺捉到你了,平日里那周氏把你護的緊,我爹娘近來又管我管的嚴,實在是找不到機會。今天既然天賜良機,你便從了姐夫,姐夫讓你好生快活快活?!?/br> 說著縱身便往周巧兒身上撲去。 周巧兒驚呼一聲向旁邊的林子里跑去,馮旸與金珠正要追,卻見那林子里竟然冒出了一個人。 這人戴著個猴子面具,只露出一雙眼睛,慢悠悠的從樹后轉了出來,半邊身子還靠在樹干上,看上去懶洋洋的。 周巧兒在看到這人后下意識停了下來,捂著胸口驚魂未定地喘息著。 另一邊的馮旸大概是虧心事做多了,心虛得很,反應也極快,雖沒認出眼前之人是誰,但也知道自己怕是遭人埋伏了,眼前的八成是跟他有仇的人,于是立刻轉身要跑,還欲張口求救。 可他還沒來得及發出聲音,便被身后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人捂住了嘴,胳膊也被扭住。 另有人走到他面前,用布團將他的嘴堵住,身后人這才給了他膝窩一腳,讓他跪下了。 幫他把周巧兒“騙”來的金珠也受到了同等的待遇,被按住跪在了地上,扭動身子徒勞地掙扎著。 周巧兒看到兩人轉瞬被制伏,撲通撲通亂跳的胸口這才平定一些,抬手擦了擦額頭的汗珠。 這幾人全都帶著面具,她一個不認識,除了剛才那個猴子男,另有虎豬兔牛羊五人。 那面具都是逢年過節的燈會上最普通的面具,粗制濫造,用來哄孩子的,既不好看也不精致,有的戴著大小還不合適,把臉周勒出了一條印子。 猴子男像是首領,始終懶懶地靠在樹上,見馮旸二人被制伏了,擺了擺手示意她離開,自始至終既沒看她也沒說話。 周巧兒知道自己不宜久留,點了點頭,走前最后看了一眼馮旸,眼中滿是恨意。 馮旸被堵住了嘴,口中發出嗚嚕嗚嚕的聲音,一顆心沉到谷底。 周巧兒不過一破落戶的女兒,全靠她那個jiejie嫁入了國公府,他們一家的日子才能好過一點。 這樣一個仰仗著國公府的鼻息生活的人,若只是為出一口惡氣這么對待他,勢必會被他報復,她不會想不到。 而她現在既然敢這么做,那就是不怕他報復了,或者說……知道他再也沒機會報復了。 這些人對他有殺心! 馮旸掙扎的更厲害了,眼珠子都幾乎從眼眶里瞪出來。 等周巧兒走遠以后,虎豬兔三人分別從三個方向對猴子男打了個手勢,猴子男這才從林子里走出來,摘掉了自己的面具。 傅毅洺! 馮旸驚恐地睜大了雙眼。 第66章 傅毅洺將摘下來的面具拎在自己手上,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馮旸。 “世子好雅興啊,一大早就來這泡溫泉?!?/br> 馮旸口中發出嗚嗚的聲音,似乎是想要說什么,但被堵住了嘴,說不出來,只能徒勞的掙扎。 傅毅洺抬了抬手,帶著牛頭面具的季南會意,對馮旸道:“我們侯爺有話問你,世子最好老實作答,不要妄想大喊大叫引人求救?,F在時辰尚早,這附近無人,你便是喊叫也沒有用,不如老老實實回答我們侯爺的問題,侯爺滿意了或許還能饒你一命?!?/br> 說完將馮旸口中布團扯了出來,改用一把匕首抵住了他的脖頸。 馮旸出來時怕被周巧兒發現,也怕驚動了周氏,把事情鬧大,所以將伺候的人都留在了院子里,讓周氏以為他并未離開。只是有事去了書房。 是故此刻他身邊一個下人都沒帶,只自己偷偷跟在金珠和周巧兒身后過來了。 他也知道自己怕是叫不來人,加上脖子又被人用匕首抵著,更加不敢輕舉妄動,待布團被取掉之后只哆哆嗦嗦地看著傅毅洺,不敢發出任何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