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
溫輕:“晚安?!?/br> 厲海:“安不了,你找我不是想問白姐的事么?問吧?!?/br> 過了幾分鐘溫輕才回他,沒有客套,也沒掩飾,算是承認了找他確實不只是為了問他傷。 溫輕:“你想要白姐的投資么?” 厲海:“你覺得我應該想要么?” 溫輕:“人各有志,如果你真的想重新把公司開起來,白姐確實是個機會。但是我不建議你跟她合作,也不想讓你和她走太近?!?/br> 厲海:“那就不合作?!?/br> 發完這句話,厲海等溫輕再問他點兒什么,可溫輕沒有回復了,看來是懂了他的意思并且一如往常地不想回應。 厲海笑笑,把手機放在肚子上,閉上眼慢慢睡著了。 隔天他從幼兒園離開后先去了趟慢搖,溫輕坐在他常坐的位置上,看見他來還有些驚訝:“以為你不過來了?!?/br> 厲海自嘲地笑,坐在她旁邊:“我也以為。但我現在說不好我自己怎么想的,想不明白?!?/br> 溫輕疑惑:“不明白什么?” “不明白為什么喜歡你以及怎么樣就能不喜歡你了?!眳柡_@話說得無拘無束的,旁邊拿著酒水單的大胸女服務生都聽愣了。 厲海扭頭看了服務生一眼,把酒水單抽走,朝她笑笑:“以后讓男生來給我上酒,我怕你們溫老板吃醋?!?/br> 服務生又去看溫輕,看見自家老板面沉如水,覺得厲海有點兒自作多情,扭著腰擺著胯換男同事來服務。 厲海等人走了,才問溫輕:“你會吃醋么?” 溫輕蹙眉,把臺子上的老虎油拿給他:“給?!?/br> “不是以為我不過來了么?怎么還準備著?” “有備無患?!睖剌p答得坦然,“我膝蓋也磕青了?!?/br> 她這么說,厲海似乎是聞到一絲紅花油的味道,他低頭,尋找溫輕的膝蓋:“我看看?” “不用,抹了藥了,你把那瓶拿回去用吧?!?/br> 厲海不客氣地說了聲“好”。 “我……” “你……” 兩人同時開口,厲?;瘟讼骂^:“你先說?!?/br> “你昨天說不會拿白姐的投資,是認真做的決定么?” “嗯,你不是說不想我跟她走太近么。而且我這個人比較迷信,當初小魏在她那兒拿的錢沒得著什么好,說明我們八字不合?!?/br> 他說的一本正經,溫輕禁不住笑了:“魏向三當時是借的錢,不是白姐投的?!?/br> “但是小魏當時告訴我說那筆錢是白姐投資的?!?/br> 溫輕凝神,下意識地咬拇指指甲蓋。 這動作倒是和厲海印象中的愛哭師姐一樣,他記得有次看見溫若昀做卷子,右手飛快答題,左手放嘴里咬著,指甲蓋被啃得圓滾滾的,他問她不留指甲不會覺得摳東西不方便么? 愛哭師姐茫然地看著指甲蓋,表現地比他還驚奇:“咦?我什么時候啃的?” 厲??聪驕剌p的手指,修剪得圓潤整齊,和愛哭師姐完全不同。 “我幫你問一問吧?!睖剌p的聲音讓厲?;厣?,她大概以為自己對那件事很關心,“這事也不是什么秘密,當初魏向三跟過白姐一段時間,或許開始是說投資的,后來掰了就變成借了?” 厲海忽然覺出些不對勁來:“什么叫‘跟過一段時間’?” 溫輕詫異:“我以為你知道?!?/br> 厲海搖頭:“還真不知道?!?/br> 忽然知道了好友生前可能“不太光彩”的一段情,厲海心里堵的慌,沒再聊合作這事了,反正他一開始也沒這打算。 溫輕聊回原來的話題:“你剛才要說什么?” “我過來,是想問你句話?!眳柡UJ真地看著溫輕,“你還是不喜歡我么?” “我……” 厲海握住溫輕的手腕,嚴肅道:“想好再說,這是我最后一次問你?!?/br> 溫輕目光在自己的手腕和厲海的臉上皴巡片刻,抽回自己的手,垂著眼眸告訴他:“之前說過一兩個月就可以自然分手,差不多也兩個月了吧?!?/br> 厲海呼了口氣,擠出個笑來,站起身,離開前把那瓶老虎油放到桌子上:“知道了?!?/br> 作者有話要說: 小海不哭。 接下來的幾個月你都要給meimei換尿布哄睡喂奶,不會寂寞的。 第28章 28 厲海的單戀就像抓不住的夏天一樣, 被風吹走了。 之后迎接厲海的不是秋天,是他meimei無休止的哭鬧,和第不知道多少次跟人解釋這小家伙是他meimei不是他女兒的“奶哥”生涯。 以至于后來厲海都懶得解釋了。 人家非要說他倆長得像, 他就咧嘴笑著說:“是吧, 女兒都像爸?!?/br> 然后被他老子一巴掌呼在后腦勺上:“臭小子瞎答應什么呢!” 厲海委屈,偏偏手里抱著孩子還不能去揉自己腦袋, 小聲辯解:“我說她長得像爸,又沒說像我!” 厲爸爸接過小女兒輕輕晃著,把厲海支去辦出院手續。 厲mama整個月子都是在這家療養院養的,配了一個月嫂和一個看護,即使厲海和他爸白天都去上班也有人照顧。如今孩子滿月了, 厲家四口人也要回家了。 這段日子厲海兩頭跑,人看著瘦了一圈,幼兒園的事務也大都托付給了王老師, 基本上每天只在園里待半天。好在他平時也就是個打雜的,沒有直接帶的班級,并不影響孩子們上課。 而且九月初的時候,幼兒園來了一個新老師。 年輕活潑又漂亮。 厲海只對活潑倆字有印象,他見過她背著小熊□□的雙肩包跳著去上學。 跳著。 這種一般存在于幼兒時期的步行方式, 放在成年人身上且不說有沒有違和感,他就想問問她膝蓋和踝關節受得了么? 而且厲海發現那姑娘還不是偶爾高興了才跳, 她每天都跳, 每天,everyday。 他問其他老師新來的老師什么情況, 張老師贊不絕口:“小鹿啊,特別有活力,小朋友都喜歡跟她玩?!?/br> 厲海還看過她的簡歷,才二十歲,幼教專業剛剛畢業的,看著自己還是個孩子呢,叫鹿悅。 真是人如其名,一只不會好好走路的開心的小鹿。 九月底小朋友們都換上了長袖衫,可中午太陽依然毒辣,厲海去看孩子們的午睡情況,發現鹿悅正拿著盆溫水,一邊洗毛巾一邊給睡著的小朋友擦身上的汗。 入秋以后園里就不開空調了,屋子里的吊扇吱呀吱呀地轉,紗窗不時吹一陣輕柔的風。 厲??戳艘粫壕娃D身走了,覺得自己園寵地位不保也是有道理的,他就沒這么細心地給每一個孩子擦過汗。 下午沒什么事,因為第二天就要放國慶假,老師帶大家玩了一會兒就開始講假期要注意的安全事項,順便布置了一下親子作業。 厲海比往常更早地回了家,剛進門就聽見厲小妹的哭聲。 講道理,厲海一聽見這聲音就想關上門假裝沒回來,可惜厲mama耳力驚人,大喊了一句:“小海,你快來哄你meimei睡覺,我要上廁所!” 厲海也不知道為什么,生完meimei以后的mama就變得比從前粗魯了許多,她以前說話從來不大聲的,不會是產后提更了吧。 厲海換上拖鞋進了爸媽屋,嫻熟地接過meimei,把人抱自己屋里去了。 說來也奇怪,厲小妹特別愛哭,各種檢查都做了,沒什么問題,可就是日日夜夜地嚎,片刻不給人安寧,厲爸也不查八字了,寄托了無限美好的期望給她戶口上寫的“厲靜”,只希望她能安靜點兒,別總哭。 厲海覺得這名不好聽,又怕各種名字叫亂了meimei聽不懂,索性就喊她“小妹”。 一家四口,厲海是最能讓厲小妹感覺到鎮靜的人,大概是他總在幼兒園呆著,身上沾染了孩子們的奶味,熱衷于嚎哭的厲小妹在厲海懷里是會給面子稍微睡一會兒的。 看見厲小妹仰著腦袋嘴里吐著泡泡眼珠也不轉來轉去了,厲海輕輕地把她放到自己床上,拿了個干凈的枕巾蓋在她肚子上。 小家伙太小了,還沒他一條胳膊長,枕巾都能頂她的被子。 厲??粗菜膍eimei,心里又有些柔軟。 照顧嬰兒是最繁瑣不過的事情,雖然meimei睡在父母房里,晚上起夜也是爸媽在照顧,可每晚聽著meimei哭,也挺影響他的睡眠質量的。加上厲小妹出奇地黏厲海,白天只要在家,幾乎都是他抱著meimei。 可也因為這樣的忙碌,讓他暫時忘記了失戀的難過,每天除了看孩子就只想睡覺——甚至在幼兒園聽課的時候都能睡著。 這一個多月,他沒有找過溫輕,當然,溫輕也不可能找他。 他挺佩服溫輕的,如果有哪個女的這么努力喜歡他,他肯定就動搖了。 那女人真是鐵石心腸,不愧是道上混的。 厲海伸了根食指給厲小妹攥著,專注地看她吐泡泡,像觀察一只記憶只有七秒鐘的金魚。 厲小妹睡著時像天使,醒過來就是惡魔。 好在她大概剛才哭了那一通也哭得累了,這一覺睡得還算長。 厲mama解決完自己的問題,過來查看女兒的紙尿褲,見沒有情況,索性就讓小妹在兒子屋里睡,自己坐在床邊看著。 厲海小聲跟他媽說:“我一會兒出去趟,電腦修好了,我得去拿?!?/br> 厲mama點點頭,也輕聲說著:“去吧去吧,明天就放假了,你這陣子這么辛苦,找幾個朋友出去吃吃飯聊聊天嘛,在家都悶壞了?!?/br> 厲海搖頭:“他們也都忙?!?/br> 厲mama干脆下強性規定:“總有幾個歇著的,你今晚九點之前不許回來,也不給你留飯?!?/br> 厲??嘈α讼?,拿著車鑰匙走出家門:“行吧?!?/br> 他猜他媽大概是能看出點兒什么的,起碼知道他前陣子心情沒那么好。 是親媽,有了小的還能關注大的心理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