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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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舉很給公訴方面子。那個女檢察官朝傅云憲投來了充滿好感的一眼。 “震星集團將募集來的公眾資金,大量投入廣告而非生產,既是虛假宣傳,又是揮霍浪費……” 經營時期,震星投放過廣告的二十余家媒體平臺被女檢察官走馬觀花似的一一念過,傅云憲突然出聲將其打斷。 “辯護人對震星集團是否在《新聞中國》與天氣預報間投放廣告持異義,要求公訴人出具相關證據,并要求明珠臺的相關負責人到庭接受質詢?!?/br> 此言一出,立即引起旁聽席上一片噓聲。這是蝸角之爭,毫無疑問?!缎侣勚袊访刻鞄變|人收看,震星投放的廣告人盡皆知,與免證事實無異,即便按照程序應該出示證據,也沒必要讓明珠臺的廣告部負責人到庭作證。 傅云憲繼續說:“辯護人對震星集團在東亞臺《非常人生》節目投放的廣告持異議,要求公訴人出具相關證據,并要求東亞臺的相關負責人到庭接受質詢……” 別的律師可能記不住,但傅云憲不會。但比起別的案子他常讓團隊律師閱卷,自己只把握大局、提拎重點,對于蔣振興案,傅云憲用了整整一個月的晚上時間親自閱卷,對案卷的熟悉程度甚至令全體公訴方大感吃驚。他將方才公訴人宣讀的那些廣告媒體都復述一遍,無論網媒、紙媒還是電視媒體,無一例外,都持異議,也都要求證據展示與當庭質證。 法官出聲提醒他:“辯護人,這些不是必要——” 傅云憲根本不容人打斷,目視公訴方四人,提了音量道:“質證質什么?質的是每一項證據的客觀性、關聯性、合法性,質的是它的證明力有無與大小。二審已經認定證據不足發回重審,你們還是一份證據不出示,囫圇吞棗地念提綱,廣告宣傳都定性為揮霍浪費,是真不懂市場經濟,還是不教而誅,羅織構陷?!” 公訴人老話重提:“本案案卷上千本,證據不可能在庭上一條一條地展示,最高人民檢察院曾有文件——” 傅云憲再次將對手打斷:“法庭上只講法律,你們堂而皇之走過場,我也有理由要求一證一質。去年兩高三部《關于推進以審判為中心的刑事訴訟制度改革的意見》,強調對于控辯雙方有爭議的證據,應該一證一質,最高人民法院加強對證據的嚴格審查,也出了33條細則,不經辯論不能定案?!?/br> 傅云憲語聲鏗鏘,強大氣場令人生畏,許蘇聽得手直斗,像士兵聽見戰鼓似的,全身的血液直沖腦門。 “要不我們就震星的存量資產、債務與實際融資金額等關鍵問題質詢清楚,要不我們就一條一條證據慢慢過,我有時間,在座所有的律師都有時間,不管要在這庭上耗多久,奉陪到底!” 傅云憲話音落地,全場肅靜幾秒鐘后,旁聽席上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 如此一來,公訴人的節奏就全亂了,原本想要磨洋工磨跨對手,結果反被對手牽制。連審判長也認同,應該就關鍵證據進行舉證質證。 公訴方仍試圖反駁,反被傅云憲借著機會再次重申己方觀點:“萬源案重審期間,公訴機關違背刑訴法‘補充偵查以二次為限’的原則,進行了第三次補充偵查,補充案卷近百卷,然而公訴人方才列舉的條條證據大綱,如宣傳推廣、賑災助學、出國交流考察等,恰恰證明被告人蔣振興不僅沒有詐騙,反而是個有情懷、有格局、有社會責任意識的企業家。本案一審就是錯案,公安起點錯、檢察跟著錯、法院錯到底,完全無視《中華人民共和國中小企業促進法》,國家應積極引導中小企業創造條件,通過法律、行政法規允許的各種方式直接融資,而將一個民事可調解的案子強行納入刑法規制,懇請本案合議庭糾正錯案,公正判決?!?/br> 盡管還未到辯護人發表辯護意見的環節,但在這個時間點上拋出無罪觀點卻是蛇打七寸,極易打動辦案法官。 旁聽席上的掌聲再次響起,審判長屢次制止仍沒停息,公訴人無話可對。 當天庭審結束,律師、媒體與投資戶一擁而上,傅云憲前簇后擁,當真跟巨星一樣。許蘇已經不是君漢的人了,不比以前就在傅云憲身邊黏前貼后,人人還得看他臉色。如今他被人群擠在外頭,推來搡去,他訥訥站著,遠遠看著,不習慣。 他發現,傅云憲腕上一直戴著的護身符,不見了。 許蘇原本是想找傅云憲談談的。具體談什么,他還沒想好,可能只是聊表關心閑聊兩句,可能就想問一問,溫榆金庭的房子還能不能加他一個名字。法院里沒法挨上邊兒,只得守在傅云憲停車的地方,知道律師團回去以后還得連夜開會討論,為明天的庭審做出萬全準備,所以沒打算真把人約出來,就想見縫插針地跟他說兩句。 傅云憲明明看見了他,卻沒有下車的意思,反倒一踩油門揚長而去。 許蘇搭著何祖平的車回到酒店。他一天沒有交接,辭職信遞出去的第二天,就獲批準離開了君漢,連面都沒再見上。文珺告訴他,這是老板的意思。 意思是什么?意思就是麻溜地滾,有多遠滾多遠。 他一邊開解自己傅大律師太忙,一邊又覺老王八蛋小氣。他躲在賓館里上網,看看網上對庭審第一天的評價,有些律師一回去就要上網發表長篇大論,多數對傅云憲心服口服,也有極少數的仍不買賬的,冒出酸言澀語,也很快被褒贊聲淹沒。許蘇看見這些平路里最常出現一句“不愧是傅云憲”,轉而抑郁一掃,又樂起來。 何祖平的存在,極大程度緩解了傅云憲在法庭內外的壓力,他們的辯護風格也相得益彰。 滾再遠,好像也挺值得。 盡管已經攜手合作,但師徒倆還沒冰釋前嫌,君漢律師團隊對案子有什么新的決議動向,傅云憲只讓許霖前去通知,而何祖平這邊開會討論,也不會主動告知傅云憲。 師徒倆積怨已久。理由似乎只有一個。 許蘇盯著電腦屏良久,最后無意識地在搜索欄里打出一個名字,何青苑。 蔣振興案被告人數眾多,案卷冗長,證據龐雜,再加上方方面面的勢力在往不同方向使力,樂觀估計得審半個月。審了三天之后,何祖平就讓許蘇回去了。他在這里大忙幫不上,還不如先回所里,跟著師兄們多熟悉所內業務。 許蘇不情愿,但也拗不過何祖平的意思,哪知前腳剛回s市,后腳就被人掄了一記悶棍。 倒在距他那廉價出租房不足三十米的巷子里,他完全失去了意識。 第五十六章 綁架(上) 醒時四周一片漆黑,空氣較為潮濕,還散發著濃重的裝修后的甲醛味。許蘇眼睛被蒙,感覺出自己手腳被捆,使勁掙了掙,未果,還綁得挺死。他迅速鎮定下來,思考自己眼下的處境。對方沒有直接把他扔河里喂魚,應該不是單純想要害命,如此勞師動眾地綁架是要勒索還是尋仇,他一時還想不明白。 正胡想著,聽見有人下樓的聲音。許蘇停止掙動,趕緊裝睡,想先探探對方的底,再考慮下一步如何自救。 他聽見一個人說,這么一天一針,等傅云憲回來的時候,這小子肯定已經廢了。 他聽見另一個人說,這么純的4號就給他用,可惜了。 一聽這話,許蘇整個人都懵了,像腦殼遭到鈍器重擊,還不止一下,攪得腦漿腦仁全都糊作了一團。 4號,4號海洛因。許蘇對這玩意兒再熟悉不過。當年的許文軍為了買點“零包”無所不用其極,偷拐搶騙,壞事做絕,好好的一個家不再是家,而是無盡深淵,無底黑洞,是他跟他媽終身的夢魘。 許蘇怕,怕得手足冰涼,呼吸停滯。 他不怕死,但怕生不如死。 黑暗中綁匪已經來到他的身邊,抬腳就踹:“別裝死了?!?/br> 這一腳正中腸胃,喉嚨口涌上酸水,許蘇疼得一下蜷縮起來。另一個綁匪蹲下身體,拍了拍他的臉說:“你配合一點,就不會出人命。我們也是聽吩咐辦事,不想要你命,也不想打你臉,這么細皮嫩rou的,打壞了傅云憲得多心疼?!?/br> 如此危險絕望的情境下,一連聽了兩遍傅云憲的名字,許蘇反倒突然清醒起來。純的4號海洛因市價不菲,對方此舉顯然不為謀財為尋仇,目標卻不是自己,而是傅云憲。 許蘇跟了傅云憲這么些年,碰見這樣的事情還是頭一遭。傅大律師多年來周旋各方勢力之中,平步青云路,從來不曾失手。許蘇擔心,繼而內疚,蔣振興案將傅云憲推至風口浪尖,興許就是接了這個案子才得罪了哪方勢力,而說到底,還得怪他對當年的大哥念念不忘。 綁匪普通話都不標準,不像s市本地人,倒像來自中國更南部的城市。許蘇蒙著眼睛,耳朵反倒靈敏,他聽出這兩人說話時嗓音嘶啞,痰音濃重,像是咽炎患者。燙吸海洛因者,支氣管和咽部易受侵害,許文軍死前,那嗓子也跟破鑼一樣。 他簡單地判斷,這兩人都是癮君子,還是聽人指使的小嘍嘍。 綁匪們沒有堵他的嘴,可見關他的這個地方相當隱秘,即使他大喊大叫也不會引來救援。許蘇聽出來人只有兩個,人數上沒占大便宜,可他四肢都被牢牢捆綁,人又處于偏僻地方,想靠武力解決眼下困境,應該是不可能的。 許蘇倒不怕自己扛不住,大不了就趁對方給自己打針時拼個魚死網破,反正賤命一條,抵死不會重蹈親爹的覆轍。但他眼下不能硬來,至少得在硬來之前先知會傅云憲一聲,人在異地辦案,務必提防小人。 對方既是癮君子,又是小嘍嘍,那毒資多半是個棘手問題。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個時候拿錢來說話,大約才是最妥當的。 許蘇對綁匪說,愿意拿錢換自己一條清清白白的命,百來萬的不是問題。 綁匪嫌許蘇寒磣,知道他住的地方就跟貧民窟沒區別,不信他兜里能有百來萬,又下死腳踹他:“你哪有錢?” “我沒有錢,但傅云憲有錢……”許蘇被對方踹得滿地打滾,掙扎著從地上起來,臉朝聲音方向,他說,“我參加《緣來是你》小有名氣,廣告收入不少……還有你們都知道我跟了傅云憲那么些年,他有錢又大方,我都存著……我愿意拿錢贖命,你們打我媽的電話,讓我跟她說兩句,告訴她我存錢的地方……” 意料中的拳腳沒落下來,綁匪可能心動了。 許蘇一氣兒說了好多,真把自己當嬌滴滴的金絲雀,管那倆綁匪叫親哥哥、親大爺,然后端正跪好,聽天由命。 最后綁匪丟下一句:“敢?;ㄇ痪团滥??!?/br> 許蘇的算盤撥得叮當直響,對方是聽上頭的命令要整傅云憲,但他們不會知道蘇安娜這后半輩子,一遇上錢的事情立馬就會去找那位大律師。往好了想,傅大律師人脈通天,不費吹灰之力就能解決這些嘍嘍,把他救出去,往差了算,就算人在w市的傅云憲來不及趕來救他,至少這通電話能給他提個醒。 然而綁匪剛說出“你兒子被我們綁了”,還沒來得及把電話遞給許蘇,蘇安娜罵出一聲“想殺就殺了吧”就掛了電話,還直截了當地把號碼拉進了黑名單。 接到綁匪電話時,蘇安娜正跟劉梅幾個在麻將桌上廝殺。劉梅剛糊了一副牌,她兩眼放光枕戈坐甲,一心只想翻盤,哪有工夫跟人扯皮,甚至沒想過打個電話向兒子確認一下。蘇安娜一邊摸牌,一邊罵罵咧咧:“我們蘇蘇跟著傅云憲在外面開庭呢,臭不要臉的還想騙我?” 有個不常一起搓麻的女人問:“傅云憲這名字挺耳熟的,哪兒聽過?” “傅云憲你都不認識???中國最有名的大律師??!”蘇安娜一驚一乍,扔出一張北風,又捻捻手指,笑得宛如豆蔻少女般爛漫,“特別有錢?!?/br> 第五十七章 刑鳴 刑鳴主持《緣來是你》的最后一期,2號男嘉賓失聯了。 刑鳴自認不是主持這類節目的最佳人選,節目播出后人氣還湊合,雖不比初播時那種萬人空巷的現象級火爆,但也牢牢占據同時段節目的收視率前三。他打算依約完成最后一期,然后功成身退。 離正式錄制還有十來分鐘,化妝師正在給他打理發型。刑鳴跟這期的明星嘉賓共用一間化妝室,那位男星的化妝鏡前瓶罐堆積,琳瑯滿目,已經讓自帶的化妝師在他臉上捯飭了兩個小時,尤嫌不夠,還讓對方替他調整眉形,一根一根地雕琢,跟打磨藝術品似的。 刑鳴這邊就簡單多了,他出鏡前一般不上妝,但頭發必須打理,劉海會顯得人年輕溫和,但主持節目時,刑鳴更喜歡展現自己老成犀利的一面。 導演推門進來。朝那男星露出一笑,說了兩句奉承話,便扭頭看向刑鳴。他臉色不善,語氣不軟,一句話說,許蘇沒來。 刑鳴倒不覺得奇怪,他也密切關注著已經開庭的蔣振興案,只說:“傅云憲律師有個案子剛開庭,他應該不在市內,請假了?” 導演搖頭,嘴唇氣咻咻地翕動:“他昨天下午還打電話說自己提前回來了,保證了一定會來錄節目,結果今天就一聲不吭地放了鴿子,實在太不像話了?!?/br> 刑鳴不怎么緊張地“嗯”了一聲,蜷著手指,輕輕叩擊桌面。兩年新聞直播節目,突發狀況層出不窮,救場如救火,應變慣了的。 自打許蘇開始錄制《緣來是你》,確實不是每期必到,盡管2號男嘉賓以乖巧俊俏的鄰家弟弟形象深入人心,但許蘇正經心思從來不在節目里,他也沒趁熱打鐵,把自己的人氣當個事業經營。但以前他若不來錄制,都會事先請假,不會讓導演組如熱鍋上的螞蟻,這么為難。 導演很生氣,直直杵在刑鳴身后,拉里拉雜地抱怨,人是他先發掘的,原以為是棵值得栽培的好苗子,結果卻是爛泥糊不上墻,還沒火呢,居然就耍起大牌來了。 刑鳴的手機里存著許蘇的號碼,聽罷導演抱怨,便朝正替他抹發膠的化妝師做了個暫停的手勢,掏出手機打許蘇的電話。 導演繼續說:“因為要確認今天游戲環節的腳本,昨天晚上又給他打了電話,忙音了一陣子,然后就關機了,后來一直打一直打,就沒開過機……” 電話果然關機。 刑鳴當機立斷地表示,換人。他手上有幾個相熟的模特,可以隨時趕來救場。 把模特們的聯系方式給了導演,化妝師問他,還要不要繼續弄發型。 刑鳴搖頭,抬手招來自己的助理,吩咐他,小金,你去許蘇家跑一趟。 錄節目前所有嘉賓都登記了地址,許蘇租住的地方離明珠園不遠,開車來回也就半小時。助理心道多此一舉,但沒敢多抱怨,刑主播向來說一不二,且對這位2號男嘉賓,似乎比對別人上心。 其實刑鳴與許蘇私下并無深交,除了錄節目時能照一面,統共也沒見過幾回,但他本能地認定,這小子不至于這么不靠譜。這事兒換別人興許不會多想,只當是對方沒責任心,改天遇見批評一頓就算完了,但刑鳴敏銳地覺得蹊蹺。 從某種意義上說,律師和記者都算高危職業。他自己是新聞記者出身,體味過個中辛酸,尤其最艱難那陣子,哪一回跑新聞不是刀頭舐血,隨時可能有去無回。 演播廳內燈光熄滅的那一瞬間,一些不快的記憶掀起鯨波鱷浪。他自己也是被人綁架過的。 《緣來是你》半場錄制結束,趁刑鳴在演播廳外透氣,助理跑來交差了,說問了左右鄰居,幾天前說是去外地開庭,一直到今天,都沒露過面。 “傅律,是我,刑鳴?!?/br> 節目錄制的休息期間,刑鳴給傅云憲去了一個電話,簡單寒暄兩句之后,就問對方,知不知道許蘇現在人在哪里? 簡賅交流過后,傅云憲掛了刑鳴的電話。許霖恰巧從門外進來,當天的庭審已經結束,他來通知傅云憲晚上律師團在老地方開會。 傅云憲似乎沒聽見,摁著手機又撥出一個電話。這回接起電話的是蘇安娜,傅云憲問她許蘇回沒回家,有沒有跟她聯系。 蘇安娜估計有個夢想,死也要死在麻桌上,她這兩天手氣出奇地順,幾乎百贏不輸,這會兒她仍要上戰場,若是別人的電話早不耐煩地又掛了。她告訴傅云憲自己接了個詐騙電話,說綁了她兒子,可惜普通話不過關,一聽就是g省那邊的口音,蘇安娜洋洋得意,聲音抑揚頓挫,夸張得聲帶直抖:“哪有南方那邊的黑社會專門跑來這里綁人,想騙老娘,門兒也沒有!” 傅云憲陷入了短時間的沉默,最后說了聲,知道了。收了線。 掛了電話的蘇安娜仍沒察覺出絲毫異樣,她一摸新做的發型,一步三扭地趕赴牌場,何其快哉。 見傅云憲立在那里,垂著眼睛似在思考,許霖不禁出聲提醒:“老師,律師們還等著呢?!?/br> 聽見許霖一聲喚,傅云憲才緩緩抬頭看著他,沉聲道:“許蘇被人綁了?!?/br> 他像說一件尋常事情,神情坦然,聲線平穩,但四目相接時許霖的心還是咯噔響了一下,不對視不打緊,傅云憲的目光像極了刀,還是刃邊森森,殺氣騰騰的那種。 許霖想,他在想什么呢?洪兆龍?還是馬秉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