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
姚姝現在并不那么討厭湖陽了,只要她不仗著她公主的身份欺負自己,姚姝覺得,她都能不跟她一般計較。 她扭過頭,對湖陽道,“是誰跑去跟姑祖母說,她來了還幫忙招待客人的?湖陽,這話可是你說的,你自己跑來我家,還要我招呼你,我哪有時間?” 傅鈴和傅錦正在招呼人,聽了這話,嚇了個半死,生怕姚姝得罪了湖陽公主,被怎么了? 湖陽嘔得要死,也只能忍著,她招呼跟她一起來的公主郡主們,“算了算了,我們今天吃好喝好玩好就行了,你們要什么,就跟身邊伺候的人說?!?/br> 小溪水里,清澈得可以看到魚兒游動,便有閨秀要釣魚,拿了魚竿,放上魚餌釣得起勁。還有拿了宣紙畫畫的,撲蝴蝶的,后來聽說府上還慕名來了不少公子們,便有人提議,把那些公子們也請進來,在東邊的游廊里待好了,隔著小花園,一起來斗詩斗茶。 這個主意好,一提出來,所有人都同意。 姚姝有些擔心出事,畢竟都是這么年輕的公子xiǎo jiě們,湖陽卻大大咧咧地說了,“怕什么,這么多的人呢,就算看對眼了,要出事也等出了府門才能出什么事不成?” 真不知道,湖陽一個在宮里長大的,知道得怎么就這么多。 傅銘領了人進來,一進來,看到滿院子的xiǎo jiě們,都有些嚇傻了,他聽到“噗嗤”一聲笑,抬眼望去,看到一個穿著湖綠色半袖的女子,正掩了嘴朝他在笑,他匆匆看一眼,女孩子長得春花一般,一瞬間就撞到了她的心里去。 “寶林,別笑了!”豫章有些擔心,寶林一笑,就有人看過來了。 “怕什么?就你,一天到晚假正經!”湖陽大大咧咧地一開口,豫章就不說話了。 姚姝白了她一眼,“你這么厲害,我看你以后的駙馬會不會喜歡你!” 輪到湖陽不說話了,捏著帕子,絞在一起,臉都有些發白,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斗詩的結果是,閨秀們這邊,以人數眾多占優勢,完勝了對面只有十來人的公子哥兒。斗了一遍茶,傅銘的茶藝還算是不錯,馮寶林看得眼睛都不眨一下?;蛟S是她目光的攻擊性太強了,傅銘斜眼看過來的時候,手都稍微抖了一下。 到了晚上,把人都送走了,姚姝歪在承香院的貴妃榻上,郭嬤嬤跪在跟前幫她捏腿。姚氏抱著鎮哥兒在玩,不大一會兒,錢氏和徐氏去向老夫人請了安之后,也沒有回自己的院子,都過來了。 傅鈴和傅錦也都歪在椅子上,丫鬟們幫她們在捶著小腿。 姚氏就知道,這是聽信兒來了,吩咐了人,“去把二公子請過來!” 傅銘扭扭捏捏地來了,傅銳跟在身后,進來行了禮,姚氏就問,“今日可有看對眼的?” 府上辦這樣的花會,有心人一猜就知道是做什么來的。那些門第相當的,要是瞧不中府上的公子,是斷然不會讓自家閨女來玩的。門第相差太遠的,就算來玩也不怕,侯府也不是那種沒著落的人家,斷然不會讓自家的公子去高攀。 “就是那個,穿了湖綠色半袖,總是和大mèi mèi在一起的姑娘?!备点懻f完,耳根子都在發燒了。 “寶林?”姚姝笑起來,對自己母親說,“是吏部考功員外郎家的姑娘,聽豫章說,她母親也是江洲人,原先還是江洲前一任刺史蔣元川的女兒呢?!?/br> “哎呀!”姚氏拍了拍手,“是她呀,我可認得,我們年輕時候兒一直在一起玩的,后來她遠嫁了,我又有了遙遙,就沒了來往,現如今,她是在京中了?!?/br> 85.第85章 傅銘覺得這事不能太好了, 晚上, 傅堯江回來之后,傅銘就把人選和傅堯江說了, “大伯母說, 和她母親是認得的,人也挺好, 兒子想這事大伯母必定會為兒子多考慮, 兒子就沒問了?!?/br> 雖說吏部考功員外郎只是一個從六品, 比傅堯江還差了一級,但人家是個實職啊, 比起他一個五品的都水監使者,不知道要吃香多少。更何況,聽說馮師道因為人正直, 忠心辦事, 很得皇帝喜歡。 這樣的人家,不知道會不會瞧上自己兒子? 傅堯江點了點頭,興致也不高,“你大伯母覺得好,必定是好的,就不知道人家怎么想,這事,且看看吧!” 等到錢氏晚上問他的意見, “那姑娘, 妾身瞧過了, 性子很是活潑,言行舉止都極有教養,銘哥兒看著也喜歡,我聽遙遙也說了,心地兒還很好,大嫂的意思,和馮xiǎo jiě的母親是手帕交,明日著人請了來玩,探一下口風?!?/br> 傅堯江很是感激,“不管成不成,大嫂的人情是要領的,這事,你多上心?!?/br> 第二日,馮師道的夫人帶著女兒又來了,與傅姚氏已是多年不見,見了面之后抱頭痛哭,“我聽說了你的事,你都不知道,我心里多難過,我隨我家老爺去了云南,前兩年才回來,回來后我就去江洲又打聽你,誰知道你就不見了人?!?/br> 傅姚氏也是感慨不已,說了一會兒話,讓人喊了傅銘,又帶了二房三房的xiǎo jiě少爺們和馮蔣氏見面,傅銘和馮寶林又見面了,兩人偷偷覷一眼,趕緊撇開,臉紅得跟這**的石榴花一樣。 姚姝領了他們出去說話,都是自家兄弟姐妹,也不拘什么,坐在一塊兒吃糕點聊天,聊著聊著,馮寶林就和傅銘眉來眼去幾趟,兩人悄悄說起話來了。 “大jiejie,你瞧二哥哥!”傅錦偷偷地用胳膊肘拐了拐姚姝,姚姝嗯了一聲,也不敢去看他們,怕打草驚蛇,心里卻是羨慕不已,想到趙崢,也不知道表哥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說會護她一生,他到底要怎樣護她一生? 后來的進展似乎就很快了,等到雙方交換了庚帖,下了小定,只等著馮寶林及笄之后嫁過來,已經是八月中了。 趙崢顯得很煩躁,從京城來了好幾撥信件,他親自把信件翻了好幾遍,就是沒有看到他要等的。湯圓每天都不敢靠近他,生怕自家主子把火撒到他的身上,心里也在腹誹,可真是見了鬼了,照理說,鄉君也不會說不給殿下回信啊,他也問了送信件的人,說是專程跑去侯府問了,取來信的時候就是沒有給殿下的,只有送往交趾那邊的侯爺和世子的。 交趾那邊的戰局很快就能定下來,侯爺和世子爺已經在打掃戰場了,大約會在十月底的時候班師回朝。九月底,殿下就會從安州前往交趾,任交趾總督,教化民眾,交趾將成為新唐版圖的一部分。 到底,保留交趾成為新唐的屬國,還是化作一個州府,朝中如今還爭論不休。 但,皇帝似乎已經有了獨斷。 “殿下,有句話,奴婢不知道該說,還是不該說?”湯圓實在是受不了趙崢的低氣壓,不得不開口。 “說!”趙崢很不耐煩。 湯圓跪下來,“殿下,您每次給鄉君寫信,是不是寫得太少了?” 何止是少?每次,不是一個“安”字,就是“尚安”兩個字。一開始鄉君還回信,如今可好,一個字都不回了。 “聽說五月間的時候,鄉君在府上辦了花會,請了公主郡主們去,還有不少少年俊郎呢,殿下,您寫的信,還是稍微長一點吧!”湯圓心里想,我一個太監都知道急呢,殿下您怎么就心這么大呢? 晚上,趙崢寫了一封信,吩咐隨風親自送回京城去。 姚姝收到信的時候,已經是半個月以后了,還是隨風不眠不休地跑回來的。信寫的很長,姚姝看著看著,臉就紅了起來,趙崢問她為什么不回信,還告訴她,他每天都在盼著她的信,要是再不給他寫信,他就把湯圓煮了吃了。 可憐,湯圓公公躺著也中槍了。 姚姝把信反反復復地看了好些遍,發現,信中還藏了字,最上面的字橫著念是“等我回來”,最下面是,“我很想你”。 姚姝捧著信,一顆心跳得飛快,幾乎要蹦出胸腔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