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
章年卿慢條斯理的挑著她脖子上的肚兜系帶,也不解,就那么一點一點勾開,他低沉道“我就想和你沒羞沒臊的過一輩子?!?/br> 馮俏渾身發麻,從頭頂酥到腳底板。忍不住抓著他胳膊,失聲道:“天德哥?!?/br> 章年卿任她掐著胳膊,湊在她耳旁低聲道:“揉揉?” 言簡意賅,馮俏卻聽懂了。她低著頭,悶聲道:“太丑了,我不想看?!?/br> “沒事,你不用看,摸就行?!闭履昵溆醚鼛勺●T俏眼睛。牽著馮俏的手放到小年卿身上。 馮俏有些不適應黑暗,眼睛被束縛的感覺也不好。五感少了一感,馮俏噘嘴道:“你熄燈就好了,蒙什么眼睛?!闭f著就要解下來。她一抬胳膊,松散的肚兜滑下來,雪肌炫目。 章年卿立即擒住她的胳膊,喝道:“別動?!?/br> 馮俏僵住,顫著聲問:“怎么了?” 章年卿目中慵懶笑意,一寸寸掃過她身上??磯蛄?,擁過溫香暖玉,咬著她耳朵道:“給我摸摸?!?/br> 馮俏這次學聰明了,摸索著去親他,從胡子微渣的下巴親到他微涼的唇,軟軟道:“天德哥,我看不見,好害怕?!?/br> 章年卿不為所動,用力一拉,將她的手扯在自己背上,馮俏一趔趄,美人欲滴形狀飽滿貼在他前襟上。章年卿摸著她柔滑的黑發,沉聲道:“抱著我就不怕了?!?/br> 馮俏無奈,只好以一種尷尬的姿勢爬在他懷里,還得乖乖去揉揉。 她都有經驗了,章年卿在這個時候最難說話。她哭的再凄慘,他都視若無睹。反倒乖乖聽話,他會收斂一些。 馮俏自認博學,卻在這件事懵懂無知的緊。她會的都是章年卿教的,章年卿是個很好的老師,她做對做錯,他從來都不急不惱。一點點告訴她,什么是他最喜歡的。 比如現在,馮俏不樂意的揉揉,很是敷衍。章年卿便和她五指相扣,十指不斷纏綿。章年卿手掌粗糙和她柔弱無骨的小手形成鮮明的對比。章年卿帶著她的手去慰問小年卿,手把手的教。 夜深纏綿眷戀,直到章年卿將馮俏壓下去。 馮俏敏銳的感覺到,章年卿今天情緒很高,看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充滿情意。他一個字沒說,馮俏卻覺得耳畔都是他竊竊私語的情話,連粗壯清淺的呼吸,都是一聲聲甜蜜的告白。 云雨初歇,章年卿給馮俏蓋上薄被,只允許她露出兩只胳膊。翻身在床底下撈起扇子,又一下沒一下給她閃著。 馮俏將潮濕的長發挽起來,睡在離章年卿一拳的地方,拉著他的手腕看,小心的替他活動手指頭,埋怨道:“你想兩只手手受傷嗎。我還以為你今天晚上不回來了呢?!?/br> 章年卿淡淡的笑:“怕我睡到別人屋里?” 馮俏不想承認,頓一會才道:“這是孔家?!币矝]說好還不好。 章年卿揉著她的小雪峰,點點道:“阿萱,對我有點信心好不好?!?/br> 馮俏目露怯意,認真的問:“天德哥,要是有個比我更活潑更漂亮的姑娘出現,你會不會喜歡她?!?/br> 章年卿沉默良久,看著她的眼睛,認真道:“阿萱,不會有了?!?/br> 這個世上也許有第二個俏俏,第二個幼娘。卻絕不會有第二個阿萱。 “萬一有呢?” “我只要你?!?/br> 有時候馮俏忍不住會想,章年卿為什么愿意陪她說那么傻話呢。明明都是小姑娘無知的話,他卻答的那么認真。 第二天趙鶴還未出門,便遇見來堵章年卿的’客人‘。 趙鶴氣的直想拔刀,忍著怒氣對章年卿道,“章大人,你留在這也不安生。我去給你辦事,你先去山海湖那邊清凈兩天。反正早晚都要去,不如躲個清閑?!?/br> 章年卿一想,有道理,“聽說山海湖的湖光水色是山東奇景,一個湖泊,比濟南府還要大?!?/br> 趙鶴連連附和,慫恿道:“是啊,還有金沙灘。你帶少奶奶去散散心也好啊。你看,少奶奶給你畫這些多么不容易,難得出來一次,帶她逛逛也好?!?/br> 果不其然,章年卿一聽馮俏,便有些心動。他點點頭,沉思道:“今天七月初三,時間倒也寬裕?!?/br> 趙鶴再接在勵,繼續慫恿:“少奶奶一定會很高興的?!?/br> 章年卿有點呆呆的,愣愣的問:“是嗎?”一副想笑又不敢笑,有些高興又有些不確定。 趙鶴第一次見章年卿這么患得患失,沒有把握的模樣。抵拳輕咳一聲,佯裝什么也不知道。 第62章 用過早膳,馮俏和許嬌去拜見族長夫人,章年卿則去見族長。 許嬌一看見馮俏便笑,許淮日日拜訪,章年卿還不厭其煩的給他講解。馮嵐以為是許嬌的功勞,對她越發和顏悅色。許嬌在娘家有了底氣,面對馮俏,自是沒有半分為難。兩人手挽手,親密無間跨進別院。 族長夫人儼然事先受過孔族長的叮囑,馮俏來是為了辭別的事。族長夫人卻一直在打哈哈,和馮俏東拉西扯,愣是不給一句準話。 許嬌急的連連幫馮俏說話,什么都是她不好,讓許淮打擾的章年卿不得清凈?,F在孔府大門被堵的,連早上買菜倒夜香的小推車都出不去。 許嬌灌了一口水道:“現在說什么都為時已晚,消息已經散出去了,今后咱們孔家的人只多不少。別說章大人和馮姑娘不得安寧,連娘也不得安生啊?!?/br> 人心思活泛了,什么歪門邪道,曲線救國的辦法都有。 族長夫人臉上有一絲動容,卻還是沒松口。許嬌一急,竟搬著凳子坐到她身邊去了。 馮俏若有所思的看著這對婆媳,看來許嬌真的嫁的不錯,在婆婆面前都這么隨意。 族長夫人沒什么主見,許嬌說話辦事卻有條有理,背后還有一個’老祖宗‘馮嵐在指點。 如今孔家族務還是族長在處理,許嬌卻已經接過婆婆手里的庶務雜事??准覂日髦€是族長夫人當家,實際掌權者已經落到不足三十歲的許嬌身上。 許嬌乖巧懂事,掌權了也不在婆母跟前囂張,平日大事小事都來向婆婆稟告,很是尊敬。同時也恪守底線,只管理內宅瑣碎,仆役灶上。大事決斷,都聽族長夫人的。很少有像今天態度這么強硬。 族長夫人奇怪的看了許嬌一眼,不滿道:“什么馮姑娘章夫人,俏姐兒是衍圣公的親外孫女,不過發生一點小事,你就把人往外趕,趕明傳到衍圣公耳朵里。這像什么話?!痹S嬌一僵。 氣氛劍拔弩張。 馮俏趕緊打圓場,“您多慮了。是我和大人給家里添麻煩,我們自己不好意思,想避出去幾天的?!?/br> 族長夫人不接話,對馮俏笑了笑。又把話題扯遠,馮俏不以為已,陪著她打岔嘮嗑。 族長夫人是在等孔族長的消息吧,看來今天的主角不是她啊。 許嬌眼看著婆婆將話題扯開,馮俏也不急不躁的陪婆婆閑聊。她氣餒的想,馮俏怎么對自己的事這么不上心啊,白費力氣了。 不一會,有個丫鬟在垂花門外晃蕩了一下。也沒進來,族長夫人便對馮俏道:“我想了想,你們也不小了。這件事就按你們的意思來吧?!?/br> 許嬌一頭霧水,婆婆怎么突然就松口了。 馮俏沒有解釋什么,笑著告辭,盈盈施禮離開。 繞過回廊,章年卿正站在原地等她。馮俏低頭一笑,疾步上前,小心的避過他右手腕,挽著他胳膊,甜蜜道:“我們現在就走嗎?” “恩,現在走?!闭履昵湫睦锔吲d,喜歡馮俏和他在人前親近,“族長夫人沒為難你吧?!?/br> 馮俏無精打采道:“沒有?!?/br> “沒有?你怎么這個樣子?!?/br> 馮俏不高興的踢著腳下的小石頭,埋怨道:“這好歹算我半個娘家,為什么你說話比我說話管用?!?/br> 章年卿啞然失笑,“就為這個不高興?” “也不是不高興?!瘪T俏偏頭想了一會,道:“……就是覺得女人活的太難了。尊嚴都是男人給的,父親給的,丈夫給的,孩子給的。我小時候就沒給過我娘底氣。我娘進馮家門只有我一個女孩,要不是她是衍圣公的女兒,外面的人指不定怎么戳她脊梁骨呢。還好我爹對我娘好,我娘這么多年,也很少受別人氣?!?/br> 說著說著竟然哭了,章年卿指腹拭掉她的眼淚。眸色晦暗,這不是馮俏第一次說她后悔自己是個女孩兒。馮俏吸吸鼻子,望著他道:“有時候,我覺得女人能活成我姑媽那樣也挺好。她不需要誰給她底氣,誰給她撐腰。她自己就能給她底氣,自己就能給她撐腰?!?/br> 馮俏真的很佩服馮嵐,馮嵐填房到許家后,大家疑心她對許伯年父子的好是假的。后來挑不出毛病。又怕她有了自己的孩子,會起別的心思。誰知馮嵐當著許家人的面,自己灌下去一碗絕子湯。從此再沒有人敢說她的不是。 馮俏道:“姑媽沒有自己的孩子,但她養大了許淮。她沒有自己閨女??伤言S嬌嫁進孔家。天德哥,你知道嗎。許嬌已經接手孔家庶務了?!彼吭谡履昵浼绨蛏?,低聲道:“我好羨慕啊。要是我也可以不靠誰,自己就能變強就好了?!?/br> 章年卿心里一震,沒想到馮俏在這件事上和他的看法驚人的契合。 他也不想靠著家世行走官場,不愿別人提起他,都是章年卿父親如何,外祖如何,岳家又如何。 可這話說出去矯情,他今天的一切,哪樣和家里脫得清干系。身在福中不知福。 沒想到,馮俏竟然想到他心里去了。 章年卿親親她額頭,下巴蹭著她發頂道:“不行。我可給你娘寫了過繼書,你還得至少得給我生三個兒子?!毕肓讼?,有什么不對,又添了句:“女兒也行?!?/br> 馮俏小聲問:“要是我生的都是女兒呢?!?/br> 章年卿大方道:“那就沒轍了。只能失言與岳母,給她過個女兒?!?/br> 馮俏破涕而笑,捶他一下。 章年卿攥住她的小粉拳,又親一口,道:“傻俏俏,自己變強多辛苦。我變強就夠了,你靠在我身后乘涼多好?!?/br> 馮俏輕輕道:“恩!” 嵯峨渡口沒人愿意去滄江,趙鶴只好自己租了條船,撐船過去。 到了滄江,他在上游觀察了一下地勢水流。沿路摸過去,中途挾持一位烏蓬幫眾,總算找到烏蓬幫的大本營。 里面情況比趙鶴預想的好很多,汪靄不僅沒有奄奄一息,生死不明。還反擒了烏蓬幫少主,用四把匕首將人釘在人形樁上。 萬先生帶著一群人包圍汪靄,卻遲遲不敢靠近。 汪靄生了堆火,狀似悠閑的在烤魚。手里的匕首在火光中若隱若現。身上的雙刀不知掉到哪去,衣服上到處都是口子,也不知道受了多少傷。底下稍微有人一動。 咻的,一道雪光劃過,匕首穩穩的扎到烏蓬幫少主脖子旁的木樁上。 汪靄冷笑道:“誰再動,下次我的刀扎的可就不是木樁了?!?/br> 趙鶴又好笑又得意,看著汪靄刀釘將人在木樁上,只覺得解氣。 汪靄的神情很快活,自從他們跟了陶金海后,事事謹慎小心,本以為將江湖那些手段都忘光了。沒想到臨死之前還能這么痛快一次。 驀地,他在水叢里看見趙鶴的身影。汪靄眼睛一轉,不動聲色。 夜幕再次降臨時,趙鶴終于和汪靄搭上話。 趙鶴先檢查了一遍汪靄身上的傷,松了一口氣?!澳氵€活著就好。章大人讓你跟我回去?!辈淮f什么,趙鶴又道:“這是死命令。章大人說了,你太莽撞。他不想看到誰犧牲?!?/br> 汪靄不動,巍然如鐘,他道:“趙鶴,你回去吧。我這次來,就沒想著活著回去?!?/br> “說什么傻話!”趙鶴劈頭蓋臉罵道:“章大人需要你報這個仇?汪靄,你覺得章大人會是那種做錯了事,讓屬下來背鍋的人嗎?!?/br> “我沒這么想!”汪靄激動的站起來,“我知道三少爺人宅心仁厚,一直在想方設法彌補自己錯誤。甚至不惜把已經對他打消疑心的嵇玉濤也拉進局里,就為了把兄弟們撈出來?!比舨皇敲靼走@些,他也不會有滄江之行了。 汪靄近乎哀聲道:“趙鶴,我想報答三少爺。我承認,我說沒想過回去是騙人的,說的是逞英雄的渾話???,我現在騎虎難下,真的不能回去?!?/br> 趙鶴怒目圓睜,“你不回去?你知道我來的時候章大人給我說什么。他說活要見人死要見尸,他把三少奶奶嘔心瀝血畫的烏蓬幫幫眾圖給我,讓我和烏蓬幫換你……哪怕是尸體?!闭f到最后,哽咽了。 汪靄眼中閃過感激,一絲笑意藏在嘴角。他勾著趙鶴肩膀坐下,不急不緩道:“我在這埋伏了四天,昨晚才在萬先生的船上抓到他。猜猜,他叫什么?” “什么?” “薄海浩?!?/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