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
第56章 血痕 五分鐘的僵持之后, 席歌整理整理衣服, 萊茵整理整理情緒,來到客廳沙發上坐下,談話。 天氣正好,席歌披著件襯衫,喝著剛剛泡出來的黑芝麻糊, 問萊茵:“我的胸口為什么會多了這個東西?難道是我睡覺的時候你用紅筆畫出來的……” 萊茵嘴角抽了一下:“我為什么要做這樣的事情?” 席歌深思:“其實我也不知道, 也許是好玩吧?” 萊茵:“這好玩嗎?” 席歌納悶:“不好玩嗎?要不是昨天太累, 也許我會搶先對你這么做。兩個男人躺在一張床上光睡覺多無聊啊, 當然要做點睡前運動, 聊聊天打打牌摔摔跤,什么都可以?!?/br> 萊茵:“……” 他意識到自己和席歌的思維差異究竟有多大了。 也許這就是東西方的差別,以及父輩和后裔的差別。 他忍耐地解釋:“昨天晚上我們都好好地睡覺,我沒有撕開你的衣服, 也沒有在你胸口亂涂亂畫?!?/br> 席歌撇了撇嘴。 說實話,他有點失望, 他本來還挺期待和皮皮玩點各種花樣的睡前活動呢。 他再度低頭, 用手指在自己胸口上亂畫:“那這個東西是怎么出來的?” 萊茵朝席歌胸口處輕輕一瞥,旋即飛快收回視線:“那是你血能的證明?!?/br> 席歌:“嗯?” 他暫時忘記了睡前游戲, 對力量的好奇心再度提了起來:“什么意思?” 萊茵換個坐姿,整理了一下思路。 他說:“上次我和你說過,血族的等級分為公侯伯子男,公爵之上有親王,男爵以下是普通血族。隨著時間與狩獵, 當普通血族擁有了足以晉升男爵的實力的時候,他們的胸口上會出現淡淡的痕跡,那是所有血族體內源血的痕跡?!?/br> 席歌關注到了一個新詞:“源血?” 萊茵:“源頭之血?!彼_始解釋,“始祖該隱通過血液創造了二代,二代通過初擁創造了三代。三代以后,始祖的血脈逐漸稀薄,血族的能力逐漸下跌。發現了這一點之后,為了牢記始祖的恩德,血族內部將體內的血液冠以新的名字,源血?!?/br> 他再低下頭,以希伯來語說: “蒙您恩德,我擁有源頭之血,既永生之血,既力量之血?!?/br> 席歌發現自己居然聽得懂萊茵的話! 但他只驚異了短短一瞬就接受了這個設定,畢竟他失憶過很多次,也許失憶之前他曾學過這種語言呢? 他也同萊茵一樣,低頭念了這一句話,用中文: “蒙您恩德,我擁有源頭之血,既永生之血,既力量之血?!?/br> 這一句話念出,心頭好像被什么東西輕輕撥了一下。不過那樣的感覺太淺太淡,一眨眼就不見了。 席歌再度抬起頭,他發現萊茵正在看著自己。 萊茵:“你聽得懂我剛才在說什么?你會這種語言?” 席歌:“好像會?!?/br> 萊茵:“……” 席歌:“……” 兩人對望一會。 席歌迷之心虛:“畢竟我失憶了……三次?!?/br> 萊茵呼出一口氣,繼續說:“當源血顯露在你心口的皮膚之際,你就邁出了從普通血族到男爵的堅實一步。只等它們……” 萊茵伸手虛點,指向出現在席歌胸口上的那些凌亂紅痕。 “連成一個完整的圖案,你就是男爵了?!?/br> 席歌:“那一般從普通血族到男爵要用多久的時間?” 萊茵:“正常情況下,要經過50到100年的時間?!?/br> 席歌思考著:“嗯……從你初擁我到現在,好像處在20天到40天之間?!?/br> 萊茵忽然沉默。 席歌琢磨著:“這樣算算,我覺得我的未來無比光明??!” 萊茵長久沉默。 席歌又扯著衣服低頭看自己的胸口,他還有很多問題:“那子爵呢?伯爵呢?更往上的呢,他們也是胸口有個圖案嗎?” 萊茵堅強地繼續說:“……差不多是。但是顏色不同,深淺不同?!?/br> 席歌:“哦?” 萊茵:“簡單來講,男爵的圖案像是用筆畫上去的,子爵的圖案則是從皮膚底下滲出來的,伯爵的圖案有了淺淺的刻痕,侯爵的圖案就像一個烙在胸口的烙印。同時,血痕上的顏色也會一步步變化,大體是在紅色的基調上逐步加深?!?/br> 席歌算了算:“公爵和親王呢?” 萊茵:“公爵和親王胸口的烙印不再有身前的變化,但公爵的圖案會從紅色變成紫色,親王的則是紅黑色?!?/br> 席歌:“嗯……皮皮你知道得真不少?!?/br> 萊茵沉默一瞬,找到借口:“這也不算什么很秘密的事情?!?/br> 席歌一想也是,如果血族中有學校,這應該是幼兒園入學考試的題目吧,并且還是送分保命題。 “等等,不對!”席歌突然說。 “什么不對?”萊茵問。 “我之前替你換過衣服,根本就沒看見你胸口有痕跡,上面明明光裸一片?!毕枵f。 “你什么時候替我換過衣服?”萊茵問。 “就在你咬了我發燒的那天晚上,怎么,你不記得了?”席歌納悶。 萊因一時失語,不知如何回應。片刻之后,他決定假裝自己依舊不知道這回事:“正常情況下,血族只有在使用血能的時候胸口才會浮現源血痕跡?!?/br> “那現在?”席歌。 “突破階段,血族體內的血能不穩定,當其澎湃之際,也會激發源血顯現?!比R茵解釋。 “原來如此,我差不多明白了?!毕枳屑毾肓讼?,忽然一轉眼看向萊茵的胸口,“那個,皮皮,我……” 萊茵:“不行?!?/br> 客廳就很安靜,兩人沉默地對視。 席歌:“我還什么都沒說?!?/br> 萊茵:“我知道你想說什么?!?/br> 席歌才不信:“哦?那我想說什么?” 萊茵冷冷道:“我不會讓你看我胸口的血痕的?!?/br> 我靠,還真知道我想說什么…… 席歌怏怏道:“為什么不讓我看……我只是想看看會出現在我胸口的紋路到底是個什么樣子的罷了?!?/br> 萊茵:“每一個血族胸口的源血血痕是不一樣的。源血組成的圖案源自血族的天賦能力?!?/br> 席歌順著思考了一下:“那皮皮你胸口的血痕是怎么樣的?水滴狀?水痕狀?漣漪狀?” 萊茵:“……” 空氣沉默。 空氣沉默得好像有點可怕。 席歌意識到不對勁了,他看了萊茵一眼。 坐在對面的銀發男人將嘴角抿得死死的,臉色更沉得可怕,似乎下一刻真會滴出水來。 皮皮好像很生氣? 皮皮不喜歡這個話題嗎? 盡管不明白萊茵為什么生氣,席歌還是很有眼色地換了一個話題:“那我胸口的血痕會是什么樣子的?我能提前看看嗎?不滿意的話可以調整調整嗎?” 萊茵呼出了一口氣。 席歌并沒有說什么惹人生氣的話,這一次,不對勁的是他。 從席歌光著身體出現在他眼前的時候,他就有點不對勁了。 萊茵陷入深深的懊惱和輕微的自我厭惡。 他每天都在告訴自己:我對后裔只有純潔的親情。但好像也是每一天,他都會陷入發現自己的親情不那么純潔的漩渦。 該隱啊…… 萊茵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打疊起精神,帶著一點兒的自暴自棄,將手虛虛放在席歌赤裸的心口之上。 他說: “你不可以改變你血痕的圖案,但如果你只是想提前看見你源血血痕是什么樣子的話……” 萊茵正要運用血能,忽然感覺有第三者站在附近。 席歌也感覺到了。 他們一同抬起頭,看向大廳的落地窗。 落地窗外,李立方欲言又止,看著他們。 氣氛就很古怪。 坐在對面的萊茵突然消失不見。 席歌鎮定沖落地窗外的李立方說:“你不要誤會?!?/br> 李立方正色道:“老板放心,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沒有看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