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
一提起這個話題,三個伯爵心情立刻不可控地惡劣下去。 他們相互沉默一會,愚者淡淡道:“看來我們三人的想法都和之前相似,我會繼續同從外邊來的使者虛以委蛇……” “有誰知道他還在嗎?”阿德突然說話。 這位從出現開始就一副自視甚高模樣的伯爵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身體微微瑟縮,竟然流露出三分遮掩不去的畏懼。 另外兩個人知道他在說什么。 在這個世界里,能夠用“他”來形容的,只有一個人。 愚者又說話了。 “……最近并沒有那位侯爵大人的消息?!?/br> 室內又響起嘆息。 阿德和親切的吸血鬼一同出聲,聲音中帶著說不出的感慨和畏懼。 這一次,親切的吸血鬼開口了:“我們突破伯爵位階的時候,已經能夠清楚地感覺到來自墻的壓力了。就像是達摩克里斯之劍正懸在頭頂,只要輕輕一動,這柄劍就要掉下來……但是他畢竟成為了侯爵大人,這證明我們是可以在這里突破成侯爵的?!?/br> 阿德又哼了一聲:“那又如何?深淵以外的世界依舊有公爵乃至親王的存在,侯爵也不過公爵坐下的走狗而已?!?/br> “好了,就此結束吧?!庇拚叽驍鄡扇说脑?,“不要將注意力集中到那位大人身上。斜頂圓桌成立了這么久,在我們之前,無數伯爵選擇通過‘門’偷渡離去,只有一位選擇留下且成功突破侯爵……那位大人的實力不是你我可以想象的,哪怕他同我們一樣,甚至比我們遭受了更多的墻的監控?!?/br> 愚者說完,再次右手撫胸,微微低頭,像是在對并不在現場的侯爵大人致敬。 另外兩個血族也做了同樣的動作,無論他們心里到底有什么樣的想法,總不需要表現在別人的眼中。 做完了這一動作,阿德說:“沒有事情了吧?我要走了?!?/br> 愚者:“事實上,我們還有一件事?!?/br> 阿德:“嘖……” 愚者從座位上站起來,他拿了一臺電腦過來。 沒有人對電腦表示震驚,他們靜靜地看著愚者cao作電腦,打開直播間,點選出一個名字為“經費不足無結局,坑了!”的視頻。 親切吸血鬼好奇道:“這是什么?” 愚者:“一個最近網絡上很流行的直播視頻,我覺得還挺有意思的?!?/br> 他說罷,點下開始鍵,視頻播放。 當視頻里的畫面逐步出現在其余兩個血族眼中的時候,他們有點吃驚。 阿德:“這直播的莫非我們的考核?” 親切吸血鬼:“我們的考核怎么會出現在網絡直播上?” 并沒有人替他們答疑解惑,他們繼續往下看。前方的天黑請閉眼已經結束,3號突然劍指法官,法官突然發現,法官和幾個參賽者戰斗,法官落敗了! 阿德目瞪口呆:“這是誰,這是誰,能被參賽者打敗的法官還有存在于世界上的必要?!” 親切的吸血鬼也很認真地看著,他安撫阿德:“我看5號的樣子不像是普通的吸血鬼,也許他也有爵位在身……” 但他同樣感覺很驚訝,為什么視屏里的考官不用天賦技能呢? 愚者說:“耐心等待,后面的內容更精彩?!?/br> 你這話未免也太像電視的廣告詞了吧? 兩人齊齊看向愚者,又齊齊看回視頻。 他們的好奇心被這個視頻吊上來了,深淵中的黑暗世界出現這么久,還真沒有幾次參賽者反殺考官的案例在! 視頻繼續播放,兩個伯爵很快意識到愚者的意思了。 考官將參賽者帶進一間房間并將這些參賽者再次控制之后,就突然跟中了邪一樣,開始“叭叭叭叭叭叭叭”地說著所有不應該告訴告訴圍觀群眾的話。 比如他想要殺掉所有的參賽者。 愚者:“看來黑暗世界的考核還要再加強監管?!?/br> 比如他的天賦能力。 阿德評價:“世上竟然有這樣垃圾的天賦?!?/br> 比如他和他的幕后主使者的偉大目標與宏偉計劃。 親切吸血鬼:“……” 他定定看著前方視頻。 他震驚,非常震驚,震驚到失語,震驚到臉上一片空白。 其余兩個血族也一樣震驚。 愚者在最初的時候就震驚過了,阿德短短震驚一下也回過神來,于是他們都看向了臉上一片空白,仿佛受到什么絕大打擊的親切吸血鬼。 愚者關切道:“你沒事吧?” 親切吸血鬼回過神來。 他掛不住臉上的親切了,許許多多的情緒在他臉上流轉著,憤怒,崩潰,發狂,吐血……許久以后,他艱難地找回聲音:“我感覺非常驚訝,我沒有辦法想象血族之中竟然有妄圖顛覆我們的存在……” 阿德糾正他:“視頻中說的可是我們中的一個有這樣的想法?!?/br> 他懷疑的目光在愚者身上轉了轉,又在親切吸血鬼身上轉了轉。 親切吸血鬼連忙道:“阿德,你不要中計,這分明是那些下位者或者外頭的血族針對我們的計謀,我們三人可是血族鐵三角,我們共同維持著深淵中的黑暗世界,一向親密無間??!” 阿德冷嗤一聲。 愚者說:“將這個視頻給你們看,目的就是為了徹查這件事情。我已經讓人去調查這一屆的所有考官了,也許會有一些我們想象不到的結果反饋過來?!?/br> 親切吸血鬼咬牙切齒:“查……查……徹查這起陰謀!我不相信有人能在我們的眼皮底下搞鬼!” 他怒吼完了,深深吸了一口氣:“這視頻是從哪里來的?我覺得尋找準確的源頭也能帶來一些線索?!?/br> 愚者:“哦……我已經找精通計算機的人尋找發布視頻者的信息了,我相信不久之后就會有答案?!?/br> 他繼續說:“好了,今天的見面就到此為止了,十三號再見?!?/br> 愚者再度伸手,按了一下桌面視匣上的兩只眼珠,兩個翻出來的眼珠再度翻回去,光芒消失,虛影消失。 空蕩蕩的繞蛇之環內,愚者重新摘下眼鏡,慢悠悠擦拭起來。 煉金工坊之中,李立方正開著電腦努力寫作業。 寫著寫著,他突然聽到一聲滴滴聲,電腦監控程序顯示他正被攻擊。 他打開監控程序一看,還真被攻擊了,而且不只被一個人攻擊了一次。 明亮的白熾燈照在李立方臉上,轉折出一些黑影。 他一聲冷笑:“呵呵……攻擊我的電腦?你以為現在的我還是過去的我嗎?現在的我可不會對網絡上的東西手下留情,誰知道網絡后邊是人是狗……” 飽含怨念的話從嘴里說出的同時,主人突然心頭莫名涌起一陣nongnong的憤怒。 李立方的仇恨瞬間鎖定電腦背后的東西! 他背脊直挺,脖子前勾,放在鍵盤上的雙手噼里啪啦敲擊起來,仿佛正有代表仇恨的火花,從他的十指下邊迸濺出來。 這場網絡攻擊之戰,才剛剛開始。 席歌一覺睡到了大天亮。 當早晨八點的陽光照到他眼瞼的時候,頑固的生理鐘將他從睡夢之中喚醒。他迎著陽光撩開眼皮,長長吸了一口早晨的溫熱空氣,打著哈欠從床上爬起來,摸進主臥浴室,脫衣服洗了個晨浴。 溫熱的水撲在身上,嘩啦啦沖刷滿身疲憊與困倦。 席歌站在洗了片刻,突然感覺有點不對勁。 他低頭一看,昨天受了重創的腰間傷口好得差不多了,只剩下淡淡的傷疤;但胸口心臟位置不知什么時候多了點淺淺的血痕,像是被人拿著工筆刀接連劃了幾道似的。 怎么回事? 我記得昨天戰斗之中,我心口沒受波及??? 席歌納悶地搓了搓胸口的皮膚,想把血痕給搓掉,可是直到將皮膚都搓得發紅了,也沒把那幾道血痕給搓掉。 席歌僅余的那點困意也飛走了,他定睛一看,這才發現胸口上的血痕不是什么工筆刀劃拉出的痕跡,更像是……有人用紅色的筆在他胸口上畫了幾道? 席歌:“?” 怎么我的胸口上會有紅筆的痕跡? 席歌:“!” 昨天有人和我一起睡覺! 他忽然拉開浴室的門,在水流聲中沖外邊大喊一聲:“皮皮!” 聲音落下,萊茵出現。 還以為席歌有什么事情的萊茵甫一出現,就看見站在浴室門口渾身滴水的人。 席歌:“皮皮,你是不是趁我們一起睡的時候對我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萊茵:“你先穿衣服……” 兩人同時說話,同時聽見對話說話。 席歌立刻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才沒有任何問題,圍巾好好地圍著我的腰呢! 他再度抬頭:“不要轉移話題皮皮。就算你真的對我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我也不會怪你的皮皮?!?/br> 萊茵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他不明白自己為什么要在血族最昏昏欲睡的大早晨接受這樣的挑戰。 昨天看到的種種父母對孩子的愛的圖片突然不能幫他了。 他就算第一時間轉開視線,腦海里也全是席歌赤裸修俊胸膛與充滿弧度的腰身,還有許多水珠正在他身上滾動。 而他完全可以隨心意cao縱那些水珠……讓它們做各種各樣事情。 如果我正在睡覺,就沒有現在的事情了。 我果然應該好好睡覺,而不是和后裔一樣昏晨顛倒大肆破壞生物鐘…… 他帶著nongnong的怨念,咬牙切齒: “先、穿好、你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