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
只是因為比江珂溯晚遇見她,所以就算她喜歡他,在她的心里他也根本就比不上那個與她交好七年的朋友? 蘇墨澂的心霎時涼到了底,整個人仿佛被丟到了冰天雪地間,由腳底竄出的寒意怎么都驅散不走,讓他渾身幾乎都要失去溫度。 *** 之后的四天,蘇墨澂再也沒有收到過程芊苒的任何短信和“外賣”,手機里和她的短信會話框消息記錄停留在了187條,辦公室那個櫥柜里排放整齊的保溫包到了第16個再也沒增長。 他甚至有把微信安裝了回來,一登錄上去,那個紅色的消息提示圈寫著99+,他很認真地一條一條地看完,還仔仔細細地數了一下,她一共給他發了396條微信,除了每天晚上快要凌晨時說一次這是她追他的第幾天以外,她每天還會發幾條微信,內容雜七亂八,但都是和他有關的。 最后一條微信是8月25號晚上十一點多,內容寫的是——喜歡你的第59天,正式追你的第24天,蘇墨澂,晚安呀! 蘇墨澂翻來覆去地看過她所有的消息和短信好幾遍,卻始終再也沒有等來她的新消息和新短信。 她真的放棄了。 在他確定他愛上了她并且很愛她的時候。 程芊苒依舊會來給姜芷念做家教,但氣色一直不好,姜芷念那晚有聽到他們爭吵,可是她也不知道他們兩個到底為什么就會爭吵起來,最終還變成了現在這般境地。 他們這次鬧得好兇,姜芷念在兩個人面前根本不敢提對方的名字,更別說去當和解人,最主要的還是她沒搞懂他們兩個爭吵的根本緣由是什么,無從下手。 做完最后一天的家教,當晚程芊苒就收到了他的來電。 她沒接。 他也沒打第二次。 只是幾分鐘后,她的手機傳進新的短信。 發件人——澂澂。 她給他的備注還沒有改。 他的內容很簡單,約她見面,結算薪資。 程芊苒不想見他,回了一串數字,然后加上一句,這是我的銀/行/卡號,打到卡里就行。 他說:“轉賬有限額,錢都在一張專門給你結算工資的新卡里?!焙竺姹愀缴狭瞬蛷d的地址和要見面的時間。 程芊苒覺得,盡早了劃清界線也好,省的以后再有牽扯,于是應下來,明天晚上赴約。 畢竟,該拿的工資還是要拿的,她這兩個月花費的時間和精力不能白白打水漂。 而,蘇墨澂第二天在見她之前,有一個人主動到公司找上了他。 第20章 蘇先生 江珂溯站在jcr公司一樓的會客室, 極度忐忑地等著他要見的蘇墨澂。 那晚他問了董安可, 知道了蘇墨澂的基本情況, 所以才會找到這里來。 經過幾天的深思熟慮, 他已經做好了準備,如果是他記憶中的蘇墨澂,那他道歉, 不管他原不原諒他,他都真心實意地為自己曾經做過的事對他道歉。 但,他同時也會和他講清楚, 關于程芊苒的事情。 一碼歸一碼, 他是絕不會因為對他有愧就讓步的。 蘇墨澂接到前臺的電話說有位姓“jiang”的先生找他,他還以為是姜暮琨,因為前兩天蘇易言在和他通電話的時候說過她和姜暮琨的工作已經進入了收尾階段, 快要回江川了。 結果推開會客室的門后,發現此江非他所想的那個姜, 本來還算和緩的臉色頓時冷硬起來,他在門口停頓了一下, 然后信步走進去, 眼眸掃了完全僵住的江珂溯一眼, 淡漠地問:“找我?” 江珂溯完全沒有想到他竟然是他前幾天在酒吧狠戾地瞪了一眼的那個男人,當時酒吧里的光線暗,他也只是匆匆地賞了他一記眼刀, 雖然知道他長什么樣子, 但根本沒有仔仔細細地去看他的長相, 而此時此刻,現在他面前的這個男人,身材挺拔,高瘦清雋,英俊但冷硬的五官線條下隱隱的還留有小時候的模樣。 那時候的他就總是繃著臉,從來不笑。 當然,也不會哭,不管受了什么委屈。 江珂溯表現得很無措,之前編排好的語言在這一刻全都忘光了,他的大腦一片空白,只是怔愣地望著他,沉默了好幾分鐘,他才有點小心翼翼地喊了他一聲:“哥……” 他對他的稱呼讓蘇墨澂皺起眉,然后低促地笑了下,很冷淡地說:“抱歉,我沒有弟弟?!?/br> 江珂溯以為他沒有認出自己是誰,畢竟都過了二十年,而他當時對他也造成了傷害,就算是他不愿意記起也很正常。 他有點慌忙地解釋說:“我是江珂溯啊?!?/br> 蘇墨澂:“哦,有事?” 態度極其的敷衍漠然。 江珂溯低低地“嗯”了聲,然后抬眼,認真地看著他,很鄭重很虔心地對他說:“對不起,我為二十年前的事道歉,對不起,哥?!?/br> 蘇墨澂覺得挺好笑的,事情都過去了二十年,那一家人在他的世界消失了二十年,可偏偏就在今天,這個所謂名義上的“弟弟”又突然出現,還做出一副悔不當初的模樣對他說“對不起”? 他沒耐心和他在這里回憶往事,微微不耐道:“嗯,我不接受,說完了嗎?說完了走吧?!?/br> 蘇墨澂說著就要開門踏出會客室,江珂溯在后面有點急地叫住他:“哥!” “爸他……他挺想你的……” 蘇墨澂像是聽到了笑話一般,他轉過頭,那雙沉靜的眸子盯著江珂溯,眼神竟然有點戲謔,“爸?誰的爸?我爸只有一個人,他叫姜暮琨?!?/br> 蘇墨澂說完,江珂溯面色蒼白了一下,而后維諾地道歉:“對不起,是我們對不起你……” “你不用給我道歉,我說了我不接受?!碧K墨澂特別反感江珂溯這般模樣,小時候他就總這樣扮可憐,演的簡直爐火純青,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委屈,可明明,被傷害的人是自己。 江珂溯抿了抿唇,嘴角牽出一絲苦笑,問:“你是不是特別恨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