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
可再怎么不中用的男人,那也是活生生的人。 只要是人,這心里面肯定就會有欲望的,只是因為環境和自身的問題,這欲望就被深藏在心底了。 這賺到了多少的錢,姚掌珠在收錢的時候,心里是有數的。 總共賣出去將近四十碗涼粉,收到兩塊錢差不多。 因為白糖是自己親媽給的,涼粉果子呢,又是野物,也不用自己出錢買,這就算是無本的買賣了,賣出去的錢都是自己的。 不過,見陳建軍這么火急火燎的追問,姚掌珠沒有實話實說,也沒有告訴他,總共收到了多少錢,只微微抬起下巴,示意陳建軍看周邊來來往往的村民,道:“我們還在外面呢,這財不露白,直接把布袋子里的錢給倒出來數,你也不怕被人給盯上,給惦記上了?而且,如果看我們賣這個東西這么的賺錢,那些腦子好使的,還不得學我們的樣子,也賣這個?只有我們一家賣,那這涼粉就值錢,可好多人都賣了,不僅有了競爭的對象,并且這賣出去的涼粉,在價格上面,肯定得要往下降降了?!?/br> 這話也對,陳建軍只得按捺住心中的火急火燎,沒有再急切地想要知道,他們到底賺到了多少錢。 只不過,他的眼睛一直緊盯著掛在姚掌珠身上的布袋子,顯得有點灼熱。 不知道是擔心這裝錢的布袋子會被偷,還是想把布袋子直接掛自己身上……這個,也就只有他自己心里知道了。 ☆、第35章 姚掌珠斜眼瞄了下陳建軍緊盯著她身上布袋子時候,那灼灼的火熱眼神。 心里想著,這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還是有些道理的。 在這個陳家,看起來只有許桂花最極品,心性也最毒辣,而身為許桂花的丈夫陳建軍呢,在大家的眼里,好似是個被許桂花狠狠壓迫的可憐人,各種的受許桂花的轄制和欺負,沒有任何的話語權,脊梁骨都因此挺不起來,但真的是這樣子嗎? 姚掌珠暗暗搖頭。 恐怕不是。 從他現在的眼神里可以看出來,如果上面沒有許桂花的壓制,陳建軍也未必看起來牲畜無害。 因為陳建軍真的懦弱無能的話,心里頭即使有欲望,也不會太明顯的表現出來。 可他現在呢,火急火燎的樣子,就好似那急欲從牢籠里沖出來的猛獸,張牙舞爪的,危險性十足。 這對姚掌珠來說,是好事,也不是好事。 陳建軍能夠立足起來,姚掌珠可以利用他壓制許桂花。 可立得太狠了,陳建軍就很有可能是第二個許桂花了。 而男人跟女人之間,除了身體上的構造有著很大的差異,在機能上也是。 不管再怎么孱弱的男人,在同等年齡上,男人的力氣還是大于女人的。 她可以在對付許桂花的時候,使用暴力,用暴力制服許桂花,可陳建軍的話,就不能夠用同等辦法了。 男女力量懸殊,陳建軍又是處在壯年,硬碰硬,危險性太大。 想到這里,姚掌珠不由微微垂下眼瞼,仔細思考她接下來的人生之路。 做完了今天的生意,她不可能再跟陳建軍合作了。 時間長久了,因為錢的分配問題上,遲早會爆出激烈的矛盾來。 她也不想在這個地方繼續待著了。 原本不想離開,是對自己原來家庭的眷戀,對原來父母的依戀,也不想貿然然地改變小姨原有的生活軌跡,可人算不如天算,現在的狀況已經不允許她繼續在這個家里待下去,而在任何事情面前,小命是擺在首位的,既然事情的走向已經發生了變化,姚掌珠自然不會固執地不肯隨著事情的變化而變化。 這不懂得變通的,往往下場也不會太如人心意。 人活在這個世上。 除了為吃喝拉撒奔波,最主要的是讓自己和自己的家人活得更好,吃喝拉撒比別人優渥點。 心里有了這個決定,姚掌珠就仔細踅摸著出路了。 她把特意留出來的涼粉從板車的角落里給端出來,又對小福說道:“拿上幾口干凈的碗,跟我到戲臺子上面去?!?/br> 小福知道,姚掌珠這是要給她走門路,想辦法把她弄進戲班子里面去了。 手腳麻利的,就把洗得锃亮的粗碗拿出來,捧在懷里。 陳天賜也要跟著。 姚掌珠從裝錢的布袋子里拿出了五分錢來,遞給了陳天賜,“你剛才的表現很好,這個是給你的獎勵,拿著這錢,去跟小朋友們玩耍去吧?!碧种噶酥覆贿h處,一堆小孩子擠在一起的角落。 陳天賜到底是個孩子,貪玩的孩子。 見姚掌珠主動給他錢,相比在許桂花時候給他錢的各種趾高氣昂,陳天賜表現得還算是個正常又普通的小朋友,臉上綻放出大大的笑,眼睛明亮得都能夠閃瞎人的眼睛,笑呵呵地就把錢從姚掌珠的手里給接了下來。 在接錢的時候,動作分外的小心,深怕把這五分錢給弄到地上去了。 拿到手里之后,又格外珍惜的放在自己的褲兜子里。 跑去找小朋友好耍的時候,擔心褲兜里的這五分錢會掉了,小手就一直捂著口袋,別別扭扭地走著路,看起來特別的滑稽又好笑。 但陳天賜現在的表現,才是一個真正天真無邪的小孩,才該有的反應。 之前滿嘴臟話、穢話,毫無禮貌又脾氣粗暴的,壓根不是小孩子,簡直是個小惡魔。 所以說,這小孩子原本都是張純潔的白紙。 一開始,他們是什么都不懂,什么也不知道,需要大人們慢慢地引導,滿滿地教導。 至于白紙最后會成什么樣子,是亂七八糟,沒有任何章法的胡亂涂鴉,還是成為一副名畫,眾人欣賞,價值連城,那就得要全看作畫的是什么樣品行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