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
叔敬儀微微笑著,似乎在等韌子把話說完,當他發現韌子語塞時,便友善地接下去說:「參加什么?我是來度假的?!鬼g子一愣,說:「哦,度假,度假好啊?!故寰磧x瞥見了韌子電腦上的頁面,便驚訝地說:「你也要去o城嗎?」韌子敏感地捕捉到個「也」字,趕緊點頭,問道:「叔先生要去o城度假?」叔敬儀點頭,說:「那兒是c國少有的風景不錯、商業化程度又輕的地方,很適合度假?!?/br> 「這樣啊……我、我也是這么認為的?!鬼g子心里暗暗感謝叔敬儀,給自己找到了一個去o城的合理借口。 叔敬儀似乎起了興致,問道:「你也是去o城度假嗎?」 韌子硬著頭皮鸚鵡學舌:「嗯……對啊,我就覺得那個、風景不錯、嗯,商業化程度又輕,挺好的。想去看看?!故寰磧x便問:「你想好目的地了么?」 韌子茫然地搖頭:「沒有,我正在查看呢?!?/br> 叔敬儀眉眼又彎起來,似乎心情不錯:「我倒是很熟悉那兒,若不嫌棄的話,我給你做向導,你認為如何?」韌子想著,也不知道顧曉山什么時候從山里出來,橫豎是無事可做,不如和叔先生去玩一波,便愉快地答應了。 叔敬儀說自己熟悉o城,倒不是扯謊,隨手在地圖上一指,就說:「這兒、這兒和這兒都有我的物業。你想住哪一邊?」 韌子瞪大眼睛,說:「你在這個鳥不拉——這個這么偏僻的地方買三套房子住???」 叔敬儀微笑答:「是的,原本只想買一套,可中介說買二送一,我便受不住誘惑了?!鬼g子眼睛瞪得更大了:「房子也能買二送一?」 「當然不能,」叔敬儀笑著答,「騙你的?!谷允悄莻€字正腔圓、播音一樣的語調,「你還真信?!?/br> 韌子一時就怔住了,才知道這個叔敬儀長得古板,但老不正經。韌子想了想,又說:「該不會你說有三套房,也是騙我的吧?」 叔敬儀卻微笑:「你去了便知道了?!?/br> 韌子不疑有他。倒是叔敬儀翻了翻手機,又看著韌子問:「你打算什么時候出發?」韌子便答:「我是個閑人,隨你。你什么時候出發,我就什么時候出發?!故寰磧x微笑點頭:「這倒不錯,我也是閑人。也是隨時可以出發?!拐f完,叔敬儀又問:「你打算坐火車,還是飛機?」 韌子愣了愣,便道:「你別讓我做選擇了,你做決定吧,我都聽你的就行了?!鬼g子還真是習慣別人幫他安排好一切。他是也個心大的,叔敬儀忍不住說:「那你倒不怕我把你賣了?!?/br> 韌子哈哈笑道:「你就賣唄,也沒人買??!」 叔敬儀也玩笑道:「只要價格合適,沒什么是賣不掉的?!鬼g子聽這話覺得還有幾分道理,便問:「那我開多少價合適?」叔敬儀便說「那我得看看」,便湊近了韌子端詳,大約是太近了,韌子都聞得見對方身上苦龍膽的澀味隨著他的鼻息噴薄而來:「嗯,我看多少都很合適?!故寰磧x笑了笑,又很快退開,轉動著手中的輕巧的黑色商務手機:「那就訂火車票吧。你不介意的話?!鬼g子愣愣地點頭。 韌子出行很少坐火車,一般能選的話,都是坐飛機頭等艙。 當然,他偶爾也會乘坐火車出行,當他習慣性地走上一等車廂專用通道的時候,叔敬儀卻拉住他:「咱們坐標準間?!鬼g子有些訝異,像是人生頭一回聽見「標準間」三個字一樣。叔敬儀輕輕牽著他的袖角,往另一個方向走。韌子也隨著他走去,在燈光昏暗的走廊里,看見叔敬儀撇過頭來,眼角泛著笑紋:「哦,你不滿意嗎?」韌子便說:「倒不是這個原因,只是沒有試過?!?/br> 叔敬儀答道:「我猜也是?!鬼g子好奇問道:「為什么???」叔敬儀停駐腳步,又是那樣帶著笑意的細細地打量他,緩緩地開口說:「你就是一副『嬌生慣養』的樣子?!惯@話字面上似諷刺,但從叔敬儀嘴里說出來,卻柔柔軟軟的,僅僅是不痛不癢的調侃。 韌子倒不明確,什么叫「嬌生慣養」的樣子。 這是現代化的列車,設施本來就不錯。叔敬儀自然是考慮到了韌子「嬌生慣養」,訂的也并非是最便宜的那種「標準間」,而是「標準一等間」,只是比「一等間」要次一等而已?!敢坏乳g」是一床一房,這個「標準一等間」就是兩床一房的。由于的火車車廂,即使是一等間,也相對狹窄,床位與床位相隔就是一扇窗的距離。 韌子對于擺放行李的位置也是非常疑惑,在他還沒弄清楚之前,叔敬儀就眼明手快地打開了儲物柜,將韌子的行李箱利落地塞進去,關上柜門。韌子道了句謝,才發現人家集團老總給自己干助理干的活了,也是十分汗顏。韌子再仔細一想,又發現一件問題,趕緊說:「這次的票錢、還有上次ktv的錢,我都賴著你呢!」叔敬儀笑答:「不過一點小錢,提這個有什么意思?」 韌子也是不把錢當錢的主兒,可他是知道的,這些一個一個的總裁,一個比一個摳,錢算得極精準的。只有他一個不事生產的人揮霍無度。他和叔敬儀畢竟不熟,也不好亂花他的,只說:「小錢也是錢,還是算清楚的好。你們生意人難道不都說『親兄弟,明算賬』,還有,什么有借有還的?!故寰磧x便笑道:「這是當然,現在不急,有你還的時候?!?/br> 正說著這話的時候,列車正好駛入隧道,一時四面都沒透進光,只有他倆頭頂懸著的燈發出微弱的光,映進叔敬儀的眼里,有種似叢林里野狼眼里的光。韌子打了個寒顫,卻見列車又從隧道穿行而過,陽光再次灑入。明媚的光照在叔敬儀的笑臉上,仍顯得美好無比。 韌子定了定神,又有些不安地說:「啊,我當然會還?難道你要收我很高利息嗎?」叔敬儀仍是笑:「不會的,而且,說錢有什么意思呢?你我難道都是缺那點子錢花的人嗎?」 韌子更好奇了:「那要算什么呢?」叔敬儀答道:「我在那兒有個莊園,你去親手摘點葡萄,釀成酒,明年開春的時候送給我,就當償還本金了?!鬼g子怔了怔:「就這樣?」 叔敬儀便道:「還有?!鬼g子好奇問:「還有什么?」叔敬儀便道:「就那兒有座小獵場,你去打一只兔子,烤給我吃。算利息?!鬼g子卻臉露難色:「兔子???」 叔敬儀以為韌子認為「兔子那么可愛,怎么可以殺兔兔」,又問:「兔子不行,那野雞總可以了?」 韌子便道:「那更不可以了。兔子已經跑得快了,山雞還能飛,我怎么逮?」叔敬儀不覺失笑:「原來是怕這個,這倒不礙事。我那兒有很好的獵槍?!鬼g子畢竟是個大男孩,一聽「獵槍」,便兩眼放光:「啊,是真的獵槍嗎?」 叔敬儀便道:「自然是真的,若那商家敢賣假的給我,我就要拿這槍抵在他頭上,扣動扳機,讓他試試假貨的磨人處?!故寰磧x講這話的時候,依舊是那朗誦似的抑揚頓挫、字正腔圓,卻聽得韌子不寒而栗。叔敬儀看出這傻子竟真有些害怕,便又柔和地說:「開玩笑的?!?/br> 韌子就側臥在床上,面對著叔敬儀。叔敬儀也側躺著,面對著他。 陽光已經落下,月亮升起來。韌子側躺著,原還能和叔敬儀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后來很快就覺困倦,話說到一半,居然眼睛一閉就睡著了。叔敬儀原也瞇著眼,等著韌子把話說完了,沒聽見聲響,他便睜開眼來,見微弱的燈光映著韌子極安靜的睡顏,像個大孩子一樣。 作者有話說:看到有些讀者反映劇情進展太慢…確實不是水字數啦,我的風格就是這樣啦其實(之前的文也是很慢熱的,《天攻地略》的正牌攻快4w字的時候才出現……)所以請大家對我有點耐心…我真的不是騙字數啦……就是我的style[笑cry]…當然也會根據讀者的反饋進行一下調整…嗯,不知道說什么了,就雙更為敬吧 么么噠 第42章 到了早晨的時候,韌子也被陽光刺醒,骨碌地爬起來,聽見洗手間里的洗漱聲,便不打擾。剛好手機也響起來了,韌子見是郁韞韜的電話,趕緊就接了,壓著嗓子問:「怎么?是有小山哥消息了嗎?」 郁韞韜聽韌子用壓低的聲音講話,便狐疑說道:「做賊呢?」韌子便解釋:「不是啊,叔先生在刷牙呢,怕他聽見了?!?/br> 「嗯????。?!」郁韞韜一時懵了,「??????。?!」 隨后,郁韞韜搖了搖頭,他相信自己是聽錯了、或者是理解錯了,便像核對信息一樣地確認道:「叔什么?你和誰在一起刷牙呢?」韌子誠實作答:「我沒刷,叔敬儀起得比我早,他在刷呀?!?/br> 「嗯????。?!」郁韞韜一時懵了,「??????。?!」 韌子似乎沒感到任何不妥。郁韞韜卻想起何君的事件來,只說:「老弟,你老實跟我說,你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 「什么?」 「你不是喜歡顧曉山,你是喜歡綠曉山吧?」 「嗯????。?!」韌子一時懵了,「??????。?!」 郁韞韜也覺得自己這樣批判對方不好,想著都是一家人,他又那么討厭顧曉山,便安撫道:「這也沒關系,哥還是會站在你這一邊,給你幫助和支援的?!?/br> 韌子疑惑不解,但聽著郁韞韜如此暖心的話語,只能答:「謝謝老哥?」郁韞韜又說:「說什么謝呢,一家人,你要去o城了?」韌子答:「是呀。我剛好在酒店遇到叔先生,他在o城有房子,而且很熟悉那兒,就說給我做向導?,F在我們坐火車去呢?!?/br> 郁韞韜這才給聽明白了,心想「這瓜娃子說話不清不楚嚇死個人」,卻又有些疑惑:「你倆還住一屋呢?」韌子答:「是啊,這樣也有個照應?!褂繇y韜點頭:「你確實挺需要照應的?!?/br> 郁韞韜又給交代了一下,說顧曉山還在山里,但已經確認了是哪座山頭了,隨后就給韌子發了位置。韌子拿出了叔敬儀給他畫的方位,發現叔敬儀有個住宅是在顧曉山所在的山里的,真是驚喜不已,幾乎立即決定要去那兒落腳了。 叔敬儀從盥洗間里出來,居然不是他一貫的西裝革履,竟然是穿著有些泛白的背帶牛仔褲,黑漆漆的高筒皮靴,上身是白襯衫,大概是因為怕熱,解開了上面幾顆紐扣,露出一點若隱若現的胸肌線條。大概性感不是女人的專利,男人露那么一點線條,似乎也很抓人。 叔敬儀朝他笑笑:「待會兒下車了,就去打獵,怎么樣?」韌子聽了,兩眼放光:「好??!好??!」韌子看著叔敬儀牛仔風的打扮,像個孩子一樣仰著看他,雀躍地說:「我也要穿這個!」叔敬儀站起來比韌子高一個頭,便微微俯下臉來,眼神從韌子又淺又淡的桃花痣掠過,對上了韌子那雙又黑又亮的眼睛,他笑說:「我確實還有衣服,但你穿著大概不會很適合就是了?!?/br> 韌子也忘了找顧曉山的事了,心中被新奇感充滿。 他的愛好從來很大男孩,從小喜歡車子、玩具槍,長大了,家里跑車是多得車庫都不夠塞的。倒是因為法規的問題,他從未摸過槍。每次出國,他也是在家人或者助理的「監護」之下,竟然從來沒有試過在國外狩獵。他想想也覺得太可惜了。 他倆一下了火車,就有車子來接他們了。估計是叔敬儀一早安排好了。車子到達了獵區,那邊也有狩獵俱樂部的向導等著了。平常叔敬儀狩獵是不請向導的,但因為今天有韌子在,便請了向導來。因為韌子一路上都在說自己沒有學過槍,又一直問這樣合不合法。 叔敬儀便安撫道:「沒關系,我就是專業的?!鬼g子看叔敬儀頭發花白、文質彬彬的,自然是一臉不信。叔敬儀無奈笑笑,便打了個電話,安排了專業向導,叫他安心些。 韌子見了向導,一看這個棕色皮膚滿口土味英文肌rou爆棚的粗漢說兩句「ok,ok,no problem」,居然比什么都好使。大概韌子也算是「偏見嚴重」的普羅大眾,看著這人這么土著這么粗魯,估計天天都是騎馬上班、劈柴做飯的,一定很會打獵。 同時,他也覺得這種西部牛仔的打扮很酷的,再拿一桿槍,擺拍一下,酷到沒朋友,不發朋友圈簡直天地不容。韌子穿的是叔敬儀的衣服,所以對他來說有點大,但這也無妨,長出一截的褲管塞進靴子里,袖子卷起來,衣領那塊兒也學著叔敬儀解開兩顆扣子,雖然沒有胸肌線條,但也挺好看的——他自己覺得。 他挺驕傲地擺拍了一張,又問叔敬儀說:「你看,這張好看不?」叔敬儀答:「好看的?!鬼g子笑著發了朋友圈。叔敬儀的目光在韌子的領口那兒蕩了一下,問道:「你之前說的,身上比較深色的那顆痣,是指這一顆么?」說著,叔敬儀又伸手,往韌子的鎖骨處輕輕點了一點。 韌子也摸了摸鎖骨上的那顆小小圓圓的黑痣,說:「是呀,雖然沒有凸起,也不大,顏色卻有點深,好像有點礙眼?!故寰磧x微笑:「并不會?!?/br> 叔敬儀事先買了一張馴鹿票,因此他倆可以合法地獵一頭馴鹿。韌子便問道:「不能多買兩張么?」獵導哈哈大笑起來:「這一年下來,馴鹿票的配額才那么一百幾十個,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多買兩張的?!鬼g子聽了一愣,又說:「這是保護動物???那咱們還是別獵了吧?!?/br> 獵導心想「嗎呀,有錢人裝13啊,你那么愛護動物來狩獵呢還」。但他還是很有職業道德地耐心解答:「沒問題的,咱們這兒幾萬頭呢,一年才獵一百多頭,不會有影響的?!鬼g子才算放心了些。 之后,韌子便跟隨向導進行了射擊的培訓。培訓非常簡單,以至于韌子這么遲鈍的人都覺得獵導在劃水。獵導注意事項也是講得又急又快,因為英語說得不標準,韌子也是聽得糊里糊涂的。獵導見狀,最后只是反復明確一句話「反正你就聽我的」,最后給了韌子一把配了高端瞄準鏡的「傻瓜槍」,就是傻瓜都能用的槍。 韌子試了試,發現確實是傻瓜都能用,他自己也用得挺順手的。瞄準鏡已被叔敬儀預先校準了,韌子開開心心地靠著這個獵槍射下了10米內的一顆蘋果,喜不自勝。獵導心想:「媽呀,有錢人真是煞筆。子彈不要錢???」 子彈當然是要錢的。 顧曉山狩獵傾向于使用弓弩過過癮,偶爾遇見熊或者鹿才會根據情況考慮是否使用槍械。 用槍射蘋果這樣的cao作,顧曉山是想都沒想過的。叔敬儀也是,可他看著韌子這樣,也挺開心的。然而,他還是勸阻了對方,原因當然不是「子彈要錢的」,也不是「所帶的子彈有限不要浪費」,只說笑著說:「這樣會嚇到獵物,也可能影響到別人?!?/br> 韌子端著槍,臉蛋放在黑色的槍桿旁邊顯得又細又白:「???這兒還有別人嗎?」他似乎不大擔心驚嚇到獵物,實際上他對打獵興致不大,只是喜歡玩槍。 「誰知道呢?」叔敬儀幫韌子把紅色帽子的細繩系緊了些,「帽子戴好。如果遇到別人的話,對方以為你是獵物開槍了怎么辦?這種事情也是有的?!鬼g子撫了撫帽子:「還有這種事???」 叔敬儀點頭:「所以該戴好帽子,對方就算在遠處也該知道你不是兔子或者馴鹿?!鬼g子卻笑了:「我怎么看都不像兔子或者馴鹿吧?」 這林子里可見野兔、松鼠滿地跑的,人卻很少。只要韌子不亂開槍,還是很安靜的。叔敬儀仍是柔和地勸告他,不要胡亂開槍,因為不知道林子里會不會跑出一個和他們一樣的游客來。韌子便聽話地點頭。叔敬儀見韌子仍在車緣端著槍,便扶著他的手,以教導的語氣說:「如果沒有獵物,請不要端槍,如果不要射擊,子彈不須上膛?!故寰磧x的臉貼得近,身上的氣息又籠了過來,依舊是那股子苦龍膽的澀味蔓延,甚至蓋過了林間的青草氣。 叔敬儀說得不錯,這山林看著四下無人,但其實游客還是有的,只是叢林掩映,一時很難看清。叢林間一陣sao動,便有一輛高頂奔馳緩緩駛了出來。韌子忍不住看了過去,卻見車門打開,走出了一個人來,依舊是打扮西部牛仔風的華人,卻也是高鼻深目。韌子一見就丟開了手里的槍,雀躍無比地說:「小山哥!」簡直是像三哈一樣地就飛撲了過去。 第43章 顧曉山也訝異于韌子的熱情。 韌子跑到顧曉山身邊,倒也不至于像三哈一樣把爪子扒上去就舔臉,卻是乖乖站定了,眨巴著眼看顧曉山,卻也不知道該說什么。顧曉山也覺得尷尬,摸了摸鼻子,說:「你怎么也在這兒?」叔敬儀不知什么時候已經走過來了,答道:「我帶他來的?!?/br> 顧曉山微微有些錯愕:「那真巧?!鬼g子也覺得這場面有些古怪,就解釋說:「我哥嫌我礙事,叫我自己玩兒去。我在c國首都浪呢,恰好在咖啡館遇見了叔先生,他說o城這兒他熟,可以帶我來玩?!诡檿陨矫銖娊邮芰诉@個解釋,又問:「怎么想到來o城玩了?c國好玩的地方多了去了?!?/br> 這也確實。韌子撓撓頭,笑著說:「是哦,我來之前也不知道o城可以狩獵?!故逑壬憬忉屨f:「c國有好幾個完全開放游客狩獵的地點,卻不包括o城。在o城狩獵手續上麻煩許多,但也因此,更加有樂趣?!?/br> c國每年吸引很多游客前來狩獵,導致有些獵區人滿為患,商業化過于嚴重。所以高端一些的客戶會來o城這樣的地方,然而o城的配套娛樂設施沒跟上。所以顧氏入股了這個園區,并在這兒興建高級酒店和相應的娛樂設施。顧曉山也是為了這個項目而來o城的。 顧曉山在山里考察,有點兒無聊,就用車載wifi刷著手機,百無聊賴之下,打開了韌子的sns主頁,又少不得注意到韌子剛剛新發的照片。他皺起眉來,心想:「他怎么像是在這里呢?」顧曉山隨后搖了搖頭,不可能的。他怎么會來到c國?盡管來了c國,又怎么會來o城?來o城了,也不能來這座山??!這山可不是隨便進的。 可顧曉山還是忍不住仔細觀察那張照片,越看越覺得不對勁兒。說好了要和韌子分隔的,他心里又忍不住犯嘀咕,最后還是問了問陪同的經理:「剛剛園區進客人了嗎?」經理查詢了一下,告訴他確實進了一組客人。顧曉山點了點頭,閉著眼睛靠椅背上打算假寐一下,終究是沒忍住,又說:「讓管理處發個定位。我去看看?!?/br> 出于安全考慮,客人的車都會裝上定位,獵導也會帶定位。所以顧曉山要找到他們并不困難。 能遇見顧曉山,對韌子來說真是意外之喜,但還得裝作是「偶遇」。因為顧曉山也有點心虛,也在裝「偶遇」,反而沒注意到韌子的這份小心思。 眼看著叔敬儀叼了一口煙,顧曉山阻止說:「這兒不能吸煙?!故寰磧x微笑,這副牛仔風的穿戴加上叼煙的動作,使平日文質彬彬的叔敬儀竟然顯出幾分痞氣:「我當然知道,就是煙癮犯了,叼著解解饞?!诡檿陨讲恢醯?,也被說得有些犯煙癮了,便看著韌子說:「你是不吸煙的?!鬼g子搖了搖頭。叔敬儀對韌子說:「韌總,我們別打擾顧總工作了。還是去別處碰碰運氣吧,說不定能遇上馴鹿?!?/br> 韌子才想起顧曉山是來工作的,也不好意思打擾他,可那么難得才見著了,舍不得就此道別,便眼巴巴地看著顧曉山。叔敬儀卻說:「走吧,你忘了答應我的事了?」韌子想起還答應了給叔敬儀烤兔子呢,便朝顧曉山擺擺手,說:「那我先去狩獵了?」顧曉山心里一陣煩悶,說:「就你還去狩獵呢?」韌子不服氣了:「我怎么不能狩獵了?我剛剛射落好幾顆蘋果呢!」顧曉山看著地上蘋果的殘骸和彈殼,皺起了眉,又忽然福至心靈:「你有槍牌嗎?」韌子一怔:「什么?」 叔敬儀的臉色也變了變,看了獵導一眼。但獵導聽不懂中文,是不明就里的。叔敬儀就用英文跟獵導說:「你們新老板問客人有沒槍牌呢!」獵導趕緊解釋:「我有獵導證,全程帶著他,他就算沒槍牌,也是合法的?!诡檿陨郊惭詤柹饋恚骸肝铱蓻]聽錯吧?你還讓不會槍的客人掃射蘋果?」獵導這棕色皮膚的人聽了這話臉都白了。顧曉山又橫了一眼經理,經理也是噤若寒蟬,蒼白地解釋:「這、這獵導是兼職的……」 顧曉山一把拉著韌子往奔馳上走,說:「行了,先跟我回酒店?!鬼g子莫名其妙地被推了上車,顧曉山又轉頭和叔敬儀說:「咱們韌子麻煩您了?!故寰磧x仍是叼著煙,瞇著眼笑道:「你的車好像不錯,我也能坐嗎?」顧曉山也不能拒絕,笑道:「當然了?!?/br> 顧曉山的車自然是非常寬敞,里頭配備的是航空座椅,比較闊朗舒適。韌子一坐上去,就調成躺臥的模式,還熟門熟路地打開了按摩功能,把帽子蓋在臉上,閉著眼享受,不一會兒就睡著了。經理坐在副駕,而后面兩排首長席是面對面的,韌子睡著了,就剩下顧曉山和叔敬儀面面相覷,一言不發,氣氛有點尷尬。顧曉山便低下頭,拿出平板電腦,作辦公的樣子。叔敬儀便也打開手機,連上wifi就開始上網。 還好路況平順,車子很快開到了酒店。顧曉山想叫醒韌子,卻見叔敬儀先他一步,用腳撞了撞韌子的膝蓋。韌子也沒睡得很沉,一下醒了過來,紅色的帽子滑到一邊,露出雪白的半邊臉。韌子皺起眉,迷茫地睜了睜眼。叔敬儀朝他伸手,說:「起來吧,到了?!?/br> 韌子迷迷糊糊地下了車,一個沒站穩踉蹌了一下,叔敬儀便要扶他,沒想到顧曉山一個蛇行走位從叔敬儀的背后轉到韌子的身邊,將韌子扶穩了,還笑著責怪道:「你到現在還沒學會走路嗎?」韌子便開玩笑反駁道:「明明是你這路沒修好,這么大一個坑呢!還高端酒店!」 韌子這話是隨口說道,顧曉山聽了卻仔細看了起來,發現果然有個淺坑,立即臉色一變,責問經理:「怎么回事?」經理賠笑道:「這兒本來是放了一個雕塑的,剛剛要換新的便移開了,留了個坑,正準備填上的?!诡檿陨讲恢Φ?,就是無名火起:「『準備填上』?那就是『沒有填上』了!這不是影響我們酒店的形象嗎?」 韌子自然要與顧曉山同仇敵愾:「是啊,起碼立個警示牌!」經理挺不自在的,像是想說什么,又不敢說了。叔敬儀只是在一旁微笑,將警示牌扶了起來:「是有警示牌的,被你一腳踢翻了?!鬼g子鬧了個大紅臉,又跟經理道歉:「啊,對不起?!菇浝磉B忙說:「不、不、不,是我的疏忽?!?/br> 叔敬儀看了看手表,說:「時候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鬼g子訝然:「回去哪兒?」叔敬儀答道:「你忘了么?我在這附近有物業,自然是回自己的住處,免得顧總費心接待?!诡檿陨铰犃耸寰磧x的打算,還真的是覺得心里稍微有些舒緩,但臉上依舊笑:「這是什么話?叔總來咱們這兒消費,咱還能不歡迎嗎?」叔敬儀也哈哈笑說:「可不就是不想消費么!」韌子愣了愣,心想:怎么我認識的總裁都是摳貨。 顧曉山愉快地跟叔敬儀道別,吩咐好安排韌子的住處后,他才乘坐電梯回房。顧曉山在房間里呆著的時候,才回味起自己今天所作所為的種種異常,又是一陣頭痛。手機響了一下,他又拿起來,發現是叔敬儀的消息:「顧總,晚上好,能告訴我韌總的sns號嗎?」原本叔敬儀在顧曉山的印象中是那個文質彬彬端著紅酒的樣子,現在一想到他,卻想起他胸前衣鈕扣開,嘴里叼著煙勾嘴笑的臭屁拽樣。 顧曉山想了想,回復:「這個……他沒告訴你嗎?還是得他同意吧,不然我也不好擅自說?!故寰磧x回了一條:「那倒是的?!?/br> 韌子尚未發現氣氛的微妙,只在自己的房間里累得只想躺著。然而剛躺下沒多久,他就聽見門鈴響了。韌子問:「誰呢?」門外傳來略帶沙啞的答響:「是我,叔敬儀?!?/br> 第4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