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
七十來萬也買不到尋常女人會有的欣喜若狂。有錢人真是喜歡挑戰自我。 陳志豪說:“我就住在沙南。你和姑婆要是有事,都可以找我?!?/br> “好啊,多謝你了?!辈皇钦嬷x,是應付。見她眼神一直盯著對面,陳志豪往后一瞧,有家店面在裝修。這有什么好看的?于是他再說:“那,留個手機號碼,或是微信?” 凌彥齊送了項鏈,也沒打個電話發個微信過來問問。周六早上消失,連原本固定的周日下午也不來了。 盧奶奶膝上趴著小花,她用手輕輕地撓,幫它梳毛,頭也沒抬就問:“阿齊怎么都沒來?小芃,知道他在忙什么?” 司芃給客廳里的金錢樹剪枯枝,心里一噔,我又不是他的貼身秘書,怎會知道他的行程?她說:“周五晚上,他一直在書房加班,也許忙工作吧?!?/br> 周日凌彥齊沒來,周一周二周三,還是沒來。司芃想明白了,他在和她冷戰。和我冷戰,她心里冷笑,你找錯人了吧。結果到周四傍晚,她收到蔡昆微信。 “你還在小樓?” “對啊?!?/br> “瑩瑩說,你打算跟那人了?!?/br> “何止打算,已經跟了。你和孫瑩瑩多久沒聯系了?” 過一會蔡昆發來一張照片,點開看是凌彥齊和一個腿又長又白的靚女背影。照片接二連三地發進來,都是凌彥齊和那個靚女,有在商場中庭抓小公仔的,有排隊買手工冰淇淋的,還有坐一條窄沙發上親密喝咖啡的。 正牌女友的身高不夠,學霸初戀年紀不會這么輕,也就是說這是第四個了? 蔡昆未等她問,就回:“就在天海壹城。我已經跟二十分鐘了,你要不要過來?!?/br> “過來干什么?” ☆、061 只要有一雙真誠的眼睛陪我哭泣,就值得我為生命受苦。 ——羅素羅蘭欣悅的靈魂 蔡昆說:“一會兒就能捉到jian。這種男人,事后是不會認的?!?/br> “正牌女友都沒捉,我捉什么?隨他?!?/br> “還有正牌女友?他到底有多少個女人。這個,也不是我上次和你說的那個。我看身材像你,想過去打招呼,發現不是?!?/br> “身材像我?” “不像嗎?短發,皮膚超白,腿超長,發型、穿衣、打扮都像?!?/br> 司芃翻身仰躺在床上,輕輕揉搓腹部。她中午沒胃口,只喝了瓶牛奶,這會還沒到飯點,胃已受不住,又要鬧毛病。忍了胃部的痛,就難以平復其他地方涌上來的陣陣失落。 她睜大眼望天花板,只想花花公子的伎倆太多了。凌彥齊,你真該死。 凌彥齊也在忍受寧筱的聒噪,昏昏欲睡中,一轉眼就看到窗外的蔡昆。人也看到他,把手機收回褲兜。 他剛剛是在拍照嗎?凌彥齊坐直一點,把寧筱從臂彎里推出去,讓神游的意識收回來。蔡昆拍照,會發給誰?一想就頭疼。除了上班時間,他已和寧筱鬼混四五天,彭嘉卉和盧思薇紋絲不動。 該來拍的不拍,不該拍的,逮著使勁拍。 他起身朝蔡昆走去。人站在健身房門口,雙腿分開,雙手抱胸,一副要替人撐腰的姿勢。凌彥齊還分神想,究竟是對陳龍忠心耿耿,還是他暗地里也喜歡司芃? 他憶起,那晚在司芃宿舍過夜,第二天上午出來時在榕樹下看見蔡昆,也是這副死死盯人的樣子。當時他還想,他是吃了司芃,但無關人等,有必要看不shuangma? 第一次見蔡昆穿低胸的訓練背心,胸前兩塊肌rou甚是醒目。凌彥齊問:“你在這里上班?” “兼職?!?/br> “你剛才是在拍我?”他又指指咖啡店里的寧筱,“打算發給司芃?” “已經發了?!?/br> 凌彥齊雙眼一閉,“司芃怎么說?”他并不打算告訴司芃寧筱的事。陳志豪都說荒唐了,這種荒唐自己體會就好。 “你去問她啊?!辈汤フZ氣平和,眼睛里已是無盡的嘲諷。 不知怎么想的,凌彥齊還想在他面前挽回點形象,竟然解釋:“我和這女孩沒發生什么?!?/br> 換來蔡昆更奚落的眼神。確實很難解釋,凌彥齊離開。蔡昆又叫住他:“你別以為龍哥不在了,你就能欺負司芃?!?/br> “我沒欺負她,”凌彥齊見他分外認真的臉,念頭一轉,換了輕笑的口吻,“要欺負也是她允許的?!?/br> 蔡昆心里壓著火,轉身回去。這人語調輕佻,神情自以為是,怕是司芃落他手心里,拿捏得穩穩的了。他再給司芃發信息:“姓凌的無論解釋什么,你都不要信。你要相信我看到的?!?/br> “知道了。你不用上課嗎?不用管我的事?!?/br> 吃完晚飯,凌彥齊送寧筱回去,有兩天他就睡在天海壹城的公寓里。怕寧筱吵到他,特意選了間離她最遠的臥室。 寧筱一進屋,踢了鞋去冰箱里拿酸奶,還問凌彥齊要不要。 “不要了?!绷鑿R直接回臥室,寧筱見怪不怪。這帥哥太難泡,她已放棄,打算乖乖履行合約義務。三萬塊呢,好掙得很。 過兩個小時,她還在客廳看偶像劇,凌彥齊出來,抓起車鑰匙就走。 “你今晚還回來嗎?” 說得好像真和她有一腿似的,凌彥齊瞥寧筱一眼,“和你有關系嗎?”他從二十層的消防梯下來,側門出去。細雨紛紛,他冒雨橫過馬路,走十分鐘就到小樓。 廳里已熄了燈,院門上了鎖,往二樓望,也不見燈光。姑婆一向早睡,可他沒想司芃也不當夜貓子了。他打通電話:“下來幫我開門?!?/br> “這么晚過來干什么?” “想你?!?/br> 他是想她,可他不敢來。 盧思薇讓他和彭嘉卉下個月去新加坡訂婚,給了他們點時間答復,到今天還沒來催。 她不是有耐心的人,只能是彭嘉卉比他還不想訂婚,先出手了,且她能拿出來的理由太正當、太及時了?!氨緛砭筒焕喂痰母星?,有了第三者,然后讓我視而不見地和彥齊訂婚?” 要是她當面提出,盧思薇不可能這么委屈未來的兒媳。查他的日常生活和交友圈,盧思薇有經驗。他有過許多次的體會,在他覺得一切都好時,他難得的體會到他人帶來的平靜愜意。這種人通常入不了盧思薇的眼,她對他人的肯定幾乎都來自于“進取”兩個字。 凌彥齊沒有遺傳到她半點進取的基因,他煩透了這種必須拼搏、必須成功的膩味人生。 要是一般的朋友,像之前教他皮雕的師傅,不涉他思想和生活的根本,盧思薇會忍耐一陣,也許動手也許不動手,看她心情。要是女人,且一看就是靠副皮囊攀附男人的女人,盧思薇通常是分分鐘就出手搞定。 如雷霆如暴風,或霹靂或席卷,不出三天,他的生活就會回到原樣。 他不該在非常時期來小樓??伤钦嫦胨酒M,尤其是下午被蔡昆當場捉住之后。他想過來看看,解釋也許毫無意義,但他害怕司芃對他還有的那點點情意,徹底涼透了。 那晚,他是被司芃的言語激著了,負氣不想理她??苫剡^神想,一個女人要斬釘截鐵再三地聲明她不介意,他到底該不該當真? 他通常能和女人相處得很好。他溫和,面對分歧矛盾,從頭到尾都不會有惡語。要是不覺得麻煩,還會安慰哄勸對方。那些借著怒意說出來的真心話或是氣話,他也從不放在心上。 他溫和,也只是看似溫和。愛情里很難有真正的平等。只不過以往要妥協的人,從來不是他,直到遇上司芃。她是他世界里的一顆釘子。 他站在院門外,看見客廳亮了一盞昏黃的夜燈,窗簾上人影浮動。司芃拉開窗,走到臺階換鞋,下來給他開門。也許剛從被子里鉆出來,胳膊有點冷,她披了一條長長的灰色紗巾。院子里飄過一陣風雨,紗巾裹著光潔的長腿飛舞。 這樣的司芃,他還沒見過,像個沉靜溫柔的女人。 讓人一身雨意,也有想要她的沖動。 司芃開了鎖,再望院外:“你沒開車?”那就是從天海壹城走過來的。他曾說過,他在天海壹城有公寓,原本是讓她去住的。 凌彥齊沒有答她話,等院欄門開一邊,他進來便緊摟司芃,被雨水打濕的嘴唇緊貼在她的唇上。一想到他直接從另一個女人那里過來,司芃不想和他接吻。臉往右邊一偏,推開他。 凌彥齊沒有罷休,捧著她的臉不許動,嘴唇再湊過來,越吻越投入,司芃退后兩步,直接被壓到墻上,越壓越緊。 攀在墻頭的常青藤一點點地往下滴水,冰涼的觸意讓兩人的唇短暫地分開。凌彥齊用鼻尖輕輕蹭著她的嘴唇:“都說想你了?!?/br> 好像不給他吻,都是他人的錯。 一個二十七歲男人的撒嬌,竟然也讓司芃心顫??磥硪院笠晳T聽他的甜言蜜語,還要習慣不把它們當回事。她扭頭看半開的院門:“我把門鎖了?!?/br> 兩人輕輕上樓,凌彥齊緊拉她手去到他的房間。才關上房門,他壓過來又親又揉。 他心里想的只有這回事。司芃推開他。 “怎么啦?” “沒興趣?!?/br> “那我讓你有興趣點?!绷鑿R的手伸進長t恤里。 司芃心里更煩躁,抓著他的手摔出來說:“你洗過沒有?” “到底怎么啦?”凌彥齊佯裝不知她的情緒從何而來。 “你要是和別人做過,起碼得洗干凈才來找我?!?/br> 凌彥齊忍著笑:“好,那我去洗澡。你陪我去?!?/br> “不去?!彼酒M坐在床沿。凌彥齊蹲在她身前,看她神色:“你不開心?” “沒有?!?/br> “蔡昆發什么照片給你,我看看?” 司芃真把手機遞過去,凌彥齊看后,不提他和那個女孩的事,卻問司芃:“蔡昆喜歡你?” “跟你有什么關系?”司芃道。莫名其妙,不,居心叵測,想轉移焦點,無故地安個事由在她身上。 凌彥齊不再追問,笑道:“那你要我解釋嗎?” “不用,找女人是你的自由?!?/br> “那好,我先去洗澡?!泵坝曜哌^來,他身上的衣服已濕透了。 等浴室里的水聲停了,司芃把門推開,抱胸靠著門框說:“只有一個問題,為什么要找個像我的?” “你覺得她像你?” “蔡昆跟我四年,幾乎每個晚上都會跟在我身后,連他都能認錯的背影,你說呢?” 凌彥齊真沒想到司芃在意的點會這么與眾不同,一時之間,真不好解釋,只能說:“最近審美比較固定,就喜歡你這個類型?!?/br> “你存心的?” 凌彥齊把頭發擦干,毛巾扔在盥洗臺上。他看出來了,今晚司芃的不一樣,不在于披了紗巾。她的柔軟迷茫,是因為她身上不再有那種不管不顧的狠勁。她給他開門,讓他進來,讓他吻她,卻又不許他更進一步。她在糾結,她介意了。 而他還挺享受這份遲來的介意。 “我就存心,怎么啦?”凌彥齊故意說,“你又沒有禁止我找你這個類型的女人?!?/br> 他穿好浴袍,抬腳出衛生間,余光瞟到司芃的一條長腿飛過來。側身躲過,然后箍著她腰,扔到床上。他想壓下來,司芃反應更快,一翻身就滾到床頭。另一只腳又快又猛地踢過來,正中凌彥齊胸口。 吃了一記打,凌彥齊抓著她腳不放,把她從床頭扯過來,用膝蓋壓著她大腿,雙手也反舉在頭頂上方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