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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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喝酒沒意思,牧野放開了那壇酒,回了房。 一壇桑落酒下肚,她有些暈乎,倒在暖閣的塌上便睡了。 夜深人靜時,牧野睡得不安穩。 她做了一個夢。 夢見了如血般殷紅的錦緞霞帔,袖擺上用金線刺了鳳凰圖,正紅的裙擺拽地,拖過漢白玉的臺磯。 而后出現了一個男人,明黃錦袍,鑲金玉冠束發,面龐模糊,唯獨那只手,他看得分外清晰,十指修長,白皙干凈,不染纖塵。 男人的食指將紅絲絳繞了兩圈,動作緩慢,而后輕輕一扯,絲絳與紅綢綾羅皆散開。 雕花床塌上,明黃緞子壓著紅綢,絲絳落在床邊,垂了出去,隨著床塌的震動飄搖不止。 牧野閉著眼,雙腿緊繃合攏,蜷縮起來,忽然渾身顫栗了一瞬,意識漸漸清明。 她隱約還記得方才的夢,耳根發熱發燙,沒想到酒后竟做起了春夢。 醒來后,牧野頭疼欲裂,比受傷時還要疼。 牧野忍了一刻鐘,忍到后背發汗,實在忍不住了,咬了咬牙,起身出門,去找裴辭。 經過院子時,她余光瞥見石桌上的酒壇,想到這么晚了去打擾先生,多少過意不去,于是拿上酒作賠禮。 裴辭的住處靠著牧府東南角,穿過一道小門,就到了他的院中。 此時已是三更天,裴辭的房里還亮著燈,微光透過薄紗窗映了出來。 牧野沒有刻意斂去腳步聲,等她走近,門便從里面打開了。 裴辭站在門里,他已換了常服,只著一件月白單衣,腰間系帶隨意打了結,未束發,滿頭烏發如濃墨。燭光照在他的臉上,顏如舜華,用俊美來形容已是不夠。 牧野每每見到,都會想要戴面具的不該是她,而是裴辭才對。 “哪里不舒服?”裴辭側身,讓她進來,不用問,便知道牧野深夜來是為什么。 牧野跨過門檻,聲音微?。骸班?,頭不舒服?!?/br> “給你配的藥吃了嗎?” “沒有?!蹦烈靶奶?,找補道,“我以為已經好了,你醫術那么厲害?!?/br> 裴辭走到一旁的斗柜邊,拉開其中一格,從里面取出一個小瓷瓶,倒了一顆珍珠大小的黑藥丸。 牧野表面看沒什么,但忍著疼到裴辭這里,已經是極限,她趴在方桌上,把臉埋進雙臂里,心里把陸酩又罵了一遍。 “吃藥了?!迸徂o道。 牧野抬起頭,剛才還緊攏著的眉心已經平了。 裴辭垂眸望她,即使牧野將她的疼痛之色掩飾得很好,但臉頰泛起的不正常紅暈,額角細密的汗珠暴露出她的隱忍。 她忍疼一向厲害。 裴辭捏住藥丸,食指隔著藥丸,抵在她的唇畔。 “張嘴?!?/br> 牧野聽話地張開嘴。 裴辭輕輕一推,藥丸滾進口腔,指腹蹭到了那唇瓣柔軟,他微蜷了指尖。 苦澀的藥味蔓延開來,牧野將藥丸直接吞下。 裴辭倒了一杯溫茶,推至她面前,問道:“懷里抱著什么?” 牧野把藏在懷里的酒拿出來,獻寶似的。 “先生,你還記得這壇酒嗎?”她笑道,“小時候還說要一起喝呢?!?/br> 裴辭凝著牧野舉起的酒壇,壇身還沾了泥土,此時已經干了,泥土碎屑掉在了桌上。 他輕扯唇角:“你要和我喝?我還以為你忘了?!?/br> “怎么會忘?!蹦烈吧焓忠ラ_壇。 裴辭按住她的手:“太晚了,改天再喝吧?!?/br> 牧野吃了藥,頭疼雖然緩解,但還是難受,困意也隨之而來,迷迷糊糊里,被裴辭拉著手腕,躺到他的床塌上。 牧野抗拒,要坐起來。 “臟?!?/br> “什么臟?” “我還沒更衣?!辈粨Q寢衣不能上塌,會被嫌臟。 “我又不嫌?!?/br> 牧野實在太困,聽到裴辭說不嫌,又躺了回去,腦子里忽然閃過一瞬念頭,那是誰嫌過她臟? 她想不起來,便懶得再想了。 裴辭蹲下,替他脫了靴鞋,白色羅襪包裹著的腳不及裴辭的手掌長。 牧野察覺出裴辭在幫她脫衣,張開雙臂,好方便他脫。 裴辭垂眸,盯著床上的人,不設防的樣子。 許久。 他發出一聲輕嘆,彎腰替她解掉革帶,換下玄色外衣,露出里面的中衣。 中衣單薄,前襟松散,露出脖頸的肌膚,半截鎖骨,幽深之處若隱若現。 裴辭的動作頓了頓,琥珀色的眸子沉得濃稠。 “怎么沒穿小衣?”他問。 牧野奇怪道:“為什么要穿,那不是女人穿的嗎?” “……” 半晌沉默,裴辭淡淡回:“是我說錯了,想問的是褻衣?!?/br> 小衣與褻衣都是指穿在最里的近身衣,小衣多指女子穿的,褻衣則可以是男子穿的近身衣。 “出來急,忘了換?!?/br> 裴辭淡淡道:“小野?!?/br> 每次裴辭這么喊他,就是要說教了,牧野翻了個身朝床塌里,躲開他,小聲含糊說:“知道啦知道啦,下次會記得?!?/br> 裴辭無奈,撿起床上的外衣,要替他掛起,外衣里叮叮當當掉出來一柄短刃,兩枚暗器針,還有一折明黃詔令。 裴辭眉心微蹙,撿起詔令,問她:“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