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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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替先生爭回來。 第2章 牧喬幼時,父親在外征戰,過家門而不入。 哥哥牧野體弱多病,祖父請來神醫為他調養身體。 裴辭是神醫帶在身邊的關門弟子,神醫對他的來歷諱莫如深。 那時裴辭也不過十四五的年紀,行事便極為沉穩,不慌不忙。 后來神醫云游,裴辭就一直留在牧府,不曾離開。 牧喬在哪,他就在哪。 薊州山谷被圍困的十日,牧喬食過裴辭的血rou。 裴辭對于牧喬來說,亦師亦父。 她不愿意摻雜其他的,弄臟了他們之間的關系。 牧喬欠先生的太多,先生想要的,她給不了,只能換一種方式還給他。 承帝的賜婚,正好給了她機會,先生需要的東西,她會進宮替他找出來。 牧喬在宮里的這三年,也將東宮里的情報悄無聲息地傳遞出去,在皇子之間周旋,暗中幫助各個黨派,攪亂著朝中的水。 尤其是陸酩,為了牽制他,著實耗費她許多籌謀。 進東宮的這三年,牧喬也沒想過和陸酩白頭偕老。 與他不過是逢場作戲,取她的所需。 可不知為何,牧喬聽見陸酩那般輕松地答應要納了沈知薇,竟然升起一絲不快。 好像占據了巢的雀,對于即將到來的鳩不滿。 牧喬意識到這一點后,忽然陷入了巨大的恐懼。 皇宮當真有這樣的本事,能夠將野獸馴化。 難道她做戲做著,竟當了真? 牧喬想起,她有許久不曾拿起刀劍了。 她攤開雙手,盯著自己的十指,蔻丹染甲,鏤金點翠的護指套在小指上,精致華貴。 牧喬的眸色沉沉,將小指上刺眼的指套扯下,金屬的指套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蓄得極好的指甲,被她硬生生地掰斷,攥在手心,尖銳的碎片割破了皮膚。 她在宮里三年,看來是待得太久了。 - 宮燈長明,牧喬派人去請陸酩,請了三趟沒請到人。 太子內官向她解釋:“沈姑娘今日在軍營里受了驚,殿下正在安慰,請娘娘再稍等片刻?!?/br> 宮門已經落鎖,陸酩這是擺明了要留人。 牧喬不知,陸酩是在做戲,還是對沈知薇真存了心思。 但今日她有的是耐心。 牧喬靠在外間的小榻里,隨手拿了一本書,百無聊賴地翻看,看著看著,她不知不覺睡著了。 忽然,耳畔傳來一道低沉聲線。 “在等孤?” 牧喬的耳朵眼里一陣發麻,還未來得及反應,她的腰間已經被一只手臂環住。 她睜開眼,對上了一雙漆黑幽沉的眸子。 陸酩凝著她,“是怕孤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還連派三名內官來提醒。 牧喬一怔。 陸酩已經將她抱起,走向里間。 牧喬下意識抱住他的后頸,才想起來今天是他們行夫妻之事的日子。 陸酩在男女之事上,向來克制,除了按宮里規矩每月定下的日子,必須來她的宮里之外,他從來不會有多,不令自己沉迷于女色里。 但陸酩每月來她宮里的那兩天,卻每次都是積蓄已久,白日里克己復禮不再。 牧喬仰起頭,盯著陸酩的側臉。 陸酩的樣貌生得極好,姿容出眾如皎潔星辰,薄唇微勾,笑意卻不及眼底,眉目冷凝,始終帶著三分疏離,渾身透著與身俱來的矜貴之氣。 陸酩將她放到床榻上,牧喬摔進柔軟的被衾之中。 帷幔扯下,輕輕晃蕩,狹小幽閉的空間瞬間染上旖旎氣息。 牧喬聞到他身上淺淺淡淡的龍涎香,夾雜著突兀的薔薇香。 沈知薇素愛熏香,尤愛薔薇。 膝蓋處傳來一陣刺痛。 陸酩沒有注意到她跪得紅腫的膝蓋,已然抬起她的雙腿。 牧喬忍下疼,出聲問他:“你怎么不去找沈知薇?”在逐漸升溫的環境里,顯得不合時宜。 陸酩的動作一頓。 牧喬仰著頭,脖頸纖細修長,雪白細膩,美人骨下起伏有致,眼尾微微上挑,帶著動人的嫵媚,只是眼底透著的淡漠,冰冷得透徹。 陸酩的眸子此時沉得更深,睥睨著她,半晌,手掌蓋住了她的眼睛。 他的聲音低啞沉沉,釋放出上位者的威壓,“收起你不該有的心思?!?/br> 牧喬的眼前一片黑暗,男人掌心的溫度傳了過來,熱氣氤氳,她卻覺得浸滿寒意。 她譏嘲地扯了扯嘴角,她不該有的心思可太多了。 陸酩凝著牧喬露出的半張臉,鼻尖挺翹,下巴瘦削精致,如一塊精雕細琢的無暇美玉,只是唇角勾起的嘲弄刺眼。 牧喬被他蠻橫地翻過身,背對他。 她的后背纖瘦雪白,肌膚如象牙般光滑, 唯獨蝴蝶骨上猙獰可怖的瘢痕,仿佛白瓷上醒目的裂紋瑕疵,破壞了其中美感。 兩年前,陸酩在家宴上遭秦王的人刺殺。 他不會武功,刺客手執短刃刺向他時,毫無招架之力。 牧喬撲到他身上,替他擋下了刀,匕首刺穿琵琶骨。 牧喬渾身是血倒在陸酩懷里時。 耳畔只傳來他涼薄的一聲輕嘆:“你這又是何必?!?/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