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節
書迷正在閱讀:我可能沒有演技、櫻桃唇、庶女桃夭、被迫成為太子寵臣、重生民國嬌小姐、生而為貓,我很快樂[快穿]、狗狗我啊,很幸福呀[快穿]、我穿回高二后決定躺平、上交天災基建系統后、全星際都在幫小皇帝破殼
許久沒吃酒了,裴英娘眼前一亮,端起酒盅啜飲幾口,愜意道:“阿兄不和我對酌?” 九成宮的宮人也釀酒,但是滋味比不上王府的,醴泉坊的泉水釀造出來的酒味道更醇厚。 半夏立刻奉上燙煮好的酒盅。 李旦先喝半碗秋葵湯,再陪裴英娘吃酒。 燙酒的酒壺里燒著炭,揭開壺蓋,里頭咕嘟咕嘟冒著水泡。 吃飽喝足之后,婢女撤走食案,夫妻兩人挪到旁邊琴室下棋。 裴英娘執黑子,試了幾招李令月教她的對弈策略,還是輸得一敗涂地。 “這樣吧?!彼壑橐晦D,“阿兄,我贏了的話,就親你一下,贏幾盤,親幾下!” 李旦正襟危坐,眼睛盯著棋盤,不為所動。 “英娘,該你落子了?!彼f,語氣嚴肅。 裴英娘頹然,李旦果然軟硬不吃。 思考半天,覺得手中的棋子落到哪里都會輸,干脆隨便瞎放。 瞎放著瞎放著……她發現自己好像要贏了。 她愣了一下,把琉璃宮燈挪到榻上,對著棋盤一照。 確認自己真的要贏了,她抬頭看對面的李旦,一臉不可置信。 李旦面無表情,仍然坐得筆直端正,眼神平靜坦然。 仿佛他剛剛傾盡了全力,并沒有故意輸給她。 裴英娘嫣然一笑,蹭到李旦身邊,勾住他的脖子,親他的臉。 早知道這一招有用,應該早點使出來的! 親著親著感覺到他呼吸急促,guntang的身體貼過來,直接把她壓在猩猩紅穿枝百花氈毯上。 她伸手推他,推不動。 胡子拉碴的臉蹭過細嫩的皮膚,她身子直顫,脊背酥酥麻麻。 他白天享受過一番,沒有那么急切。 她受不了這樣甜蜜的折磨,忍不住抓他的背,不知是催促還是埋怨。 他低聲笑,笑聲如蛛絲一樣纏繞在她耳邊,蘊著淡淡的酒香,近乎呢喃,“十七乖,就好了?!?/br> 一直鬧到大半夜,屋子里隱隱約約的響聲才慢慢平息。 半夏和忍冬已經麻木,等里間靜下來,去院外叫婢女抬來熱水,躡手躡腳進房收拾屋子,從琴室到東間床榻濕漉漉的,整張鋪滿沉香木地板的氈毯都要換。 沐浴完,裴英娘坐在窗前,伏榻晾頭發。身上抹了香膏,香氣襲人,和搽頭發的蘭脂香味混在一起,她覺得自己就像一塊香噴噴的糕點。 李旦也這么覺得,打發走婢女,找來錦帕,坐在榻沿,一點一點幫她絞干長發,看她新浴剛起,倚著錦緞寬枕打瞌睡,嬌軟香酥,豐艷雪膩,輕薄衣衫下透出淡淡的膚色,比晶瑩剔透的玉露團還誘人。 “阿兄……”一聲喃喃的呼喚打斷他腦中的旖旎,裴英娘用閑話家常的語氣,淡淡道,“你不去接我……是不是阿父不許你出王府?” 李旦手上的動作陡然一滯,沉默片刻,接著幫她絞濕發,“沒有……” 裴英娘翻過身,一頭青絲鋪滿整張軟榻,仰著臉看他,“阿兄,別瞞著我。你不說,我還是會知道的。我不想聽別人轉述這段辰光長安發生了什么,只想聽你親口說?!?/br> 李旦垂眸看她,半晌后,終于點點頭,“不錯,阿父不許我踏出長安一步,我和七兄都不能?!?/br> “是為了太子?還是皇后?”裴英娘追問。 李旦淡淡一笑,看一眼支起來的窗戶,外邊黑魆魆的,看不清果實累累的石榴樹,只有石榴果長得好,葡萄已經只剩藤蔓,荷花也落盡了,沒有蓮蓬,“宮中謠傳母親想廢掉六兄,冊立七兄或者我為太子,東宮人荒馬亂。阿父下令,禁止我們離開長安?!?/br> 李治已經控制不住武皇后,他把李顯和李旦拘在長安,也是無可奈何,一旦兩人離開他的保護范圍,難保不會成為李賢和武皇后爭斗的犧牲品。 李旦明白這一點,李治不愿意看他和李顯卷入風波,才會派人看住他們。 但是他心里還是失望。 因為李賢竟然真的覺得李顯和他是威脅。 他們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從小一起長大,因為年紀相差大的緣故,不怎么親近,但是他和李顯有沒有覬覦過太子之位,李賢真的看不透嗎? “太子不相信你,對不對?”裴英娘伸手摸李旦的臉,指腹摩挲淡青胡茬。 李旦冷笑。 她覺得他胡子拉碴的樣子很好玩,摸來摸去。 他很快捉住她的手,輕吻她的掌心。 吻又濕又熱,胡茬擦過手心,一陣陣發癢,她忍不住咯咯笑,想把手抽回來。 李旦扣住她的手腕,和她嬉鬧了一會兒。 裴英娘仰面躺著,任他欺負。 嬌妻在側,李旦漸漸放松下來,慢慢把這幾個月長安的局勢娓娓道出。 據說武皇后連廢太子的敕旨都擬定好了,剛剛上任的東宮屬臣手忙腳亂。 武皇后臨朝聽政多年,耳目眾多,親信遍布朝堂,而李賢根基尚淺,東宮一系自知撼動不了武皇后,太子洗馬建議李賢,可以轉而朝兩個弟弟施壓。 李賢很快抓住李顯的弱點,李顯嚇得戰戰兢兢,賭咒發誓不會搶走他的太子之位,躲在英王府里,已經一兩個月不出門。 李旦向來謹慎,連當年暴怒之下殺死武三思,也記得事后描補,狩獵圍堵世家,更是直接讓武承嗣出面,從頭到尾都有他參與其中,但就是沒有證據留下。 李賢找不到李旦的把柄,就把目光放在裴英娘身上。 在李賢眼里,裴英娘始終是武皇后的人,必須打壓她,或者壓制她,他才能放心。 李旦說到這里,聲音暗啞,丟開錦帕,抱起裴英娘,大手按著她的發頂,把她摟得緊緊的,這么乖這么好的小十七,如果被人搶走了,他什么都做得出來,毀滅一切也在所不惜,“老實待在王府里,不要出門,知道嗎?” 他抱得太緊,結實的胸膛壓著她,鐵鉗一樣的手臂勒在腰上,頭也被按在他頸間,動彈不得。 她努力抬起頭,親他的下巴,安撫他,“阿兄不必為我擔心,太子針對我,是因為皇后……我知道怎么應付他?!?/br> 武皇后深知李賢對她沒有絲毫恭敬孺慕之情,故意放出廢太子的謠言,只是為了轉移李賢的注意力罷了。 李賢完全不必慌張,有李治在,有堅持立嫡立長的老臣們在,武皇后暫時沒辦法廢太子。 李賢的脾氣還是太暴躁了,武皇后稍微挑撥一下,他就自亂陣腳…… “你要去見太子?”李旦猛地捉住裴英娘的雙臂,眉頭緊皺,眼底黑沉。 “不,我不會自討苦吃?!迸嵊⒛飺u搖頭,莞爾道,“我要見的人是阿父?!?/br> 李旦怔了怔。 裴英娘笑著說:“我曉得阿父現在不想見我,不要緊,他總會見我的?!?/br> 她兩手一拍,摟著李旦的腰,倚進他懷里,他的懷抱讓她覺得踏實,那種兩個人一起相濡以沫的踏實,“阿兄,以后你有什么心事,不要自己悶悶不樂,說出來,我們兩個人一起想辦法解決,我或許幫不了什么忙,至少可以逗你開心啊?!?/br> 她輕輕嘆口氣,“你瘦了好多,我回來了,得把你養胖一點?!?/br> 李旦擁著她,聽她絮絮叨叨說話,唇邊浮起一絲笑。 小十七不用委屈太久……如果一切順利的話。 裴英娘自言自語了一陣,忽然冷哼幾聲,“我不問的話,你是不是永遠不解釋?” 李旦沒說話,手指插進她鬢間,以指作梳,慢慢梳理她的墨發。 她抓緊李旦的衣襟,捶他的胸口,“你不去接我,我非常生氣!出不了城,你可以在春明門等我。下一次再敢這么對我,我不會輕易原諒你的!” 剛剛還在談論沉重的話題,她忽然提起這件事,好像他沒有出城迎接她,才是她最關心的。 不會輕易原諒,也就是說最后還是會原諒的。 那些波云詭譎的紛爭動蕩,似乎都無足輕重。 李旦哭笑不得,抓起她柔弱無骨的手,咬她的指尖,“不氣了好不好?” 裴英娘搖頭,一臉認真,“不行,我真的很生氣。不管你有多忙,下一次不許這么怠慢我,記住了嗎?” 別以為在路邊扎滿彩絳鮮花,就能讓她消氣。那些東西都是下人布置張羅的,她久別歸來,只想看到自己的丈夫,而不是一團團只能看不能吃的彩花。 當然,繁花和丈夫一起出現最好。 李旦扣著她的手腕,蘆筍般的手指,指尖搽了鳳仙花汁,雪白嬌紅相映,他一根根逐根吻過去,“我記住了?!?/br> 會記一輩子的。 他繼續幫她絞頭發,直到長發全部絞干,才送她回床榻,看著她入睡。 等她睡熟,他以手支頤,凝視她的睡顏。 外邊婢女吹熄燭火,帳內陷入一片昏暗,他攬緊自己的妻子,安心沉入夢鄉。 翌日睡到巳時才起。 聽到外面廊下鶯啼鳥鳴,嘰嘰喳喳好不熱鬧,裴英娘睜開眼睛,發現李旦還在睡。 往常她總是晚起的那一個,沒人管著,想睡到什么時候就睡到什么時候。 李旦很縱容她——她覺得他還把她當成meimei寵著慣著,由著她睡到日上三竿,不許婢女吵醒她。 他對自己則要求嚴格,每天卯時起身,有時候梳洗了去書室練字,有時候就待在床榻看書。 她趴到他胸前,撫平他皺起的眉頭,湊上去親他的鼻尖。 這么鬧他都沒醒,看來這幾個月沒怎么睡飽過。 她掀簾下床,半夏和忍冬扶她去梳洗床洗漱梳妝。 垂髻半卷,淡施檀色,她穿一身家常衣裙,縹青襦,杏黃裙,挽織金夾纈披帛,扣金臂釧,攏翡翠鐲子,對著八角瑞獸花鳥銅鏡照了照,眉間的飛鳥花鈿光彩鮮明。 她讓人叫來馮德,細細問起李旦這一段時日的起居。 “郎君每日卯時一刻出門,至夜方回?!瘪T德老老實實說,“忙了大概有兩個月之久,倒是從沒出過城?!?/br> 裴英娘點點頭,之前李旦應該是忙著協理李弘的喪葬事宜,李弘入土為安后,他就閑下來了。 這時,阿祿匆匆穿過庭院,說是太平公主府來人了。 昭善親自上門,找裴英娘求一套新式廚具和兩個廚子。 去九成宮時,裴英娘怕吃不慣外邊的東西,特意帶上王府的廚子和整套的廚具,鍋碗瓢盆,連新砌的爐灶都帶了好幾個。 李令月近水樓臺,跟著她吃了幾個月的炒菜,回到長安,再吃公主府的宴席,怎么吃怎么覺得不對味,干脆找她討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