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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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馮德發誓他不是故意打擾主子和王妃親熱的。 宮里送來賞賜之物,他為了討王妃喜歡, 硬搶下傳話的差事, 歡歡喜喜小跑進園子,找到王妃跟前得用的心腹侍婢, 笑瞇瞇道:“娘子在何處觀景?” 婢女們對視幾眼,抿嘴笑,半夏重重地咳嗽幾聲, “稍等片刻?!?/br> 不一會兒, 臺階前傳來腳步聲, 李旦和裴英娘一前一后走下長廊。 馮德連忙迎上前,“郎君, 娘子,圣人有賜?!?/br> 裴英娘雙頰暈紅,抬手撫了撫發鬢, 淺笑道, “是什么稀罕東西?我過去瞧瞧?!?/br> 她嘴里說著話, 不動聲色和李旦拉開距離,腳步邁得飛快。 腿酸, 腳疼, 也要趕緊走! 馮德莫名所以, 跟上去殷勤道, “說是吐蕃送來的,多是獸皮、香料、象牙、瑪瑙石?!?/br> 不知道是不是他一個人的錯覺,他恍惚覺得郎主剛剛好像狠狠瞪他一眼, 有點氣急敗壞? 送禮的人是裴英娘認得的內侍,少不得彼此客氣幾句。 問清李治沒有其他要緊事,只是單純派人送賞賜,她不再多問,打發新任外管家請內侍去外院吃酒。 新任外管家是阿祿,先前那位已經被強行送回南邊莊園榮養。 婢女掀開簾子,李旦走進正廳,看一眼氈毯上羅列的珍奇獸皮,眉峰微皺。 裴英娘挽起袖子,給他斟茶,“吐蕃贊普今年年初迎娶贊蒙,朝廷派使前去恭賀,這是回禮?!?/br> 阿芒最后娶了尚陵欽的meimei。 朝中大臣認為吐蕃贊普年紀尚小,還未掌握實權,所以只能忍氣吞聲,娶功臣之女為贊蒙。甚至有大臣建議李治可以適當放松對吐蕃的嚴防死守,他們的君主和大臣忙著內斗,應當無力侵犯大唐邊境。 裴英娘卻覺得心驚。 阿芒費盡周折,不遠萬里走一趟長安,為的是暗中除掉尚陵欽。 只因為出了武三思的變故,破壞了他的計劃,他竟然能果斷放棄全部計劃,改為娶尚陵欽的meimei為妻,這一份壯士斷腕的堅忍心智,簡直可怕。 聽內侍說了些出使官員在吐蕃的見聞后,她心中更加不安。 出使的鴻臚寺官員滿載而歸,笑呵呵和眾人說,他們抵達邏娑城的時候,阿芒沒有偽裝,大大咧咧接見他們,還問他們當初是怎么識破他的。 這一問,等于是直接承認他當初曾假扮隨從潛入長安。 這種事,可大可小,局勢緊張的時候,可以拿這個當借口攻打吐蕃。但是戰爭的代價太大,朝廷不愿大動干戈,加上想趁機挑撥他們君臣不和,便沒有揭破。 阿芒去掉絡腮胡子的偽裝,分明是個唇紅齒白的少年郎,沒人會把他和憨厚的隨從聯想到一起。 他主動當眾承認自己是隨尚陵欽出使的隨從,并且送上豐厚禮物,以示賠罪,言說自己年輕氣盛,仰慕長安繁華,方會如此行事。 大大方方把應該遮遮掩掩的敏感糾紛揭過去。 看似雙方心照不宣,皆大歡喜,實則阿芒把主動權搶回手中,沒了后顧之憂。 邏娑城里傻乎乎的異域君王,以后必定是朝廷的心腹大患。 李旦喝口茶,看出她魂不守舍,“在想什么?” 她遣退房中婢女,說了自己的擔憂。 李旦沉吟片刻,放下茶盅,“我進宮一趟?!?/br> 裴英娘站起身,等他換好圓領錦袍出來,幫他系好衣襟系帶,踮起腳,正一正紫金冠,手指劃過他的胸膛,咬著唇說,“夜里早點回來?!?/br> 不等他反應過來,她飛快跑開。 李旦怔了怔,嘴角慢慢勾起,清雋的眉眼間漸漸漾起一道明媚如三月春光的笑容,眼底陰郁瞬時煙消云散。 馮德在庭院里聽候差遣,看到帳簾掀開,連忙躬身上前。 李旦大踏步而出,徑直走過回廊,袍袖飛揚,走路帶風。 馮德摸摸后腦勺,滿臉疑惑:怎么一眨眼,郎主又眉開眼笑了? 李旦心情激蕩,像吃多了醇酒,又或者像踩在云端上一樣,醺醺欲醉,滿心快活。 看山覺得山青,看水覺得水秀,看天覺得天凈,看到故意擋在路中央纏著護衛討要賞錢的叫花子,也覺得對方比以前順眼。 一路策馬狂奔,進宮和李治攀談一番,他迫不及待想回王府,立刻告退。 李治看外邊天色已晚,笑了笑,沒有留他用膳。 不巧李顯今天也進宮來找奉御問詢韋沉香的身體狀況,看到他,一把扣住,緊抓著不放。 “阿弟,那天我不是故意搶走你風頭的……” 他絮絮叨叨,誠心誠意賠禮道歉。末了,搓搓手掌,嘿然道,“你府上那幾只斗雞,果然厲害!六兄的斗雞根本不是我的對手!嘿嘿,你府里剩下的幾只白養著也是浪費糧食,不如割愛……” 他的話還未說完,李旦不耐煩道:“罷了,明天我讓人全送去英王府?!?/br> 他丟下這句話后,頭也不回,匆匆走遠。 李顯張大嘴巴,呆了半天,自言自語,“原來阿弟也有這么急躁的時候?!?/br> 出了蓬萊宮,李旦跨鞍上馬,不等坐穩,已經一鞭子敲在愛駒馬背上。 楊知恩和護衛們手執火把護衛左右,一行人直奔隆慶坊。 回到王府時,已是戌時一刻,坊門早就關了。 他從王府單獨開辟的側門進府,一手甩馬鞭,一手扯開衣襟,身體的沖動比想象中的更難抑制,“王妃呢?” 馮德小聲說:“娘子已經歇下了,請郎君歸府后先自行用膳?!?/br> 李旦勾唇笑了笑,“不吃了?!?/br> 他要吃更美味、更誘人的東西。 馮德感覺到自家主子由內而外的激動難耐,心中雪亮,嘿嘿一笑。 李旦先去凈房洗漱。 正房靜悄悄的,幽暗沉寂,婢女們不知躲到哪里去了。 他扯了條巾帕,隨便擦了兩下,換好衣裳,轉到東間內室。 一個人都沒有,房里只有他的腳步聲。 內室和正廳都沒有點燈,錦帳低垂,光線昏暗。 月光透過鏤空磚雕,從淺綠色花鳥紋窗紗濾進室內,像水銀泄地,緩緩流淌,幾案上的寶石盆景在暗夜中光華浮動,折射出綺麗曖昧的光線。 李旦踏著月色,漸漸適應眼前的黑暗。 紫檀折疊繪鴛鴦戲水畫屏后面有淡淡的亮光透出,數十顆一字排開的夜明珠放出柔和光澤,映照出模糊的輪廓。 他盯著屏風上躲在荷葉叢中交頸纏綿的鴛鴦看了一會兒,掀起珠簾,轉過屏風,“英娘?” 看清房中情景,一聲呼喚陡然卡在嗓子眼里。 目光從下往上,華光閃耀的猩猩紅纏枝曼陀羅紋波斯氍毹,托著一雙雪白嬌嫩的玉足,再往上,是若隱若現、玲瓏起伏的優美曲線。 眉清目秀,纖細裊娜的小娘子,新浴剛起,仿如置身錦繡花海的仙姬,清麗無雙。 他心心念念的人,站在朦朧的月影中,豐艷濃密的黑發披散開來,像精美細滑的綢緞,籠住少女凝脂雪膩的肌膚。 除了黑鴉鴉的長發,她好似未著寸縷。 泛著淡淡幽光的黑發恰到好處地遮擋住鼓起的線條,又隱隱約約露出一點嬌美春光,似欲語還休,引人品嘗。 雪白的貝齒輕咬丹唇,她全身肌膚泛著羞澀的粉色,含羞帶惱地看著他,又飛快垂下眼睫。 洞房花燭夜,嬌娘承恩時。 李旦腦袋轟隆隆一陣炸響,體內像燒著了一把火,噼里啪啦,直往下腹沖去,燒得他渾身上下熱血賁張,口干舌燥。 如此旖旎美景,哪容他有思考的辰光,幾步沖進內室,猛然一把抱起滿面羞紅的裴英娘,就勢壓倒在床榻上。 鎏金銅鉤劇烈晃動,紗帳仿佛水波蕩漾,籠住一床香艷風景。 抱著她上床后他才發現她身上其實穿了衣裳,極輕極薄的鮫綃,薄如蟬翼,是一覽無余的透明顏色。 他眼中yuhuo更熾,隔著鮫綃吻她嬌嫩馨香的肌膚。 guntang的唇透過一層薄紗,感覺更敏感,更酥麻,更折磨人。 裴英娘渾身發顫,手指緊緊掐著他的腰,忍住差點喊出口的驚呼聲。 果然洞房花燭和平時的嬉笑玩鬧是不一樣的,他比成親那晚更強勢了十倍,臂膀堅實,胸膛寬厚,孔武有力,像巍峨的高山一樣,把她牢牢的、不留一絲縫隙的控制在身下,為所欲為,肆意索取。 他抬起頭看她,雙唇輕抿,鼻息粗重,一手仍舊死死抱著她,空著的手慢慢扯開衣襟,解開腰帶,褪下袍衫…… 他很快重新壓下來。 她渾身發軟,面赤耳燒,忍不住喘出低吟,“等等……疼?!?/br> 他隱忍得辛苦,額頭上密密麻麻全是汗水,俯身吻她潤澤柔軟的香唇,柔聲安撫,“乖,一會兒就好了……” 她像松軟雪白的面團子一樣,由著他揉搓來揉搓去,滿臉淌淚,眉尖緊蹙,長發散亂堆疊,發鬢汗濕,唇齒間溢出顫抖的嗚咽:騙人,一會兒了還沒好! 床榻簌簌搖動,香囊、金鉤重新晃蕩起來,直到許久過后,才回歸沉靜。 她早就不知今夕何夕,昏昏沉沉任他翻來覆去撫弄,終于感覺到他漸漸平復下來,松口氣。 剛想合眼睡去,灼熱的身體又壓了過來。 他血氣方剛,壓抑已久,初嘗銷魂滋味,一次哪里夠。 第二次比第一次更磨人,從容不迫,不慌不忙。 很快又有第三次。 迷迷糊糊聽到淅淅瀝瀝的水聲,一雙火熱的臂膀抱起她,帶她去清洗更衣。 裴英娘害羞,天黑以后打發走院子里侍立的婢女,連半夏和忍冬也被趕出去守在回廊外邊。 瓊娘皺眉,覺得這樣不妥,主人、主婦親近,是天經地義的事,沒有下人伺候怎么行? 但裴英娘很堅決,瓊娘不敢多嘴。 她們等著相王回府,看到相王走進庭院,很快聽到院墻背后隱隱約約飄出男女動情的聲音。 瓊娘滿意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