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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紅樓之長房大爺傳在線閱讀 - 第3節

第3節

    太上皇聽見是林如海家的絕戶女,倒也沒說什么,只是問兩家可有說定,賈赦想著,那個妹夫慣來相信岳家,多半是會寫了信相托付的,但是說到結親還太早,估計是沒什么文定之物,但是他也不敢確定,生怕落下了欺君的罪名,便支支吾吾的說要回去問問。太上皇從來視四王八公為一體,都是自己心腹重臣,因此從未相信過榮國府兩房不合的傳言,當下就放了賈赦回去。

    一邊的新皇聽到林家依然絕戶,想起三年清知府還有十萬雪花銀,這揚州鹽政一坐就是十幾年,就是不貪,光憑每年的冰敬碳敬也該收入不菲,何況鹽政從來就是個暴利產業,林家又世代人煙稀少,這般算下來,如今林家所掌財產更是要翻個幾十倍不止。新皇倒是知道賈家兩房不合是真,早在他還是個光頭皇子的時候就親眼見過賈赦和賈政大庭廣眾之下互相不打招呼就跟沒看到一樣。他可不覺得林家會舍下一貫交好的二房,把絕戶女許給賈家大房的過繼子。更兼那大筆財產林家從未按照絕戶的規矩上交國庫半點,當即記恨在心。因此下了一道選秀的旨意:“所有在京四品以上,外任三品以上家中女兒,年滿13周歲,未超過17周歲的,都要參加選秀。未選秀者不得擅自婚嫁?!边@一下,倒是把林家女兒和賈家大房的庶出獨生女一起圈進了三年后大選的范圍里。新皇已經決意要納了那帶著大筆嫁妝的林氏,更惦記上了寧珊剛剛接回家還沒幾天的庶妹,想人財兩得。既得了林家財產,又有寧珊的妹子拴著他,免得被太上皇籠絡過去。

    宮里本來有個賈家出身的嬪妃,乃是二房的長女,太上皇硬塞過來的,新皇早就看著不順眼,正好接著前些日子賈赦讓爵查抄出來的二房當家太太的罪證,將那些重利盤剝、包攬訴訟等罪狀,一股腦的定給了二房夫人賈王氏,以此為理由,降了她女兒的妃位,打為貴人,還撤了她的牌子,形同打入冷宮。只等著空出的位置三年后再給能帶來助力的女子,而太上皇卻覺得新皇此舉會讓寧珊離心,也暗中趁意,并不加以阻攔。

    榮國府的二房進來十分不順,大房不經老太太同意私自讓了爵位,讓他們一家子淪為寄主在侄子家中的叔叔,失了體面;剛剛從揚州拿回來的大宗產業正準備修建省親別墅迎接當了妃子的女兒,卻一遭跌落云端,成了罪婦所出的冷宮貴人,而那短命鬼賈敏的女兒卻入了選秀名單,不知道三年后會有怎樣的前途,然而不管是入宮還是外聘,都需要嫁妝,林家的財產本來都已經進了腰包的,這下子也不得不吐出來一些。賈王氏給這一連串的打擊刺激的吐了血,卻也止不了她丟失的五品敕命,一下子成了白身,還是個有罪的白身,還是個有罪在身不得不用大筆銀子贖罪的白身。想也知道,這筆錢公中是不會給她出的,她又要自掏腰包了。

    賈史氏也覺得最近不順極了,原本隨她捏扁揉圓的大兒子翅膀硬了不聽話了,如今更是搬離府中讓她等閑見不著面,也叱罵不到;原本給家里爭下大榮光的孫女被她短視的母親連累,失了妃位,更失了皇寵;原本訂好了要給寶貝孫子留下的林家女兒和財產掛上了選秀的名單,輕易不敢擅動,就算求人使錢不叫林家女留在宮中,也不被指婚給旁人,也要等到三年后,而且還不知道能不能成。賈史氏不知道這一切都是怎么發生的,但是有一件事她是知道的,那就是都是賈赦不好,是他作的,他沒作妖的時候二房順風順水,自己也舒服體面,他一開始作了就什么都不對了。為此,賈史氏更加怨恨這個生了不如不生的大兒子了。不過她也沒冤枉賈赦就是了,這一切,的確是賈赦作的,盡管他自己并不知道,別人也聯系不到他頭上去。但確實如偏心的賈史氏暗咒的那樣,這世上要是沒了賈赦,的確會少了許多麻煩。

    第10章 賈赦價值

    萬幸,寧珊還不知道傻爹作出來的大亂子,因此傻爹還是很幸福的呆在寧家養尊處優。至于三年后庶妹要去選秀這件事,傻爹和他夫人都是樂見其成,正好二房的賈元春被貶了,他們巴不得自己一房能出個妃子去打二房的臉,為此,傻爹狠狠夸獎了才開始試著管家的迎春姑娘一番,還賞了好些東西。寧珊對此報以既不支持也不反對的態度,誠然他需要庶妹替他管家,但也不過是權宜之計,等太上皇和當今都不打他后院的主意了,他自然會慢慢挑選一個合格的當家主母聘回來;而庶妹嫁的好了,對他的確有些助力,但寧珊并不是指望攀附裙帶關系往上爬的,他只需要庶出的一雙弟妹不給他添亂即可,至于將來能不能互惠互利,那是后話,暫且不考慮。而給賈家二房添堵,更是隨傻爹的意,整個賈家他都沒有放在眼里,何況區區一個二房。也只有傻爹才會堵著一口氣非要跟他們別勁兒,而傻爹有個活兒干,不來給他添麻煩也是好事兒。因此,寧珊才會縱著傻爹,給他撐腰,讓他出去狐假虎威。

    傻爹在太上皇面前的一氣兒渾說給榮國府翻了個天。賈王氏被明著奪去敕命,再也當不了當家主母,這位置只好讓給內侄女小賈王氏,此人也算寧珊的弟媳婦了,正是賈璉的妻子,她本來也跟著姑母做放貸的買賣,忽見皇家怪罪下來,好好的妃子說貶就貶了,終于嚇到了,哭哭啼啼把自己也參與放貸的事情跟賈璉說了。賈璉當即被氣了個倒仰,他雖然紈绔,但腦子里還有個界線,懂得基本法律,何況就種做了要殃及后代的買賣,他家婆娘一做就是三四年,難怪他成婚到現在只得一個女兒,卻生不出兒子來呢。

    賈璉腦子里有數,又親眼見了二房被這一罪名打擊的跌落云端,當即不敢耽擱,借口給父親請安,帶著老婆女兒就往寧珊家求救。

    寧珊把賈璉的女兒送給賈赦去逗著玩兒,自己帶著賈璉到書房里教育到:“既然上面把罪責都攤到大賈王氏身上,你便可趁機一起甩脫了,只要以后別再做了也就是了?!睂幧禾氐卣伊瞬鐑簛砭褪墙o傻爹出氣的,怎么可能出手幫著抹平?就算是幫小賈王氏他也沒那個義務。

    賈璉心里還知道羞恥,總覺得甩鍋這件事不是很好,何況他對大賈王氏還有一份感激,總覺得自己是二房養大的,而不是那個不負責任的爹和貪財刻薄的繼母撫養成人的。寧珊聽了賈璉吭吭哧哧的解釋,不知道該不該夸獎賈璉記恩呢,還是要批評賈赦確實不負責任,但是有些事情他確實知道的。

    “你知道自己為什么是璉二爺嗎?”寧珊淡淡抬眼問道。

    賈璉愣了一下,才回道:“據說大哥本是雙子?家中留下的那位哥哥早夭了,但到底上過族譜,因此我才是二爺的?!?/br>
    寧珊啟發道:“那你覺得好好的,大爺為什么會夭折?別覺著是雙子不詳,或者身體不好,我可是一直都好好的?!?/br>
    賈璉到底不笨,這樣一啟發,又有先前寧珊毫不猶豫教他甩鍋給大賈王氏的話在,當即紅了眼珠:“可是二嬸,不,賈王氏做了什么?”

    寧珊一推二五六:“我并不知道什么,這話是你說的。我知道的只是同為雙子,我一直活的好好的。而你在咱們親娘去了,由二房撫養以后也長大成人了?!彼f的都是實話,至于賈璉要怎么理解,他可管不著。不過以大賈王氏那重利盤剝的狠毒來看,這事情她也未必干不出來。然而這么多年過去了,便真是她做的,也沒有證據了。

    賈璉眼珠子紅的滲人,連看向小賈王氏被迎春帶去的后堂方向都不對勁了:“我這么多年,豈非是認賊做母了?”說著,兩手抓著頭發狠狠撕扯著,一副悔不當初的樣子。

    寧珊見了,也覺得自己這鍋甩的有些狠了,急忙找補道:“話也不能這么說,我們終究沒有證據,只是胡亂猜測罷了?!边@番猜測是第一次見到賈赦,他醉后嚷嚷的,雖然賈赦一直抱怨賈史氏偏心,二房狠毒,但說到真格的,他可是一點兒證據都找不出來的,甚至這番推測也未必靠譜。

    然而賈璉似乎一下子就深信不疑了,寧珊推測這倒霉弟弟也無非就是想找個地方推脫一下自己多年來沒有親娘,又爹靠不著的痛苦和抑郁之情,似乎這樣可以讓他覺得自己并不是那么可憐的,也是有人疼愛的。自欺欺人的本領不下于賈赦,可見父子相承。賈赦早年也是這么欺騙自己,覺得自己只要把賈史氏想要的都讓出來,就會得到賈政一般的疼愛,只是等了這么多年也不見賈史氏對他有一點兒好顏色,反而越發踩到他頭上洋洋得意,這才灰了心的。寧珊不知道讓賈璉對賈赦抱有幻想的孺慕是不是件好事兒,但總歸讓他防著二房些不是壞事兒,也免得將來再被那一家子拖累,自己舍不得處置,卻跑到他這里添亂。

    寧珊把儼然有些腦補到魔障了的賈璉送到賈赦院里去接婆娘女兒,卻見賈璉兩眼通紅,沖著賈赦就是“噗通”一跪,狠狠磕了幾個響頭,有帶著哭腔喊了聲“爹”。賈赦著實被嚇了一跳,正逗著孫女兒,哄她喂自己一口點心,一下子全也在喉頭了,咽不下去吐不出來,嗆得捶胸頓足,兩眼淚光閃閃。賈璉見狀,越發腦補到停不下來了。寧珊摸摸鼻子,總覺得自己似乎做的有點兒多且不對,但是那里不對又說不上來,只能怪賈璉腦補太兇猛,賈赦配合太到位。

    說真的,把傻爹接過來也有些日子了,這一位是真的是事兒不管的,夫人子女一概撇在腦后,偶爾想起來了也是訓斥為主,得瑟為輔的叫過來申飭幾句,平時就只顧著在書房里鼓搗自己那堆字畫古玩。據說原本還喜歡跟姬妾丫鬟廝混,但住到這里以后,丫鬟都是寧家的家生子,賈赦自己一個姨娘通房都沒帶,也不知道是沒想起來呢,還是顧忌著畢竟是兒子家里不能太放肆,反正寧珊是沒見他對著那個丫鬟比看字畫古玩來的熱切的。何況當初見了傻爹,聽他酒后一番醉言,寧珊便知道了許多外頭添油加醋的閑話是不可信的,賈赦的名聲確實不好,但說他有多壞卻也是被潑了臟水,至少現在住在寧珊眼皮子底下的賈赦很安分,從不惹禍,也不添亂,花錢雖然大手大腳了些,但都是自己掏的,寧珊也按月給他一些孝敬,該有的養老銀子也都給,只是那數量遠遠不夠賈赦去琉璃廠淘換一副字畫的,卻也沒見他抱怨過什么,實在是比想象中更加好養活的。

    寧珊就想不通了,這么乖的一個半大老頭,怎么就會被人不待見成那樣?何況賈赦本人雖然琴棋書畫都不會,詩詞歌賦全嫌累,但是卻善于品評,寧珊偶然發現庶妹迎春擅長下棋,休沐之日也曾把她叫來下上幾局,果然十分不凡,雖還贏不了寧珊,卻也每每逼得他情勢危急。有一次復盤的時候給賈赦看見了,點評幾局,確實字字珠璣,十分到位。書畫上的眼力也從未出過錯,寧珊書房里的幾幅字畫一半是賈赦挑選的,俱是名家真品,有一副甚至是寧珊前世見過的,也不知道賈赦是從誰家淘換出來的。至于琴,他在花樓里傳揚出來的名聲一多半是捧花魁的,那些花魁都是當真有實學的,能跟賈赦相交,足見此人還是真有些墨水,不然眼高于頂又注重聲名口碑的花魁們是不用太賣面子給一個快沒落了的二流公府里降等的三流將軍的。

    寧珊雖然做好了準備要白養著賈赦,但他若是還能帶來其他附加價值豈不是更好。自從發現了賈赦于金士古玩上的天賦,寧珊很是鼓勵了他一番,讓他多去尋些名品來,打響名聲,也好順勢打入古玩圈子里。亂世黃金,盛世古董不是說說的,如今玩得起金石一道的都是些清貴有錢的權貴人家,普通人可沒錢去買這些東西,倒是賣出去換錢的不肖子弟從來都不少,賈赦許多東西都是從那些人手里低價買來的,只是他眼光老道,從不失手,才有了今日的積累。

    賈赦對于京城上流社會的圈子沒什么興趣,但是經寧珊分析,對于這樣做可以狠狠落賈政的面子,讓他無顏見人卻十分積極。他對于一切可以讓賈政以及他全家不舒服的事情都報以極大的熱情,自從寧珊說完,賈赦就大大減少了宅在書房里的時間,改為有空就去走街串巷的淘換寶貝,既豐富了自己的腰包,又能順帶結識些人脈,現在寧珊缺的就是這些。在邊城一呆十多年,回來后又為了自保上交軍權,他現如今是不能和舊部聯絡太多,又對京城上層圈子知之不詳,頗有些束手束腳,賈赦結識了些熱愛金士古玩字畫的清流高官,他也好趁此多打聽一些前朝后宮的詳情出來,了解推測皇帝的心思是歷朝歷代世家大族必備的本領,若沒有這些資歷本領做后盾,他們靠什么去傳承百代千年。

    榮國府的二老爺賈政被人捧著吹噓多年,一直都是端方形象自居,向來都以為自己才是榮國府的代表,只有他才配出去和眾多名流交際,如今偶然聽一些高攀不上的大人物說起他那不成器的大哥,言辭中還頗有些贊賞之意,當即遭受重大打擊。他覺得自從賈赦那個早就過繼出去的大兒子回來以后,自家的運道就一直不太好,為此深恨寧珊妨了他的仕途前程。后面又有賈璉拖他的后腿,自打襲了爵就矜持起來,許多事情都不像從前一樣聽他分派,還莫名的對官職起了關注,一心想把自己捐的五品虛銜落個實差。賈政對此十分不屑,還教育他不要妄圖捐官入仕,卻被賈璉一句話堵了回來:“二叔也是靠老太爺的遺折恩蔭入仕的,怎么侄子卻不可以?”

    第11章 賈璉心思

    賈政早就覺得自己大材小用,應該科舉及第,而不是恩蔭入仕,只是老太爺臨終前上了這么一道折子,自己也不能不從,因此常自以為屈才,又覺心虛,從不提起。如今被他從來不放在眼里的侄子當面揭了短,不覺又氣又臊的面紅耳赤。

    賈璉見狀,深感快慰。他從暗慕二房叔嬸,鄙視自己親爹的極端一下子跳到了視二房為殺母仇人的另一個極端,心理變化極大,隱隱帶的整個人都有些扭曲了,很有些賈赦那種看著二房不好了自己就開心了的意味在,順便連王家出身的媳婦都冷落了許多。賈赦對于賈璉被王家女人籠絡的險些不知道親爹是誰十分憤怒,然而如今他和小賈王氏關系淡漠了,他也不滿意,只說這樣他就沒有大孫子可以抱了,說完滿含期盼的看向寧珊,似乎指望寧珊能娶一個回來,好生大孫子給他抱,雖然說寧珊的兒子肯定要跟著姓寧的,但是沒關系,他擅長腦補,還是可以當成自己大孫子的。

    賈赦完全忘了他在太上皇那里為了給二房添堵而胡謅的寧珊看上了林氏那些話了,寧珊則是完全不知道這一節,不過就算知道了,他也不可能為了讓賈赦如意就隨便娶一個女子回來的。嫁給他就意味著要成為寧家宗婦,跟他一起負擔寧家的未來,不是隨便哪個人都能做到的。住在榮國府的那個林氏年紀不合適就算了,連教養也是那個偏心自私又任性妄為的賈史氏一手包辦的,單憑這一點就夠寧珊膈應的,更何況賈家沒規矩是除了名兒的,家中大事小情都可以在外面打聽到,姑娘們也是給小廝奴才們隨口提著的,寧珊把庶妹迎春接過來之后,很是清理了一番下人,這個世道對女子一向苛求,他雖然覺得許多規矩來的莫名其妙,卻也不準備一個人抵抗世人的口角長舌,因此那位林氏,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娶的。

    當然,就算他真的愛慕林氏,皇上肯定也不會讓他娶,窮瘋了的皇上終于把腦筋動到妻妾們的娘家了,正式頒布了省親的旨意。而且是貴人以上都可以請旨省親的,賈家二房的賈元春雖然被降了位,目前無寵無封,卻剛剛好卡在省親的邊線上,這一消息讓賈家很是興奮,賈赦除外。

    賈赦坐在寧珊的書房里抱怨個不停:“老天怎么又不長眼的讓那一家子得瑟起來了?”

    寧珊一邊翻著幾年前的邸報了解京中一應變化,試圖揣摩上意,研究出未來的動向,一邊隨口敷衍道:“省親的事情,前朝也不是沒有過,也不止一次,以后迎春meimei去選秀,要是入了宮,也能來個省親,豈不是很好?”寧珊雖然不看好迎春的資質,更不知道皇城里的那位早就在她身上打了標簽,但是選秀是肯定要參加的,就算她是庶出,那也是一等將軍的獨生女,現在更是棲身侯府,就算她資質再差上幾倍,在最后一輪大挑之前都不可能被刷下去。而且賈迎春是要參加大選的,可不同于之前賈元春參加的小選,就算最后沒有上記名,也是不耽誤嫁個好人家的,而不是留在宮里當宮女?;旧?,寧珊認為這個meimei最后是要從他手上發嫁的,但是在那之前讓賈赦多一個盼頭,興奮幾年,也省的啰唣他,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果然,寧珊一提起迎春也有可能入宮為妃為嬪,將來也會省親以后,賈赦就沒那么多話了,而是美滋滋的開始盤算自己將來也能成為皇親國戚中的一份子。賈家勛貴的出身讓他們都對皇親國戚執念深重,卻對清流文官多有鄙夷。當然,真正的一品大員,封疆大吏和內閣宰輔他們也是望塵莫及的羨慕著的。

    無獨有偶,賈赦做著美夢的同時,賈璉也要遙想成為真正的國舅爺的風光。家中二meimei,四meimei和林表妹都上了內務府的選秀名單,三年后起碼有兩個要去選秀的,就算四meimei年幼,下下屆也是要去的,賈璉如今痛恨著二房,卻因為他們在宮里有人而不敢放開了手腳徹底撕破臉皮,就迫切希望自己這一邊的姑娘也能有一個出息的,也好讓他借力。當然,最好是庶妹賈迎春能一舉選中后宮,不過賈璉也沒少聽下人嚼舌根說這個meimei就是塊木頭,因此不敢把希望都放在她身上,便將眼光轉向了林表妹。

    賈璉寄予厚望的這個表妹林氏,閨名黛玉的,的確不似凡物。她出身四代列侯的姑蘇林家,清貴無比,父親在世是任揚州鹽政也是簡在帝心,如今雖然父母雙亡,可是林家五代積累的家產都成了她的嫁妝,折合起來不下兩三百萬的銀子,誰家得了都是不得了的一筆浮財。更兼這林黛玉生的也美,氣質更是絕佳,裊裊婷婷比出水芙蓉更加清麗三分,雖然才只有十歲,身量臉蛋都沒有完全張開,卻也已是這個年紀少見的絕色了。單憑這張臉,在后宮里也是排的上號的。賈璉寄希望于她,單看表面是不會落空。他預備著在這個表妹入宮前先打好關系基礎,免得給二房籠絡了去。賈璉深知二房賈王氏跟他的小姑林賈氏在家時就互相不對付,更知道林家那一大筆浮財如今全落在二房手里,因為這筆錢當初就是他帶回來交給賈政和王夫人的,他自己還從中貪了幾萬銀子,如今還沒怎么動過呢。賈璉打算把這筆錢還給林表妹,雖然說這無疑于割rou之痛,但是再痛也痛不過二房要換回幾百萬。但是他一個表哥,實在不能主動去找個年幼的表妹密談,這件事兒不是著落在他妹子迎春身上,就得讓他媳婦小賈王氏去說。

    賈璉目前看王家人還帶著痛恨,因此不大想主動給媳婦示好服軟,便跑到寧珊家來,把自己的算盤說給賈赦聽。賈赦一聽他把那么一筆巨款就那么輕易的交給二房,痛恨的cao起桌上的硯臺就砸了過去:“你這個敗家短命的混賬,人家的錢是那么好拿的?林家是絕戶,絕戶你懂嗎?就算還有個在室女,可是又沒有立繼,絕戶女那四分之三,剩下的是要上交國庫的。你說林家家產總共兩三百萬,那就是要上交五六十萬,你把錢都給了二房,這筆錢你自己去交?!?/br>
    賈赦的覺悟一下子就有這么高了,也是少不了寧珊叫老管家給他念叨的律法條例。自從知道榮國府暗地里的齷齪事兒以后,寧珊就沒少叫人給賈赦明里暗里的講講法律條文,免得他把賈家的習性帶到寧家來給他惹禍。如今賈赦被□□的遇到事兒先想法律,因此一聽賈璉說把錢給了二房,腦子里第一個念頭就是這錢是國庫的,敢不給是會死人的,第二個念頭才是,這個敗家的混賬兒子,幾百萬良銀子居然給了二房,甚至都沒知會他一聲,更沒孝敬他半分。

    寧珊聽說林家家產有那么多,也被嚇了一跳,他繼承來的寧家因為沒人分家產了,故而得了全部,幾代家主經營下來,算上主母的嫁妝也就一百多萬,這還是沒少發戰爭財的結果。就算北疆不如南疆和西海沿子富裕,每每打了勝仗,從敵方手里搶來的也不會太少。寧家又沒有敗家子,因此才能累積到百萬。如今這林家,人人短命不長壽,五代下來便能積蓄兩三百萬,還是賈璉忙著回來賤賣了不少田產土地商鋪的結果,認真一算,這林氏的身價怕是抵得上兩三個榮國府了。

    “這么多的錢你也敢沾?就不怕燒了手?”寧珊想不明白,賈家的子弟都是怎么教育的?女眷敢放印子錢,身在后宅也敢包攬訴訟,男丁是撿錢就摟,到手了才想應不應該,腦子都落在娘胎里沒生出來是不是?“你可知道絕戶財是要上交國庫的,如今連個憑據都沒有你就把錢給了二房,人家若是不承認,這筆錢你打算從哪里出?”

    賈璉頓時傻了,他還以為這筆錢只涉及到林表妹的嫁妝,哪里想得到還要上交?賈赦也懵了,幾十萬兩銀子,他這輩子還沒摸過邊兒呢,上哪兒去湊來交給國庫?這父子倆如今都見識到了權利的好處,從寧珊這里借了不少光,倒也不像之前那樣光惦記著錢財,也開始幻想一下前程了??扇缃褙澞藨撋辖粐鴰斓你y子,別說捐官入仕了,別被下了大獄抄家問斬就是好的了。

    賈璉一矮身跪在寧珊腳邊,抱著大腿就哭:“大哥千萬救我?!睂幧航o抱得渾身一麻,險些起飛腿踢出去,幸好及時想到這貨是他一母同胞的弟弟,雖然腦子缺弦,也不能放棄不管,不然一旦賈璉獲了罪,皇上絕對不會放過這個牽連他的好機會。

    但還是忍受不了一個男子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抹在自己褲子上,寧珊到底沒忍住抽出腿來,把賈璉踢到兩步遠的地方才說道:“現在知道哭了,早干嘛去了?教你個法子,你只管把林家的財產登記造冊送到戶部去,讓戶部派人直接到榮國府去接收銀子,到時候他們不給也得給了?!?/br>
    賈璉抹把臉,眨巴著桃花眼問道:“他們要是硬說沒收到,非要推到弟弟頭上該怎么辦?”寧珊被氣笑了:“那也沒辦法,你只好把房門打開,連同你媳婦的嫁妝一起讓戶部翻檢查抄一番,以證清白。不過在那之前,你最好趕緊把私下貪墨的幾萬兩還給林氏?!?/br>
    賈璉連忙點頭:“弟弟早就想還了,只是我不好去后宅直接見面,還要拜托meimei了?!辟Z璉深覺懷中的銀子燙手,忙不迭的就想推給迎春。

    寧珊皺皺眉,到底還是看在母親的份兒上幫了他一把,叫過外頭的內管事,吩咐道:“把大小姐請過來?!比缃裨趯幧焊?,輩分都是隨著他排的,他雖然年輕,但也是御封的侯爺,平常都被叫做侯爺或者老爺,賈赦就是老太爺,迎春是大小姐或者大姑娘,賈琮一個還拖著鼻涕的小毛孩也被叫三老爺,只是他不大到前頭來,平常多是呆在寧珊安排的書房里跟著請來的夫子啟蒙,倒也很少被請到明面上來尊稱。

    第12章 迎春改變

    迎春被請到書房側面廂房的屏風后面,賈璉面紅耳赤的把事情講了一遍,雖然不免為自己辯白,也時常強調自己是按照二房的吩咐辦事,并非出自自愿,到底也算交待清楚了。

    迎春聽得瞠目結舌,她活到現在,連幾百兩銀子都是來了寧珊府里才見過的,何嘗知道幾萬兩,幾百萬兩都是何等的巨款?更加別說還敢貪墨了。她連貪墨這個詞都是被動式,自來都是她那沒規沒矩的奶媽子偷摸她的東西,她何嘗拿過別人一星半點兒?

    嚇壞了的迎春坐在屏風后根本不敢說話,賈璉聽不見她答應,心里沒斷遛的暗罵這個meimei是塊木頭,壓根兒指望不上。而寧珊卻見過她大氣周密的棋局規劃,甚至這個meimei只是沒人關愛被養的膽怯畏縮了,心里卻是明白的,便替賈璉道:“如今也并不指望那林氏自己去討回家產,只是她到底才是主人,也該明白自己的處境,到底二弟代為上書不及她替父上書要交公國庫,meimei只消去跟她分說清楚了,后面的事情自然有戶部的人接手,也無需她出面?!?/br>
    好半晌,迎春才低聲道:“只怕林meimei上了這道書,越發在那府里過不下去了?!惫?,她心中什么都明白,只是過于怯懦,又為了自保,裝著什么都不知道罷了。

    賈赦還在心疼銀子,他最近跟一些喜愛金石古玩的大家頻頻見面,為此花了不少錢去買古董,雖說寧珊肯給他出錢,但也是親父子明算賬的,凡是花寧府銀子買來的東西,雖然由賈赦拿出去炫,可所有權卻是寧珊的,如今賈赦每每淘到好東西都是痛并快樂著,跟人家品評完了回去就得乖乖上交。寧珊倒是不太查看他到底花了多少,有沒有私下昧著銀子,但寧府的老管家卻不是很給賈赦面子,每每去賬房提錢都是要簽字畫押了才給的,還一直派護衛小廝跟著他上街,賈赦在大兒子面前還是要臉面的,一直以來都表現的很好。但貪財的脾性到底不是一兩天能轉好的,rou疼銀子也算自然反應,只要沒伸手,寧珊就不管他心里到底怎么想。

    迎春答應擇日回一趟榮國府去,把銀票還給林黛玉,也答應替賈璉分說林家家產一事,賈璉總算松了口氣,至于那林氏相不相信他,就沒想那么多了。他總覺得自己看清了二房的真面目,別人就一定也都清楚。而寧珊也沒想著提醒他,這個弟弟從根子上就被二房教壞了,欺軟怕硬,貪婪卻不敢扛事,雖然做人還有些底線,但節cao卻所剩不多,得讓他吃幾次虧,才能記住。

    賈赦對于高高抬起,放過二房還是不滿意,攛掇寧珊道:“就這么便宜了他們幾百萬兩嗎?戶部拿走的也不過四分之一,剩下的還不是要讓他們拿去修建省親園子,那林丫頭除了璉兒私下還回去的幾萬兩就仍然一無所有了。何況璉兒還回去的銀子,她也沒地方花用,只要一拿出來,還是要被二房‘借’個有去無還?!辟Z赦是跟二房,特別是賈政死磕到底了,只要他們有一點兒好,他都要給作成不好。

    賈璉也心有不甘:“大哥,父親說的,你可有什么章法?”他子承父業,也開始跟二房撕,力爭不讓仇人好過。

    寧珊無可奈何的看著眼前耍賴纏上他的父子二人,覺得有些頭痛:“你倆不就是想讓二房修不成省親園子嗎?那直接讓他們省親不成不就得了?!币焕弦簧贊M懷期盼的看著他,等待下一步指示,迎春坐在后面都聽明白了,她進來得了寧珊送的教養嬤嬤,學到了不少東西,特別是選秀、后宮這一塊的,嬤嬤教導的很是細致。她知道了后宮嬪妃除了靠皇寵,靠兒子,剩下的就是靠娘家,之前二房王夫人被落了罪,大jiejie就降了位,如今再豁出去讓戶部上門收款,當家老爺也落不了好,不是丟官也得降職,身在后宮的女兒也要受牽連。元春如今就是給沒有封號的貴人,還比不上兼著的鳳藻宮尚書來的名正言順呢,要是再降一兩級,成了美人、才人之流,就沒法請旨省親了。迎春有些疑惑,這么簡單的道理,父親和二哥怎么恍若不明白呢?

    寧珊也心存疑惑,看賈赦面相,不是個傻的,他相信他娘親寧氏也絕對不傻,怎么生出來個弟弟傻成這樣?難道真是教育的不好給耽誤了?可賈赦也是天生天養了這么多年,冒起壞水兒來也是一個接一個的坑人,怎么賈璉就這么的“純良”呢?

    下一個休沐日,寧珊送迎春回榮國府去給那老太太請安。如今迎春跟著教養嬤嬤學習,也明白了許多事情,每月初一十五都一定會去榮國府請安,平日里也是早晚給賈赦夫妻倆晨昏定省的,從不給人說嘴的機會。只是賈赦喜好賴床,如今讓了爵位,越發連大朝會都不去了,根本沒有一天能早早起來的。迎春也是每每在門外行了禮,又去給寧珊問安。

    寧珊沒給榮國府遞帖子,自己自然不會進敕造的大門,看著迎春進門,他也被賈璉殷勤請到小書房里去了。如今他襲了爵,也順便襲了他老子的舊居,住在東院,有一道黑油大門日常進出,又卸了身上跑腿的庶務,并不常和二房碰面。只是他媳婦十分不醒事,一見甩完了鍋給姑母,自己沒受到懲罰,就把那些事兒一股腦忘掉,每日該怎么威風還是照舊。賈璉一面恨著王家女,巴不得她們都沒好下場,一邊有提心吊膽,生怕小賈王氏惹出禍來要殃及他??墒撬纸捣涣诵≠Z王氏,反倒時常被她壓服著,又有史太君給撐腰,他在這府上的狀況和他爹越發相似,根本沒有說話的份兒。

    又氣又急的賈璉抓著寧珊這根救命稻草不放,后面請過安被送去和姐妹們見面的迎春也順利達成了約林表妹私下詳談的成就。她把寧珊送給她的許多首飾都帶了來,讓姐妹們挑選,趁著她們說笑打鬧的時候,借口換衣服拉了林表妹回屋去,幾句話交待了林家家產的數額,又把賈璉私下塞給她的銀票拿出來,說道:“好meimei,這是我二哥讓我轉交給你的,你林府五代家產如今都被二房拿去了,這些是他私下里昧的,好給meimei傍身。只是那折子,還需要你這個做女兒的親自寫了,我大哥答應替你轉交,這也是為了林姑父的一生清譽,你可盡快寫好了,下次我再回來的時候給我帶回去才好?!?/br>
    這位林表妹一向心思細膩,凡事都比別人多想三分,如今寄人籬下,更是多愁善感。今日忽然聽說自己并非一草一紙都要靠著賈家,反而是帶著大筆家產前來投靠的,一時也怔住了。只是外面姐妹們嬉鬧聲漸大,也容不得她細想,只匆匆收了銀票,塞在袖子里,又抹了把眼淚便出去了。

    賈家大排行第三的二房庶女十分眼尖,一下子就看到林氏像是哭過的樣子,便問道:“林jiejie,方才同二jiejie去換衣裳,怎么還哭了?”這位二房庶女名叫賈探春,原是賈家三位小姐中最出類拔萃的一個,在史太君面前都有幾分體面??扇缃?,兩個遠不如的姐妹,一個忽然有了個當侯爺的大哥,還被接了出去,一個也上了內務府選秀的名單,惹得東府那邊一下子想起了這個meimei,時常打發人來看望,又時不時送些東西,越發顯得她孤家寡人一個,毫無外戚助力。

    這賈探春本是三姐妹之間最有成算的一個,又最有大志向,一向得人贊賞,是三人中過的最體面的一個。如今卻被一道選修的圣旨打出了原型,心底的羞惱就別提了。眼看著身邊的姐妹們都前程可期,她的未來卻捏在落了罪的嫡母手里,心中惱恨不甘,巴不得讓日子還回到原來那樣,因此也十分嫉恨突然出現讓一切都不對勁了的寧珊。此時見賈迎春似乎很得他的看重,便下意識的想做些什么讓她面上難堪。

    那林氏不愧為鐘靈毓秀的人物,只一言便聽出了賈探春有意挑撥她和賈迎春的關系,隨口回道:“還能有什么,只是聽見二jiejie如今早晚都得見父親,請安問好,一時自傷身世罷了?!辟Z迎春雖然心里更加明白了,嘴上卻還是口拙的,不善跟人辯論,便是知道三meimei有意讓她和林meimei不合,也說不出什么來反駁的。她身邊的教養嬤嬤一見,便覺得自己的功課還要加強加深一些,侯爺托付她教養的這位姑娘,還是離真正的大家閨秀有不少距離。

    迎春雖然沒脾氣,她身邊的嬤嬤丫鬟卻都不是好相與的,一見林氏拿話岔開了,當即就說侯爺估摸著要回去了,讓她也收拾了準備著。賈探春正在為自己費力不討好而后悔,一聽她想攀上的侯爺今兒又見不著了,更覺懊喪。賈家一向不注意男女大防,當初寧珊初次進榮禧堂的時候,她們姐妹便在后堂等著史太君傳喚。當初史太君是覺得若能降服住寧珊就叫其他人來相見,若是不能,也要狠狠落一回他的面子。卻不想,計劃才開了個頭就讓賈赦唱作俱佳的給攪和散了,因此寧珊至今沒見過除了迎春之外其他的meimei們,他也不打算見??扇恢腥吮P算著怎么好見他一面,也得些關照,抬抬身份呢。

    迎春回家的路上便如釋重負的把任務的過程給寧珊交待了一遍,寧珊騎著馬跟在她轎子旁,聽她小聲重復自己如何勸說,林表妹如何回應,都講了一遍。末了,連三meimei意圖挑唆那番話也都學了一遭。這姑娘雖然自己沒脾氣,卻不代表她沒腦子,凡事都看得透記得清,不會報仇卻知道告狀,也算一大進步了,雖然寧珊肯定不會因為她告一狀就去跟個沒他年紀一半大的小姑娘為難的。

    第13章 表妹林氏

    迎春倒也沒指望大哥能給她出氣,不過是說說,過個嘴癮罷了。她如今日子過得極好,她爹也偶爾想起來會夸贊她幾聲,還多了一個能耐的大哥,讓她有人可以依靠,心頭比誰都高興,仿佛自己也有了撐腰的人了,連心氣都立起來了很多。寧珊越發看出賈家這大房一家子都是一個脾性,每一個有骨氣想著自己立身的,卻都愿意靠著倚著,等別人去給撐腰仗勢。也難怪他在邊城沒回來的那些年,一個個都被二房踩著踹著的拿來墊腳。如今他一回來,一個個都抖擻起來,也有敢當面硬抗了,也有敢背地里扯后腿的,都顯出了些許本事。如果他當真見到那位立志想做出一番事業的賈家三姑娘,說不得真會欣賞她幾分,只是可惜了,她出身不好,偏生在跟他傻爹,他蠢弟,他妹子都作對的二房,饒是資質再好,寧珊也不可能幫她分毫的。

    再說榮國府里,送走了迎春之后,那林黛玉借口累了,抽身回屋去休息。她躺在榻上,細細思量迎春的話,忽而皺眉忽而低泣,想著任上去了卻連個謚號都沒得的父親,心頭難以抑制的涌起一股怨恨。

    那么多的銀子,合該上交國庫的,卻生生被人昧下,連累她父親得個做官不清的污名,卻苦于林家無人,連個能分說辯解的機會都沒有。如今有這么一個良機,她總該讓皇上看看父親的誠心,也好給已去了的父親正名。只是這折子的寫法她是不會的,想來寧大哥哥答應替她轉交,也不必在乎格式。只是如何寫的清楚感人,又如何面對戶部官員來家中清點銀兩,她卻不能不好生想一想。

    林黛玉已經知道自己上了選秀名單的事情,卻沒有放在心上,她也是官宦人家出身,其母少女時期也是入宮選過秀,后來被指婚給當科探花郎的,因此這選秀的事情她多多少少知道一點,甚至比賈府四春知道的還更深一點兒,諸如選秀選的不是姑娘本人,而是身價背景這一遭,整個賈府都不見得有一個人知道,不然當初他們也不會花大價錢把長孫女送進去小選了。就憑她那個在從五品位置上一坐十年不挪窩的爹,她就不可能身居高位,除非是被立為靶子。林黛玉如今無父無母,自己都要借住在外祖母家里,就憑這個,她覺得自己去選秀也不會被上面瞧中,誰會樂意娶個她這樣子的絕戶女呢,皇家就更忌諱這些了,如林黛玉這種父母雙亡,又兄弟姐妹全無的,世人另有一個稱呼給她們,叫做六絕之女,比普通的絕戶女更加不詳。雖然現在知道自己是個身負巨款的金娃娃,林黛玉也不覺得皇家會為了點兒銀子接納她這個六絕之女。更別提她還有個自幼傳揚在外的“不足之癥”,任是哪個貴人也不會樂意要個身子弱的女子的。當然,她是不知道,現在那位皇上已經被太上皇束手束腳到窮瘋了的程度,什么絕戶不絕戶,身子好不好的,早就不在意了。

    既然不認為自己會因選秀進宮,林黛玉就不得不考慮一下還完了銀子以后的生活了,她是要在賈家長住的,說不準還要多少年,這么繞過當家人直接遞了文書指名要歸還絕戶財,她在這府里也就不用過了。單從這份認知上來看,這姑娘的確是難得的聰明還清醒,是賈家姑娘們比不了的。

    林黛玉在榻上翻了個身,面朝帳頂,雙目無神,思緒放空。她爹爹的官聲名望是一定要保住的,這封信她必然要寫,便是寫了會被人嫉恨也顧不得了。但是這封信她卻不能在賈府里寫,一旦給人發現,她可就沒法活了。最好的辦法是能出府一趟,在寧大哥哥那里把信寫了交出去,或者想法子見一見璉二哥哥,從他那邊入手,想法子將這信當做爹爹的遺折遞上去,也好不惹人注目。林黛玉生性敏感,早在第一次入府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二舅母似乎不大喜歡她,但外祖母對她還是好的,她也猶豫著要不要跟外祖母說一聲,看她老人家有沒有更好的法子??墒沁@話臨到嘴邊卻不由自主的縮回去了,許是她心底也害怕著外祖母終究是賈家的老祖宗,為了保住自家,說不得就會勸她放棄呢。林黛玉不知道的時候還罷了,如今知道了,是怎么也無法眼睜睜看著自己父親為著些銀子而落一個晚節不保的,該上交國庫的銀子,她是一定要交上去的,便是不能給父親換一個追封,也要讓他有個二品大員該有的謚號。

    收到迎春的傳話,得知林氏想見他一面,寧珊著實受驚不小?!澳阏f你那表妹想見我一面,來我這兒寫信?”寧珊不敢置信的再確認了一遍,見迎春重重點了頭才不得不推拒道:“我和她也沒什么關系,如今算起來,大房的正經外家都姓邢了,我一個早就過繼了的根本扯不出關系來,平白無故的見面算怎么回事?再說了,連個理由都沒有?!睂幧壕芙^跟賈史氏那邊的人見面,這個林氏,聽上去就跟賈史氏聽親近的,還有意跟賈史氏商談,天真的也太過了。他對于這種小姑娘向來是繞著走的,這種天真弄不好就會坑人,而且被坑的人還沒法抱怨,因為坑人的也很無辜,并非出自本意,他拒絕被坑。

    迎春又回去傳話,一來一回的,一個月就過去了,后宮里賈元春也設法傳出話來,好不容易收買了一個貪財的太監,花了不少銀子,還打了空頭銀票讓去賈府里拿錢,交代了萬事小心,要揣摩上意,更指出要前朝后宮聯起手來才好施展。言外之意直指寧珊,打算從大房著手,把這個助力拉攏過來。

    賈史氏一向很看重這個在后宮里掙出一席之地的大孫女,也確實惋惜得不到寧珊這個實權侯爺的好助力,如今聽了大孫女也指望大房早早過繼出去的那個不孝子借力,便是再不情愿,也的想法子執行。

    恰巧這個月里,有寧國府賈敬的壽辰,兩府都要擺宴慶祝的,這一次,迎春回來請安時便單被留下來說話。只聽賈史氏吩咐道:“過幾日便是東府大老爺的壽辰,你們這些做小輩的也該去磕個頭,你且把琮兒那孩子帶回來,到日子讓他跟環兒、蘭兒一起去東府磕個頭,也是他的禮數?!?/br>
    迎春不敢擅自做主,只好實話實說道:“如今琮兒的學業都由寧大哥哥管著,我也不知道他有沒有空閑,只是老祖宗的話我必定給帶到了?!?/br>
    賈史氏要的就是提起寧珊,當下順著這話就道:“倫理,他也是東府大老爺的嫡親侄子,也很該見上一面才是。當然東府大老爺沒修道之前,就跟你們老爺好的親兄弟似的,那日你們老爺也要回來的,他難道不送父親來嗎?你不好說,且叫他來,我同他分說?!毕肓讼?,又道:“也叫你老子記得回來,沒得有了兒子連老子娘都不要了的,這幾個月不見他個人影,想是又去外面胡天胡地的,也沒個人能管著他,如今越發放誕了?!?/br>
    迎春哪里敢坐著聽賈史氏痛批賈赦,少不得站起來垂手聽了,才分辨一二:“父親這幾個月來只潛心研究金石古玩一道,認識了些高人雅士,卻并不放肆胡鬧,連我也得了些好東西呢?!闭f著將腰帶上一塊古玉拉出來給史太君看。

    史太君拿著老花眼鏡細細看去,果然是一塊有年頭了的好東西,如雪的玉身里沁著一抹鮮艷的雞血紅,這等東西若不是什么人家收藏多年的,便是古墓里搗騰出來的又給識貨的人買去的,便是榮國府里也輕易拿不出這么一件寶貝來。這東西還是迎春初初上了選秀名單的時候,賈赦一高興賞的,他也知道自己這個女兒從小跟著二房長大,生怕她真有那運道入了宮當了嬪妃卻忘了親爹,才狠心賞了件有價值的,過后還心疼了好久,沒少喝醉后跟寧珊念叨。

    史太君看的也是眼紅心熱,那該死的老大還藏著這樣的好東西,卻不知道孝敬于他,果然是個混賬種子。一想起賈赦從榮國府不知道搬走了多少東西,賈史氏看著迎春的眼神都不好了。因此匆匆打發了她,叫她回去傳話:“記得叫你老爺去東府瞧瞧,,該走的親戚,該有的禮數都別忘了?!?/br>
    迎春一臉無辜的回家去傳話,寧珊皺眉暗忖,為了給傻爹出口氣把自己賠進去到底值不值得?先是那林氏的事情,后來也牽扯出東府,也就是早就淪落為三等將軍府的寧國府,不過在這一點上,榮國府也是一樣,如今的賈璉和東府的賈珍一般都是三等獎軍了,卻還堂而皇之掛著國公府的牌子,將來少不得要被發作。寧珊想著,這事兒也盡早提醒賈璉一下,去也就去一趟了。

    東府大老爺賈敬的壽誕正日子恰好在休沐日,這讓寧珊似乎沒有借口不去。

    去就去吧,若是有機會,剛好見一見那林氏,瞧瞧她到底想說些什么,又能找出什么法子來既坑了二房又不連累自己,往日里沒少聽meimei迎春說闔家上下都沒有這個林表妹聰慧,他也瞧瞧到底是怎樣的人物,能在那混亂無序的府里還被人推崇著。

    第14章 賈赦揭底

    寧國府的大老爺賈敬的壽辰當日,寧珊一大早就陪著賈赦過去了。才到了寧榮街上,便看見一個十六七歲風流倜儻,眉目含情的一個小少爺帶著不少隨從捧著禮盒走來。賈赦騎在馬上,一嗓子“蓉兒”就給喊住了。那少年跑到賈赦馬前,十分乖巧,問了賈赦好,又問寧珊的好。他既認得寧珊,寧珊也不裝著不知道他的樣子,畢竟老爹的提示給的很到位,這位是寧國府繼承人賈蓉。只是寧珊到目前為止也拿不準到底應該跟賈家這一家子保持怎樣的距離,只好含糊的拱了拱手,連個稱呼也沒有的就算打過招呼了。

    賈蓉也不以為意,他在這寧榮兩府中輩分算是最小的一批了,也素來沒人尊重,自家下人都不太聽他的,早就不拿臉皮當回事兒了。寧珊不跟他親熱,他也覺得是正常,便只回答了賈赦的問題:“侄孫受父親囑托,往觀里去給祖父請安。這后面帶的是些上等的吃食和珍奇的果品,我父親還讓我傳話說‘他遵太爺的話未敢來,在家里率領合家都朝上行了禮了?!笨邶X倒十分伶俐,說話間滿臉含笑,看著也頗為惹人喜愛。只是寧珊一早知道這位也是天生天養的被帶歪了的,可不打算跟他交朋友。幸好,寧榮兩府早就養成了眼睛長頭頂上的習慣,一直以國公府自居,寧珊這個才當上三品郎中的侯爵,雖然巴結,也沒到黏上來的程度,表現的還算得體。

    目送賈蓉遠去,寧珊抬頭問道:“父親,咱們去哪一邊?”素來大家子宴飲都是男女各一邊的,只是賈家的沒規矩是遠近聞名的,是以寧珊才會有此一問。

    賈赦懶洋洋道:“先去給老太太請安,完了咱們就去東府,敬大哥哥的壽辰,去西府算怎么個意思?!?/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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