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
“我也不清楚呢宿主,根據世界線,上一世的喻念成長速度和其他孩子沒什么區別,所以應該和‘九穗禾’無關,也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問題……”1769頓了頓,似是想到了什么,連忙安撫柯白:“但是宿主你放心,既然喻念會是主神選中的攻略目標,通常壽命都不短?!?/br> 而且,目標可是跟了它家宿主一起穿越了六個世界、連主神都很忌憚的男人,肯定不會讓自己在這一世英年早逝的。 最后一句話,1769當然沒有說出來,不管即使它沒有說,柯白也在一番思索之后想到了這一點…… 柯白吩咐侍女將宮中所有大夫都找來,給喻念診脈,結果每一位大夫都說,喻念的身體毫無大礙,沒有任何問題,至少他們查不出問題來。 柯白望著明顯比剛抱回宮中大了好幾圈的喻念,不禁若有所思…… 良久,他終是溫聲對尤苑婷說道:“十五娘你不必自責,這件事與你無關,只是將來你若是發現孩子還有什么異常,一定要即刻通知我,畢竟很多病是拖不得的?!?/br> “是是是……”尤苑婷頓時松了口氣,見孩子額上沁出了些熱汗,便命侍女拿來一種藥粉,給喻念擦拭身體。 這種藥粉是由一種較為珍貴的藥材碾磨而成,類似柯白原本那個世界的爽身粉,能夠吸收汗液,防止孩童身上痱子的生成。 藥粉性涼,抹在身上分外涼爽,舒服得小喻念微微瞇起了眼睛,笑得眉眼彎彎。 柯白也不由笑了,看著一臉童稚純真的孩子,隱約猜到,孩子會長得這般快,應該是他的戀人自己在穿越到這個世界之前事先安排的。 他的戀人,還真是神通廣大啊……柯白心道。 這時尤苑婷已經擦完了喻念的上半身,脫掉喻念的褲子開始擦拭他的下半身,柯白禁不住掃了一眼小家伙兩腿之間的小小小小鳥。 嗯哼,還真的長大了不少…… 第70章 3狂撩忠犬小愛徒 喻念長得飛快,兩個月時就能獨立行走,三個月時就會說話,六個月時就有不少小心思,還藏得挺深,導致尤苑婷帶孩子帶得心驚膽戰。好在他除了成長速度異于常人外,身體倒沒有出現其他問題,連感冒發燒都極少發生,抵抗力簡直堪比身強體壯的成年習武男性。 考慮到戀人早慧,為免“luanlun”會阻礙戀人與自己發展jian情,柯白就事先向宮中的人表明過,喻念是他摯友的孩子,與他沒有血緣關系,宮中任何人無論是在喻念面前,還是在私底下,皆不得散布喻念與他是父子的謠言。 這個指示,他特意利用云月宮宮主的身份對所有人施加威壓,直言誰若敢違抗他的命令,誰就以宮法處置。 云月宮的宮法有不少,作為邪教,可以說每一條都暴虐無道,因此柯白雖然沒有明說是以哪一條宮法處置,眾人倒是皆謹言慎行,就算是一個人在屋里,也絕對不敢議論柯白和喻念之間很可能存在的血緣關系。 當然,智商水平已經相當于五周歲孩子的喻念,也不是沒有問過“我的爹娘是誰?他們在哪里?”這樣的問題。他最先問的是十五娘尤苑婷,見尤苑婷支支吾吾,就在柯白來探望他的時候直接問柯白。 才六個月的他,卻已經很清楚柯白是一宮之主,如果云月宮中只有一個人會告訴他真相,那肯定是柯白無疑。 “你的爹娘是我的摯友,由于某些難言之隱,他們將你暫時交給我照顧?!笨掳谆氐?。 小喻念一雙漆黑如墨的眸子定定地盯著柯白,似乎在判斷柯白話中的真實性,最后,什么也沒說。 柯白估摸著小家伙不怎么相信自己的答案,不過之后小家伙卻是再也沒有問過這個問題,顯然意識到自己再怎么問,他都不會告訴他真相。 小家伙確實相當聰明,果然是他的男人! 柯白暗暗自豪地想著,溫聲道:“吃完午膳了,我們今日繼續識字吧!” 說著,就轉身率先朝書房走去,小喻念倒是沒有絲毫拖沓,接過侍女遞過來的毛巾擦拭了下嘴唇,就急急忙忙地跟了上去。 書房內。 柯白鋪開宣紙,開始研墨。 是的,在喻念會說話的時候,他就開始教喻念讀書識字,難得的是,實際年齡不過六個月的喻念,不僅要比同齡的孩子聰明百倍,而且也頗能靜得下心來,就算一整個下午都埋首在書案上寫字看書,也不驕不躁,心無旁騖。 他小小的身板坐得筆直,握筆的姿勢也很標準,寫出來的字雖然不比成年人蒼勁有力,但卻已顯現出了特有的神韻和氣節。 “天其運,地其處,天有六極五?!毙∮髂畎凑湛掳椎囊筮厡戇吥?,最后終是抬頭問柯白道:“宮主,請問這句話是何意?” 柯白瞧見小家伙一直謄寫到第三十遍才問自己這個問題,就知道他之前已經獨自琢磨了這一句話良久,可惜實在摸不透其中的深意,遂只能開口問他。 “天在自然運行,地在無心靜處,天地間本身就存在六合和五行……”柯白不疾不徐地解釋著?!斑@句話表面是在講萬物之象,實際上是主張帝王治世需順應萬物之象?!?/br> ??不怪小喻念不懂,這篇文章本就晦澀深奧,就算是生活閱歷豐富的人,都未必理解,他會懂得解釋這句話,還是因為事先做了功課。 “萬物之象……”喻念似懂非懂,忍不住看向窗外,只見一陣秋風掃過,離枝黃葉相繼飄落,彌漫著蕭瑟的涼意。他還記得三個月前,院子里的幾株香椿樹枝繁葉茂、生機勃勃,與如今的景象判若天淵。 這就是萬物之象嗎? 喻念若有所思,繼而收回目光,看了一眼柯白后,就低頭繼續謄寫,一筆一劃,端正,雋秀。 柯白望著他小小的后腦勺,心想小家伙一定在思考什么是“萬物之象”,不由勾了勾唇,殊不知這一刻小家伙腦海中浮現的,其實是他研墨時的模樣。 一襲高貴華麗的紅衣,烏黑如瀑的長發披散在身側,精致如畫的眉眼低垂,瑩白如玉的手指輕握著墨錠,在硯臺上畫圈研磨。 這樣的畫面喻念再熟悉不過,自三個月前他識字開始,柯白每天都會幫他研墨,從百花爭艷、姹紫嫣紅的夏季,到天高云淡、疊翠流金的秋季,一日都未間斷過。 在柯白的陪伴下喻念見過了夏季的生機和秋季的朗闊,卻始終覺得,它們皆不及柯白研墨時風采的萬分之一。 喻念能感覺得出柯白對自己是特別的,作為云月宮中掌管千人生死的主上,他孤傲威嚴、高高在上,在所有人面前皆不怒自威、盛氣凌人,卻唯獨對他溫柔體貼,不僅教他讀書寫字,還為他日復一日地做著該是下人才會做的研墨一事。 是因為他的雙親是他摯友么?喻念不知怎的,全然不相信這一套說辭…… 喻念伏案識字一直堅持到傍晚時分,柯白同他一起用完晚膳后,就離開了十五娘尤苑婷的怡蕪院。 他沒有回自己的住處,而是去了云月宮的地牢。 云月宮的地牢關著不少犯人,有云月宮的叛徒,有得罪了老宮主祈桀川卻同樣作惡多端之人,也有江湖中的正義人士。 柯白在剛穿越過來那會兒,就特意看過地牢中的犯人名錄,重點關注了江湖中的正義人士。 遺憾的是原主的父親祈桀川對正義人士相當厭惡,大部分的正義人士被云月宮抓到沒幾日就命喪黃泉,除了兩位老學者。 這兩位老學者在江湖上相當赫赫有名,見多識廣、學富五車不說,品德還相當高潔,據說是由于曾經為名門正派圍剿云月宮出謀劃策過,才被祈桀川抓捕并關在云月宮的地牢內。 而祈桀川至今沒有殺了他們的原因,是因為兩人可能知曉天下第一神器——七星天機劍的下落。 江湖中人,爭的無外乎是威力無窮的神器或者能提高內力的神藥,譬如云月宮的祈桀川,譬如明魔教的沈楨琪。 獲得神器七星天機劍,是祈桀川畢生的愿望之一,可惜無論他如何對兩位老學者用刑,皆問不出半點兒線索。 其實柯白也不是沒想過放兩位老學者自由,但他現在的身份畢竟是邪教云月宮的宮主,若是表現得仁慈純良,必將引起教徒的懷疑,就算他偷偷放走兩位老學者,也難保不會露餡,如此一來,就很有崩人設的風險。 于是柯白最后只是命令下屬停止對兩位老學者用刑,并委婉地表示兩位老學者的命還有很大的利用價值,讓下屬不要餓著和傷著他們。 “宮主,何護法,請這邊走?!笨词氐乩蔚脑圃聦m教徒走在柯白和侍衛何修駿的前面帶路,一言一行間皆透著小心翼翼。 柯白和侍衛何修駿就跟著獄卒繞了好幾個彎,終于在地牢最深處的兩個隔間門口停了下來。 這是柯白第一次見到兩位老學者,發現他們不愧是在江湖上德高望重之人,饒是被祈桀川折磨得體無完膚、狼狽不堪,也絲毫不損其傲骨。他們在看見和祈桀川長相有幾分相似的柯白時,連眉毛都沒動過,只是冷冷地哼了一聲,神色中全然無懼死亡。 “你下去吧?!笨掳讓返南聦僬f道,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讓守在外面的人也先退下?!?/br> “是?!睅返南聦俟Ь吹貞艘宦曋?,就退了下去。 “宋老先生,高老先生……”柯白不咸不淡地望著二人,面上不顯山不露水。 “別再問什么七星天機劍,吾二人從未聽過此神器!”高老先生高肖謙顯然不愿與祈桀川的兒子廢話,也不等柯白說明來意,直接開口道:“要殺要刮悉聽尊便!” “對!蒼天有眼,爾等無惡不作之人,在吾二人死后必將下十八層地獄!”宋老先生宋厚德緊跟著附和了一句,一臉義憤填膺。 “大膽!竟敢……”護主心切的何修駿登時怒目圓睜,惡狠狠地就要怒斥他們。 “修駿?!笨掳椎故橇⒖檀驍嗔撕涡掾E。他早料到兩位老學者會有這樣的反應,也不惱,只是神色不變道:“我今日前來并非為七星天機劍,而是有求于二位老先生?!?/br> “哼!”高肖謙和宋厚德齊齊冷哼一聲,對柯白的話嗤之以鼻。 當初祈桀川為了打探七星天機劍的下落,并非只用過酷刑拷問他們的辦法,他對他們也好生相待過,不過在發現他們軟硬不吃后,就露出了殘暴丑陋的真面目。 他們明白,這祈桀川的兒子,想必是在故技重施。 “我想拜托二位老先生給一個孩子傳道授業解惑?!?/br> 是的,柯白打算讓兩位老學者成為喻念的師父。 他畢竟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之前所處的世界又皆是現代背景,與這個世界相距甚遠,至于原主祈子昱因為祈桀川重點培養他武學方面的造詣,對他文化這一領域有些輕視,所以饒是接收了祈子昱的一切能力,他也清楚自己在文化這一領域教不了喻念太多,尤其喻念無論身體還是智慧都成長得相當快。 不得不說在柯白表明來意后,兩位老學者皆愣怔了好一會兒,但是之后又恢復常色,認為這應該是柯白迷惑他們的手段。 “這孩子的父親二位老先生定當認識?!笨掳最D了頓,緩緩道:“喻府山莊的莊主喻世靜?!?/br> 這一句話剛落下,兩位老學者皆瞪大雙眸,臉上寫滿了不可置信。 良久,高肖謙終是沒忍住問道:“你是說,喻世靜的兒子在你的宮中?” “是?!?/br> “你這個卑鄙無恥之徒,一個孩子竟也不放過?!”宋厚德氣呼呼地指著柯白的鼻子罵道。 “不管二位老先生信不信,我對喻莊主的孩子沒有惡意。這不考慮到如今云月宮中沒有一個人的學識能比得上二位老先生,所以就想煩請二位為孩子傳道授業解惑……修俊……” “屬下在?!?/br> “即刻帶兩位老先生去學棠院洗漱,往后老先生就安置在那里,明日一早,我會帶喻莊主的兒子前來拜訪兩位老先生?!笨掳渍f著,就負手走出了地牢。 翌日。 柯白如約帶喻念來到兩位老先生所在的學棠院,起初高肖謙和宋厚德在收到通傳時還不以為意,認為孩子一事絕對是柯白的陰謀詭計,結果在看到喻念的長相時,神色頓變。 長得飛快的喻念,如今五官自是已經長開,眉眼間能明顯瞧出父親喻世靜的痕跡。不僅如此,小小年紀的他,氣質卻出塵拔萃,令人一看就知其長大后必將是天之驕子。 “這……”在發現喻念和喻世靜猶如一個模子刻出來之后,高肖謙和宋厚德皆有些躊躇不決,以及激動。 高肖德和宋厚德與喻世靜的父親,也就是喻念的祖父交情甚深,曾經還看著喻世靜長大,現在瞧見和喻世靜眉眼相似的小娃喻念,能不心潮澎湃嗎? 而這,也是柯白會安排他們當喻念師父的原因之一。 “喻念,這兩位老先生以后就是你的師父,往后你在學識方面有何不懂的地方,皆可問他們?!笨掳诇芈晫τ髂钫f道。 喻念倒似乎沒有因為多了兩位師父而感到喜悅,更沒有好奇地觀察兩位老先生,而是定定地盯著柯白,皺眉問道:“往后您不教我了嗎?” 柯白不禁笑了笑,溫聲道:“這兩位師父比我學識淵博多了,他們教一定要比我教對你有益許多。不瞞你說,今天你要學的第二篇文章《南華經》我也只知皮毛而已,估計再過兩三個月,學識方面我就教不了你什么了?!?/br> 高肖謙和宋厚德聞言不禁一怔,有些錯愕。一是由于柯白對喻念的態度,令他們怎么都瞧不出一絲惡意,二是柯白回答喻念的話。 《南華經》這篇文章他們自是很清楚,在他們眼里,十五六歲的孩子都應該對這篇文章熟讀精透,更何況是柯白這樣十八九歲的青年? 不過他們會感到錯愕并不是因為柯白學識疏淺,而是柯白無比坦蕩的態度。他們沒想到,云月宮的宮主會如此坦然承認和直言不諱自己的不足。 高肖謙和宋厚德不知怎的,覺得面前的云月宮宮主雖然與其父祈桀川長相頗為相似,氣質又同樣妖冶陰邪,但卻又有種亦正亦邪的味道,令他們對他的厭惡之情,無端減少了些許…… 后來柯白就將喻念一個人留在學棠院,自己離開了,到了晚飯時間,才又來學棠院接喻念。 小喻念這一天似乎學到了不少,柯白瞧他挺拔的小身板,黝黑有神的雙眸,雖然說脫胎換骨太過夸張,但精神面貌確實和早上不太一樣。 看來高肖謙和宋厚德確實是飽諳經史,且相當用心教授喻念。當然,這和喻念學習能力很強也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 柯白倒是不擔心高肖謙和宋厚德會將喻念的身世告知他人,因為他昨天已經交代何修駿向二位老學者說明神藥“九穗禾”一事,解釋清楚了其中的利害關系,就連喻念長得要比普通孩子快許多的事情也交代了下,還順便將其中的緣由歸咎為喻念服用了“九穗禾”…… “今天兩位師父是否教了你《南華經》?”柯白牽著喻念rou嘟嘟的小手,沒忍住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