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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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瑛整個人都不好了,這輩子加上上輩子都沒被人這般調戲過,難道賈璉不知道羞恥二字怎么寫么? 而賈璉則完全沒意識到自己把張瑛鎮住了,只知道張瑛非常僵硬,趁著這機會,賈璉總算讓自己在吃素三個月后再一次痛快的吃了一頓rou。 第24章 年后賈璉就要去宮里當值,趁著這段空閑日子,賈璉除了偶爾處理下租戶商鋪掌柜的報賬便是在外面喝酒玩樂,不知怎么就和薛蟠混熟了,整日里和賈蓉賈薔薛蟠等在一起喝酒取樂。 說起來,薛蟠這人也是個傻的,為了把他殺人的罪責給抹掉,賈雨村說是薛蟠已死,薛家又賠了不少錢給馮家這才作罷,只是從此后薛蟠便成了個沒戶籍的,也不知道他作何想法。 一個明面上已經死去的人,竟然這般大膽的整日里在京城里喝酒玩樂,張瑛聽說后只得干笑幾聲,后又聽說那賈雨村如此斷案是受了賈政的委托,不由得眉頭一緊,這事可真真是個把柄。 這事連王子騰都沒搭理,二房倒是上趕著幫薛家解決這事,也不知是缺心眼還是膽子大。 就在張瑛忙著給各家準備年禮的當口,寧國府的蓉兒媳婦過來說話。說起她,也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且不說那風姿卓越的身段,就那一張嘴也是個最會說笑的。張瑛和她見過見過幾次面,也就說些兩府之間的趣事,并未深交。 這不秦可卿進屋便叫了聲嬸子,見著張瑛滿桌子的賬本冊子,不由得上前給張瑛捏了捏肩:“嬸子這也太累了,看賬本太過費神,讓賬房先生看就行了,偶爾choucha也就是了,沒得累壞了身子?!?/br> 秋香奉上了茶,便站在了一旁,秦可卿見秋香眉目清秀,多看了兩眼,又接著道:“明日我們府里請客喝酒賞梅,嬸嬸可別忘記了?!?/br> “一定早些去?!睆堢f著,見秦可卿臉頰有些浮腫,便道:“還說我,你看你累的都虛浮了,快些在我這休息下?!?/br> “那就謝謝嬸嬸了,我可是當真的?!鼻乜汕湫χ銘讼聛?,轉而拿了一個墊子靠在軟塌上,雙目微微閉著,可知是累極了。 秦可卿雖樣貌出眾,為人處世也是極為練達,可出身卻差了些,能在寧國府站穩腳想來是極為不易。 張瑛雖沒有菩薩心腸,可也頗為體諒她,因此便讓菊青給她披了件斗篷,卻不防秦可卿反而醒了過來,揉了揉眉宇笑著打趣道:“真是不中用了,這么會就瞇了過去?!闭f著起身走了走,看了眼窗外道:“時候不早了,我該走了?!?/br> 眼下正是年前,本就是大忙的時候,張瑛并未多留,只是總覺得她身上有一股子若有似無的熟悉味道。 這邊秦可卿剛走,賈蓉便來了,一進屋便嬉皮笑臉的說道:“好嬸子,明日我父親清客喝酒,想借嬸子的青花瓷板插屏擺一擺?!?/br> 張瑛瞄了一眼賈蓉未語,賈蓉舔著一張笑臉上前道:“我父親統共就只交代了這一個事,嬸子可答應我吧,要不我回府可得被父親責罵了?!?/br> “菊青,開庫房?!?/br> 賈蓉喜的連聲道謝,又接著說道:“放心吧,嬸子,侄兒定會小心看顧,不會磕了碰了?!?/br> “去吧?!睆堢尵涨鄮зZ蓉出去,想著這賈蓉和秦可卿也怪,就前后腳的事竟然也不一起過來。 天剛蒙蒙亮,地上積了一層薄雪,外面灑掃的丫頭早就掃了一條路出來。 賈璉早就醒了,昨夜回來的晚,可一到時候便醒了,看著張瑛坐在梳妝臺前穿衣打扮。秋香打開檀香木首飾盒,拿出一對羊脂玉梅花發簪給張瑛戴上,又拿了一條紅寶石抹額,正中則戴了孔雀紅寶石金冠,既不張揚又顯得尊貴。 “好品味?!辟Z璉贊了句,看了一眼秋香道:“沒想到你這丫頭倒是手巧心也巧?!?/br> 張瑛看向低著頭的秋香,見她今兒一身桃粉的兔毛繡花過膝夾襖,越發顯得眉目含情,嬌小可人。 “二爺抬舉你,還不快去伺候二爺梳洗?!睆堢χ阕屒锵闳ニ藕蛸Z璉。菊青走了過來服侍張瑛穿衣。 就這一會功夫,賈璉對于秋香倒是頗為受用,兩人雖一句話沒說,可那眼神來往卻透著一股子膩味勁,張瑛心中冷笑連連,暗想這世間的男人都是如此,好色無情。 只不過對于賈璉,張瑛從未對他有過多的期許,只求一輩子相敬如賓便可。 寧國府好奢侈,滿園的紅梅開的正艷,邢王二位夫人由尤氏帶著在前面逛,秦可卿則陪著張瑛還有黛玉寶釵三春寶玉等在后面閑逛。 本就是兩府女眷聚一聚,在一旁的亭子里吃了點酒菜,寶玉便有些醉了,吵著要睡覺。 秦可卿起身帶著婆子扶著寶玉去賈蓉書房,卻不想寶玉一進屋子便大嚷起來:“不要睡這里,不要這里?!?/br> 秦可卿無法,只得做主讓寶玉睡在了自己里屋。張瑛在旁冷冷看著,只覺得不妥,雖賈寶玉不過十二三歲,可哪里有叔叔睡在侄兒媳婦屋里的道理。 秦可卿略帶抱歉的看了一眼張瑛,起身給自己婆婆尤氏倒了一杯茶,又給邢王二位夫人各倒了梅酒,便請張瑛和黛玉寶釵三春去了一旁的偏廳看自己的藏書。 黛玉本就愛書,寶釵三春也是愛書之人,秦可卿這邊雖藏書不多,可孤本畫冊頗多,黛玉看的入了迷,寶釵則頻頻點頭,幾人頗為歡喜。 “寶玉夢魘了!” 只聽著寶玉奶媽李嬤嬤聲音傳來,秦可卿一臉焦急,張瑛說道:“我和你一起去看看?!闭f完,看著余下眾人道:“你們且在這看書?!?/br> 兩人繞過拐角便見著寶玉大丫頭襲人已經進了屋,原來是竟是寶玉做了噩夢,虛驚一場。 只不過寶玉臉色潮紅,看著不大自然,襲人則低著頭扶著寶玉出門,見了秦可卿和張瑛道謝后便匆匆走了。 看著襲人紅透的耳根,張瑛突然又聞見昨日秦可卿偶然出來的味道。秦可卿朝著屋里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嬸子進屋坐坐?!?/br> 張瑛進屋繞過珠簾,那味道便更重了,雖屋里燃了很重的熏香,可那帶著一股子腥味卻越發濃重。 瑞珠上了茶,便出了門站在外頭守著。 炭盆里的味道濃重,張瑛往邊上走了兩步,這味道漸漸深入腦海,上輩子這味道張瑛可是經常接觸,這藥兇猛,常用來避孕,可危害頗大 ,輕則害病,重則死人。 而張瑛則因為見不得高文井豢養的那些通房小妾,常用此藥喂食那些女子,可到頭來再多的藥也扛不住府里一個勁的進人,最后張瑛便得了一個善妒的名聲。 說到底,都是可憐人,只有男人才是萬惡之源。 “嬸子,您坐?!鼻乜汕湟姀堢樕畛?,不知道她怎么了,看了看屋子擺設,并無別的不是。 卻不想眼角飄過地毯,見著上面灑落了一小塊細小的白色粉末。秦可卿這些日子本就心虛難熬,身子又沉重,偏偏還得裝作沒事人一般,今兒先是見張瑛臉色深沉,又見著地攤上那一塊白色粉末,當下便臉色一白,直接跪了下來。 “嬸子救我!”秦可卿說了出口,一雙眼睛轉瞬便紅了,哽咽著道:“嬸子,我,我是被逼的?!?/br> 一雙如水的眼睛滿是憂傷,看的張瑛心頭一震,扶她起來坐下,輕聲道:“多久了?” “年初開春那日喝多了酒,稀里糊涂的就……”秦可卿哽咽著說不下去,只一味拉著張瑛的袖口道:“是我糊涂不經事,可他之前不該如此不講人倫,我又是那樣的出身,如今我家里父親年歲大了,只有一個不懂事的弟弟,我真的無人可以相求?!?/br> “你公公!”張瑛雖猜到秦可卿約莫是紅杏出墻了,可卻沒想到竟然是賈珍。 直到此刻,秦可卿才知道張瑛知道的不多,都是自己做賊心虛,禁不住事。 “別怕,這事我不會說,只是你這些日子瞧著越發恍惚,臉色也是虛浮的厲害,只怕瞞不住多久,還有你那兩個丫頭,到底知不知道?!睆堢f著,便透過紗窗看了眼站在外頭的瑞珠她們。 “嬸子,我……”秦可卿一雙眼睛微微閉著,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沒一會便花了妝,張瑛起身拉著秦可卿坐在梳妝臺前,重新給她上妝,秦可卿臉色灰暗,補了好些粉才大致不差。 “這藥,傷身,你以后還是別吃了?!睆堢幻嬲f著,一面用梳子給秦可卿的鬢角梳理好。 “這藥是他給我的吃的,每次都吃一包?!鼻乜汕湔f著便低了頭,張瑛立刻便道:“他讓你一會去?” 秦可卿的頭都快低到地上了,點了點頭,默不作聲。張瑛起身冷笑一聲:“你好歹也是正緊寧國府的奶奶,你要不去,難道他還能把這事宣揚出去?” 秦可卿一臉驚詫的看向張瑛,轉而遲疑的問道:“可是我……”,張瑛把秦可卿按在椅子上,面帶譏笑道:“你到底是自愿還是?” “自然是不愿,我……”秦可卿說著便舉手發誓,張瑛見她不似作偽,便笑著說道:“沒什么大不了,這藥你以后別吃了,那約你也別去了,難道他還能半夜來你房里不成?!?/br> 秦可卿臉色變了又變,遲疑道:“這……”,張瑛冷哼一聲:“我最看不過這種男的,在外面一事無成,在家只會欺辱女子,可偏偏這個時代還處處以男子為尊?!睆堢f完,看向秦可卿道:“賈蓉知道么?” “他當然不知道?!鼻乜汕湔f完,又接口道:“這幾個月我月信不準,我兩已經很久沒一起了?!闭f道賈蓉,秦可卿不免有些害羞起來。 張瑛靠近秦可卿輕聲道:“以后他要是約你,你直接不回應便是,有事便抬出賈蓉,或者便多去你婆婆那走動走動?!?/br> “多謝嬸子,我記住了?!鼻乜汕淦鹕肀愠鴱堢艘环?,張瑛又交代道:“那藥不可再吃了,最是傷身?!?/br> 秦可卿自從被賈珍侮辱后,一來是不敢反抗,二來也從沒個人能開解,日日郁結于心,今日被張瑛一句話給驚醒過來。想那賈珍再如何無恥,也不能半夜去媳婦房里犯渾。想來還是自己沒用。 第25章 別人不知道寶玉做了什么噩夢,可襲人從一開始就知道了。 寶玉不過十二三歲的年紀,襲人比寶玉還大兩歲,這不寶玉通了人事當夜便和襲人成了好事,也不知是福是禍。 這日從寧國府回來后,張瑛便讓菊青把西廂屋子給整理了,又讓秋香早早的歇著,待賈璉回來,便直接讓他去了西廂。 看著賈璉毫無推拒的就去了,張瑛意料之中的笑了笑,仍舊和以往一般在書屋里看了會書,泡了會腳,這才上了床。 夜已深,張瑛正要睡去,便聽見外面有人說話,不一會便聽著簾子被掀開,賈璉的聲音低啞還帶著寒氣:“表妹,我回來了?!?/br> 裹著冷氣的賈璉便鉆進了被窩,隔著睡袍摟著張瑛貼著張瑛耳旁道:“你就那么快要把我送出去??!” 張瑛眼睛都懶得張,只不過心理有點暖,面上卻一點都不顯,悶悶的說道:“快睡吧,明兒還得早起?!?/br> 賈璉整張臉都埋在被子里,再沒說話,沒一會便發出均勻的呼吸聲。 寶玉自從見了黛玉入府,便常去梨香院走動,偏偏黛玉對他印象頗差,又礙于親戚的情面不好過于冷淡,因此便既不熟又不冷,說話既讓人挑不出錯又不顯得熱絡。 倒是那位薛家姑娘面面俱到,對著寶玉頗為親昵。這不寶玉剛進薛寶釵里屋,丫頭鶯兒便上了茶,寶釵坐在繡架前繡花,見著寶玉胸前的玉,一時好奇,便拿了過來看,鶯兒在旁多嘴道:“寶二爺這玉上的字到和我家姑娘金鎖上的字是一對?!?/br> 寶釵笑著說了鶯兒多嘴,便把自己藏在里衣的金鎖拿了出來。 一個是“莫失莫忘,仙壽恒昌?!币粋€是“不離不棄,芳齡永繼”。 寶玉嘻嘻笑說著:“確實是一對?!?/br> 自此后府里便慢慢流傳出金玉良緣的閑話來。等這話傳到張瑛耳里已經有兩日了。 張瑛這人最惡下人瞎傳閑話,之前在張瑛一番整治下,已經頗具成效,卻不想這話就這般沒邊沒際的傳了出來。 在趙嬤嬤的幾番打探下,狠狠的責罰了幾個傳的最兇的丫頭,待進一步問下去,才知道這話竟然是從薛寶釵鶯兒嘴里出來的。 原本還對薛家抱了歉意的張瑛有些不敢置信的笑了,薛寶釵是進京小選的,怎么能允許貼身丫頭傳出這種話來,豈不是壞了自己名聲。 到底是親戚又是個姑娘家,張瑛并未聲張,只是交代下去,這等話切莫再傳,倘或有人再犯,便直接攆出去。 大年初一,賈璉和張瑛去張府拜年,因是新女婿頭一次百年,張大人對賈璉并沒有為難,只是找了他問了幾句話便讓他隨意走動。 而張瑛則陪著自家母親在后院說話,李夫人多日未見張瑛,十分想念,拉著張瑛問長問短,最后不知怎么就問起了上次送給張瑛的書,是否看過了。 張瑛想著不過是女則女戒之類的,當下便含糊應道:“看過了?!?/br> 見張瑛神色如常,全然不知,李夫人手指頂了下張瑛的額頭,略帶責備道:“你??!” 既然張瑛還沒看過,李夫人也不在多問,只問起這次回來怎么沒帶著秋香。其實李夫人哪里是問秋香,只是想著那秋香長得嫵媚多情,賈府又是那般風氣,萬事都沒個定數。 這邊張瑛只把那晚的事細細說了,李夫人嘴角帶笑看著張瑛不語,張瑛笑了下道:“這事我本就沒放在心上,秋香她那日白白的等了一個晚上,便著了涼,我已經找了大夫看過,吃幾劑藥便無礙了?!?/br> “沒想到我的女兒這般賢惠?!崩罘蛉苏f著,便有些感傷,把張瑛嫁去賈府也不知是對還是錯。 張瑛笑了笑,臉色平淡:“母親放心,父親和母親這般情誼豈是一般人能預見的,男的大部分都是妻妾成群,像父親這樣大抵已經算是萬一挑一了,女兒不求這個,只求一輩子平平樂樂的就成,再者說還有父親母親哥哥照應著,女兒不會被人欺負了去?!?/br> “我的女兒自然是好的,不過既然如今賈璉對你好,那你也別推拒,乘著這機會懷個孩子,就穩當了?!崩罘蛉苏f著,干笑了下。 張瑛微微低了頭,雖說已經成婚快一年,可總覺得不真實。 這邊張瑛拜別李夫人,便想著去張川柏院子里看看,還沒等走進院內,便聽著里面吵架聲音,不一會便見著高文井衣著凌亂的從里面走出來,見了張瑛,面色一凝,轉而露出一張無懈可擊的笑臉朝著張瑛道:“師妹新年好!” “高公子新年好!”張瑛不預多言,說完便要走開,高文井側身讓過,低聲道:“不知道瑛兒過的可好!” 張瑛腳步未停,只當沒聽見。而高文井則站在原地遠遠的看著張瑛背影漸漸消失。 直到腳站的太久開始發涼,高文井自嘲的笑了笑,就此離去。